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人情債啊人情債

“你?!”他早知道她內力深厚,只是親眼看見更為驚訝。

她清秀的臉上,帶着苦笑,無奈的道:“玉語心法。”

見大勢已去,衆人惶恐下跪,在長老的帶領下:恭迎教主回教!

池赫銘回首,他出牢時渴望的東西,如今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巨大的聲響在身後整齊響起。玉思嫣的笑臉僵住了,一股酸意滿上心頭,苦澀的滋味唯有自己可以體會。

池赫銘看着她,一動不動,兩人都沒有動的意思,所有的不解困惑全都在這其中。

玉思嫣緊了緊拳頭,努力的露出笑容,強迫自己的語調向上揚去:“額……我之前不是說了嗎,到時間會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你,是這個樣子的。

其實我母親在三年前寫信告訴我,當年她抓錯了人,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所以要補償你。三年時光要償還給你。

嘿嘿,但是,這不是我母親大人好面子嘛,父債子償,我娘造的孽怎麽也得是我來還吧,正好我娘關了你三年,我也賠了你三年,還幫你擋了三針,咱們正好抵消了,你也別怨我,我也不欠你了。

玉思嫣只覺得自己心肺裏的空氣漸漸抽空,她漾出笑意,玩笑的說:

別這麽看我,你不是挺煩我的嘛,我馬上就走,以後也不來找你了,你好好過日子啊,最好也別想我了,我也盡量不想你了。

莫名的紅了眼眶,玉思嫣輕咳了一聲,笑容卻不見退,側過半身:

池赫銘……

我走了……

她的眼神和平時明豔俏麗的輕佻不一樣,只剩下一種名叫嘆息的憂傷,而後她一身綠衣,随着輕紗而起,漸漸離去。

池赫銘看着她遠走的背影,不知為何,他心裏湧起沖動,只要她回頭,只要她回頭說一句,回來。他立刻放下自己妄想了三年的所有,跟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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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天她問他,是這個意思,要是當時,當時不那麽嘴硬,簡單的說一句,願意留下來,是不是就可以和那年一樣仗劍天涯笑傲江湖?

她說她不會再來找自己,他什麽時候說過她煩,就算是有,那也是很早之前的事情,女人都是這麽記仇的嘛?綠衣的身姿越來越小,池赫銘動也不動的看着那個人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她說過,他們之間沒有之後,再也沒有。

她永遠都是玉檀的教主,他有必須報複回去的仇恨,現在仇恨已解,他明白了要的并不是應天教,他可不可以後悔?可不可以耍賴?能不能回到她的身邊?

她的嘆息還在耳邊,他仰頭凝視長天浩闊,心中一片無味,方才他沒有說話,更沒有問:“你平時說喜歡我?都是假的嘛?”

仔細想想,這丫頭,只是在還債而已。

身後是跪拜在地的應天教教徒,還有方才死去的兩個人。他贏了,拿回一切。

站在紅霞中,勝者姿态茕茕孑立,他一人獨立,孑然一身,突然心下空洞,他反複問自己:“他要這應天教來做什麽呢?”

“要來做什麽呢?”

再也沒有人回答他。

還是山川秀色的憂南山,還是花開滿地,富可敵國的玉檀教。

“教主已經回來好幾天的了,怎麽天天把自己關在房裏啊。”浮萍看着緊閉的房門,疑惑的對身邊的秋霜 眨巴眨巴眼睛。

秋霜搖頭:“八成是病了吧。”

啊!!浮萍大叫:“病了?要不要喊小紅姐姐給教主看看。”

秋霜嘆息拉着浮萍一個飛身上了房梁,玩弄着自己的發梢:“不用,小紅姐姐也治不好。”

看着浮萍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秋霜道:“你沒發現嗎?咱們教主是在把池公子送回應天教之後才這幅模樣的。”

浮萍疑惑:“什麽意思?難道是池公子給我們教主下的毒嗎?”

“不是,我是說,咱們教主得的應該是相思病。”

這邊秋霜的話音剛落,就聽見房門大開,他們的教主,拿着一卷畫冊,一身粉衣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墨點:擡頭看見他們,興奮的招呼道:“你們兩個在就最好了,叫所有人到軒雅宮去,我冥思苦想好幾天終于想到該怎麽把咱們的生意更推上一層樓。”

秋霜和浮萍差點沒從房梁上掉下來。

這日子又過了一個月,玉思嫣百無聊賴的躺在屋頂上,看着天上的喜鵲飛過一只又一只,浮萍在教裏找了一大圈,最後看到在屋頂上數喜鵲的教主。

她大喊着:“教主教主,出大事了!”

玉思嫣有氣無力的回答:“怎麽了啊,秋霜死了?”

浮萍被激的大叫起來:“什麽啊,教主!應天教的教主來了。”

“來了就來了呗,他們誰又要過生日了?你給送……”反應回來,驚弓之鳥一般直起腰背:“你說誰?”

“應天教的教主,池公子來了!說是來找教主要東西。”

“啊!~”玉思嫣一聲尖叫響徹整個山頭。其實除了池公子來了五個字她什麽都沒聽到。

手麻腳亂的一展輕功跳下來,直直的沖進屋子裏,不出一會兒,立刻打扮的光鮮亮麗的出現,踏出房門的第一步,玉思嫣立刻就有些猶豫,臉上明媚的表情也僵硬下來。

浮萍奇怪的問:“教主,您怎麽了?”

玉思嫣如打了霜的茄子,纖長如玉的手指,還緊握在門邊,她想了想,相見不如懷念,有情不如無情。嘆息一聲:“你就和他說我不在,下山去看生意了。”

浮萍百思不得其解:“奇怪啊,教主你不是很相思池公子嘛。”

玉思嫣嘆息:“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啊。對了,他來幹什麽?”

“說是要來找教主要東西。”

“他要什麽就讓他拿去,你去吧,我今天還有喜鵲要數。”玉思嫣把房門緩緩關上,脫下一身衣裳,換上平時的衣服,一躍輕功飛上屋頂,躺在檐上看着喜鵲飛過,漸漸地喜鵲變成了池赫銘英俊的臉,玉思嫣舉着數喜鵲的手指微微顫動,她自嘲的笑着:“玉思嫣,你真是瘋了。”

也不知過了過久,玉思嫣睜開眼睛發現,天空已經鑲上一輪明月,正如那年七夕他們上山時看到的一模一樣。看景的人還是她,景也當初沒有多大的區別,果然是心境不一樣了?怎麽今天的月色這麽凄涼呢。

“怎麽賞月也不帶壺酒啊。”熟悉的聲音在下方響起,玉思嫣往下望去,那人正微笑着,眉目如畫,一身湖水長袍,絕秀無倫。

玉思嫣看着他,只見他腳下一用力,飛上屋頂熟練的坐在她身旁,她就這麽傻傻的看着他,池赫銘将酒一口飲盡,将酒壺丢到玉思嫣的懷裏,雙手抱拳:“本教主今日前來,是來向玉教主讨一樣東西的。”

玉思嫣心裏的火苗被他畢恭畢敬的語調湮滅,她抱着冰冷的酒壺,細聲道:“我教本就虧欠池教主,教主有需要不妨直說。”

池赫銘一臉認真的看着她:“我本在三年前,有一紙婚約,奈何被關,此事不了了之。我今日便是為此事而來。”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教主此話從何說起,我當日已經幫助池教主搶親,算是已經還過。”

池赫銘臉上的笑容消失,可眼底的柔情無論如何都抹不去:“三年夫妻和睦,相敬如賓,伉俪情深又要如何彌補?”

玉思嫣渾身輕顫:“教主莫不是,希望我能幫您尋覓良妻?”心裏的火苗重燃,她期待的看着池赫銘。

那人向她逼近一步,直直的落入懷中,只在耳際聽到那人醉人的話語:“那就請玉小教主把自己賠給我吧。”

玉思嫣伸手攔住他的腰,狠狠的把頭埋進去:“人情債,看來只能肉償啊。”

“娘子,”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喚她,她本以為一輩子都不可能。而後他又道:“我們是不是該洞房了。”

心頭大驚:“可我們……唔……”

“等一等”玉思嫣在空隙中還是推開他,勉強喘好氣:“那應天教怎麽辦?”

池赫銘像是很認真的考慮後說:“我覺得應天教的夥食比華山派的還要差,所以……”

玉思嫣不解的看着他:“所以?”

“我決定叛教入贅!玉小教主收留我吧,我已經有很久都沒有吃到綠豆糕了~”

“那你要幹嘛?”

他眯起那雙水墨羽仙的眼睛:“還能幹嘛,娶你啊。行了有什麽一會兒再說,先親一口!”

所有的一切都在一吻中,似火似水,還帶着酒香的清冽,醉人的纏綿。月色的凄涼漸漸柔和化成一塵輕紗,悠悠的飄,緩緩的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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