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正當這時,聽到隔壁房間開門的聲音,一串腳步聲朝西屋過來,猜想是劉家人過來了,幾人連忙起身相迎。

劉大爺走在前面,劉打更扶着劉大娘跟在後面走了進來。

徐進連忙施禮,“小侄見過伯父,伯母。”

劉大爺前面已聽兒子說了,這人是他交情過命的兄弟,曾救過他性命。

“快快起來,你們快坐。”劉大爺急行兩步,将他扶了起來,細細地看了幾眼,贊道:“好個後生!”

劉打更看了柳玄機二人兩眼,他已聽劉大爺說了,兩人是借宿的路人,路人倒是不假,只是兩人自稱的身份絕對是假的,這年輕男人能在铮弟手下走招,定然不是他所說的找藥材的山客。再者說,這姑娘的身份他大概已知曉了。

只是當着父母的面,他也并沒有問詢,免得父母擔心。

“我去燒火煮點粗茶,你們先坐着說話吧。”劉大爺道。

徐進連忙阻止,“用不着煮茶,伯父,我和打更大哥是比親兄弟還親的兄弟,您可千萬別這麽見外。”

劉大爺笑道:“自家人回到家也得喝杯茶水才是,你們先坐着,我一會兒功夫就煮好了。”

徐進沒有在推辭,因為劉打更朝他使了個眼色。

“我也去,你們年輕人好說話。“劉大娘笑道。

劉打更沒有阻止,他正想避開父母,探探那男人的虛實。

“東家,你也去吧,這裏怪冷的,去烤烤火。”柳玄機突然對玉衡道。

玉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卻見他目光清明,看不出情緒,但是他想讓自己避開的意思很明顯了。

玉衡又看了徐進一眼,想來他在這裏,應該不會打起來,遂笑道:“我還真感覺有些冷,那你們坐着吧,我去竈間烤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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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衡出門後轉身關門時,裏面的三人還如她走前那樣一動不動,頗為怪異。

玉衡走至竈間,劉大娘正坐在一旁抹淚,劉大爺在竈膛前生火。聽到腳步聲,劉大娘生怕是自己兒子跟過來了,連忙抹幹眼淚,才擡眼看過來。

“大娘,房裏有些冷,我過來烤烤火。”玉衡笑道。

劉大娘給她遞了張小凳過來,笑道:“入秋了,是有些冷。”

玉衡笑吟吟地坐下了。

“真是要恭喜您了,打更大哥終于回來了。”玉衡笑道。

“真是托了你們的福,”劉大娘笑得歡喜,“你們一來,我兒子也回來了。”

玉衡連連擺手,“是您和劉大爺是有福之人,劉大哥也是有福之人,才能全乎回來。我們可不敢當呢,還要多謝您和劉大爺肯收留。”

劉大娘抹了抹歡喜淚,笑道:“忘了問打更成親了沒有,你男人看着比打更小多了,都已經成親了。”

玉衡羞澀地笑了笑。柳玄機成沒成親她不知道,但是他若是皇子,他看着已過了弱冠之年,只怕早已妻妾成群了。

思及此,玉衡驀然感覺心好像有些澀澀的。

“若我猜得不錯,你們倆人都應該是五年前唐英案漏網之魚。”

房內,柳玄機話一出口,另兩人皆是渾身一肅,看着柳玄機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淩厲了起來。

“若我猜得不錯,你們倆人都應該是五年前唐英案漏網之魚。”

房內,柳玄機話一出口,另兩人皆是渾身一肅,看着柳玄機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淩厲了起來。

相比兩人的驚弓之态,柳玄機依舊穩坐着,身形未動,神色輕松。

兩人心下皆是計較不停,将他打量了好一番,又對視一眼,徐進再往柳玄機看去,沒承認也沒否認,而是沉聲問道:“閣下何人?”

柳玄機卻沒有回答他,他看着徐進道:“我猜想,你應該不是姓徐,而是,”他頓了頓,語出驚人,“唐!”

話音剛落,劉打更倏地出手,朝柳玄機襲去。到底身受重傷,動作慢了些。柳玄機卻坐着一動不動,任着他的短刃刺來。

劉打更見狀心中更是一驚,他們的秘密都被這個萍水相逢的年輕人看破,不管他是誰,都留他不得了。

“大哥,且慢!”徐進輕喝一聲,出手攔住劉打更。

“老弟?”劉打更愕然不解。

徐進将他手中的短刃解下,正色道:“大哥,你我皆非悍匪,如何能随意傷人性命?”

劉打更不甚贊同,“可是他已經...”

徐進打斷他,“大哥,我已茍活了五年,累得一班兄弟為我送了死,已是罪孽深重。若是此番逃不過去,也是命該如此。大哥,我若有不測,請你...萬不要再來救我!”

柳玄機靜靜地看着兩兄弟,沒有出聲。

劉打更見徐進執意,怒瞪了柳玄機一眼,喝問道:“你是何人?今日之事若是你敢說出去,來日我定要了你的小命!”

柳玄機并不搭話,站起身來,朝徐進一揖,贊道:“閣下不愧是将門之後,此番胸襟氣度在下佩服!”

徐進,應該說是唐铮,他看了看柳玄機,此人氣度也非常人,如今身份已被他看破,也沒什麽好怕的了,遂而問道:“你是何人?”

他本以為他不會回答,不想他卻抖了抖衣襟,再次拱手,“在下姓李,單名一個泷字。”

李泷...李泷!

李是國姓,但民間并不少有,但是姓李名泷,天下獨一人爾。

唐铮劉打更二人迷惑片刻随即想到了答案,皆是驚得身軀一震。

劉打更性情火爆,登時跳将起來,喝罵道:“好啊,原來你是那狗皇帝的兒子,唐将軍,我那些冤死的兄弟們,皆是為狗皇帝所害,我遲早要找狗皇帝清算,今日碰上他兒子,就先拿你開刀!”

說着劉打更就要跳上去和李泷拼命,正欲動,卻僵着動不了,轉頭望去,正是唐铮死死地拉住了他。

“铮弟,你拉我作甚?難道你不想為唐将軍,我們那些枉死的兄弟報仇嗎?”劉打更怒目圓睜,喝問道。

唐铮面上痛色難掩,勸道:“郜大哥,難道你忘了我父親,那些兄弟是因什麽罪名而死嗎?你今日若是殺了他,豈不是将他們反叛的罪名坐實了?我父親一生忠于大梁,就是他死了,我們也絕不能讓他背上莫須有的反叛罪名!”

劉打更聞言一怔,又看了眼柳玄機,憤懑不已,卻還是冷靜了些,恨恨地甩袖坐下,不吭聲了。

勸住了劉打更,唐铮這才轉身朝李泷看來,沉聲道:“三皇子,你想捉拿我,就捉拿我去,劉打更卻跟我唐家半點關系沒有,你不要牽扯到他!”

劉郜憤而起身,朝唐铮吼道:“铮弟!你看我是貪生怕死之人嗎?死就死了,一條賤命罷了。”說着他看向李泷,傲然道:“大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當年唐老将軍麾下的果郡校尉劉郜!”

作者有話要說:  哈,從下章開始,李泷就要用真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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