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夜色幽幽,珠兒提着燈籠站在遠處,四處張望。宮中耳目衆多,小姐和長安候有要事相談她一定要好好戒備。不遠處,幾盞燈火悠然而至,珠兒趕緊出聲喚了一句。
君溪回過神,見是太後身邊的宮女漸漸走近,那宮女行至幾人身前,屈身行禮:“見過長安候和沈侯爺。”
宋宜長身玉立,朝她點了點頭。
君溪也朝她笑了一笑,那宮女說明了來意:“太後見夜色已深,特命女婢等人來迎接侯爺至長安宮歇息。”
“還是太後會疼人,知曉你來回奔波太辛苦了。”宋宜将身上的披風接下來披在君溪身上,修長潔白的手指靈活的打了個活結,他颔首滿意笑:“天冷,別着涼。”
君溪看了他一眼,對宮女道:“多謝太後的好意,君溪只有恭敬不如從命了。”
宋宜目送幾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這才轉頭,趙王李括捧着手臂依在牆上,出聲:“這不像你。”
“遵從本心,如何不是我。”宋宜淡淡答。
李括撓了撓了腦袋,有些糾結:“說不上來……啊,表叔,你居然對一個惡女動心了。”後知後覺的李括,誇張的叫了起來。
宋宜蹙着眉頭,不悅:“李括,再叫君溪惡女,我就花錢讓人去勾引你府裏的姬妾。”
李括:“…………”
表叔變得越來兇殘了,嗚嗚嗚,他不要一枝紅杏出牆來,他不要滿頭綠帽子。
長安宮有君溪的專屬行宮,裏面的擺設無一不是太後親手布置。據宮內傳言,那些皇子皇孫都沒這樣的待遇。躺在占據了半個房間的楠木漆金千工床上,君溪抱着被子打了個滾,終于可以睡覺了。
珠兒第一次跟着君溪住在皇宮裏,滿眼驚嘆地撫摸着精致奢華的倚檐花罩:“小姐,小姐,太後對你太好了。”
君溪聞言一笑,好?什麽才叫好?
她懶洋洋地睜開眼,對珠兒笑:“別看了,去給我倒杯茶,然後熄燈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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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宮女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侯爺,太後和長安候給命人送來了東西。”
君溪挑眉,宋宜又搞什麽鬼?
她示意珠兒前去開門,一行捧着無數珍寶的宮女魚貫而入。金晃晃的首飾在夜裏差點閃瞎珠兒的眼,宮女恭謹道:“太後聽聞侯爺夜裏比箭術勝了葉姑娘,這些東西全是她老人家賞賜。太後還說,若明日的馬術侯爺也贏了,太後還有重賞。”
君溪看過去,這些首飾都是少女喜愛的樣式,太後也真是費心了。只有一個太監捧着一個空蕩蕩的禮盒,君溪納悶:“這是?”
太監笑:“這是侯爺給你的心意。”
君溪勾唇,伸手在盒檐一點,似乎明白了什麽。對那太監笑了一下,然後讓珠兒把東西都收了起來。這一夜,才算過去。
第二日一早,君溪就去向太後請安。
卻見門前已經立了四個人影,凝眼望去,原來太子李晏、趙王李括、長安候宋宜和北秦皇子楚知白四人也過來給太後請安。
君溪慢慢走了過去,李括首先笑嘻嘻的說:“君溪,今日我給你挑了匹乖順的馬兒,你不用擔心摔下來。”
君溪踱過去對幾人一一行了禮,才似笑非笑地瞅着李括。
李括表情讪然:“放心,這次絕對不會把你甩下去。”他其實也想看君溪出醜,可是表叔好兇他不敢。
宋宜見她面色紅潤,看來昨夜睡的很好。心下也就放心,這時太後禮佛完畢,從佛堂裏出來,幾人連忙圍了上去行禮。太後笑呵呵的說:“難得你們都聚在一起,就別拘禮了。”說着,目光落在一身白衣的楚知白身上,囑咐道:“知白呀,你清減了不少,多吃些飯。”
楚知白淺笑:“今兒來老祖宗這兒蹭飯,自是要多吃幾碗。”
太後樂開了花,将所有人都一一拉說了一遍。又吩咐宮人讓小廚房做幾樣大家都愛吃的吃食送上來,穿越這麽久,君溪也是頭一次和這麽人吃早飯,看着幾個屬性不同的美男也挺養眼的,可惜美男如毒蛇易遠觀不宜近賞。
吃過了早飯,楚知白乘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塞給君溪一個錦囊。君溪一愣,楚知白唇畔攜笑,低聲道:“這裏面是清香的草藥可以去除異味,你騎馬的時候帶着心裏不會犯惡心。”顯然他也知道君溪小時候啃了一嘴馬糞的事情。
“謝謝。”君溪心裏狐疑,卻不忍拂他的好意。
楚知白眸光一擡,淺笑平和道:“不用客氣,曾經你母親也是幫過我的。”
原來還有這一出?君溪還想說什麽,楚知白已經傾身站好,這時李晏也朝這邊走了過來,含笑道:“走吧,他們已經在獵場等着咱們了。”話落,頭一偏對楚知白道:“知白,等會兒你跟着我,獵場風塵大。”
“多謝殿下,知白堂堂男兒豈能畏懼風塵。”楚知白神色一如平常,可目中透出一些疏離冷冽。
太子眸光一暗,尴尬的笑了笑。
看着楚知白精琢潤好的面容,君溪抿了抿唇,覺得這樣霁月風光的男子,這一生當若清風自在,無拘無束的活着。可惜同她一般,都是身不由己之人。
宋宜壓了壓眉,唇邊浮出一個淺淡的笑容:“心疼了?”
君溪微怔,失笑:“不如說是心疼自己吧。”
宋宜看着她,靜了一會兒才道:“我會幫你。”頓了頓,他輕聲道:“并不是履行昨晚的約定,而是遵從我的本心。”
君溪面容一滞,擡頭盯着他:“我不相信,難道這就動了心不成?
宋宜喟嘆,若有所思,良久之後才笑道:“動心本就不複雜,若你有一日想着一個人,牽腸挂肚、覺得自己瘋了,你便懂了。”他心裏微抖,眸中笑意浸骨:“我會把自己變成那個人!”
青衣落拓,長發高束,使他整個人格外清秀隽美。
君溪微微晃神,覺得心裏似乎能漾出水。她忽然想到了昨夜那個空蕩蕩的禮盒,無中生有的心意像是蠱惑人心的燃燈,而他的笑,更似春風佛雪,吹的心花千簇綻放。君溪握着拳頭,穩了穩心神,但笑不語。
看着她一臉平淡的模樣,宋宜心裏有些挫敗。
罷了,融冰千日,他再接再厲便是了。
幾人騎馬到了獵場,見張澤清居然帶着身懷有孕的徐如玉也來了。徐如玉正柔聲細語地和葉冰雲說這話,看葉冰雲那模樣居然有些不耐煩。
君溪挑眉,閨蜜反目?
唔,恐怕不能!
不知徐如玉又說了句什麽,惹的葉冰雲臉上一抽。飛快地瞟了眼太子,然後低頭神色黯然。
路過張澤清的時候,他開口語氣清冷:“馬術不比箭術,呆會兒小心些。”
君溪笑看他:“謝謝。”
張澤清點頭:“締結婚姻不成,但我将軍府和你國公府仍世代交好。”
君溪這才正了臉色,當年護國公府沈勇和将軍府老将軍張益豐乃生死之交的好兄弟,這番話是當年兩人在戰場許下的承諾。如今從張澤清嘴裏說出這句話,君溪自然也要應承:“這句話君溪從來不敢忘!”
張澤清面色一緩,露出一點笑意:“明日我便啓程去邊關。”
君溪誠懇道:“将軍府世代鎮守邊關,護我盛周安寧。經年一別,望君珍重。”
張澤清又恢複那張冷淡的面容,微微點頭,再不說一句話。
馬術比賽,乃盛周貴族間流傳已久的風俗。葉冰雲和徐如玉一起朝君溪走來,許久不見徐如玉小腹微微隆起,臉上施了一層淡妝,走近一瞧才能發現她臉上帶着淡淡的疲憊。
她站在葉冰雲身側,對幾人俯身行禮便安靜地站在一旁。
葉冰雲看了眼君溪牽的馬,眼裏閃過一絲妒忌。她沒想到李括竟然把他精心飼養的白夜蹄給君溪騎,有了昨日的大意,這一次她謹慎了不少:“馬術比賽,就比咱兩誰翻的馬式多。”
翻馬式,就是人騎在快速奔跑的馬兒身上,在規定的時間路程內做出一些危險的高難動作。用現代的說法就是花式賽馬,如果不小心從馬上跌下來輕者摔斷手腳,重則內傷致死,是很危險的比賽。
君溪騎馬是穿越到古代才學會的,不過她有信心自己能贏。倒不是她相信自己有主角光環,而是她高中時是體操特長生,運動如功夫,通其一便知其二乃就變幻無窮。她想,只要找準了平衡點應該不難。
君溪點了點頭,胸有成竹地道:“葉小姐別緊張,今日你與我一起比,斷不會像昨日那樣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做什麽都講一個氣場,君溪故意借着昨日的勢給葉冰雲造成了心裏壓力。
人嘛,壓力山大了,自各兒心裏就提前崩潰了。
果然見葉冰雲臉色一白,君溪勾唇慢悠悠添了一句:“第一次在茶樓見面,你就該知道你贏不過我。我一再避讓,你自己要蹦跶上來送死。那我只好如你的願,虐你的人,贏你的心肝兒寶貝!”
此話一落,葉冰雲和徐如玉同時一震,兩人都露出害怕膽怯的神色。
幾個男人也各懷心思,君溪這樣的性子太濃烈,很容易傷人傷己。
宋宜眸光潋豔:“開始比賽吧。”
君溪點頭,獵場暖陽高照,風光正好,君溪卻無暇顧忌其他。她屏住呼吸,集中精神,待口哨聲響她立馬揚鞭抽馬疾去。
馬蹄聲、風聲,萬物之聲全都逐漸消失,腦中只有曾經練過的體操動作在不斷重複。她仿佛又回到了那時,為了參加比賽刻苦自虐般的練習。身體随着回憶蘇醒,做出對應的各種姿勢。整個人都沉浸自己制造出的一方天地中,孰不知其他人看的驚心動魄。昨日的箭術已經出神入化,可沒想到她的馬術竟然也致甄境,恍若九天玄女下凡。
徐如玉絞爛了手帕,目光緊緊地盯着君溪。就在君溪完成最後一個動作的時候,君溪的坐騎突然發狂,揚蹄想把君溪摔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想看雙更麽?想看雙更麽?想看雙更麽?那就收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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