34 ,以後是日更六千的節奏噠~~ (18)

,才得來這麽一個能幹的女兒。”

苗翠花撇嘴,你這話時說給旁邊那位聽的麽?

旁邊苗富貴陰沉着臉,将手裏面團在案板上拍得砰砰響。

“公子言之有理。”白蔹緩緩點頭,不緊不慢的說,“年僅十三卻有這般擔當,着實難得,誰人做她的父母,實乃三生有幸。”

苗富貴已經輪起菜刀開始切面了。

話說,白蔹啊,他閨女幾次裝病可都是送你那裏去的,你這會兒裝瞎子看不到旁邊那親爹麽?

可似乎向來對自己記憶力很自負的白蔹,偏偏這會兒患上了選擇性失憶症。

苗翠花笑眯眯的看着面前兩人,反正都是帥哥,反正都在誇她,聽人誇獎又不收費。不過,為毛多娣妹子那麽安靜呢,這個時候,不正該是她表現的時候麽。

帶着這個疑問,苗翠花扭頭看去。

人家鄭多娣正呆愣愣看着這邊呢,準确一點,是看着這邊正盛開着的一朵美膩的白蓮花。

苗翠花頓時了然,笑眯眯的問白蔹:“白蓮那個花啊,你今年十六了吧?”看白蔹點頭,她立刻接上一句,“打算什麽時候娶妻,有沒有喜歡的姑娘?”

此言一出,苗翠花果然看到鄭多娣明顯的動容了。

“這……”白蔹微怔,順着苗翠花的視線看過去。心下了然,不禁搖頭笑了笑,“在下還有要事在身,暫不考慮婚嫁之事。不過,若是昨日所談成真,婚嫁之事也便就好說了。”

昨天談的啥?苗翠花翻了個白眼,你丫想湊着報仇的空順道娶個媳婦。也太随便了吧。駁回!

郜陽略感好奇,方才這白蔹出現之時,翠花丫頭的神情便有些異樣。這會兒又提起昨天談的事情,難不成他們昨日談了些什麽有趣的事情?

“好了,亂七八糟的事情少談,說正事。”苗翠花收回總想往鄭多娣那邊跑的目光。強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正事上,“有沒有想好租哪裏的鋪子?”

“這個麽。”白蔹搖了搖頭,“尚未去看。”

沒去看?苗翠花眯起眼看看天上的太陽,雖說現在沒有手表之類的東西,可以她在古代生活了兩三個月的經驗來看。現在怎麽也得有個十來點左右了,這小子半上午都幹嘛了?

迎着苗翠花不解的目光,白蔹微笑道:“才剛起床便來了這邊了。”

……都這時候了。你丫跟我說剛起床?苗翠花強忍住翻白眼的沖動,你這麽淡然自若的說自己賴床。一點都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

不等苗翠花吐槽,白蔹就拿出一卷紙遞給苗翠花:“這是我昨晚理出來的賬目與想法,請過目。”

投資協議與方案麽?苗翠花擦擦手接了過來,才翻了幾頁,她就忍不住擡起目光,把白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

怪不得他會睡到這時候,連夜寫這麽一大疊子協議,估計腦袋瓜子都給掏空了吧。從分紅模式,到決策執行,上到稅款繳納,下到原料采購,連垃圾清理都給寫得清清楚楚,她就算想挑刺兒都沒的挑啊。而且,不論怎麽看,這份協議都沒有任何槽點,把每句話拆開再組合上看,也都對她有利無害。

郜陽看到了那紙上的字,又想到兩人之前的對話,不禁詫異道:“你們要一起開店?”

“是有這個打算。”苗翠花一邊翻看那些協議內容,一邊點頭道,“一天到晚擺攤能賺幾個錢?還是租個店面,安安穩穩的開店賺得多點。”

在外頭擺攤看似省錢,一年下來光租金就是不小的數目,但受到的制約也不小。頭一個就是天氣問題,晴天還好說,若是陰天下雨,有哪個會想淋着雨坐在外頭吃飯的?況且,每天還要收拾東西搬進搬出,也太費力了些。若是在店裏,這些制約因素便不是問題了,而且,她也不知局限于煮豆沫烙羊油餅這兩種,可以騰出手腳去做更多餐點,忙不過來也可以雇人做工。

“确實,還是開店更安逸些。”聽完苗翠花的話,郜陽點頭贊同,忍不住往旁邊看了一眼。這丫頭都有本事開店了,當父親的卻還在外頭擺攤,唔,心裏的滋味不好受吧。想到這個,他忍不住一笑:“既然如此,翠花丫頭,也算上我一份。”

“啥?”苗翠花眨巴眨巴眼,她覺得自己好像沒聽清楚,“算你一份啥?”

“這店,算我一份。”郜陽重複了一遍,略一沉思,補充道,“我以銀錢入股,不插手經營,只領分紅,如何?”

苗翠花無語了,開店好玩還是怎麽的?怎麽都跑來插一腳了呢?還都是帶資金入股的,她現在倒是不差錢了。

不過,與其讓郜陽帶資金入股,苗翠花更看重的是這小子其實是帶勢力入股的。雖說只是個不受寵的小皇子吧,可終究是皇子啊,她開個小鋪子,那位高權重的人犯不着跟她過不去,一般的普通人她能應付的過去,實在應付不了的,正好借這條粗大腿給踹走,妥妥的踹飛。

當然,這條粗大腿是不能随便亮出來的,否則,恐怕她得被人給盯上,到時候一身骨頭根本剩不下幾根渣子。

恩……權當是買意外保險了。

思前想後半天,苗翠花用力點頭道:“我沒意見,那麽,白蔹你呢?”

聽聞郜陽也要插手生意,白蔹沉思了半晌,終究也點了頭:“既然楊公子有意,在下也不反對。”雖然不知此人身份,但度其氣度舉止,應該不是尋常人家出身才對。就連一向大而化之的翠花都隐隐有幾分忌憚,楊公子不簡單呢,能與這樣的人合夥,想來可以省卻許多麻煩。

那個死丫頭要跟白少爺合夥做生意?!怎麽可能!

鄭多娣的人站在這邊,可心眼耳鼻全都在旁邊呢。她今兒一早就聽人說白記的白少爺跟父親大吵一架後離了家,沒想到這麽快就見到了白少爺本人,更沒想到的是,白少爺竟然要與苗翠花那個死丫頭合夥做生意了。白少爺究竟是怎麽想的,就苗翠花也配和他合夥?跟苗翠花做生意,不賠個幹淨才怪呢。

可是,她想歸想,幸好還沒失了理智,沒有沖上去勸白蔹懸崖勒馬,別被某個坑蒙拐騙的死丫頭給忽悠了。

“多娣,想什麽呢,收拾東西!”苗富貴陰沉着臉,剛剛,他的心眼耳鼻也在旁邊。聽苗翠花和人談論開店的事宜,他簡直要咬碎了牙齒,他這個做老子的尚且在外頭風裏來雨裏去的擺攤,那丫頭竟然得意洋洋的要開店了。

她手裏能有幾個錢就敢開店?這是苗富貴首先想到的一個問題,但很快就不是問題了,因為他想到了旁邊站着的那個姓楊的公子哥兒。那個公子哥兒出身富貴,随手丢給死丫頭幾個錢開店玩還不是拔根汗毛的事兒麽。正是想通了這一點,他心裏才更加惱火,他算是看明白了,這丫頭就是因為找上了大靠山,所以才有底氣忤逆他,還帶着翠峰離家出走的吧。

一直看着苗翠花收拾了東西推着車子走遠,苗富貴才勉強收攏了那一腦袋亂七八糟的念頭,轉過頭來就看到鄭多娣呆愣愣的看着那邊,不禁又心煩起來,訓道:“一上午都心不在焉的,想什麽呢,叫你幾聲了都。”

鄭多娣抿抿唇,低了頭去收拾東西,只是心思仍舊往西邊飄去。

白少爺他溫柔體貼又善良,竟然被狠心的父親趕出了家門,是不是因為太傷心了,所以一時不察被那個死丫頭給騙了呢?她要不要去提醒白少爺?

這可真是個大問題啊。

而苗翠花現在面對的大問題則是——

“你快幫我想想,我該怎麽去找那女人?”

談妥了開店分成的事情,郜陽就先走了。苗翠花心裏明白,這頭鑲了金邊的羊會差那幾個錢麽,他不過是看着好玩想來湊一腳罷了,所以這分成的問題根本不是問題,随便給出個不太離譜的價格就夠了。她現在只想在開店之前把最要緊的事情給辦了。

“這還需要找個借口麽?”白蔹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手裏有一下沒一下的剝着花生。

“總不能就直接踹了門進去,不管怎麽說,我可是個講道理的人。”苗翠花舂米,順便提醒白蔹,“讓你剝殼,別把那層紅皮給我剝掉啊。”

看看手裏的花生,白蔹點點頭,繼續邊剝邊說:“抱歉,是我考慮不周了,從未想過你也會講道理。”

苗翠花手裏的石杵重重的落下,再吐槽我,信不信我把你放這石臼裏頭搗成糊煮粥?

“既然如此,那便用講道理的辦法。”白蔹笑笑,他忽然發現,在她面前,他總是會想笑,尤其是她總那樣兇狠又無奈的看着自己的時候。

“什麽辦法?”

“我記得,她昨天來找你,是為了她的兒子。”

所以,你讓我提上幾個蘋果雞蛋,去他家探望那重傷的苗大福?苗翠花停下了舂米的動作,低頭尋思了一陣子後,不得不承認,這确實是個不錯的主意啊。

就是……置辦禮品的錢哪兒來?L

☆、117 好像娶了也不錯

雖說這是個可行的主意,但最關鍵的是——錢誰掏?買幾個蘋果是花不了多少錢,但一想到是給那一家子花錢,苗翠花就覺得還不如拿去打水漂玩。

打水漂還圖一樂呢,給那一家子只能是氣。

“花生剝完了。”白蔹拍拍手上的灰土,提醒道,“黃豆再舂就成粉了。”他記得,豆沫裏的黃豆只是碎了些,但還不至于成粉。

呃,是麽?苗翠花低頭,好吧,她把那一家子都當盆裏的豆了。

吃飯睡覺,打豆豆。

龐春梅躲在門邊捂嘴偷笑,翠花那丫頭還嘴硬呢,瞧吧,人家白蔹才來一天,就給叫來幫忙幹活了。嘿,回家跟娘說去,看娘怎麽說。恩……翠花跟白蔹也算般配了,一樣的身世呢。不過,人家翠花好歹會做生意能賺錢,這個白蔹沒了少爺的名頭能幹嘛?

诶,這麽想想,好像白蔹配不上翠花呢?翠花還小呢,會不會是看上了那小子俊俏就沒想過別的?那小子長得好相貌,嘴又會說,別是把翠花給騙了吧?

腦海裏各種念頭來回轉個不停,再看看裏頭那有說有笑的兩人,龐春梅嘟了下嘴,算啦,回去問娘吧,看娘怎麽說。

喂,人家哪裏有說有笑了,你腦補過頭了啊妹子。

苗翠花不知道有人在外頭偷窺了半天,她現在還在糾結怎麽去探望那可憐的受了委屈的苗大福。

菜洗幹淨了,米也舂好了,豆子也舂碎了,花生也都剝出來了,鍋碗瓢盆都刷幹淨了……

“不管了!”用力一揮手。苗翠花猛的站起身來,握拳道,“不就是找個借口去一下麽,幹嘛還要帶禮?我就空了手去,她還能吃了我?”

對此,白蔹只是淡定的伸手将苗翠花碰掉的抹布撿起來,一邊擦小餐車。一邊說:“言之有理。不過,倒是要小心謹慎些,莫要被人傷到。”她油滑如泥鳅一般。怕是傷不到吧。

那還用說?她就是去确認一下猜想,幾句話的工夫而已,要是劉荷花要動手,她立刻撒腿就跑。

恩。決定了,下午就去。

“一路小心。”含笑看苗翠花走遠。白蔹忍不住搖了搖頭,雖說潑婦常見,可這樣的少女當真少見。不過,卻是極有趣的。倘若昨日。她真個應下要他娶她,他該當如何?

這般潑辣又精明的女子,若是娶了……似乎。也不錯。

意識到自己竟有這等念頭,白蔹一怔。随即忍不住笑了起來,眼前又浮現了那張總是氣鼓鼓的小臉。

“那個,白,白少爺啊。”龐大娘遲疑着上前,小聲喚道,“這會兒忙不?”

“大娘,我現在已經不是什麽少爺,你直呼我名字便是。”

龐大娘點點頭,忍不住上下打量起白蔹來。

早就聽說白記的少爺長得好,可哪次也沒仔細瞧過,這會兒離近了一看,當真是俊俏的哩。

被人這麽打量,白蔹沒有絲毫不自在,淺淺的笑着問道:“大娘喚我所為何事?”

“這個,那啥,我問你兩句,你別嫌我多事兒哈。”

白蔹輕輕點頭。若是他沒記錯的話,這戶龐姓人家,與翠花的關系是極好的。

翠花,這還真是個簡單好記的名字啊。

“不是我愛打聽事兒,可昨兒的事兒,我也聽說了……”面對這麽清秀的少年人,龐大娘也覺得直接說人家家的八卦有點不自在,但話都到嘴邊了,她也不能不說啊,幹咳了一聲,她繼續說,“那個……你啥時候回去?”

“回?”白蔹眉頭一挑,轉過頭将略帶些冷意的笑容朝向無人看到牆壁,搖搖頭道,“既然離了家,就不會再回去了。”

這是跟翠花那孩子一樣?龐大娘皺起了眉,她只聽說白蔹與父親大吵一架,随後離家出走,但究竟為何争吵,她卻是不知道的。現在到底是怎麽回事,一個兩個都往外跑。翠花那是實在過不下去了,可這個白少爺又是怎麽回事?看他不像吃過苦的樣子,總不能也像翠花似的過不下去了吧。

“今後我與白記,再無任何關系。”見龐大娘不說話,白蔹繼續說道,“我是我,白記是白記,我只是碰巧姓白而已。”

“這個,父子沒有隔夜仇,你還是別說氣話了,要是沒啥深仇大恨的話……”龐大娘說着說着就說不下去了,她哪兒知道到底有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呢,萬一有呢?可她在這街上十幾年了,從來也沒聽說過白記鬧出過什麽事兒來啊。

白蔹低垂着眼簾,半晌才出聲道:“有勞大娘費心了,不過,在下與翠花一般,離了家,就絕不會再回去。”深仇大恨,害死他母親,算是深仇大恨嗎?

“這……你都這麽說了,我也不多說啥了。就是,那個啥……”龐大娘急得腦門子汗,真是的,這話讓她咋開口啊,可要是不提,萬一翠花真給人騙了呢?春梅那丫頭說時,她還以為是那丫頭胡說八道呢,可這白少爺叫翠花的名字叫得那麽順口,到底安的啥心思,還真是難說啊。來回踱了兩步,龐大娘終于問出了口:“那個白,白哥兒,我看你今年也有十六七了,先前定過親事沒有?”這小子瞧着挺不錯的,可誰知道到底是個什麽人,哪怕真是個好人,可翠花才十三,誰知道将來能不能成呢?她可得盯着點兒,別讓翠花吃了虧。

“我并沒有定下過任何親事。”白蔹笑了笑,這位龐大娘似是有話要交代他呢。

沒定親?沒定親就好啊。龐大娘松了口氣,不管這小子将來跟翠花成不成,可中間不夾着旁的亂七八糟的事兒就好。小心的觑着白蔹的臉色,龐大娘試探着問:“那,你今後的親事可怎麽辦?”

“這個……”白蔹笑了笑,“順其自然吧,緣分不能強求,也或許其實就在身邊。”

還真是相中了翠花不成?!龐大娘剛松開的眉頭頓時又皺緊起來,也顧不上拐彎抹角了,索性直接說道:“那個,白哥兒,我得跟你說明白啊,翠花這孩子還小不懂事,等她大了就明白了,嫁人得嫁個有能耐有擔當的。她這麽能幹,要是嫁個還沒她能幹的相公,那不是虧了她?”

果然是為了翠花來的麽?白蔹的嘴角翹了翹,看不出,那麽潑辣粗野的少女,卻還有人這般體貼她。

見白蔹不吭聲,龐大娘急了,跺腳低聲喊道:“你聽見我說話沒?”

“聽到了,大娘莫氣。”白蔹回神,擺擺手說道,“我只是尚未想好該怎麽說而已。”

龐大娘哼了一聲,兩眼盯着白蔹,就看他要說些什麽。

別以為你小子長得俊俏,我就會放你一馬,你要是敢起壞心眼,看我不立馬把你趕出去的。

“翠花勤儉能幹,自然是要嫁一個能匹配她的男子才對。”

他這話啥意思?龐大娘有點不明白了,聽起來好像這小子對翠花沒那心思的樣子。可這就怪了,這小子沒事兒總往翠花那裏跑啥,還去給翠花幹活,讓外人瞧了咋能不誤會。

“大娘放心,我會是一個有能耐有擔當的人。”

龐大娘眨巴眨巴眼睛,這小子到底想說啥,能不能痛快點一次說完啊。

“大娘留步,我要出去走走,看一看附近有沒有正在出租的店面。”

再次沖龐大娘一笑,白蔹轉身走了出去。

“這小子……啧啧。”龐大娘咂巴了幾下嘴,她想了這半天,總算是把白蔹剛才的話給想明白了,敢情這小子的意思是他能幹有擔當,配得上人家翠花啊。

哼,你以為你說自個兒能幹就真能幹了?翠花還小呢,這兩年我就盯着你了,看你到底有多大本事。

苗翠花不知道在自家門口竟然發生了這麽一場詭異的對話,她現在已經到了福祿胡同了。

胡同最裏頭那一家,就是她今天的目标。

“诶,翠花?”張婆婆一打開門,就瞧見苗翠花站在胡同口,忍不住就先往裏頭瞅了瞅,然後才回過頭來,小聲問,“你咋來了?是不是你爹又找茬了?”聽說翠花在西環街上住下了,日子過的挺好,還送翠峰去上學呢。

“不是,我來看大福呢。”苗翠花笑笑,上前拉住了張婆婆的胳膊輕搖了幾下,“我這幾天都在街口那邊擺攤賣飯呢,也不見你過去,改天我從這邊過,也讓你嘗嘗我的手藝。”說完,她往裏頭一努嘴,“先前大福也去上學了,在學塾裏碰見翠峰,剛要欺負翠峰,就被別的孩子給揍了,這我還是聽翠峰說的哩。我想着既然已經知道了,好歹過來看看,也算是全了面子。”

至于探病應該帶的東西麽……如果方便的話,她只想帶一束白菊。

聽完苗翠花的話,張婆婆不禁哼了一聲:“大福就是給慣的,都多大了還不懂事呢,哪像翠峰,從小就不惹事兒。”

跟張婆婆又寒暄了幾句,苗翠花才往裏頭走去,一直走到那扇虛掩着的門前。

這扇門,她太熟悉了,不論是記憶中的原主,還是穿過來以後的她,都曾經無數次推開過這扇門。

而現在麽,她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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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空白&空心菜童鞋的打賞~L

☆、118 确認

苗翠花沒敲門,而是先透過門縫往裏頭瞄了一眼。

黃老太是已經回黃家溝了,苗大福也應該去上學了,家裏這會兒應該是只有那對真愛,以及苗大財和鄭多娣才對。

唔,院子裏靜悄悄的啊,都在屋裏幹嘛呢?

總不至于大白天的就造小人吧,苗大財可才兩個月不到啊。苗翠花撓撓頭,努力去聽裏頭的動靜,可也只隐約聽到屋裏有聲音傳出來,只是究竟說的什麽,卻是聽不清楚。

算了,進門吧。

深吸一口氣,再次複習了路上排好的劇本,苗翠花伸手推開了門。

木門發出一聲輕微的“吱呀”聲,而後打開了。

上一次來,還是帶着人來搜東西,鬧哄哄的也沒心思好好打量。這次進門,四下靜悄悄的,苗翠花才有機會好好打量自己住了一段時間的院子。

看起來,好像跟她走時沒啥變化的樣子。

牆邊還是有棵石榴樹,屋子還是那幾間屋子,廚房的門板還是那麽黑,那是常年被煙熏的。

不過,似乎又有些變化的樣子。

比如那樹上開滿了紅花,有幾只蜜蜂飛來飛去,比如她和翠峰原本住的那間屋開着門,瞧裏頭的擺設,應該是給鄭多娣住了,比如廚房外頭擱着的幾個醬菜壇子不見了。

放慢了腳步,苗翠花往正屋走去,随着她越走越近,裏頭的說話聲也越來越清晰。

“……我就說她現在不好惹了吧,甭管她到底是真賣身了還是打瞎話,那個姓楊的公子哥兒就是擺明了給她撐腰呢!”

這是苗富貴的聲音。

苗翠花忍不住咧了咧嘴,敢情是在議論她啊。懷疑她先前自賣自身是撒謊?廢話。我又不傻,還能真把自個兒給賣了?同時,她忍不住惡意的去猜想,苗富貴啊,要是那位九殿下同志知道你管他叫“姓楊的”,那會是什麽局面呢?她叫郜陽“羊咩咩”,那可是過了明路。經他本人批準的。可他估計不會樂意被一個看不順眼的男人叫“姓楊的”。

“我也不知道她淨撿着高枝兒飛去了啊,先前瞧她挺老實的,敢情是一直憋着壞呢。等到靠上了大靠山這才開始使壞。”這是劉荷花委屈的聲音,“你是她爹呢,她找着大靠山都沒跟你說過,我這個本來就不受待見的後娘更不能知道了。富貴。你想想啊,我當初不也是為她好?那孫家的少爺雖說不大行。可他們家有錢啊,翠花要是嫁過去,還不是吃香的喝辣的?到時她随便幫襯着點兒,你還用累死累活的在外頭擺攤?就算她是有了靠山就看不上孫家。可她好歹也跟咱說一聲啊,我還能逼着她非要進孫家的門不可?唉,說到底。她沒把咱放眼裏啊。”

我勒個去,你丫給人扣帽子潑髒水的本事一流啊。苗翠花聽得不禁心生佩服。就這洗白的功力,不去現代做危機公關,真是浪費人才了。繼續聽下去,裏頭卻沉默起來,似乎那兩口子在沉思些什麽。

不會是在研究怎麽對付她吧?苗翠花擡起臉,四十五度角仰望明媚憂桑的天空,蒼天啊大地啊,這兩口子累不累啊。

不過……也不能怪他們緊張,沒見她又找上門來了麽。

苗富貴,劉荷花,你們九年前種下了因,九年後結出了果,這果子是否香甜,那就看你們先前種下的是什麽種子了。

撓撓下巴,苗翠花篤定的點頭,這果子,恐怕是不會很甜啊。恩,該進門去給這果樹施肥了。

可是,還沒等她進門,背後就響起了驚怒的質問聲

“苗翠花?你在我家幹啥?!”

這聲音……

苗翠花擰着眉頭回過身去,果然是苗大福。怪了,翠峰早就上學去了,這小子怎麽沒去?

可苗大福似乎沒興趣跟她解釋這個問題,而是扯着嗓子喊了起來:“爹,娘,苗翠花來啦!”

幾道黑線頓時滑下,苗翠花拉長了臉。喂喂喂,我不是鬼子進村好嗎?

伴随着苗大福的叫喊聲,裏頭屋裏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一轉眼,苗富貴和劉荷花兩口子就從屋裏跑了來,如臨大敵的盯着苗翠花。

……她有那麽窮兇極惡嗎?苗翠花無語的看着這一家子,伸手撓了撓頭。

這動作吓得劉荷花心一緊,忍不住問道:“你,你想幹啥?”

“我就撓撓頭……”苗翠花的嘴角抽動了幾下,她知道這幾次交戰都是她占了上風,可也不至于把劉荷花吓成這樣啊。

“你來幹啥?”劉荷花抓緊了身邊苗富貴的手臂,兩眼一會兒看看苗翠花,一會兒看看門外。

也不怪劉荷花這麽緊張,先前苗翠花那次帶人破門實在是給她留下了太深的印象,這麽突然見苗翠花上門,她忍不住懷疑這死丫頭是不是又帶着人來砸東西了。

“那個,我來探望大福的啊。”苗翠花醞釀情緒,硬是擠出了一個溫柔和善的笑容來,“你不是說他傷着了麽,我專門來瞧瞧他哩。”

苗大福飛快的罵了一句:“滾,誰要你瞧啊。”

苗翠花翻給他一個白眼:“我不會滾,你給我滾一個看看先。”

來看望苗大福?這話鬼才會信呢。很顯然,苗富貴和劉荷花兩口子都不是鬼。

“你到底是來做什麽的?”苗富貴盯住了苗翠花,這個死丫頭絕對不是來看大福的,天知道是來做什麽的。

“我不說了嘛,來看大福的。”苗翠花很善良的重複了一遍自己的目的,低頭看看空着的雙手,她很不好意思的咧嘴一笑,“那個啥,我這兩天手頭緊,沒錢,也就沒帶東西來。不過。禮輕情意重嘛,我都特地上門來了,也就不用在意那點兒虛禮了是不?”

話說,有特地上門去看望卻不帶東西的麽?而且,你們之間有啥情意?

苗富貴的眉頭緊皺着,把苗翠花上上下下打量個遍後,揮揮手道:“行了。你也看過了。走吧。”這丫頭一肚子壞水,還是趁早趕走的好。

“我難得來一趟,就這麽直接趕我走。也太不近人情了吧?”苗翠花不滿的抱怨,“哪有把上門的客人往外推的道理,苗大叔你還真是不懂人情。”說完,她又數落劉荷花。“苗大叔不通人情也就算了,劉大嬸兒你怎麽也這樣。虧人家都說你是這胡同裏少有的賢惠人呢,啧啧。”

早在幾個月前,劉荷花确實是這福祿胡同裏的賢惠人沒錯,可這幾個月來麽……

唉。

聽苗翠花又提起自己曾經的名聲來。劉呵呵氣得直咬牙,要不是這丫頭胡攪蠻纏惹是生非,現在會有那麽多人背後指點她?用力攥了攥拳頭。她才強忍了怒氣問:“你又要鬧什麽?”

“不鬧啥啊,就是來看看。”苗翠花有些失望的嘆氣。看這一家子的态度,似乎是不會請她進門去喝茶的了。算了,那就不耽擱時間了,趕緊完事走人,回去還得推上她的好日子小餐車在西環街上轉一圈呢。

“你再不滾,別怪我趕你出去了。”苗富貴發現了,苗翠花這次是一個人來的,外頭沒人。

矮油,你這麽粗暴真的好麽?苗翠花眉頭一挑,無奈的搖搖頭道:“好吧好吧,說正事兒。”

苗富貴冷哼了一聲,他倒要看看這丫頭有什麽正事跟他談。

不過,苗翠花卻沒有看他,而是将目光放在了劉荷花身上:“劉大嬸兒啊,我娘當初病重,成天吃藥,你确定你真沒給我娘下毒?”

怎麽又提起這茬了?劉荷花陰沉着臉說:“你再這麽胡說八道,別怪我不客氣了。”死丫頭怎麽總提這事兒,難不成是有人挑撥什麽了?哼,那可就笑話了,她可沒給齊香玉那女人下過毒。

“我可不是胡說八道,我是很認真的在問你話呢。話說回來,如果你真沒給她下毒的話,她怎麽會突然死了呢,真是奇怪啊。”

“這有啥奇怪的,她那病都拖了多久了,熬不住了不就死了麽?”說到這個,劉荷花冷笑起來,那女人還真是能熬,不過,還不是要死麽。

“真是熬不過去?還是說,被人給氣的?”苗翠花的目光轉也不轉的盯着劉荷花,幾乎要将她的每一次呼吸都看透,“我娘她身子骨弱,又一直生病,可經不起有人三天兩頭氣她。前兒還聽說我們那邊有婆婆跟兒媳吵架,被兒媳婦給氣得吐血的呢。劉大嬸兒,你那段時間好像經常上我家來找我娘啊。”

臉色變了。

苗翠花一直死死盯着劉荷花,在她說下毒的時候,還能看到劉荷花神态鎮定,甚至還有那麽一絲冷笑的,但說到受氣一事,劉荷花的臉上卻有些驚慌的樣子。

“不知道你胡說啥呢,你這丫頭是不是失心瘋了?”劉荷花心神不定,忍不住打量苗翠花的神色,可那張看似熟悉的俏麗小臉上只有玩味的冷笑,并看不出其他東西。

不可能,當初旁邊再沒別人了,那女人連這四丫頭都給趕出來了,怎麽會有人知道的。

“我看她不是失心瘋,是打的輕!”苗富貴恨恨的咬起了牙,他可是這死丫頭的親爹,可這死丫頭有把他放在眼裏麽,成天跟他作對不說,現在還越來越嚣張了,竟然跑到家裏來說荷花害死了香玉。這根本就是來找茬的,香玉一直都是個病秧子,病死了能賴到別人頭上?

“喲,又想打我?苗大叔,信不信你今天打了我,明兒我就敢接着掀你攤子?”苗翠花沖苗富貴呲牙冷笑,拍拍自己裙角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沖劉荷花擺擺手道,“行了,我先走了,你們兩口子繼續商量咋對付我吧。話說回來,還真是奇怪啊,我今年才十三,馬上就要開店了,可苗大叔你都三十多了,咋連個自己的店都置辦不起呢?”L

☆、119 做了個決定

是啊,你閨女十三就開店,你混到了三十多,咋連自己的店都沒有呢?成天拉着板車雨裏來風裏去,不累嗎?

苗富貴的臉色鐵青,跳着腳指着大門聲嘶力竭的吼:“滾,給我滾!”

啧啧,好殘暴啊。

苗翠花伸了個攔腰,優哉游哉的走了。走到門邊時,她猛地回過身,對上正惡狠狠盯住自己的劉荷花,呲牙露出一個獰笑來:“人在做天在看,你以為事情過去了幾年就沒人知道了?到底怎麽回事,大家夥兒心裏清楚着呢。”

劉荷花的臉色頓時灰白一片。

不可能,當時再沒別人了,怎麽會有人知道的?不可能的,一定是這死丫頭故意吓唬她呢。可是,要是沒人跟死丫頭說的話,死丫頭又是怎麽知道的?事情都過去這麽多年了,死丫頭那時候還小呢,又根本不在屋裏頭,哪會知道屋裏頭的事兒。到底是誰舌頭長,跑死丫頭那裏搬弄了是非?

是不是張老婆子?還是姓王的那娘們?

一時間,劉荷花腦海裏翻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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