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穿成錦鯉的第六天
蕭錦離想都沒想就噘嘴吐了個泡泡。
書裏對鄭啓巍審訊的描寫接近妖魔化,殘忍的手段層出不窮,要多血腥就有多血腥。
他還真想見識一下書裏描述的“人間煉獄”。
“這麽想看啊?可惜今天不是很方便帶你去看。”鄭啓巍狀似惋惜地對蕭錦離說:“我不知道你們魚睡不睡覺,但我需要休息了。”
蕭錦離:……你要休息還問個屁,玩我呢?
他不太高興地轉了個身,拿屁.股對着鄭啓巍。
鄭啓巍低低地笑了兩聲,他想他大概是多慮了。
如果他手裏有一條既能給人帶來好運,又能聽懂人話的錦鯉,他是舍不得用這麽個大寶貝去羅織什麽陰謀的。
坐在前頭的鄭一和鄭五驚悚地對視一眼。
一定是幻聽吧,老大居然笑了!還笑得這麽溫柔?
對了,他還對一條魚說個不停!
鄭五咽了口唾沫,緊張地對鄭一說:“老大,我們快拐去醫院吧,我看老大好像中邪了!”
鄭一單手操控方向盤,另一只手拍了一下鄭五的腦袋,怒罵:“你懂個屁!”
鄭啓巍愠怒的臉色稍稍和緩,不愧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心腹,數字軍團裏只有鄭一最懂他。
然後他就聽到鄭一繼續道:“中邪普通醫院能治得好?我看還是去明泉寺找了悟大師幫忙驅邪。”
鄭啓巍忍無可忍:“停車!你們兩個,都給我下車!”
“老大……”
“別讓我說第二遍。”
鄭一靠邊停車,目送瑪莎拉蒂疾馳而去。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一片路段繁華,應該不難打到車,老大還是手下留情了。
鄭五抱着胳膊:“雨好大心好冷,我太難了大哥。”
鄭一沒好氣道:“還不是怨你,老大英明神武,怎麽可能中邪?”
“明明是怨你,”鄭五叫屈,“是你讓老大去找了悟大師,老大才把我們趕下車的!”
“怨你!”
“怨你!”
……
翌日,鄭啓巍遵守約定,帶着蕭錦離來到審訊室。
審訊室狹窄卻明亮,簡單且幹淨,和蕭錦離想象中的大相徑庭。
想想也是,就算鄭家再怎麽特立獨行享受特權,也不可能有那麽大的權力掌控別人的生死。
思忖間,鄭一和鄭二把岳哥帶了進來,摁在審訊椅上。
折騰了一夜,岳哥的精神狀态算不上好。
蕭錦離明顯看到這人臉上挂着兩個濃重的黑眼圈,未經打理的亂發油膩膩地鋪在頭頂。
“你要什麽。”
還是這個問題,從鄭啓巍的嘴裏吐出。
然而此時,主動權卻不再掌握在岳哥的手上,岳哥在鄭啓巍面前沒有了任何籌碼。
岳哥沉默。
鄭啓巍也不着急,只遞給鄭二一個眼神。
鄭二會意,他打開筆記本按了幾個鍵位,審訊室的投影儀便開始運行,白色的牆壁上放映出一張幾個人的合照。
岳哥一看到合照就呆住了,半晌,他死死盯着鄭啓巍,發出困獸般的怒吼:“有什麽沖着我來,別對我的家人動手!”
鄭啓巍露出嘲諷的笑容:“家人,你也配提家人?我給你機會你不珍惜,就別怪我無情。”
說着,他拿出一枚精致的銀戒指。
“很漂亮不是嗎?雖然不值錢。”鄭啓巍張開五指,戒指安靜地躺在他的手上。
岳哥突然像發了瘋一樣掙紮起來!
他血灌瞳仁,脖子上青筋畢露:“你對她做了什麽!”
“回答我的問題,我才能回答你的問題。”鄭啓巍淡淡道。
岳哥看上去恨不得把鄭啓巍生吞活剝了,在短暫的對視過後,他頹然倒在椅背上:“我說,我都說。”
岳哥的背後,是同為豪門的王家。
王家以軍.火起家,之後将重心轉移到化工、機械上面。恰好鄭啓巍的Z集團和宋氏集團近幾年的合作也是重工業類型,極大地壓縮了王家的生存空間。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王家家主王軒作為當初和鄭啓巍父親同時代的商人,對當初鄭宋兩家的矛盾了如指掌。
他很清楚,只要宋彬彬不在了,鄭宋兩家的合作自然會中斷。阻礙王家發展的障礙也随之清除,一舉數得。
鄭啓巍眸色泛冷:“王家麽?我沒找他們算賬,他們反倒自己找上門來了。鄭一,你去知會宋長風一聲,我要和他見面。”
鄭一:“是!”
“至于你……”鄭啓巍看向岳哥。
岳哥忙問:“你的問題我都問完了,現在可以放我們走了嗎?”
鄭啓巍走到他面前,俯身注視着他的眼睛:“你可以走,但你傷了我的親人,走之前,我要你留下點東西。鄭二,把他帶下去。”
鄭二趕緊答是。
“那,那我老婆……”
直面鄭啓巍的壓迫,岳哥最後一道心理防線已然崩塌。這個男人遠比他想象中還要可怕,尤其是那雙寒眸盯着他的時候,讓他有一種被冷血動物盯住的錯覺。
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結了一樣。
鄭啓巍把戒指丢給他:“放心,我不對女人動手。”
岳哥緊緊抓住那枚戒指,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樣狼狽。別看只有寥寥數語,他們兩個人精神上的博弈和争鋒卻激烈異常。
當然,結果鄭啓巍完勝。
蕭錦離看夠了熱鬧,自己的免費搬運工具也開始工作,把他連同魚缸一起抱起來。
“我沒有對他的親人動手。”鄭啓巍突然對他說。
蕭錦離一臉懵逼,鄭啓巍做沒做什麽有必要向他彙報嗎?
“但是王軒,我絕對不會放過他。”鄭啓巍狠聲說,“宋彬彬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不能讓他白白受到驚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個人行為,如果有什麽業報,也都讓我一個人扛。”
蕭錦離忽然明白了,鄭啓巍大概把他當做一種祥瑞,能讓好人走運,讓壞人得到報應。
這個幾天前還說着不相信的家夥,現在口口聲聲求他庇護宋彬彬。求你就好好求誠心求,說得這麽委婉做什麽?要不是他理解力十級,根本就聽不出來好麽?
“沒有人可以動我的家人,誰敢動,我要他們百倍償還!”
好吧,蕭錦離承認,這個男人較真起來,帥得有些失真。
午後,蕭錦離在游泳池沐浴陽光。
數字軍團一字排開,陪游。
這是鄭啓巍吩咐的,盡管鄭一到鄭四頗有微詞,試圖用有事要忙推脫,但還是被鄭啓巍一眼看穿,不予采納。
“二哥,老大真把那岳什麽的放了?咱們要不要跟上他,套麻袋揍他丫的!”鄭五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揍你個頭!”鄭一一拍鄭五腦門,“你能不能用你的豬腦子好好想想,以老大睚眦必較的個性,會這麽輕易放了他?”
“可是我明明看他好端端的走了啊?”鄭五不解。
鄭二接過話茬:“有的時候,看上去沒有問題,實際上內裏已經爛透了。你知道老大讓我去做什麽了嗎?他讓我把綁匪化學閹割了。化學閹割你懂嗎?就是給他服藥,讓他再也硬不起來。”
鄭五:!!!
蕭錦離:!!!
原來這就是留下點什麽的意思……不過,仔細想想岳哥老婆孩子都有了,與其留下其他什麽部位影響生計,還不如現在這樣。
看似冷酷無情的鄭啓巍,原來內心也會有這麽柔軟的一面。
與此同時,Z集團總部。
人事部經理敲開總裁辦公室的門:“鄭總,這些是應聘總裁特助的人員資料,請您過目。”
“放着吧。”鄭啓巍忙着處理文件,沒有時間翻看。
人事部經理把一摞資料整齊地擺放在一旁。
如果蕭錦離在的話肯定會大吃一驚。
在資料最上方,赫然是藍明的簡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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