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段鶴安神色黯然,将那皺巴巴的和離書拾起來展整齊,靠近過來。
蘇禾擡首愕然看着他,哭得雙眼鼻尖都紅紅的,軟糯糯的哽咽道:“騙人!這分明就是殿下的字跡。”
段鶴安輕嘆,低聲道:“阿禾向來愛學寫孤的字,以前是,現在也是。”
他也之前曾想把蘇禾學他字跡的毛病改改,可是改不過來,阿禾還樂在其中。
蘇禾淚眼汪汪地看着太子手裏的和離書,輕抽了一下,她寫的?
“我怎麽寫這種東西。”
段鶴安沉默地靠她身旁,寬肩抵小肩,将和離書撕成碎片。
和離書是她寫的,他們死撐一年多的關系,終于瓦解。
半年前林容笙從廬州回到京城,蘇禾便與他有意無意的置氣,她将和離書寫下給于他,段鶴安斟酌許久,最終依了她的意願。
那天雨下得很大,她得嘗所願,卻整一日不在東宮,尋到她時,人已摔落在長階之下,而他在蘇禾手裏尋到的是段宸的玉佩。
段鶴安看着蘇禾試問的眼眸,如實道:“因為阿禾不曾喜歡過孤,你說得對,孤騙了你,我們根本不相愛,是孤強要了阿禾,強取豪奪娶的你。”
此話一出,蘇禾一怔,手指微僵,似乎有些難以接受,她不曾喜歡太子嗎,除夕時她曾憶起那個的片段,那個赤身燥紅的他,扣緊着她的腰。
眼前的段鶴安說得格外平和,他苦笑一聲:“孤是個惡人,惹阿禾讨厭,近兩年來你都在想離開東宮,寫和離書最正常不過了。”
蘇禾低下首,一時不敢正眼瞧他,段鶴安頓了片刻,伸手來想摟她,她去縮起身子退了退。
那片段記憶越發清晰起來,有酒味,她記得那個的痛楚,很粗暴,仿佛要将她撕開,疼得深刻。
段鶴安的手僵住,緩緩收回來,神色黯然,果然她開始回避了,她失憶來半年的感情抵不過這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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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鶴安竟想賭一下阿禾的選擇,“你現在知道一切了,阿禾還想要和離書的話,孤可以寫給你。”
蘇禾身子顫了下,擡首看向太子,他眼眸裏全是黯然傷神,不再靠在她身旁,則是退到了馬車的另一旁。
蘇禾啞了啞口,卻不知如何開口,怎麽突然就說到和離了嘛,她只是沒想到這個所依戀的男人,卻是如此和她成婚的。
她托起臉,早已心亂如麻,原來是被殿下強的,回憶裏他滿身躁熱像極了他的辣椒病症。
阿禾不想和殿下和離,可是她有些怕他了。
蘇禾縮在馬車角落裏,眼淚幹了不少,可心裏五味雜陳的,現在只有殿下對她好了,她真的要和離嗎。
段鶴安也沉默無言,如果可以,他像騙她一輩子,但寧願她是從自己口中得知,也不想她是從別人口中得知的。
或許他們都應該互相冷靜一下。
兩個人的氣氛第一次冷成這樣,伴着馬車的悠悠聲,回到東宮。
段鶴安本下意識托她下馬車,又怕她退後,只能不動聲色,緩緩往寝宮去。
蘇禾見着他,心裏酸酸的,為何一直都是她在委屈啊,她還不知道殿下可是把她當成替代品,還有他和林姑娘到底什麽關系,舊情人?
他剛剛說的喜歡她是不是真的嘛。
那晚若殿下是無意識,他們行了那荒唐事,殿下娶她,也還為了她抛棄舊情人……
現在阿禾喜歡殿下,她該去追究往事嗎。
舊情人!蘇禾更難受了,他有舊情人啊,剛剛殿下都沒給她解釋!還有兄長的事。
回來後,二人都沒有說話,段鶴安只想等等,不知道阿禾是怎麽想的,不管怎麽想,和離是不可能的。
連晚膳都不是他們在一塊吃的,阿禾想好,只要她吱一聲,他就去陪她,可惜她什麽都沒有吱。
書閣裏,蘇禾今早弄得亂的書架已被整理好,那本《春秋》安然放在她夠不到的地方。
段鶴安沉思許久,把怒火轉到別處,這蘇世子着實惹人氣惱,依他所見,不必等到秋後,暗自找個方式除之。
阿禾越是在意這人,他就越想發怒。
還有那段宸,活生生的蒼蠅,一次次想挑撥阿禾,上次還沒挨揍夠?思來想去,段宸是個文人,向來不習武。
段鶴安将劉桂叫來,交代他派幾個暗衛去把文軒王揍一頓,若不如此,難解他今日之火。
劉桂躬身,為難道:“殿下,這怕是不妥。”
段鶴安道:“如何不妥,孤又不是要他的命。”
劉桂只好接令退下去,要找幾個下手快的,蓋頭便是揍。
夜幕降臨,段鶴安又游到了碧清園,坐在長亭之中,石桌上是清酒與幾碟下酒菜。
今夜月色剛好,只是不知阿禾今夜可還讓他上床睡,段鶴安端起酒杯飲下,便吩咐奴才給蘇禾送往蓮子湯。
蘇禾則在寝殿的貴妃榻上托着臉看岚兒繡花,一針一線繡得好看,岚兒好像是有喜歡的人了,不然沒事繡這麽多香薰包做什麽。
宮裏頭奴才間不準談情說愛,蘇禾道:“岚兒要是有喜歡的人了,跟我說,不決計不會阻攔你們。”
話說得岚兒都紅了臉,蘇禾随即又追問到以前她和殿下的關系是不是很僵。
岚兒閉口不提,這是太子吩咐過的不準提二位主子之前的關系,但總的是沒有現在美滿了。
不過今日兩位主子似乎又吵架了,同在東宮都避而不見。
蘇禾趴在榻上長嘆,随即有人端碗蓮子湯來,說是太子殿下命人做的。
雖然心裏亂糟糟的,可聽到這蓮子湯也抿了個笑出來。
她曾念過,若以前的記憶不合她意,那不要了,蘇禾現在一點都不想記起以前來,雖然她都已經知道了。
直到夜有些深。
這蓮子湯也喝了,蘇禾也沐浴了,那太子還在碧清園喝悶酒呢。
蘇禾給卧殿留了個門,便上了床就睡,阖目許久,半醒間時,房門就響了。
那太子輕手輕腳地就走進來了,要不是蘇禾沒睡着,還真不知他何時來的。
蘇禾半睜眼偷瞧一眼又閉上,段鶴安将衣物脫後,便上來摟住了她,身子柔柔軟軟的,這下她沒有躲開他,不免微揚唇角。
蘇禾微蹙眉,因為他身上帶着些許酒氣,細語道:“殿下去沐浴來。”
段鶴安面色微僵了一下,卻不舍得松開蘇禾,仍是抱着,低首與她的杏眼對視,“原來阿禾還沒睡啊。”
他又輕聲問道:“阿禾可怨我。”
蘇禾撇開臉,抱怨道:“怨!殿下沒有坦白完。”
段鶴安輕嘆,抱她的手不得不松了些,“阿禾想聽什麽,孤給你說。”
蘇禾嘟囔道:“……殿下是不是喜歡林姑娘…”
段鶴安訝異挑眉,又淺笑道:“阿禾想得奇奇怪怪的,孤要是喜歡她,孤退婚娶你做什麽。”
“不是因為我和林姑娘長得像嗎。”蘇禾擡頭道。
段鶴安輕撫她的眉目,“孤是因為對阿禾一見傾心。”
蘇禾埋進他懷裏蹭蹭,她喜歡一見傾心這個詞。
沉默片刻,她轉話道:“那兄長的事?他可還好些了。”
段鶴安眸子随即冷淡下來,“遲早是個死字,你念念不忘做什麽。”
蘇禾蹙了眉,似乎不滿了。
“蘇昱初乃是罪有應得,別去想此人了。”
段鶴安眸色幽深,當年就是蘇昱初為了拉攏段宸,暗中将阿禾給了段宸,段宸又借故把阿禾送上他床。
在這京城之中,互贈美妾嬌娘的多了去,尤為像阿禾這種身段美豔最招人喜愛,可阿禾不是物品。
如今是他的太子妃,段鶴安甚至有時慶幸好在那晚是他把阿禾收入懷中。
蘇禾背過身去,她記憶裏都是兄長照顧她的場景,會偷偷給她送來傷藥。
段鶴安緊貼上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輕聲說道:“孤什麽都說了,阿禾怎麽想的。”
蘇禾轉而道:“那天夜裏殿下是吃到辣椒了嗎。”
對于這個病症,段鶴安有些無力,只能應道:“誤食。”
蘇禾側過首看他溫潤的眉目,“以前的事我都不記得,我只記得現在的你。”
段鶴安摟緊了她的腰肢,他氣息略帶酒香,輕輕低笑,“嗯。”
他低聲交代:“以後阿禾想起什麽,都要與孤說。”
蘇禾點首,嫣然一笑道:“殿下再說一次喜歡阿禾吧,就是白天那個話。”
段鶴安微愣一下,他喜歡阿禾,但從未沒對她說過,以前沒說過,唯一一次還是今日,不假思索,着急證明,脫口而出。
蘇禾揪他的衣襟。
段鶴安動了動唇,又低下首:“我喜歡你。”
蘇禾看着他的褐眸,淺淺一笑
段鶴安微笑着緊貼而來,親了下她的臉蛋,手下行徑開始肆意妄為起來。
蘇禾有些招架不住,連忙道:“殿下去沐浴,有酒味。”
段鶴安頓默片刻,勾起唇角,“好。”
他起身後将蘇禾從床上抱起來,“阿禾陪孤一起?”
“你!”蘇禾一下子牢牢落入他懷,她便抓住床幔不放,“我不要。”
段鶴安失落低眉,剛才阿禾沐浴,他都不在。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有點不在狀态,不好意思,修改多次
基友文《陛下他總入我夢》/朵慕
蘇錦錦是寄養在舅舅家的表小姐,寄人籬下,日子過得艱難,她只能謹小慎微,處處謹慎。
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開始做奇怪的夢。就如同黃粱一夢一般,夢裏是一個世界,夢醒還是現實。
在夢裏,她救了一個男人。
在夢外,她奉诏入宮,寵冠六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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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笙性格乖張暴戾
平生癖好最愛罵人
那個坐在太後位置上指手畫腳的老妖婆他罵過
後宮裏嬌滴滴的貴妃他也罵過
後來,他遇到了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嬌氣的很,他不敢兇也不敢罵
只能跟在身後哄着
“做我的皇後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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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又名《皇帝的荒野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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