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穿成錦鯉的第七天
蕭錦離在游泳池撒歡玩了兩天就膩味了,陪玩的就這麽五個人,鄭一到鄭五都是老熟人了,一點意思都沒有。
以前對他來說能活着就不錯了,但是現在,他早就鹹魚翻身。作為官方蓋章認定的錦鯉,他的身心健康尤為重要!
于是他躲在游泳池一角,鬧!絕!食!
“小錦錦,吃一口嘛!”鄭五捧着飼料,趴在泳池旁邊,“你吃一口,哥哥陪你玩舉高高好不好?”
蕭錦離面無表情:幼稚!
鄭五看着蕭錦離轉過去用屁.股對着他,玻璃心碎了一地:“完了完了,小錦錦連我都不搭理了,二哥,怎麽辦啊?”
鄭二運指如飛,不多時,他把平板亮給衆人看:“魚和人一樣也會有抑郁症,通常表現為食欲低下,沒精打采。”
“對對對,小錦錦就是這樣!”鄭五連連點頭。
鄭二繼續道:“如果排除生病的情況,那它确實大概率是得了抑郁症。”
“我們給它喂最好的飼料,享受最好的待遇,它不可能生病。”鄭一托着下巴,“可是我們這麽多人陪着,它也不應該抑郁啊!”
鄭三拳砸掌心:“我知道了,肯定是老大不在,錦鯉不高興了。”
其餘衆人紛紛看向他。
鄭三遲疑地後退一步:“我說錯了嗎?”
“不,或許你說得對。”鄭二雙手抱胸,“所以我們誰去通知老大?”
衆人面面相觑,不管誰去,都難逃一罵。
五個人都照顧不好一條魚,他們白拿那麽高的薪水!
“呦,開會呢?怎麽臉色這麽凝重,出什麽事了?”宋彬彬樂颠颠地走過來。
數字軍團齊齊眼睛一亮,不約而同把宋彬彬團團圍住。
宋彬彬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與此同時,Z集團總部。
鄭啓巍正在面試這些應聘總裁特助的求職者,綜合各方面來看,他對剛剛那個叫藍明的求職者很滿意,這個年輕人的談吐有着不似這個年紀的成熟,而且他的眼光也非常長遠,甚至精準到連他都要驚訝的地步。
正要予以聘用,手機響了。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鄭啓巍起身出門,劃開接聽鍵,“喂?”
“老鄭,小錦錦可是我的救命恩魚,我把它托付給你,你就是這麽照顧它的?”宋彬彬劈頭蓋臉就是一通埋怨。
鄭啓巍一頭霧水:“它怎麽了?”
“它得了抑郁症!抑郁症有多恐怖你知道嗎?我不跟你多逼逼,你現在馬上回來,小錦錦需要陪伴!”
挂了。
鄭啓巍把手機放回兜裏,眼底閃過一抹深思。
那條魚确實與衆不同,他承認這一點。可是他很難相信,一條會裝死會生氣,靈動聰明得就像個人一樣的小家夥會得抑郁症。
難不成是,想他了?
所以用這種拙劣的騙局騙他回去。
思及此,鄭啓巍嘴角微微上揚,等回辦公室後,衆人看到的依舊是那張古井不波的臉。
“今天先這樣,你們回去等通知。”鄭啓巍淡淡開口。
藍明和一衆求職者一同起身,踏出大門的時候,臉上完美的笑容終于崩塌,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和不甘。
他剛才明明表現得那麽好,而且他也看得出來鄭啓巍對他很滿意。
以他上輩子對鄭啓巍的了解,鄭啓巍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男人。
難道他看錯了,鄭啓巍根本不屬意他?
不,不可能,如果連這些人都比不過,那他兩輩子不是白活了?也許鄭啓巍只是需要考慮一下罷了,這個特助的位置一定是他的!
蕭錦離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舉動讓主角受對自己産生了懷疑,此刻,他正生無可戀地翻着白肚皮,身邊是各式各樣的水上玩具。
他覺得自己真的要抑郁了,尤其在宋彬彬又一次他放進水球裏,順着充氣滑梯滑下去的時候。
這對人類而言确實是游戲,但以他一條魚的視角,這尼瑪根本就是蹦極!
他要被玩死了!
宋彬彬見蕭錦離拼命想要游出水球,還以為自己的陪玩療法奏效了,得意洋洋地朝數字軍團擡了擡下巴。
數字軍團很給面子地啪啪鼓掌!
“你們在做什麽?”鄭啓巍低沉的聲音響起,冷厲的目光讓歡樂的氣氛一秒退散。
宋彬彬沖他招了招手:“老鄭,來陪小錦錦玩啊!你看,在我的努力下,它比剛剛活躍多了呢!”
蕭錦離暈乎乎地在水球裏打轉,他再也不作死了!
鄭啓巍瞥了一眼蔫了的蕭錦離,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我們談談。”
宋彬彬一愣,指了指自己:“我們?”
“不,”鄭啓巍伸直長臂,示意宋彬彬把水球給他,“是我和它。”
宋彬彬爬上岸,呆呆地看着哥哥抱着水球離開,忍不住問道:“我剛剛沒聽錯吧,我哥說要和小錦錦談談?”
“我剛剛也聽到了。”鄭五舉手,“而且老大經常抱着小錦錦自言自語。”
宋彬彬咽了口唾沫:“我看我還是找個時間,再去見見了悟大師。那什麽,你們也知道我哥是個認死理的人,所以你們以後也多多和小錦錦聊天,為了不讓他顯得那麽格格不入。”
“我們知道了。”
卧室。
鄭啓巍拆開了水球,把蕭錦離弄進了立式魚缸裏。這個魚缸很大,關鍵是裏面的植被很豐富,有珊瑚、貝殼還有水草等等,幾乎形成了半個生态鏈。
蕭錦離在裏面遨游,難得感覺到了一絲自在。
“這是仿造生态缸做的魚缸,應該會比游泳池舒服。而且你一直占着我的游泳池,我想游泳都得忍着。”鄭啓巍說。
蕭錦離想了想,隔着玻璃缸游動起來。他游動的軌跡恰好是個勾,看上去就像贊同鄭啓巍的做法一樣。
鄭啓巍打量着蕭錦離:“所以為什麽裝抑郁症?只是為了換個地方住嗎?”
蕭錦離轉過身甩了甩尾巴。
“那你是覺得無聊了,想我陪着你?”鄭啓巍挑眉,“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是主人,你只是寵物。只有寵物陪着主人,沒有主人陪着寵物的道理。”
蕭錦離盯着他氣得不行,有必要說得這麽直白嗎?
他也不是想要鄭啓巍陪他,而是想出去逛逛。不能說話已經夠讓他抑郁了,要是連看看外面的風景都不行,那還讓不讓他活啦!
思及此,他忍着羞恥,用游動的軌跡拼出一個心。
鄭啓巍呵呵一笑:“這樣你就想讓我帶你出去,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蕭錦離幹脆鑽進珊瑚裏,他都這麽表示了,鄭啓巍還要他怎麽樣!
當天下午,Z集團的員工突然發現,他們那個不茍言笑的鄭總,竟然帶着一只魚缸來公司。
工作群沸騰了,這還是鄭總第一次攜帶寵物來公司上班!沒想到鄭啓巍也會養寵物,這讓他深入人心的冷血形象大打折扣。
始作俑者蕭錦離才不管自己造成了什麽後果,他被鄭啓巍帶進辦公室之後,眼睛就沒一刻歇過。
最後做出結論:這就是一間除了精致以外毫無亮點的辦公室,透着一股濃濃的性冷淡風。
和鄭啓巍這個人如出一轍。
鄭啓巍一坐下就開啓工作模式,蕭錦離看一會兒就膩了。他想去前臺轉轉,又不敢打擾正在忙碌的鄭啓巍,只好盯着鄭啓巍發呆。
“又想做什麽了?”鄭啓巍話音剛落,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進。”
秘書小姐開門進來,目不斜視:“鄭總,董事會馬上要開始了,您準備一下。”
鄭啓巍嗯了一聲,繼續工作。
秘書小姐識趣地退出去,然後掏出手機,往自己的私人群裏發信息:天哪姐妹們,我今天發現老板有點萌怎麽破?他居然對着他的魚說話,語氣還特別特別寵溺!
底下跟了一串省略號。
她最好的閨蜜忍不住嘲諷:得了吧,誰不知道冷面閻王鄭啓巍?玲玲,你的花癡病什麽時候能好?
謝玲玲委屈地盯着手機,她當然知道鄭啓巍是個眼裏只有工作的人,但這不妨礙她花癡啊!
而且花癡他的又不止她一個人,她花癡的也不止鄭啓巍一個人,大家扯平了。
謝玲玲運指如飛回複的時候,擡眼卻見鄭啓巍突然走過來對她說:“把它放到采光好的地方,別讓任何人碰它。”
話音剛落,蕭錦離就往外吐了一口水,正是他們來時的方向。
鄭啓巍眉頭微蹙:“我去開會,你也要跟?”
蕭錦離很想給鄭啓巍表演打勾,但魚缸太小,施展不開。
他幹脆又吐了口水,剛好和先前的水痕形成對折。
鄭啓巍勉強壓了壓嘴角,心裏暗罵一句真粘人。
“養寵物真麻煩,對吧。”他看向謝玲玲。
謝玲玲緊張地說不出話,鄭啓巍沒得到意想之中的答複,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抱着魚缸走了。
謝玲玲愣住許久,才給閨蜜回了信息:好想變成老板的魚嘤嘤嘤!
她也想被老板捧在手掌心!
鄭啓巍踏入會議室,他和他手裏的魚缸瞬間變為全場焦點。
只見他不疾不徐入座,把蕭錦離安放在自己左手邊的位置。
“鄭總真是好雅興,集團資金鏈都快斷裂了,您還有心情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看來您已經有對策了,那我們這些股東就不用擔心了吧?”
蕭錦離循聲看去,說話的人略顯富态,一口大黃牙就讓人感官極差,那冷嘲熱諷的語氣更加讓人好感全無。
鄭啓巍雙腿交疊,絲毫不懼對方的诘問。
他無需說話,單只是坐在那裏,就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呼之欲出。
他不說話,會議室裏便沒人敢說話。
那個質問他的胖男人更是冷汗一個勁兒往外冒,很快額頭上就布滿汗珠,不得不用手帕擦汗。
就在胖男人的手帕剛剛接觸到頭部的時候,鄭啓巍忽然開口:“該給你們的錢,我一分不會少。覺得Z集團待不下去了,随時歡迎你們把股份賣給我。我召開董事會,不是向你們解釋什麽,我也不認為擁有唯一執行權的我需要和你們解釋什麽。而是我需要走這麽一個形式,公司規定需要走這麽一個流程而已。”
他的語氣篤定、沉着,天然帶着一股令人臣服的氣勢。
除了這些之外,他一向鐵血的作風,也讓衆人不敢質疑。
鄭啓巍雙手交握,漫不經心地看向胖男人:“粱立誠梁股東,還有什麽異議嗎?”
梁立誠咬牙,哪怕頂着鄭啓巍的威壓,他也必須完成自己的任務:“鄭啓巍,你以為我們都不知道嗎?你之所以動用集團的資金阻擊那幾家公司,無非是為了公報私仇!你爸就是個廢物,差點讓集團破産不說,連個女人都守不住!你現在這麽意氣用事,想過集團資金收不回來,最終倒閉的後果嗎!”
蕭錦離聽不下去了,尾巴一掃,濺起的水花就湧向梁立誠,把他精心打理的大背頭都甩濕了。
而除了他之外,其他股東卻絲毫沒有被波及。
梁立誠猝不及防被水淋了一臉,氣惱地指着鄭啓巍:“你這是人身攻擊,我可以告你!”
鄭啓巍氣定神閑地說:“我的魚太調皮了,弄濕了梁董事确實是它的錯。但是梁董事要這麽上綱上線,跟一條魚計較就不好了。”
“好,好!”梁立誠抹了一把臉,“你說得對,一條魚罷了,要是哪天不小心被貓給吃了,希望鄭總不要心疼!”
鄭啓巍面色一冷,他緩緩起身,眼神可怕得吓人。
“我高興,你就是Z集團的股東。我要是不高興,你就什麽都不是。”他沉聲道,“別以為給自己找好了後路就敢跟我叫板,誰知道你以為的後路,是不是萬丈深淵?”
梁立誠在鄭啓巍步步緊逼的氣勢下,不由得後退一步,一下癱坐在椅子上。
鄭啓巍嘲諷地嗤笑一聲,指節輕敲桌面:“各位,簽字吧。如果你們現在還有所顧慮,那你們自己看看腳下的這片土地,我以為Z集團的今天足以證明我的能力。”
說完,也不管股東們作何表态,兀自抱着魚缸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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