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五十瓶甜牛奶
周五一早, 陳陳去紀了家接她出通告, 發現她家裏多了一個新的成員。
是一只通體雪白的小布偶貓, 小奶貓嬌小軟萌, 只有兩只尖尖的小耳朵上是淺淺的灰褐色, 雙眼圓溜溜咕嚕嚕有濕.濕.的光亮,小小的鼻子和嘴巴粉粉嫩嫩的,小公主般漂亮又高貴。
陳陳蹲在貓窩前瞪圓了眼睛, 小心翼翼去撫小奶貓的毛,看它乖乖順順地趴在貓窩裏表情享受, 她膽子也大了起來,幹脆直接把小貓抱起來摟在懷裏,愛不釋手地哄着。
“了了, 哪裏來的小貓?”
紀了正欲回答,陳陳突然笑起來:“一定是周時昔送你的對不對?取名字了嗎?”
紀了原本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摸摸小貓的毛說:“取了,叫抱抱。”
“抱抱?”
陳陳眼睛一眨,笑得狡黠:“肯定是周時昔取的吧?他可真浪漫。抱抱, 抱抱,叫起來根本不知道是在叫貓還是在叫人。”
她低頭叫了抱抱兩聲, 對紀了促狹道:“你這時昔哥哥可真會撩。”
“一個名字而已, 你腦內戲怎麽這麽多?小戲精!”紀了瞪她一眼,默默紅了耳朵。
抱抱養在紀了家,導致陳陳對工作的熱愛程度直線上升,沒過幾天, 她便成了吸貓狂魔,朋友圈裏的八卦段子賣萌碎碎念全消失了,只剩抱抱各個角度的照片,俨然一個萌寵博主。
周時憶刷着她的朋友圈,唇角泛起點溫柔的笑意。
自己就像是小蠢貓,還喜歡布偶貓這種嬌軟粘人的小動物,有點……過分可愛了。
正想着,某只過分可愛的小蠢貓就發來了微信:【小氣鬼竟然舍得買貓了?】
周時憶一時間莫名:【我沒有。】
另一邊,坐在車後座的陳陳皺了皺眉,心情複雜地又咧了咧嘴巴。
前幾分鐘紀了說起其實抱抱是周時憶買來的,因為沒時間照顧才托付給周時昔,又被周時昔托付給了紀了。
她剛聽到時還有些失望,覺得自己是被失憶排除在外的外人,這會聽他釘截鐵的否認,她又忽而高興起來了。
看來周時憶只是周時昔拿來送貓的一個幌子。
放下手機,她低頭撓了撓抱抱的下巴,又莫名地開始郁悶——暗戀一個人真的太辛苦了,心情忽上忽下忽好忽壞像坐過山車似的,喜怒哀樂都再由不得自己。
她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被操縱的皮影小人,而周時憶則是躲在幕布後的那只手,他微微一笑,她就晴空萬裏,他輕輕蹙眉,她就烏雲驟起,他手指一松,她就無以為力。
變得,慢慢都不像自己。
不能再這樣了,陳陳在心中默想,得好好想個辦法,把周時憶搞……哦不,追到手。
無人關注的角落裏,陳陳重重點下頭,再一次,從包裏拿出那本沁着曾嘉血與淚的《拿下周時憶的一百零八式》。
******
八月份,張莫完成二手房的過戶和二次裝修,正式搬進可愛島小區。
搬家當天是周六,張莫将他的大包小包零零碎碎放上搬家公司的貨車,回頭眼巴巴盯着周時憶:“我這一搬走,你一個人會不會有點寂寞?”
周時憶擡眸,冷笑了聲。
張莫繼續眼巴巴:“別裝了,你肯定會想我的對不對?”
周時憶随手抓起桌上一團廢紙丢過去:“再晚要堵車了,要走快走。”
張莫嘆了口氣,拽着門把手,“還擔心我堵車,我就知道你是在乎我的。”
周時憶:“我只是不想你以此為借口再賴上一天。快走吧,我還要打掃衛生。”
“渣男、負心漢、冷漠鬼。”張莫故意惡心着他,關上門去了。
等他下樓,再次清點完行李,爬上貨車副駕駛時,擡眼看見周時憶正從一樓大廳走出來。
“兄弟,”張莫隔着車玻璃喊他:“我就知道你會來送我的!”
周時憶腳步一頓,抓着車鑰匙的手不着痕跡向後背了背,淡聲說:“誰要送你,我只是跟去監督一下,看你有沒有帶走我的東西。”
“有啊,就是我啊。”
張莫嘿嘿一笑,從副駕駛跳下來,一把攬住他肩頭:“貨車不舒服,我要坐你的車。”
周時憶語氣依舊冷淡:“滾遠點。”
卻一直都沒甩開他的手。
******
收拾完東西已是下午,張莫在房子裏四處轉着,滿意地打量。
“剛好今天是周六,找幾個朋友過來暖房吧?”
他邊說,邊翻開手機通訊錄,“普外的那幾個哥們早說要來看看了,我再叫幾個女孩,哦,對,還要叫上我的好鄰居,陳陳小可愛。”
“不行。”周時憶擰瓶蓋的手一頓,打斷了他。
“為什麽不行?她可是我鄰居,以後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不叫多不好?”張莫覺得奇怪:“你們不是關系很好的嗎?怎麽?吵架了?”
“我的意思是……”周時憶清了清嗓子,“普外那幾個人別叫。”
張莫撓了撓頭:“哦,你是不是擔心陌生人太多陳陳會尴尬啊,這您可完全多慮了,陳陳性格多好啊,你尴尬她都不會尴尬。”
他小小聲吐槽了一句。
周時憶視線瞥到一邊,“普外那幾個……不都是單身嗎?”
還如饑似渴的。
“嗨,”張莫笑了,眼神變得意味深長:“那怕什麽啊,反正咱們陳陳不是那個……那個嗎?”
周時憶臉色一僵,沒解釋:“改天我幫你請普外那幾個哥們。”
高冷男神身段都放低到這個地步了,張莫也不好再堅持,“行吧,那我現在就給陳陳和曾嘉發微信,今晚上就我們四個,誰都不叫。”
發完微信,他在沙發上坐下來,扭頭看了看周時憶。
“哎,兄弟,有句話我憋了好一陣了,一直沒好意思說。”
“不好意思說就別說。”
張莫哽了一下,堅強說完:“我怎麽覺得你和陳陳有點不太對勁?”
周時憶睫毛輕顫下,眼睛看着手機,沒吭聲。
張莫試探着:“你該不會是對她有那個意思吧?”
周時憶神經一跳。
張莫:“你該不會是想把她掰直吧?!”
周時憶:“……”
他起身走到窗邊,嘴角噙着一絲壞笑,身後張莫還在老媽子似的絮絮叨叨:“由直入彎易,由彎回直難,兄弟,我勸你懸崖勒馬,回頭是岸。”
周時憶:傻逼。
******
陳陳今天收工早,收到張莫的微信沒一會,她就跑來了。
一進門,她就直接坐到周時憶身邊。
周時憶正低聲接着電話,她用氣聲輕輕叫他:“失憶。”
周時憶轉頭,臉頰撞在她早有預謀的手指頭上,被硬生生戳出一個小酒窩。
陳陳就眯着眼睛笑起來了。
廚房裏,張莫隔着玻璃推拉門,神情複雜地瞅着這一幕。
一個高大英俊,一個嬌小漂亮;一個高冷寡言,一個可愛話唠;一個外冷內熱,一個裏外都熱。
多合适,多養眼,多般配的一對。
偏偏型號對不上。
真是造化弄人!
張莫陷在自己的莫名感慨裏久久不能自拔,直到陳陳敲了敲廚房門。
“張醫生,”她歪頭對他笑着:“我和失憶打算去趟超市,你看看還缺點什麽,我去幫你買回來。”
******
兩三天沒見,陳陳這會看見周時憶格外高興。
她坐在副駕駛上,腦袋從頭到尾都扭向他那邊,一會講笑話,一會罵初心不要臉在微博上抹黑內涵她家紀了,一會又說起抱抱,叽叽喳喳,小麻雀似的說個沒完。
周時憶目視前方,靜靜聽着,時不時給她一句回饋。
“哦?”
“是嗎?”
“然後呢?”
“這樣啊。”
簡簡單單幾個字的回應,陳陳就能興高采烈地繼續說下去。
他覺得如果不阻止她,她應該說上一整天都不會累。
這一幕像是回到了從前,回到了高中的每一次課間,每一次回家路上,每一次私下裏的補課,每一次去圖書館的公車上,永遠都是她興高采烈說着話,他漫不經心聽她說,兩個人都很開心。
課間時間變得尤為珍貴,回家路程變得愈發短暫,鈴聲響起,公交到站,他們被迫停下來,意興闌珊。
高中之後的許多年裏,周時憶都覺得世界清靜地可怕,因為他再也找不到那樣一個讓他不厭其煩想一直聽她講話的女孩。
随便她講些什麽。
這一路車速放得格外慢,十分鐘的車程整整用了二十多分鐘才到,一路上被超車無數次。
車在超市地下車庫停穩,熄火,陳陳大夢初醒般解開安全帶:“這麽快到啦?”
周時憶:“……嗯。”是挺快的。
陳陳一進超市像進了自己家似的,在零食區瘋狂掃蕩,周時憶推着購物車跟在她身後,就看她不住往車裏放東西。
“這個薯片嘉嘉愛吃,多買兩包。”
“這個話梅我喜歡,拿上拿上。”
“聚會怎麽能少得了瓜子啊,拿這個核桃味的吧。”
像車間裏一條工藝成熟的流水線,她丢一件,周時憶收一件,擺好,不一會,推車就幾乎擺滿了一半。
“還有一個重要的東西沒拿,”陳陳對周時憶眨眨眼,“失憶,你在這等我,我去找一下。”
沒等他回應,她就一路小跑到另一排貨架邊。
周時憶眼睛追随着她的方向,慢慢跟上去,就看她跑到了飲料區,踮着腳尖從最上面一排連拿三板旺仔牛奶,抱孩子似的抱在懷裏,嘴裏念念有詞:“這個,是給我們失憶噠。”
“幼稚。”
周時憶沒忍住,捏着鼻梁低頭慢慢笑起來。
還沒等他笑完,一張陌生的臉慢慢向他湊過來,他擡頭,那人立即驚訝又興奮地叫他:“周時憶!”
周時憶凝眸,正色:“林炎。”
“陳陳!”
林炎臉上笑意更深一分,陳陳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跑到他身邊。
陳陳也挺驚訝:“林炎,是你呀?”
她把旺仔放進購物車,跳起來朝林炎肩頭搗了一圈,動作輕輕的,透着親切:“都好幾年沒見過你了。”
周時憶蹙了下眉頭,拉着陳陳的手臂将她往身後輕輕一拽,很嚴肅地批評了句:“注意禮貌。”
林炎眼觀鼻鼻觀心,适時收回想要和陳陳互動的手掌,“你們這是……”他促狹地笑了笑:“什麽情況啊兩位?”
周時憶沒答,輕耷着眼皮看了陳陳一眼。
今時不同往日,陳陳這次巴不得別人給他倆說出點什麽不一樣的關系來,可別人不說,她也不能厚着臉皮硬說:“介紹一下,周時憶,我的私有財産。”
雖然她倒是有點想說。
陳陳摸了摸鼻子,含糊其辭道:“就你看到的這樣唄,能有什麽情況啊?”後面半句聲音又輕又小,簡直要被她吞到肚子裏去。
周時憶偏頭看她一眼,默默地挑起了唇角。
三人寒暄了一會。
陳陳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聽曾嘉說你快要結婚啦?”
“對啊,差不多年底吧,到時候請你們喝喜酒。”
正說着,林炎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語氣立即變得溫柔,看來是她那位勇猛拿下花蝴蝶的未婚妻打來的。
電話挂斷,林炎和他們互留了新的聯系方式,匆匆忙忙走了。
陳陳扯了半天的笑容慢慢放下來,心底劃過淡淡的憂傷。
幾年不見,連最不着調的花花公子林炎都變成溫柔顧家的待婚人士了,怎麽她和周時憶的愛情才剛剛萌出那麽一點脆弱的小綠芽呢。
而且還不确定周時憶的小綠芽到底有沒有萌發出來。
唉,人比人氣死人,陳陳這下真的體會到了。
她只顧着在心裏狂刷羨慕嫉妒恨的彩色彈幕,沒留意到身後周時憶的目光跟随着林炎的背影看了許久,繼而眼神黯了黯,唇角輕輕抿直。
兩人在調料區買好了張莫需要的調料,陳陳又挑了口鍋打算作為喬遷禮物送給張莫。
她把鍋放進購物車,正準備去排隊結賬,卻被周時憶拽住手腕,往反方向走。
“錯了,是這邊。”陳陳糾正着他,他卻完全置若罔聞。
陳陳一頭霧水地任他牽着走,視線低垂,看到他握着她手腕的手指,只覺得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手,一想到這雙手根本不屑去牽別的女生,又忍不住想翹起雀躍的小尾巴。
周時憶在冰櫃前停了下來,将購物車放到一邊,依然牽着她手腕,開始不停地往購物車裏放冰淇淋,一連串放了一二十塊,他才收手,順手去拿旁邊冰櫃裏一長排的酸奶,很快,購物車變被堆得滿滿當當。
陳陳瞪着眼睛驚訝地看着,沒說話,在心裏默數着數量,很想輕輕問他一句:“既然要買這麽多包,為什麽不直接拿一箱呢?”
但是她沒說,她不忍心打擊周時憶。
拿完酸奶,周時憶拽着她,繼續往前走,走到蛋糕櫥窗前。
紅茶蛋糕、冰淇淋蛋糕、火山熔岩蛋糕、芒果千層、草莓慕斯、甜甜圈、髒髒奶茶杯每樣各點了一個。
陳陳咽了咽口水,終于忍不住了:“失憶,你對張莫真好。”
周時憶:“……”
周時憶看她半晌,無語地閉了閉眼睛,又拿了一根冰糖葫蘆遞到她手裏,低聲說:“吃吧,全都是你的。”
陳陳雙眼瞪成了兩個圓圓的糖衣大山楂:“冰淇淋、酸奶、蛋糕……都是給我買的嗎?”
周時憶拍了下她的腦袋,不置可否。
他像是牽順了手,又握住陳陳的手腕,拉着她去收銀區結賬。
陳陳慢吞吞走在他身後,想提醒他手腕的事情,又不舍得,最後她望着山楂上的糖衣舔了舔唇,還是小心翼翼問出了口:“失憶,你怎麽……突然給我買這麽多甜食啊?”
周時憶沒回頭,靜了一秒才淡聲說:“你不是說……心情不好時吃點甜食就好了嗎?”
是這個道理沒錯,可是——
“我沒有不開心呀。”
周時憶輕嗤了聲:“剛才是我瞎了?”
“……”
“哦,”陳陳想起來了,“你說剛才啊,我沒事,我就是突然有一點感慨,現在已經好了。”
她擡頭對他笑了笑:“失憶,你不用擔心我。”
“為什麽突然不開心?”周時憶突然停下,垂眸看着她的眼睛。
陳陳咬了咬唇,“就……”
“是因為林炎吧?”
周時憶滿眼煩躁,面沉如水,“因為他年底要結婚了?”
“嗯。”被他說中了,陳陳也不再隐瞞,點了點頭。
“果然是這樣。”
周時憶漆瞳深深,無奈地閉了下眼睛,睫毛耷着蓋住眼底的陰霾,他眼角垂着,爆出一句低低的髒話。
陳陳一臉莫名地眨了眨眼睛,就見他掀起眼皮,墨黑的眼底顯出一絲頹唐,極不自然地繃緊了聲音,“你和林炎,為什麽分手?”
陳陳:“……!?”
陳陳手一抖,糖葫蘆險些掉在地上。
“誰?我和誰?”
“我和林炎?分手?”
“我和林炎為什麽要分手?我和他從來就沒在一起過怎麽分手?!”
陳陳一臉你是不是瘋到開始說胡話了的表情,踮起腳尖摸了摸他的額頭:“買個溫度計吧,我覺得你燒得不輕。”
周時憶抓住他的手,張了張嘴巴,一時間有些失語。
眼前的陳陳正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着他。
“失憶,”她嚴肅地抿了抿唇:“我覺得我們之間有誤會。”
有誤會嗎?看她此時的反應,大概是有的。
可周時憶這一刻竟不知道應該慶幸還是遺憾。
他慢慢松開她的手,神情複雜。
眸底的濃墨又深了些,像藏着一個無盡的旋渦。
片刻後,他舔了舔唇,輕呼口氣,像是下了一個巨大的決心:“既然你和他沒有在一起,那當年為什麽……”
“算了。”他自嘲地笑了笑,沒再問下去。
為什麽,當然是因為不喜歡他。
當初被拒絕得那樣徹底,他又何必再多問。
不如給彼此留一絲體面。
怕他不信,陳陳急切地又重複一遍:“失憶,你別聽信謠言,我和林炎只是朋友,同學。”
“我高中時沒喜歡過他,我以前沒喜歡過任何人。”
心髒重重往下一落,縱使沒問出那個問題,周時憶還是聽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再一次,佐證了他的想法。
不管當年到底有沒有誤會,陳陳到底還是拒絕了他。
他苦笑了下,伸手控住她的後腦勺,将她腦袋掰向一旁。
“別再說了,我明白了。”
可我現在有喜歡的人了呀。
陳陳喃喃的,将這句話憋回心底裏。
她轉了轉眼珠,視線被不遠處扮着兔子玩偶的人吸引住:“失憶,你看那只兔子好傻哦。”
周時憶低頭瞥她一眼:“是有人在裝傻。”
“也對。”陳陳笑到一半,突然停下來,覺得這句話好像有點怪怪的。
她皺了皺眉頭,完全不得思緒。
但,有一個模糊的猜想,反而在心裏慢慢清晰地冒出了腦袋——
這次失憶好像真的在吃醋!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拿下周時憶,指日可待!
“加油吧,陳陳!”
陳陳拍了拍包裏的戀愛寶典,噠噠噠噠小跑着追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林炎:活在回憶中的我,終于出場了!but!我頭上是不是頂了一口鍋?(PS:在失憶的認知裏,陳陳确實是拒絕過他的,前面也提到過。這也是為啥失憶一直不敢直接表白,就是怕把他家小陳陳吓跑了嗚嗚嗚嗚嗚……不過,他倆馬上了!)
劃重點,這本随身攜帶的戀愛寶典,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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