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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過年一日比一日更近, 二皇子和夏國四公主的婚事定下之後, 來年是要大婚的。夏國四公主和陸玄天也在京中住下了。

二皇子前段時間惹事被罰後, 沒過多久,皇帝又将他帶到了朝中參政。

這日,二皇子陪同皇帝在內閣中,太子趙昀也在, 幾位閣老和葉輔安都在一起處理事務,突然,一個小太監過來,在二皇子耳邊說了幾句話。

趙轶臉色頓時變了,眯了眯眼睛。

皇帝道:“轶兒,出了什麽事情?”

趙轶站了出來,拱了拱手道:“兒臣宮裏出了一些事情, 有財物被宮人盜竊了,兒臣先回去看看。”

若是太子說這樣的話, 皇帝定然會訓斥太子禦下不嚴,但是趙轶頗得皇帝喜歡, 皇帝什麽也沒有說,就讓他下去了。

出去之後,趙轶才對那名太監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太監指天畫地:“奴才敢騙您?奴才早就知道,殿下對葉姑娘日思夜想, 與四公主訂婚後瘦了好多。所以,一得到消息立刻就來找您。”

趙轶含了幾分笑意,心情頗為愉快:“那東西是怎麽撿到的?”

“上次三公主壽辰, 葉小姐來赴宴,宴上葉小姐戴了一個金項圈,配着金燦燦的長命鎖,後來一群人在外面玩,不知道怎麽,這把長命鎖就丢了,葉小姐還和丫鬟一起找。”小太監說的惟妙惟肖,“哪裏想到,昨天奴才打掃宮苑時,在草叢裏找到了。奴才手都不敢碰,生怕玷污了葉小姐的東西,葉小姐戴在身前的,豈是奴才能碰的?”

趙轶心中敞快:“這只金鎖去了哪裏?”

“奴才交給了幹娘,也就是李嬷嬷,李嬷嬷知道要給您,特地縫了一個精致的錦囊,讓您戴在身上。”

趙轶得了東西,自然不會歸還。

他哪裏不知道葉骊珠厭惡他,不過和她講幾句話,她跟看見了鬼似的。

趙轶回了宮裏,李嬷嬷把金鎖獻上了,趙轶打開,果真是一只金燦燦的長命鎖,正面還刻着八個字“日月長明祝無量壽”,不用說就是葉骊珠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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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轶賞了李嬷嬷和那個太監銀子,等人下去了,才撫摸着這只長命鎖。

他第一次見葉骊珠時就動了心,可惜兩人無緣無份,葉骊珠和皇後那邊走得近,一點都不願意理會他。

趙轶手中拿着長命鎖,有些失神,他身邊一名叫福子的貼身太監在一旁道:“唉,多好看的鎖啊,尋常姑娘都沒福氣戴,也就葉姑娘才配了。”

福子将一旁的錦囊遞了過去,道:“畢竟是姑娘家的私物,殿下好好放着,莫要露出來,讓外人看到了。”

趙轶将金鎖放在了錦囊中,将錦囊配在了自己的腰上。

福子道:“殿下也別太惦念葉姑娘了,葉姑娘就是個拜高踩低的,太子是太子,皇後是皇後,她才那麽巴結那邊。若是殿下您坐上了高位,她肯定跪在您的腳下求您寵幸。”

趙轶冷淡的掃了福子一眼。

福子覺出了趙轶的眼神不善,瞬間跪在了地上,自己給了自己兩個巴掌:“奴才有罪!奴才有罪!奴才不該诋毀葉姑娘。”

趙轶皮笑肉不笑的道:“知道自己錯了,就出去領罰。”

福子跪着退了出去。

趙轶雖然聽不得福子诋毀葉骊珠,但他心裏其實也存着福子這樣的想法。

假如他是太子,他的母妃是皇後,葉骊珠還能目下無塵,冷眼看他?說到底,葉骊珠還是嫌棄他身份不夠高,将來沒什麽前途。

但凡想象葉骊珠柔柔弱弱來主動讨好他的情景,趙轶就禁不住心動。

...

葉骊珠這邊什麽都不知道,也是過了幾天,她和陶媚文一起去玩,看到思柔公主滿臉喜色,聽着姑娘們議論紛紛,才曉得鄭茵兒出事了。

陶媚文這邊的姑娘和鄭茵兒的關系都不太好,鄭茵兒那邊的姑娘素來也踩着陶媚文。所以鄭茵兒一出事,所有人都背地裏捂着嘴巴偷笑,特別是思柔公主。

葉骊珠整天歪在家裏,對于這些事情真的不了解。

陶媚文倚在榻上,磕着瓜子兒道:“鄭茵兒啊,如今也是嫁不出去了,她家裏的人都恨不得她死呢……”

事情發生在兩天前。

鄭茵兒見自己計劃得逞,成功把葉骊珠的東西送到了二皇子那邊,心中得意。她身邊其實圍繞着不少追求她的公子,鄭茵兒使了點好處,誘得承安公府的大公子為她辦事。

兩天前的宴上,世家公子和皇子都在,大臣們也都在席上,一群人喝醉了酒,承安公府的大公子和二皇子在一處,喝醉後摸了二皇子的錦囊,摸和尋常錦囊不一樣非要看看。

二皇子也被灌醉了,嘴上沒個把門,讓承安公府的大公子一套話,暈暈乎乎的說是心上人送的。

都是一群十六七歲的少年,在一旁起哄,争來搶去的要看看。打開一看是一把金鎖,一名少年站在高處念金鎖上面的字“日月長明,祝無量壽”,念了之後打趣道:“二皇子殿下,怎麽四公主的金鎖上是這些字?”

二皇子霎時酒醒了,他道:“把東西給我!”

鄭茵兒策劃的事情,其實只到這一步。

因為二皇子不會蠢笨到具體說出是誰,其他人說說笑笑,并不會真的問出具體的人。

第二天,鄭茵兒再推波助瀾一把,讓衆人知道金鎖是葉骊珠的。

二皇子要和夏國四公主成親,卻藏了相府小姐的東西,這東西說不定是定情用的,事情一流傳出去,而且是從一群貴族少年口中流傳出去,葉骊珠以後別想出門了。

一名宮女恰好送酒水,她眼睛尖,可能不會說話,當下就道:“身體不好的只有葉家小姐,葉家小姐最愛戴長命鎖,該不會是葉小姐的吧?”

葉嘉佑就在宴席上,聽了這話立刻道:“胡說,我姐才沒有這個式樣的首飾!拿來讓我看看。”

二皇子不給看,就要收起來,原本這事到這一步,二皇子再警告一下其他人。

一名少年嘴賤,道:“看不出來啊,相府小姐還送人這玩意兒。”

葉嘉佑年紀小但血性大,最聽不得別人侮辱葉骊珠,當下就砸了杯子和人打了起來。他年紀很小,嘴賤的少年想着葉嘉佑的年齡和身份不敢還手,一時之間,驚動了裏面的太子和皇帝,還有一衆大臣。

事情越鬧越大,金鎖也被送到了皇帝面前。

朝中有頭有臉的大臣都在,金鎖一送進來,宣威将軍最先變了臉色。

這只長命鎖是鄭茵兒的,鄭茵兒也常常進宮,宮裏的幾位高位嫔妃和公主都見鄭茵兒佩戴過。鎖的側面還有鄭茵兒的名字,尋常時候看不出來,得放在光下才能看得清楚。

宣威将軍顏面掃地,養出這樣一個女兒,在皇帝面前丢了大臉,更何況,陸玄天也在宴上,這事也影響兩國的往來。

雖然皇帝忍着怒火下令所有人不準外傳這件消息,但京城裏流傳最快的就是這樣的事情。

不過一晚上,将軍府的大小姐和二皇子有染的消息像插了翅膀,整個京城都知道了。

二皇子酒醒後被皇帝狠狠斥責了一頓,但他畢竟是皇子,又得皇帝偏愛,誰家少年不風流,斥責一頓也就算了。鄭茵兒的名聲是徹底毀了。

這樣的情況下,連做二皇子的側妃都不能。畢竟皇室最看重女子的貞潔,鄭茵兒水性楊花,婚前就和二皇子來往過密,皇室也不願意要她。

宣威将軍府還有其他女兒,多是庶出,她們以後多要聯姻鞏固家族勢力,嫡女出現這樣的事情,也影響了其他女兒的清譽,宣威将軍原本有多疼愛這個女兒,此時就有多希望這個女兒能有點骨氣自缢來保全家族僅剩的一點名聲。

葉骊珠聽陶媚文講這麽多,一時之間腦子也有點懵。

陶媚文趁着其他人不在的時候,悄悄拉來了葉骊珠:“珠珠,這件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你金鎖被鄭茵兒偷了,她想算計你,結果卻被你給算計了。”

葉骊珠也不曉得該怎麽說,她并不知道其中的細節,但她知道,這件事和她有關系的。畢竟都是一把長命鎖引起的。

但她不可能告訴別人太多,葉骊珠只笑了笑:“我沒有做,不過,可見壞事不能做,否則會報應到自己頭上。”

陶媚文笑了:“看她不順眼很久了,這次也算她自作自受。”

葉骊珠知道,若有人在背後操控這一切,那個人只能是提骁。

若是沒有提骁,恐怕今天鄭茵兒的下場,就是自己的下場。

縱然自己說鎖是丢了,并不是自己贈給二皇子,哪怕有陶媚文等人作證,別人也不會相信。

回到了家裏之後,葉骊珠還沒有歇腳,葉輔安那邊就派了人讓葉骊珠過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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