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偶遇

咦,那不是皇姐身邊的侍女麽?怎麽在這兒。

她歪着腦袋看着綠裳。

啊,一定是皇姐肚子餓,要侍女找東西吃了。皇姐好壞,偷偷吃東西,不告訴她。

對了,皇姐一定還在為上次乞巧時的事生她氣,她要去跟皇姐好好解釋。

“聖上,你要到哪兒去?”梅月叫住往膳房那蹦的李千落。

“我……我想去找皇姐。”她動動指頭,指向剛從膳房出來的綠裳,“她能帶我去找皇姐。”

順着她的玉指望去,只見綠裳行跡鬼祟,出了膳房後腳步明顯加快,時不時還東張西望,等行至岔路時才放緩步子,撣去衣上的灰,慢步走回來處。

即将用膳時來膳房,還跟做賊似的偷偷摸摸,就是梅月抛開了良心說綠裳是清白的,誰也不會信她一個字。

李千落腦筋直,不知九曲十八彎的陰謀詭計,見到梅月阻攔,好奇地問:“梅月梅月,我去找皇姐好不好?”

“聖上,我們快回去吧,以免王爺擔心。”梅月催促她回去,在她不開心地轉身時,給隐在樹中的暗衛打了個眼色,便有一位暗衛往君泠崖的方向去,另一位追着綠裳去了。

又是壞豆腐,為什麽壞豆腐總是不讓她做喜歡的事情,可是要成為父皇那樣的人,就得做好多好多不喜歡的事情,咦,那她到底要不要聽壞豆腐的呢?

她亂七八糟的想法将腦子裏的漿糊繞成了死結,摸摸腦袋,還好,還能動,沒有壞掉。

梅月被她自言自語的話逗樂了,指尖扣在唇瓣輕聲一笑,跟着她往回路去。

誰知,今兒不知刮了什麽龍卷風,竟然将許多平日不常接觸的人都卷到了他們面前。

準備回到時,拐角處的竊竊私語便奪去了她的耳朵。

這聲音好熟悉,好像是姨娘。

好久不見姨娘了,要給她一個驚喜。

“噓。”她敏銳地捕捉到聲音來處,輕聲慢步地靠在牆上,偷偷地趴在牆邊,身體一彎,只等着太妃背向她,她就沖過去來個出其不意的“奇襲”。

她開心地謀劃自己的游戲,梅月卻擰緊了眉頭。

只見太妃正處在面對着她的方向,與另一位背對着她的男子說話。

兩人聲音低不可聞,若非普通耳力的人,那是一個字都聽不到,但梅月受過訓,能力遠甚普通人,輕而易舉地将那些對話收入耳中。

男子的聲音很普通,幾乎沒有什麽辨識度,身量不高不矮,年紀約莫二十上下,就在梅月要仔細看時,男子退後一步,正好被牆擋住,縱是想見也見不着了。不過方才打眼一晃,服飾也算華貴,應當是皇室子弟,但皇室的族譜抖出來,都能綿延到十裏開外,要找到個人,還真是個大工程。

男子似乎有點兒生氣,滿口都帶着火藥味:“說了別再送我東西,我不需要。”

“聽聞你近日睡不好,我特意縫制了這個香囊給你,香囊內的幹花有助你睡眠,多少是一番心意,便收下吧。”太妃的聲音輕柔,帶着懇求的味道,低聲下氣的勁都得直通到了地底。

那男子究竟是何人,竟能讓身份高貴的太妃如此低頭?梅月腦海裏盤旋的想法一簇簇地鑽出,但将今日到場的皇室人物都對上了號,也沒找到個可疑的人來。

“少假惺惺了,你心裏想什麽別以為我不知,憑這點東西便想我能接受你?做夢!”男子看來是氣到了頭頂上,他氣沖沖地吼了一句就走了,獨留僵硬在那兒的太妃一人,茫然呆滞地杵着。

梅月還是無法認出男子的身份,再看太妃,她一臉挫敗,眉間的粉色畫钿都暗淡了顏色,她灰心喪氣地将錦囊收回袖中,沿着另一方向走了。

李千落“呀”了一聲,正要蹦上前去追趕,梅月又攔住了她:“聖上,該回去了。”

“聖上,您怎麽在這兒?”

梅月話音方落,就有人給她續了聲。

擡頭一看,梅月暗叫一聲“不妙”,将頭低了下去,福了一禮:“參見太皇太後,太皇太後吉祥。”

太皇太後不經意間出現,眉目還含着難得一見的笑意,看似慈祥,但誰知道這笑裏藏的是什麽神兵利器?

梅月額上滲出了絲絲冷汗,宮中關系網錯綜複雜,誰也不知太皇太後與太妃及那男子有沒什麽瓜葛,若是聖上心直口快,老實交待自己在偷看太妃怎辦?

可嘆沒她發話的餘地,她只恨不得變成聖上的嘴,幫其應付太皇太後的唇槍舌劍。

不過,她雖然不懂拐彎抹角,話裏藏針,但老實人也不見得不好,她低下頭掰着手指頭,一一數道:“剛才我與王爺喝茶,喝多了就想上茅廁,于是跟梅月出來上茅廁,上完茅廁後……”

太皇太後常年受佛香浸染,自認身上沾滿了佛祖的靈氣,最受不得污穢邪氣侵蝕。她娥眉一蹙,總覺得聖上字裏行間都充斥着臭氣,熏走她高貴的聖氣。下意識地拿錦帕揮了揮鼻尖壓根不存在的氣體,打斷了聖上滔滔不絕散發臭氣的話:“成了,哀家明了。”目光不經意瞥向聖上的皓腕,下意識地撫了撫自己手腕上的紫檀木佛珠,“聖上戴的佛珠可真好看。”之前不是說聖上已經戴了她贈的佛珠麽,怎麽這會兒卻換了?

若是機靈的,就能聽出太皇太後話裏的質問,但李千落一顆心不比常人,傻乎乎地就着太皇太後的問話道:“是呀是呀,可美了,是佛祖送給我的。皇祖母,我有向佛祖保佑你身體康健、長命百歲呢,佛祖聽到了我的禱告,就送了這串佛珠給我,有了佛珠,我的祈福一定會實現的!”

細膩柔軟的腔調經由天真浪漫的話泡開,就像在太皇太後清心寡欲的心裏泡開了馥郁的花茶,霸道地用甜蜜與清香溫暖了她的心。

太皇太後心神一晃,很多話都哽在了喉頭,說不出什麽滋味來。

但與生俱來的高傲讓她不能向一個癡兒服軟,她又肅整了容色,岔開話題,硬生硬氣道:“那聖上您在此做什麽?”

糟糕。梅月剛松了口氣,心底鼓又咚咚咚地敲起來,太皇太後這麽一問,聖上說不準就老實招了。

但梅月也小看了聖上單純的心思:“啊?我不是在跟皇祖母您說話麽?”

太皇太後眉心一跳,隐忍着一口怒氣道:“那在與哀家說話前呢?”

“我在跟梅月說話。”她真的很老實,很乖地說了,但為什麽皇祖母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呢?

太皇太後覺得自己的尖兵利器都刺到了軟趴趴的棉花上,非但沒一點兒用處,還讓自己愈發窩火。

正是氣氛僵硬的時候,救場的人出現了。

君泠崖走來的步子很輕,如踏浮雲翩翩而來,身輕如燕,但他的氣勢卻強大得連勁風都俯首稱臣,為他掃蕩開一條毫無阻礙的路。他明明與真龍毫無血緣關系,但說話的铿锵語調,懾人的氣勢卻能讓真龍一族卑微得跟泥鳅似的。

“聖上這茅廁,上得挺久的,還勞本王與太皇太後親自來接您回去。”

壞豆腐頭上好多好多煙,要發火了。

她瑟縮了一下腦袋,目光游移道:“我……我出來逛逛。”

“逛到這點上還不回,聖上可真閑。”君泠崖一聲也不軟,轉頭給太皇太後拱了拱手,“太皇太後,聖上年少,玩心過重,勞您親自督導,臣代聖上跟您道一聲謝。”

太皇太後話還沒問到點上,就被君泠崖打斷,這口氣噎着怎麽也吞不下去,但君泠崖已經把臺階給她鋪好,她要是不下去就是自讨苦吃了:“好說,哀家也是心疼聖上,擔心她出什麽事。既然有王爺在,哀家便放心了。我們走吧。”說着,撫了撫雲鬓,轉身回去。卻在離開君泠崖的拐角處時,低聲囑咐了身邊的嬷嬷幾句,最後道:“記得告訴樂端柔,她欠哀家一個人情。”

相比太皇太後不知耍什麽的心計,李千落卻苦惱地敲敲腦袋,恨不得裏頭放了一本三十六計,能在關鍵時候幫她逃過壞豆腐的懲罰。

“對、對不住……”她扯扯衣袖,小手指頭交疊打着轉,顯示出她的緊張,“我下次出來會告訴你的。”

君泠崖負起雙手,居高臨下的氣勢顯得她更加渺小:“為何要告訴本王?”

“因為我不說,你會來找我。”她小聲解釋。

“為何本王會來找你?”

“啊?”她茫然擡頭,壞豆腐為什麽有那麽那麽多的問題,他是不是比我還傻?

君泠崖面色不變道:“回答本王。”

“因為……因為……”因為什麽?她好像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每次她玩得高興了,沒給任何消息就不見的時候,壞豆腐總是會來找她,她以為是要抓她回去懲罰的,可是好幾次壞豆腐也沒罰她,就讓她去洗幹淨臉,早點用膳。

“聖上,那是因為王爺擔心您出事啊。”梅月湊到她耳邊,低聲提醒她這榆木腦袋。

“啊?”她不明白地看向壞豆腐,“是因為你擔心我?不是因為想罰我麽?”

君泠崖深深地吸了口氣,才硬擠出一句:“臣都是為您好。”

“噢,那我以後出去都告訴你。”她還是不明白找人跟為她好有什麽關系,但是她記得了,下次去哪兒都要告訴壞豆腐,不能讓他擔心……雖然她不知為什麽他會擔心。

“時候不早了,”君泠崖道,“回去用膳吧。”

“噢,好,正好肚子餓扁扁了。”她摸摸已經凹下去的小肚子,笑眯眯地道,“我要吃好多好多菜,要吃紅燒肉,吃糖醋排骨,吃……”

“啊?怎麽都是青菜呀……”然而,當素齋上來的時候,她傻眼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這章有很多伏筆,不要錯過喲~

曬土豪的時間又到了⊙▽⊙感謝大家萌萌噠的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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