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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宜不知懷着怎樣的心情到了含芳殿,甫一走近,便聽見裏面傳來李宴和楚覃調笑的聲音。年青多情的帝王無限柔情地說着情話,但聽情話的人似乎不解風情,永遠都是一副冷嘲熱諷的姿态。

在門口站了片刻,壓抑了內心的怒火和悲哀之後宋宜才走近殿內:“殿下,江州急報,南方幕雨若不盡快撥款修整河堤,只怕三月之後會爆發洪水。”

“此事表叔做主就是了。”李宴春風滿面的迎了過來,一臉我超級信任你的表情。

宋宜深吸了一口氣,溫和的語氣壓抑不住內心的怒火:“陛下,餘毒已解,且朝事繁忙臣等還望陛下早日臨朝聽政。”

“表叔說的是。”李宴溫和一笑,餘光卻往楚覃那邊飄去,目光剛一觸及那張和楚知白相似的面龐內心早已癡癡然。不知過了多久恍然聽見耳邊傳來宋宜呼喊自己的聲音,他這才回神,表情自然的點頭随口道:“表叔說的是。”

宋宜內心已是火冒三丈,卻礙于君臣之別,把懷裏堆成山的折子放在案幾上,努力心平氣和的和他說道:“這些各地呈報上來的緊急折子,陛下看一看吧。”

李宴随手一挑,目光粗粗掃過見是關于北邊雪災的折子,眉心一皺,連忙拿起折子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宋宜見狀這才放了心,今年以來似乎天不佑盛周,天氣剛暖和起來各地不是雪災、蟲災、便是有爆發洪水的征兆。

他和君溪想了不少解決的法子全都寫成折子呈報上來,如今見李宴還是心系百姓這才稍微有些放心。

出了含芳殿,他駐足回望,檐角玉色玲珑,雕梁畫棟的宮閣之內依舊是一片歌舞升平的安樂氣氛。腦裏剛閃過楚覃不能留的想法,就見不遠處有一白衣翩翩之人走近。恍惚一看,還以為是楚知白從遠處走了過來。

他凝着眉,認出了這是剛晉為貴妃的朱殊。

看着她白衣翩翩做男子裝束的模樣,宋宜微沉了沉眉。如今宮內的女子都喜穿白衣做男子打扮來吸引李宴的注意力,其中最為得寵的便是朱殊。

朱殊站在廊下朝宋宜俯身行了禮,這才走近含芳殿內。

不一會兒便見楚覃從裏面走了出來,見宋宜立在青玉臺階之上,潇灑地抖了抖衣襟朝他走了過去:“新婚降至,宋丞相還矜矜業業的上朝。楚覃佩服!佩服!”

宋宜眯眼,涼冷地瞧了他一眼,輕哼一聲佛袖離去。

楚覃不惱,笑眯眯地目送宋宜離開的背影。再回首時,瞪了眼身後的含芳殿,深恨自己沒有一雙翅膀,不能飛出這令人惡心的宮殿。

開春那一日,天氣出奇的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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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君溪就被喜娘從床上挖出來梳妝打扮,她坐在銅鏡前面看着鏡中着鳳冠霞帔的自己,覺得很神奇。一年之前她還是個只會執行任務的軍人,誰曾想到這時卻在古代成為了待嫁新婦?

古代成親禮俗繁瑣,堪堪折騰了兩個時辰她才熟悉完畢,蓋上了大紅蓋頭。此時天已大亮,一個紅火的太陽挂在天空之中,照的來來往往的客人小厮汗如雨下。

君溪嘆了口氣,反常比為妖。

春日哪裏有這麽大的太陽?

珠兒以為她餓了,悄悄地塞了一個香囊在她手心裏小聲道:“丞相吩咐奴婢做的。”

君溪打開香囊裏面是拇指大小的點心,剛好一口一個。她彎唇一笑,宋宜真是煞費苦心,知曉她今日濃妝豔抹,唇上抹了紅紅的口脂吃不得東西。這一口一個的點心做的分量十足,既能填飽肚子又不會弄花妝容。

沒過一會兒聽前方有丫鬟喊道宋丞相帶着傧相叫門了,想着宋宜紅衣昳麗被衆人圍觀的樣子她心裏即是緊張又是期待,珠兒充當了耳報神一直在直播宋宜帶着傧相轎門取親的事情。

“咦,咱們丞相真是財大氣粗凡是遇見攔路的都灑裹着紅紙銀果子。”

“丞相還說這撒錢的舉動是跟咱們侯爺學的嘞!”

君溪聽的好像,不用想也知道錢財一出所有人的必定争先恐後的去搶銀子去了。這倒是也算變相的灑紅包了,宋宜走到廂房門口的時候灑銀子的事情卻是行不通了。沒辦好只好接二連三的做了幾首催妝詩,衆人還是不依不許他進門迎親。宋宜眼尾一撩,直接用輕功翻圍牆,一腳踢開大門簡單粗暴的抱着君溪上馬離開。

宋宜哈哈大笑,眉飛色舞的湊到君溪耳旁笑道:“等的為夫心癢癢。”

君溪內心嬌羞歡喜,表面卻很淡定:“是麽?”

“不信?”宋宜得意笑,壓緊了手臂讓兩人的身子貼的更緊,他嗓音沙啞語氣暧昧:“到了晚間你便知曉為夫怎麽個癢法。”

大約裝淡定太久就真的不要臉了,君溪反問:“彈藥充足否?”

宋宜悶哼一聲,緊緊握住君溪的腰身将她提到腿上,滾燙的體溫透過大紅衣服熨帖進了心底。寬大的衣袖遮住了兩人十指糾纏的動作,他低笑一聲嗓音沙啞道:“娘子放心,糧草備足,只待大戰三百回合。”

他的話剛落,君溪便覺氣氛不對,灼熱的體溫熨熨貼貼的燙了過來讓人心慌意亂。她下意識想松手,宋宜卻包裹着她的手掌細細摩挲。呼出的熱氣隔着喜帕浸濕了君溪右耳,君溪身子一抖,只覺全身酥麻。宋宜壞笑,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耳垂,低沉道:“恩,自己惹的壞事兒,跪着也要承受完。”

君溪臉爆紅,覺得自己千不該萬不該惹了一個顏好的低音炮。這銷魂蝕骨的聲音攪亂了一池春水,讓她覺得撩人春--色也比不上他在耳邊輕聲低--吟。

幸好隔着喜帕,宋宜瞧不見她能燒開一鍋開水的臉色。

李闊站在國公府門前,見宋宜提起君溪的腰身将她徹底攏進懷裏。雖然隔得遠,恍惚能瞧見他臉上那似愉悅又似痛苦的表情。他眨了眨眼看向張澤清,特別純善的問道:“表叔怎麽怪怪的?”可憐他雖撩妹無數,卻仍然是只童子雞。

張澤清面如玄鐵的冷哼:“發--春!”他久經沙場,自然能看出馬上的兩人在做甚。他心中不悅,這大白日宋宜便如此猴急,還不知洞--房--花--燭的時候該怎樣折騰?

李闊拍手笑,覺得張澤清這二字用的極好。

看着李闊的白癡樣,張澤清眉頭越發皺的緊了,睨眼瞧着那邊的動靜。見宋宜把君溪抱進喜轎中這才舒展開眉頭,大步往那邊走去直矗矗地站在宋宜身旁活像一株凍了一個冬的老竹子一般。

宋宜眼尾一撩,笑的花枝亂顫。

君溪坐在轎中,下意識地握了握手心。

剛才灼熱的觸感依舊強勢停留在掌心,她忽然想起發小促狹的語氣:這女人啊嫁男人就得看他錢包鼓不鼓,殺器大不大。

她垂眼看着右手,唔,她的夫君似乎兩者都是上乘啊!

以剛才兩人的互動,等君溪回味過來,喜轎已經停了下來。

只聽外面傳來踢轎的聲音,君溪立馬想起宋宜說的話,用力的踢了回去。踢轎的習俗在古代是代表日後男不懼內,女不示弱,而宋宜特地囑咐君溪一定要用力踢,這代表以後他們家媳婦兒做主。

踢轎、跨火盆,拜了天地之後,兩人被簇擁着進了洞--房。

宋宜彎腰在她耳邊輕道“等我”,便随着衆人出去應酬。

張澤清面色涼冷,一直拎着酒壺灌宋宜的酒。

宋宜面帶笑意接招,一來二去竟然成了兩人拼酒的場面。

君溪獨自坐在屋內,聽着外面的吵鬧聲,只覺內心一片安寧。

從今日之後她便是宋宜的妻,而他是她的夫。她們将會攜手走過春夏秋冬,迎來一個又一個或許不平靜但很幸福的日子。

有風從外面灌進來,吹的燭光微晃,耳邊的喧鬧驟然停歇。正納悶的時候,宋宜推門而入。龍鳳火燭被帶進來的風吹的跳了跳,修長的人影在眼前晃動最後停留在眼前。

骨節分明的大手挑開了喜帕,君溪猛然大吸了一口氣,緊張地擡頭看着宋宜。他極适合穿大紅色的衣衫,墨發如玉,一雙桃花眼斜斜挑着含着黑黑潤潤的情誼。

君溪低着頭,覺得心裏那頭光棍了二十幾年的單身鹿立馬就要踢破她的心髒歡快蹦跶出來的時候。宋宜忽然低低一笑,拇指輕輕抹去她唇上口脂放在嘴邊伸出舌尖舔了舔。

她一直知道宋宜長的極好看,卻不曉得原來男人吃起胭脂的霏糜模樣教人這般心動。君溪翹着眼角眨也不眨的盯着他,宋宜眸光潋滟,彎腰朝她壓了下去。

君溪屏住呼吸,顫抖的睫毛卻出賣了她亂抖的心情。宋宜溫柔笑,眸中充滿了喜悅和憐惜:“君溪……你看着我。”他伸出手捧住她腦袋,小心翼翼的湊過頭去與她目光相對。

恍然撞進他漆黑的眸色之中,君溪只覺心裏抖的更激動了。她覺得此生何其有幸,得這樣他這樣的男子做夫君。

窗外,明月高挂,繁星閃爍在天際。微風在空中打了個旋吹進院子中,将空中的煙塵撩進了屋內。

凝眼瞧着宋宜鬓發上的黑色煙塵,君溪眉頭微蹙間,忽見珠兒面色焦急的從外面跑了進來:“小姐,小姐不好了。北秦聯合南秦、祁國攻城了。”

“什麽?”

兩人一驚,相視一眼從榻上下來。宋宜打開門,沉聲道:“仔細說。”

“是……”珠兒有些慌亂,抖着嗓音說南秦軍隊兵臨城下,此時外面亂做一團。

宋宜目光一沉,轉身大步向前用力将君溪抱在懷裏:“……等我回來。”話落,已松手離開帶兵前去救駕。

看着他逐漸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君溪神色肅穆地偏頭沉着聲音道:“随我出去看看。”

寒風刺骨之中,隐約能聽見外面傳來厮殺的聲音。沖天的火光照亮了天空,空氣中傳來焦糊的氣息。房屋轟然塌陷、百姓驚慌奔逃,兩軍交戰厮殺,鮮紅的血水蔓延到地上流淌成河。

君溪策馬狂奔,狂風在耳旁呼嘯而過,侍衛跟随守護在她身旁,一次又一次沖擊阻擋着敵軍的刀劍。不知砍倒了多少敵人,君溪才帶着滿身鮮血來到宮城之下。

她雙目微微一睜,浸染着鮮血的城牆之下一個熟悉的身影闖入視線。那人一襲月白色廣袖袍服,紅色的貉子毛大氅,硝煙彌漫之中,依舊是那樣風光霁月、風姿翩然。

他回頭,朝她伸手淺淺一笑:“君溪,我來接你了。”

君溪抿唇,眉頭擰緊:“楚知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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