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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回朝徐進拱了拱手,才笑道:“我跟沈老弟告了假,要回家一趟,恰巧剛剛在茶肆碰到你們,看着背影眼熟,我就追上來了。東家,你們這是要上哪去?”
玉衡答道:“我們要去金州。”
柏回聞言頓生喜色:“那可順路得緊,我要回江陵,要路過金州呢。”
玉衡也不由歡喜,這一路漫漫,徐進沉默寡言,輕易不開金口。柏回少年心性,想來這一路就不會太無趣了。
“那一起吧。”玉衡邀道。
柏回求之不得,三人便一道上了路。
馳至黃昏,到了襄城。
花家在汴京臨近州府的大小城鎮都有開客棧,三人到了花家開的朋悅客棧下了榻。
出了襄城往南再走一百來裏,是荊水河畔,就要棄馬登舟了。
晚飯三人在柏回房裏一起吃的。
“東家,荊水近兩年不太太平,此去以北八百裏就是西夏和我大梁的邊境,那裏潛伏了不少亡命之徒,近兩年他們南下,在荊水河上做起了水匪,打劫商船,燒殺搶掠,作惡多端,若是運氣不好遇上了,只怕兇多吉少。”講到此處,徐進面色凝重。
柏回對此也有耳聞,道:“只是荊水橫斷南北,若想往南,就必得經過荊水不可。大船目标太大,不如我們找艘小客船吧?”
徐進沉吟片刻,搖搖頭,“小船固然目标小,但是一旦遇上水賊就無反抗之力,且行船緩慢耽誤時日。大船雖然目标大,但是船上一般都會聘請镖師,他們走南闖北,和那些亡命之徒也有了一定的交情。若是熟門保镖,不會打劫。”
柏回颔首笑道:“徐大哥說的是。”
徐進道:“我們加以小心就是了,萬一碰上了水賊,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歇了一夜,次日清早,三人又上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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馳了半日,到了荊水河畔的奉由城。
三人先在奉由城裏,找到花家客棧打了尖,将馬留下,這才往城東的奉由碼頭趕去。
“沈玉,柏大哥呢?”
宜笑大清早就跑來書肆,樓上樓下找了一圈,沒看到柏回人影,剛好沈玉從從樓下上來,劈頭就問道。
沈玉見是她,先施了一禮,才慢條斯理地道:“柏回家中有事,告假回去了。”
宜笑瞪大了眼睛,昨天才好好的呢,怎麽今天突然就有事走了?
“有什麽事?什麽時候走的?他家在哪裏?”她連連追問道。
沈玉搖搖頭,慢吞吞道:“那小生可就不知道了。”
見他搖頭晃腦,傻不愣登的樣子,宜笑氣不打一處來,斥道:“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還真是說得一點也沒錯,真不知道四姐怎麽會讓你管事。”
沈玉素來是溫和的性子,聽宜笑這麽說,也不生氣,拱了拱手,道:“東家做事自有她的道理,小生還有事,五小姐請便。”
宜笑聽他一口一個小生,眉頭大皺,伸手在鼻子邊扇了扇,“真是酸得讨厭,走,趕緊走!”
奉由碼頭是西北最大的碼頭,三水在此交彙,商船往來不絕。碼頭邊,大大小小船收了帆,靠岸停泊。對岸遠山上雲霧缭繞,碼頭上,人潮已如雲霧般往來交織,開始了新一天的繁忙。
徐進去找船,玉衡兩人等在原地。
“幾年前,我和大哥去金州的時候,荊水還是平平靜靜的呢,沒幾年竟鬧起了水賊。”玉衡看着寬闊平靜的水面,誰能想到這水上殺機重重呢。
柏回看了她一眼,複往對面的遠山看去。世事無常,哪裏有一世的安寧呢。幾年前的大梁還是國泰民安,民生安順,這幾年随着皇帝年邁,內患四起,外憂不止,連個小小水賊也難以治理,任其滋長。從這一隅荊水,就可隐約見大梁國貌了。
兩人等了一炷香時間,徐進複才回來。
“東家,我找好了一艘船,是貨船。客船皆沒有镖師,我找的那艘貨船,是由江都镖局保送,他們是西北一帶的大镖局,黑白兩道皆有交情。東家,你看呢?”
徐進似乎經驗豐富,玉衡于此道沒有經驗,自然是聽他的。
“徐大哥,你說好就行。”玉衡笑道。
柏回自然也不會有意見,三人就上了徐進找的那艘商船。
商船也會載客,只是船上物資不如客船那樣配備齊全。玉衡付了船資,三人要了兩間客房。玉衡一間,柏回和徐進一間。
等到辰時,大船就起了錨,揚帆往南開去。
兩個房間是相鄰的。房間狹小,光線晦暗,陳設簡單,只有一凳一桌,一張窄床。
玉衡嫌房間裏氣味難聞,到了外面甲板上吹河風。
“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看着遠處三三兩兩的白帆,玉衡腦中突然冒出這句詩出來。
不妨身邊有人贊嘆。
“好詩!好詩!”
玉衡轉過頭,柏回不知何時立在她身旁,臉上一派笑意。
“東家原來不僅會做生意,還如此多才,這詩做的可真是應景。”柏回躬着身,雙手搭在欄杆上,別過臉朝她笑道。河風吹得他衣袍獵獵地鼓動,發絲亂舞,幾屢朝玉衡飄來。
玉衡不好解釋,只得道:“見笑了。”
柏回一笑,又朝對岸望去。
“你是江陵人士?”玉衡随口問道。
柏回嗯了一聲。
“那你怎麽會去到千裏之外的汴京?”
河風吹動了他腰上的玉佩,撞上他縧帶上的玉枚,發出清脆的玎琅聲。
“我本想游歷遍大梁山河。”他笑道,“到了汴京時,沒想到會有間好玩的書肆,被跘住了腳,就停下來了。”說着柏回看了玉衡一眼。
“那你怎麽突然又要回去?”
“再過半月,就是我爹的生辰了。”柏回道。
“噢,原來是要趕回去給令尊祝壽。那你還會回汴京嗎?”
柏回轉頭看向她,她雖穿着一身男裝,但身量稍矮,眉清目秀,還是像個姑娘家。
“興許...”
“什麽?”玉衡追問道。
“當然要回去,這個月的工錢還沒算給我呢。”柏回沉默片刻,忽爾調皮道。
玉衡被逗得一笑。
兩人聊了許久,玉衡感覺腳有些站酸了,便提議回去。
兩人并排往客艙走。
“什麽破地方,這怎麽能住人?李媽媽,你快去和那管事的說,給我們換個幹淨地方!”
剛進艙門,玉衡就注意到前面有個穿藕色小襖裙的少女,捏着秀鼻,眉頭緊皺,正沖着身旁的婦人叫嚷。
那婦人一臉為難,輕聲勸道:“小姐,這已經是最後一間了,我和碧鳶她們,今晚上都得在房裏打地鋪呢。”
“都怪哥哥,非要我們坐這破船,房間又小又臭...”少女話還沒說完,不經意擡眼,一個豐神俊逸的男子正朝她走過來,她看得一怔,不覺止住了埋怨。
那李媽媽還在勸,“鋪蓋我們都帶着的呢,一會兒碧鳶她們就将鋪蓋換了,熏上香,就什麽味兒也沒有了。”
玉衡見那小姐突然住了嘴,愣愣地看着他們這邊,又忽而粉面生春,害羞地別過頭去。玉衡看向旁邊的柏回,心裏暗笑。
越過了那少女一行人,兩人各自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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