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岫昭眯起眼,寒了一張俊臉。阗憫這才多大,就會讓他難堪了,反将一軍讓他進退不得。他何曾在這種事上受過人的氣,歷來都是他占主動,即便是做樣子,也沒落人口實的時候。他垂目看了阗憫半響,在阗憫以為沒事的時候,捧起他的臉,慢慢地吻了下去。

“……”阗憫沒想到他能争勝到這個程度,一時忘了反抗,由得他把花樣都玩兒了個遍,口裏盡是岫昭唇齒的觸感和味道。

纏綿了一陣,岫昭放開阗憫,雙目柔和了不少,換了口氣又再次與他貼到一起,這次卻比先前霸道許多,咬得阗憫退靠到了椅背上。

“……哥……”阗憫只覺得呼吸不暢,想跟他認個錯,讓岫昭放過他。

岫昭聽他一聲喚,腦子裏清醒一點兒,随後又看着他唇道,“你在騙我?”

阗憫答不出話。岫昭一張絕美的臉近在眼前,有些寂寞,阗憫不知他這表情是為何,心一下便揪了起來。他這樣的人怎麽會做出這樣讓人難受的表情,他不是應當很幸福?

或許是因為岫昭太難受,也或許是自己太難受,阗憫閉上眼搖了搖頭,違心得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只感覺岫昭的唇又十分溫暖地覆了上來。這次岫昭卻在引導他,或輕或重,深淺不一地讓他感受。

阗憫和他做着如此背德的事,除了先前的一些掙紮,之後竟覺得十分舒适,他從未有過類似經歷,雙手攥住岫昭的腰,閉着的眉目也不見了先前的氣悶。

“喜歡?”岫昭捧着阗憫那張清瘦的臉,在他額頭上吻了吻,火氣消得一幹二淨。

阗憫側過頭,臉上紅了一片,不敢與他對視。岫昭見他不好意思,一下笑了出聲,又問了一次。

“義兄不要開這種玩笑。”阗憫心道喜歡又能怎樣,他原本喜歡岫昭,只是不想與他這般,更不會想将這種關系說出來。他前幾日才與舒桐說兩人之間什麽都沒有,現在舒桐會怎樣看他?

鈴音在門外見着兩人親吻,心道王爺待他果然和其他公子不同,早晨到現在也沒生多久的氣,大概不會再關着小王爺了。她正想着,岫昭便喚她去取他的衣服,她走在路上才省起,王爺的衣服小王爺能穿麽?何況今日是要出遠門呢。

岫昭放開阗憫,卻沒忘了和他吻在一起的悸動,那感覺之前從未有過,他訝異之餘便對他一碰再碰。他心中突然有些恐慌,難不成日後會被阗憫牽着走?

原以為只是一時玩笑,卻見岫昭毫不掩飾地一直看着他,阗憫又急又惱地道,“義兄!”

岫昭抽回目光,有些心猿意馬,“什麽?”

氣氛再度尴尬起來,阗憫咬了咬牙,搖了輪椅退開一些,岫昭見他躲,皺了皺眉,拉住輪椅後背,從背後環了阗憫肩,猶豫着道,“你……剛才說的算數?”

“什麽?”

“我還想要別的。”岫昭說完,手掌托起阗憫下巴,在他後頸上咬了一口。他順着那纖細的脖頸,一路吻了下去,挑開阗憫領口,落在那孱弱的肩上。

阗憫被他吓得不輕,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義兄去找蘭公子吧。”

換做王府裏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推走岫昭,除了他王爺的身份,更為了他罕有的外表。阗憫哪裏管他這些,半側的臉上爬滿了不願。

“……為兄這麽讓你難受?”歷來只有人求他,岫昭一而再地嘗到被拒絕的滋味,心裏又堵又怒。

阗憫怕他又想偏,忙扯住他手,“我……喜歡義兄,但不是義兄與蘭公子那樣。”

“哪樣?!”他與蘭璟亭怎麽?岫昭心中冷笑了聲,他待蘭璟亭哪有待阗憫的一半用心,蘭璟亭是什麽樣人,阗憫又哪裏明白。

岫昭被他拉着,掌中溫度傳了過來,面上稍微和霁,“張口便來,你什麽都能說是不是?”

“……對不住。”阗憫小聲道,他并不想認錯,只想與岫昭保持那種單純的關系,不管岫昭怎麽想,他都把他當做除舒桐外最信任的人。

這些日子的相處,岫昭予他的比他想象的還難戒斷,阗憫心直,也藏不住事,也曾想岫昭對他會不會有別的想法,可岫昭即使躺在他床上也沒做任何越界的事,他定了心,選擇相信他。

他逐漸習慣了這個平空多出來的兄長,無聊的時候會想見見他,閑着的時候聽他說一些外面的趣事。岫昭的溫柔消磨了他的意志,也多出了一份難以割舍的感情。

岫昭神色一動,看不出還在生氣沒有,伸手替阗憫攏了松開的領口,适逢鈴音已經回了,岫昭看了那件飛龍紋的白色寬袍,吩咐鈴音替阗憫換上。

鈴音應了一聲,平日裏岫昭高興便會幫阗憫着衣,現在看來是不高興居多。她打量了阗憫神色,卻覺得人的眼神有意無意地掃過岫昭,當真有意思的很。“王爺能否幫忙搭一把手?”平時換做其他公子鈴音是斷斷不敢說這種話的,是阗憫就另當別論了。她替阗憫束好腰封,挂上白玉,岫昭眉一擡,扛了阗憫到肩上,将他下擺順了順,手上一拍阗憫屁股,“挺像本王的,就是嫩了點兒。”

“……”阗憫被他扛在肩上這般,羞恥得想動手敲暈這個毫無形象的色胚,他腿傷不便,不得不忍了又忍。岫昭平日裏衣物熏香,這時本尊身上卻無一點味道,反而他身上這件味道明顯,“義兄為何要我穿成這樣?”

岫昭将他放到床上,上下欣賞完,也不答他,差人擡來了兩頂四方小轎,将阗憫那張輪椅搬了上去。

他扶着床框,半擋了阗憫的視線,在他耳邊低聲道,“別問那麽多。”

阗憫心中隐約有些明白他的意思,卻不好再問。岫昭見外面收拾妥當,抱了阗憫出去,也不管少年臉上萬變的表情。

直到轎簾放下,阗憫也沒來得及與岫昭說上一句,他心中疑問重重,一路也沒人可以問,兩頂軟轎不消片刻又停了下來,阗憫聽着外面守衛聲音,辨出已是到了西門。

舒桐和林宣正在門口候着,各自領了十來個武士模樣的人。

岫昭撩起轎簾,看了看人,便道,“去張府擡東西。”他下轎換了馬車,喚人把阗憫也擡了上去。

舒桐見這會兒岫昭不與阗憫同乘,想着等會再去私下問一問阗憫。他揮了揮手,讓一幹武士随行,騎馬走在阗憫的車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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