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爆炸消息

牧森受到了相府衆人的熱烈歡迎，而剛剛還在賭咒發誓又被大家質疑評估的昭王殿下卻是可憐地被丢在了一邊，除了阿長，所有人都無視了他的存在。

趙明淵不由嘆息：“還以為我會從相府被橫着擡出去。”

阿長：“阿昭真會說笑，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不過，如果沒有牧森，也不會那麽容易就讓你通過的。”就算趙明淵賭咒發誓了又怎樣，大商朝發誓的那麽多，老天爺還管不過來呢！丞相爹不論，就是大哥二哥也不會輕易地應允下來，必然會對趙明淵諸多刁難！

趙明淵臉上的表情越發柔和起來：“阿長這是特意讓牧森來為我分擔壓力的嗎？”

“是也不是，”阿長坦率道，“一次性把事情說完比較好，不過，說的順序就……”

趙明淵立刻明白了她的未盡之語，神醫的事情固然會引起柳家人的高度重視，但阿長的親事也同樣是不可輕忽的，若是将這兩件事換個順序，激動過後的柳家人再來面對趙明淵，态度怕是會來個天壤之別吧！眼睛好的阿長和失明的阿長，談親事的氣氛自然是不一樣的啊！

“阿長……”趙明淵牽起阿長的手，将她的小手包裹在了手心裏，“嫁給我，你不會後悔。”

阿長笑道：“我做出的決定，從來都不後悔。”

“咳咳！”丞相大人的一聲咳嗽，成功地打破了兩人之間情意綿綿的氣氛。

趙明淵識相地松開了手，退到了一邊。

感覺大家差不多已經從神醫的事情中冷靜下來了，阿長沒有半分猶豫地直接丢出了第三個消息：“牧森其實是我的師弟，他來自另一個世界。”

阿長三言兩語，直接把她帶着記憶投胎轉世的事情給說了一遍，對于大師姐歪曲事實，直接把破碎虛空改成了大限已到，牧森眼觀鼻、鼻觀心，直接無視了過去，還時不時貼心地幫助大師姐補充點關鍵事宜。

大家的表情震驚、疑惑、好奇、淡然……各種情緒混雜在一起，多年以來建立的三觀轟然倒塌！

說到最後，阿長感覺他們已經變成了一座座石雕像，風一吹就會化為灰燼……

這種時候，她才有些遲鈍地想到，雖然一起說很方便，但她是不是太高估大家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這一天的相府很詭異，聚會結束的相府主子們一個個都精神恍惚。

Advertisement

丞相大人在書房裏待了一下午，寫廢了幾百張紙，小厮進去添水的時候還看到丞相大人的書給拿反了，而且還不止一次，不是同一本！

田氏漫不經心地在花園裏除草，期間無數次把小嫩苗也當雜草給處理了，下午按約定去赴齊夫人的聚會，差點穿着那身除草的衣服直接出門了！

柳大哥測算天象，說下雨出大太陽，說晴天又來了個暴雨，把他自己給淋成了落湯雞，更在他擡頭望天的時候，直接被門檻絆倒，摔了個狗啃泥。

柳二哥向來文靜的很，一如既往地在自己的房間裏敲敲打打，不過一下午了，不說出件成品，連以前的半成品都被他給弄成了廢品，更不用說他被砸得腫了兩圈的幾根手指了。

柳三哥難得地留在了家裏，跟無心兩個和暗衛們對練，可憐的暗衛們，在相府特定範圍內已經變成了明衛，平日裏對上柳三哥和無心這兩個經過阿長嚴厲訓練的人，比完了回去肯定要休息個兩三天，今天卻來了大逆轉，輪到柳三哥和無心要回去躺個兩三天了。暗衛們還很驚奇，難道自己最近功力暴漲？

陶大爺和小梅在廚房，各種事故層出不窮，最後相府的專屬廚娘受不了了，直接把兩人給請回去休息，這才保證相府今日的晚飯不會出現焦糊、甜得膩人或者齁死人、苦死人的慘況！

唯一正常的，只有阿長和新出爐的丞相義子牧森。

相府不愧是相府，就是在這麽不靠譜的情況下，丞相大人頂着一張威嚴的面孔，迅速地對整個相府的下人們普及了牧森的新身份——丞相義子。

這是衆人商議之後得出的處理辦法。

雖然對阿長的前世今生聽得雲裏霧裏，各種三觀破碎，但他們畢竟是一家人，就如同阿長先前預料的一樣，不管她有沒有所謂的前世的記憶，她是柳丞相和田氏的獨女這一點并不會改變。

有了這個解釋，發生在阿長身上這些特異的情況也終于有了解釋，曾經多少存着幾分憂慮的柳丞相反而安下心來，不再怕有什麽後顧之憂，只一再地叮囑阿長不要再将此事告知別人。

對于牧森，大家極其憐惜他的身世，看他在這裏無依無靠的，便想要就此将他留下，丞相義子無疑是個極好的身份。

牧森的來歷太過特殊，還有那麽一身不俗的醫術，若只是以大夫的名義留下，待阿長的眼睛恢複之後，勢必會引起各方的關注，倒不如隐瞞他大夫的身份，只以丞相義子的身份出現，反而會更方便一些。

這個建議是由趙明淵提出的。這也是來自他前世的經歷。當時的牧森就是以神醫的名義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中的，因為有阿長被治愈的眼睛為證明，一時間，慶安所有的達官顯貴都想結交這位神醫，拜帖幾乎淹沒了相府的大門，就連皇帝也有些動心。

那時的丞相心灰意冷，與皇帝的關系也遠不如曾經那麽親密，甚至已幾次上書致仕，但都被顧念情誼、看重能力的皇帝給駁回了。那時的相府，并不能給牧森很好的庇佑，因而牧森很快就無聲地離開了，并且再沒人能找到他的蹤跡。

現在的相府和那時自然是大大不同，也不會有什麽人膽敢惹怒柳丞相，不過，能減少點麻煩自然是好的，更何況，趙明淵還存着那麽點小心思，希望牧森在治好了阿長之後，能夠全心全意地為他做事。

對自家師弟非常了解的阿長清醒地勸他：“如果不像你們昭王府被掏空到只剩下一所宅子的話，就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阿長也不能幫忙嗎？”趙明淵眼巴巴地看着她。

“幫不了。不過，要是遇到一些禦醫也沒辦法的疑難雜症，必須要請小師弟出手的話，我可以幫你跟他打個折。”阿長表示，小師弟是醫道方面的守財奴，能打折已經是難得的了。

趙明淵：“……”好吧，能省一點是一點。

就這樣，新出爐的丞相義子愉快地完成了一次搬家，将他的寶貝藥草們從昭王府搬到了相府，順便把龍毅給他請的幾個人也一并帶走了。

昭王府的人幾乎是熱淚盈眶地目送相府的人遠去的，牧惡魔終于走了，簡直要歡慶三天有木有！

陪着牧森料理事物的相府老管家福伯深受感動：“昭王府的下人們還真是訓練有素，待客如此真誠！不過，這也說明牧少爺是個很得人心的客人啊，牧少爺一定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這個說法迅速地傳遍了整個相府。

在大師姐身邊，小惡魔瞬間就會變成小綿羊，牧大夫就算是有折騰人的吩咐，看在阿長的份上，口氣也特別的溫和，特別的有誠意，因此，雖然是做同樣的事，同樣十分辛苦，相府的下人們還是十分支持福伯的觀點：牧少爺真是個好相處的人啊！

對此，被一并打包帶來相府的幾個照料藥草的臨時工：“呵呵！”

另一邊，從相府回家的趙明淵越想越激動，終于按捺不住心情，立刻請旨入宮！

昨天才和自家孩子愉快地共進了一頓晚餐的皇帝陛下，又留了趙明淵第二次，還打趣道：“淵兒，是不是禦廚的手藝太好了，你才特意進宮的？”

趙明淵向來嚴肅的臉上難掩喜色：“父皇說笑了，兒臣是有一件大事想要禀明父皇。”

“看來是件喜事了！”皇帝陛下愉悅地笑着，“該不會淵兒今天就把媳婦給定下了？”想起昨天最後的對話，他忍不住調侃齊自己的乖兒子。

豈料，趙明淵不僅沒反駁，還明顯有些羞澀地點了點頭。

皇帝陛下一口炸糕正要往下咽，突然看到趙明淵這種表現，一驚之下，差點沒被炸糕給噎死。身邊的大太監見狀，連忙遞上熱茶，趙明淵也立刻過來幫忙，大商朝的開過帝王才避免了死于炸糕這種可笑的理由。

順過氣的皇帝一把抓住趙明淵的手：“你有中意的姑娘了？是誰？”

“是阿長，柳婉柔，柳相的獨女。”趙明淵的手心有些汗濕，故作鎮定地開口。

“懷古的女兒？”皇帝先是一愣，但不等身邊人提醒，他立刻想起了阿長的身份，眉頭不由地皺了一下，“她的眼睛不是看不見嗎？”

“父皇……”趙明淵正要解釋神醫的事情，卻聽皇帝又接着說了下去。

“淵兒怎麽會喜歡上她的？”

趙明淵愣了下，怎麽會喜歡上阿長的？這個問題，他自己也迷茫的很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晚了，明天、後天大概也不能十點更新了，但不會斷更，請大家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