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葉骊珠忍着身子不适去了葉輔安那邊。
此時正是傍晚了, 葉輔安在書房中踱來踱去。
前幾日發生的事情, 按理說葉骊珠也逃不過名聲受損, 雖然不會像鄭茵兒那麽嚴重,但二皇子身上出現了長命鎖,第一時間有人懷疑是葉骊珠的,總會有什麽謠言露出。
可是并沒有。暗中似乎有人在隐隐推動這一切。
葉輔安做事細致, 一點枝葉末節都不可能放過,特別是在和葉骊珠有關的事情上。
這次他自然私底下派了人去打聽。其實也不難打聽,雖然葉輔安的手并沒有長到伸進後宮裏,但他的身份在這裏,很多事情,只要葉輔安想知道,就有人為他賣命。
葉輔安只是要确定一下。
葉骊珠進來後, 玉沙為她解了披風,書房中暖意融融, 葉骊珠道:“爹,你有什麽事情找我?”
葉輔安沉吟了一下, 這才道:“今天你去了陳王府,鄭家小姐發生的事情,你可曾聽說了?”
葉骊珠點了點頭:“聽說了。”
葉輔安道:“這件事情,和你有沒有關系?”
其實是有關系的, 想了想,葉骊珠道:“前幾天,我丢了一把長命鎖, 很可能就是鄭小姐偷的,她應該自導自演了這一出陷害我,結果卻砸了她自己的腳。”
葉輔安一陣後怕,經過葉骊珠的口,他也确定了,這次的事情本來是沖着葉骊珠而來。
鄭家的那姑娘不識大體,僅僅因為嫉妒就策劃了這些事情,若是真讓她成功……葉骊珠就再也不能正常嫁入清白人家了,哪怕嫁人,背地裏也會有戳她脊梁骨說這件事情的。
好在鄭茵兒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葉輔安查出事情是皇後那邊的人做的,皇後不會無緣無故就幫了葉骊珠。
假如這件事讓鄭茵兒得逞,葉骊珠名聲被毀,葉輔安這麽愛護自己的女兒,肯定會對二皇子恨之入骨,更會與鄭家為敵,對皇後而言,葉輔安和二皇子這邊相鬥,最後得利的還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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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皇後放棄了這個機會……
葉輔安眯了眯眼睛,真是皇後放棄的麽?
他仔細想想提骁進京以來的事情。提骁救了葉骊珠兩次,如果這次也是提骁讓人暗中幫助,那就是三次。
葉骊珠見葉輔安沉吟不語,心中好奇,忍不住問道:“爹,你問這個做什麽?”
葉輔安道:“無事,爹只是擔心你。以後可要小心些,将自己所有的東西都拿妥當了,別讓外人碰到。”
葉骊珠點了點頭:“爹,你放心,經過這件事情,我會更小心。”
...
皇後宮裏。
提皇後輕揉着眉心,心中其實暢快了不少。這件事情過後,不管怎樣,鄭家和二皇子的關系都修複不回來了。鄭茵兒自食其果,再也不能随便出現在任意一個場合,鄭家也不會讓她再随随便便出門。
提皇後勾唇一笑,這才伸手拿了茶盞:“原本想着等昀兒上位後賜婚,到時候,葉輔安這個老頑固哪怕不想嫁,聖旨之下,也不得不把女兒乖乖交出來,如今看來,你流露些風聲讓他知道後,他倒是能夠自己轉換心意。就是皇帝那邊難辦一點。”
提骁在一旁逗弄籠中的金絲雀。
提皇後又道:“他自己心甘情願将人交出來最好,不過皇帝那邊可能有點麻煩,二皇子和鄭家出現嫌隙之後,不會輕易讓葉輔安和我們沾上關系。”
提骁冷冷的道:“葉家和我們都同意,到時還有他插手的餘地?”
提皇後沉吟片刻,又和提骁說了幾句話。
等中午時,提骁也要回去了,提皇後猶豫了一下,對提骁道:“本宮也不知你和葉家那姑娘有沒有好好相處過,那姑娘是真的弱,你喜歡就喜歡了,來日對人溫和一些,莫要把人給吓着了。”
京中見過提骁的女子,無不傾心于他的容顏和他的地位,但對他更多的情愫是畏懼。提骁并非尋常人,在他面前能夠落落大方不扭捏的年輕少女其實很少。
提骁想起葉骊珠可憐巴巴的小模樣,心一軟,但面上仍舊沒有什麽表情,對提皇後道:“我知道。”
提皇後嘆了口氣:“若是本宮能有一位公主,也希望是和葉姑娘一個模樣的,安安靜靜招人疼。可惜本宮沒有這個命。也罷,嫁到咱家來也挺好,本宮不會不滿意,上次太醫私底下告訴過本宮,說葉姑娘身子虛弱,自己的身體都難保住,更別說受孕了……”
提皇後說這一點,并沒有嫌棄葉骊珠身體差的意思,只是想讓提骁考慮清楚。
一般男人都會想要子嗣,沒有後代留下,大多數人也覺得可惜。
提皇後自然希望自己家裏有後,但提骁翅膀太硬,她不能管提骁,只是說一句這個。
提骁只淡淡的道:“我看重的是她,并不是她的肚子。”
葉骊珠若能給他生孩子很好,若是生不了,提骁也不會怪她。
他一門心思想得到的是葉骊珠,不是一個流着自己血的孩子。
提皇後見提骁這樣說,也就放心了。
提骁出了宮門,太子陪同去了軍營。二皇子出事後,提骁什麽都沒有說,這事是他做的,太子卻不知道,只有皇後知道。
提骁知道,一個人越得不到什麽,越想得到,旁人在一旁勸慰,反而會讓他覺得厭煩。
太子年紀輕,正在逆反期,心智一天比一天成熟,皇後每日在他耳邊唠叨皇帝的不好,只會讓太子覺得膩。
最重要的是太子自己去體會。
二皇子在與夏國四公主訂婚之後和貴女有染,并不是一件小事,若是不得寵的皇子,只這一件事就被皇帝定下了前途。若是太子做了和二皇子相同的事情,皇帝會在百官面前給太子沒臉。
這段時間皇後并沒有說什麽,提骁也沒有說。皇帝照樣食言讓二皇子進內閣參政,太子琢磨皇後先前的話,越發覺得皇帝對待自己涼薄。
坐在馬上,太子對提骁道:“舅舅。”
提骁并沒有回頭,太子驅馬上前,到了提骁的身側,和他并列往前走:“舅舅,倘若是我犯了錯,和趙轶一樣的錯,你怎麽處置?”
提骁冷笑:“居然敢有這個念頭,想娶太子妃了?”
“并不是。”太子道,“只是覺得父皇過于袒護趙轶了。”
從前提骁不在京城,皇帝壓根不會讓趙轶犯錯被指出,太子雖然曉得皇帝對趙轶不一般,也沒有特別清楚的感觸。
如今年齡大了,知道的事情多了,倒是越發覺得自己受冷落。
提骁道:“皇帝如何袒護趙轶,本王如何袒護你,你是本王的外甥,縱然有錯,本王也不會讓別人罰你。”
畢竟是提骁的外甥,雖然兩人這麽多年見面不多,但血濃于水,提骁一直當趙昀是晚輩。
趙昀知曉舅舅一向護短。這次舅舅回京,帶了軍隊祝他剿匪,讓他在京中立下腳跟,做的每一樣事情,都是為他好。
他嗓音有些沙啞:“舅舅,我知道了。昀兒不會辜負你和母後的期望。”
提骁道:“你母後年齡一年比一年大,她打理後宮也忙碌,脾氣難免燥了一點,你莫和她記仇。”
趙昀點了點頭。
提骁這兩日未在京中,卻布置好了京中的事情。
之前讓葉輔安拒絕了兩次,他早就不耐煩,想今後以強硬手段迫使葉輔安交出葉骊珠,這次利用了鄭茵兒的事情讓他态度軟和,提骁順着下來,又做了一些相對溫和的事情去催化。
葉骊珠出生時命數不好,所以才百病纏身,朝中欽天監犯了事情,被提骁的人補上去了,不過旁人不知新的欽天監是提骁的人,葉輔安也不知。
新的欽天監某日有事和葉輔安撞上了,聽說葉家的姑娘出生時辰不好,與葉輔安談話時,欽天監說他還會算命,祖上就是算命起家的。葉輔安以為欽天監和朝中其他人沒有什麽牽扯,見這人長得很清正,讓欽天監給他算一雙兒女的八字。
算得葉嘉佑的命數和其他大師算出來的差不多,等算葉骊珠時,欽天監一時稱奇,說是前些天看了秦王的八字,葉骊珠和秦王八字相合,秦王應當是葉骊珠命中的貴人,兩人若在一起,或許能佑葉骊珠長命百歲。
葉輔安自然不信欽天監的鬼話,但還是使了點好處套走了提骁的生辰八字,找自己最熟知的大師。
葉輔安最熟知的大師也在京城中,還開了一個館子,平日裏都是徒弟出面,只有三品以上達官貴人找,才會自己出來。不巧的是,這位大師也被提骁手下的人威逼利誘買通了。
葉輔安晚上有些失眠。
做夢的時候,葉輔安一會兒夢見葉骊珠染了重病,在自己懷裏奄奄一息。一會兒又夢見葉骊珠跟着提骁去了鹹州,鹹州和京城千裏之遙,提骁那混蛋冷着臉教訓自己的乖女兒,吓得自己女兒哭都不敢哭,還讓自己的寶貝女兒吃糠咽菜跪祠堂。
葉骊珠是葉輔安的心頭肉,這麽多年,葉骊珠都不在葉輔安的身邊,所以葉輔安格外憂心愛護這個女兒。他也不知該怎麽對女兒好,就把家裏的珍寶送到女兒那邊,讓女兒随意用,從小就告訴葉嘉佑他有個姐姐,一直在葉嘉佑面前說這個姐姐的好話,平日裏不舍得大聲對女兒說話,就怕讓女兒傷心。
所以,對待葉骊珠的婚事,葉輔安慎重得不能再慎重,一心想要找個知根知底門檻低些好拿捏的。
提骁覺得時機差不多了,這才回了京城。
葉骊珠這些天不知道自己的父親為了自己的婚事發愁。
她一連十天沒有見到提骁,身子最先受不住了。
提骁也是存心熬一熬葉骊珠,給這個小姑娘一個教訓。
時時刻刻都滿足她,只會讓她沉溺于現狀,不會讓她想的更長久。
葉骊珠倒是沒有像以前那般身體沉重頭腦發熱病倒在床上,她看上去和平時差不多,只是懶洋洋的,做夢都在夢見提骁。
她還特意打聽了一番,問了問提骁的下落,海檀只說軍中有事情,秦王殿下和太子殿下去軍營中了。
海檀雖然瞧不出什麽,但能感覺到自家小姐這些天有些浮躁。
葉輔安問了她,問她覺得秦王如何。
葉骊珠見不到他自然覺得他好,小聲說了一些誇贊秦王的話語。
葉骊珠性子雖然随和,但不是見了誰都會随和,能得她贊賞的人不多。
葉輔安看葉骊珠這情态,已經猜出自己的女兒十分中意秦王。
只是有一點不好。
葉輔安早就拒絕了秦王,如今他不可能再舔着臉去提這件事情了。
葉輔安覺得懊悔,有些後悔自己之前回話太堅決了。
提骁回京後,自然先來了秦’王府。
太子已經回了東宮,在軍中數日,提骁自然風塵仆仆,他先去浴房洗了個澡。
晚上的時候,提骁算了算時間。
第十一天了。
葉骊珠還真能忍,明明将他看做自己的命,卻按捺着第一時間不來找他。
提骁篤定她第二天肯定會來。
次日,提骁在書房中處理這幾日堆積的事情,外面突然有侍衛敲了門。
提骁手中的朱筆未停,只說了句“進來”。
侍衛進來通報道:“殿下,葉小姐來了。”
提骁道:“她一個人來的?”
“帶了海檀姑娘。”
提骁勾了勾唇:“讓她在廳中等待半刻,先讓人好茶招待。”
侍衛應了一聲:“是。”
提骁指腹染了一絲朱砂紅,他本來是晾一晾葉骊珠,好好将她這只不聽話的小妖女給馴服,讓她更依賴自己。
如今卻發現,其實也是他在受苦。
葉骊珠只是身體按捺不住,而他對葉骊珠的思念,才是真心實意,真情實感。
葉骊珠坐在一旁,心裏其實有微微焦慮,她擡眸道:“殿下在做什麽?”
侍衛壓根不敢看葉骊珠一眼,只垂眸低聲道:“殿下處理一些事務,葉小姐再等片刻吧,奴才讓人給您上茶。”
茶水是上好的芙蓉仙茶,宮中也覺得稀有罕見的貢茶,葉骊珠卻抿了抿,茶水沾了沾唇瓣。
她是偷偷出來的,只帶了海檀,并沒有帶玉沙她們,只說自己去找陶媚文玩。好不容易來了這邊,提骁卻在處理事情。
葉骊珠渾身懶洋洋的,靠在了椅背上,她進來後,海檀本來要給葉骊珠脫去鬥篷,葉骊珠卻沒有願意脫。
雪白的鬥篷裹着她,嚴嚴實實,只有一張惑人的小臉在外。
葉骊珠眉頭蹙起,不過仍舊在乖乖等待提骁。
過了又一刻鐘,侍衛才來傳話:“葉小姐,您來一下書房。”
葉骊珠“嗯”了一聲,這才扶着海檀的手起身了。
等到了書房,自然只有葉骊珠一個人進去。
過了屏風,葉骊珠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氣,香爐裏是沉穩的木質香氣,擡眸往上看去,提骁穿着單薄的衣袍,墨發半散,垂眸看着手中的折子。
房間裏極暖,因為葉骊珠要來,她畏寒,提骁考慮到了這一點。
葉骊珠脫了身上的鬥篷,磨磨蹭蹭的坐到了提骁的身邊,輕聲道:“殿下在看什麽?”
提骁道:“鹹州的一些事情罷了。”
葉骊珠的臉色逐漸緋紅,她手指勾了勾提骁的肩膀。
提骁不理會她:“別鬧。”
男人側顏立體,鼻梁如山峰般挺拔,雙眸深邃莫測,長發散在身後,有幾分不近人情的冷漠感。
葉骊珠想了想,她一點一點的湊過去,抱住了提骁的脖頸。
提骁的身子瞬間僵了,下一刻,葉骊珠的手腕被他握住,整個人被壓了下去。(記得看作話)
很久之後。
葉骊珠手背蒙住了眼睛,雖然已經結束了,但她還是覺得難堪。
提骁坐了起來,衣衫不整,他捏了葉骊珠的下巴:“還記不記得你剛剛答應了什麽?”
葉骊珠暈暈乎乎的,方才她被欺負慘了,說了很多平時不會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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