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那雙被水濡濕了帶着警告的意味的黑眸,正死死盯着她。

隋心就那樣傻傻站着,一秒、兩秒、三秒……

直到鐘銘關掉水龍頭,并将搭在玻璃門上的浴巾扯了下來,緩緩圍在腰上,然後推開玻璃門,隋心這才如夢初醒。

腳下一頓,立刻沖了出去。

回到卧室,一頭栽進被窩裏,将頭蒙起來,悶聲哀嚎響在棉被裏,還用手拼命敲打腦袋,命令自己快點按下删除鍵,把不和諧的畫面統統……

直到十幾分鐘後,門板上響起“叩叩”兩聲,只聽低沉的嗓音道:“該你了。”

深陷在被窩裏的身影,這才蠕動了一下,豎起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等腳步聲已經走遠,才要死不活的爬起來。

然後踮着腳尖走到門邊,拉開木門試探性的向外張望了一下,果然沒人。

下一秒,小心翼翼的探出去,一路來到洗手間。

迅速刷牙洗臉,然後以比平時快一倍的速度拍上護膚品,正打算再像來時一樣蹑手蹑腳的回到浴室,蒙上被子繼續裝死。

然而這時,就見虛掩的浴室門輕輕向裏推開。

——

隋心一愣,擦面霜的手還沒放下,就動作僵硬的扭過身,看向門口。

頭發已經半幹的高挑身影正靠着門框,手裏拎着一瓶洗發水,正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鐘銘薄唇微啓:“你的傷口不能碰水,不能洗澡。”

隋心吞咽了一下口水:“哦,我不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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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浮現在腦海中的疑問就是,他洗澡的時候為啥不鎖門……

鐘銘将洗發水放在臺子上,沉靜的目光緩緩掃過那炸了鍋的發型。

隋心立刻拿起洗發水說:“給我用?謝謝。”

可是,就在她打算請他出去順便把門鎖上的瞬間,鐘銘卻擡腳跨了進來,門扉大開,隋心這才看到他另一只手上拎着的小凳子。

鐘銘将椅子放在浴缸邊,又從櫃子裏翻出兩條毛巾,接着緩緩挽起袖子,回過頭時挑眉示意。

“不是要洗頭麽,還不過來?”

隋心這才明白怎麽回事:“你給我洗?”

“你腰上有傷,不能長時間彎腰。”

“哦。”

——

鐘銘坐在浴缸邊緣,擡手一拉,就将她拉到跟前,讓她坐在凳子上。

隋心背靠着浴缸,仰頭時順着他拖着後腦勺的力道,緩緩靠向浴缸邊緣,很快就聽到嘩嘩流水聲,靜等幾秒,那水柱就濡濕了頭發。

然後是洗發水,豐富的泡沫被揉了出來。

鐘銘手感既輕又緩,摩挲頭皮的力道也恰到好處,洗着洗着隋心就閉上了眼,覺得整個人都被那力道揉的昏昏欲睡。

直到沖水時,隋心才微微睜開眼,從這個角度正好迎上幹淨光潔的下巴,脖頸的線條向下伸展,在肩胛處勾勒出兩道性感的鎖骨。

視線緩緩移向線條優雅的小臂,越過凸起的腕骨,掃向分明的骨節和修長的手指。那是一雙很适合拿筆畫圖的手,指甲剪得很短,給她揉頭皮時感覺不到絲毫的疼,而且手掌很大,她平時自己洗頭覺得要好久才能洗完,他手掌微微張開就能同時按摩到好幾個地方。

直到沖完水,一條毛巾遞到她手裏,隋心拿起來擦了擦眼睛,感覺頭發被另一條毛巾包住。

然後,她被用力托起,坐直身子時還感覺有些頭暈。

隋心放下手上的毛巾,仰頭看去,見鐘銘已經關上水龍頭,正在緩慢的擦拭自己的手指。

她抿了抿嘴,擡起手拽了一下他的毛衣下擺。

只見鐘銘動作一頓,低頭看了一眼,就向她望來,目光帶着詢問。

——

洗頭時兩個人誰也沒有說過話,隋心這時才鼓起勇氣開口,聲音艱澀:“昨天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

那雙黑眸裏顯然透露出一絲驚訝:“你真是……”

随即一聲輕嘆,他又坐回到浴缸邊,終于扯出一抹笑容:“哎,算了,我只是在跟我自己生氣。”

隋心眨了眨眼:“明明是我小心眼,你跟自己生什麽氣?”

又是微微一聲嘆息。

“我生氣是因為,每次你都會擺出一副很委屈的樣子,好像如果我多跟你計較一會兒,就是我太小氣。可是只要一想到事後你會很虛心的認錯,态度讨好,就不想這麽快原諒你……”

鐘銘的聲音低低的,仿佛拂過眉梢的風,輕描淡寫的就将他的困擾投入她的心房。

隋心愣了好一會兒,才漸漸體會到他話裏的意思,雖然他沒有生她的氣,令她松了一口氣,可是同時又覺得被他這樣評價,好像應該生氣的是自己才對……

“你說的我好像很有心計,很卑鄙,很不講理。”

鐘銘挑眉輕笑:“難道不是麽?其實昨天晚上,我已經決定要多冷你一天,不能每次都這麽有恃無恐。我還對自己說,就算你跟我撒嬌耍賴,也不要搭理你,可是才過了一晚就食言了,只好這樣安慰自己,好在被你這麽對待的只有我,也只是我。所以就算以後再被你氣的失眠,也要認。”

失眠……

他昨晚失眠了麽?

隋心收回抓住他衣擺的手,卻轉而去拉他的手,一根根手指頭擠進他的掌心,頭也輕輕靠在他的大腿上,面朝他輕聲說:“其實我也沒睡好。是我不對,我不該那麽做。我沒談過戀愛,突然進展這麽快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也不知道昨天是怎麽搞的……”

鐘銘微微擡手,輕撫過她的臉頰:“我何嘗不是,雖然知道別人談戀愛是什麽樣,可是輪到自己就亂了方寸。其實按照我的計劃,本不該這麽早開始,應該等你大學畢業,或者過兩年我回國,等那個時候時機會更成熟。可是一想到,萬一我下手晚了,你可能就會被人搶走,就又覺得,好在你已經是我的了。”

聽着這些話,隋心只覺得心裏麻亂成一團,心裏也不知道漏跳了多少拍。

她用手貼了貼臉上的熱度,聲音極小的将他打斷:“那你是承認之前确實疏遠我了?”

再一擡頭,正撞見那雙帶笑的黑眸。

只覺得臉上更熱,別開臉,努力清舊賬:“就是你來這裏之前,和我剛到這裏的那段時間,你那時候的态度忽冷忽熱的。”

鐘銘輕嘆,擡手摘掉她頭上的毛巾,任由頭發披散下來,垂在肩上濕了衣服。

然後,拿起另一條幹毛巾,緩慢的給她擦頭發:“如果那時候不冷着你,只怕會控制不住自己……一旦開始了,又要分開一段時間,我豈不是更寝食難安?”

手上動作一頓,鐘銘做出思考的樣子:“對了,你大學準備考哪裏,要不要試試ubc?”

ubc?溫哥華的大學麽?

停頓片刻,他語氣一轉:“以你的成績,應該可以拿到獎學金,其它費用不用擔心。這樣再過兩年,我們公司的業務會逐漸向國內發展,到時候我會經常兩地跑,等你大學畢業,我也會向公司申請長期留在國內。”

隋心聽得一愣一愣的,怎麽他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将未來四五年的事定了,聽上去還很順理成章的樣子。

“那麽遠的事,你這麽早就想好了?”

“當然。”那雙黑眸微微眯起:“誰叫某人追了過來,打亂了我的計劃,當然要重新部署。只有把你放在身邊看管着,我才放心。”

話音落地,吻也随之落下,堵住她剛要發出的聲音,舌尖探入,攪亂了一池春水。

——

這個吻極其輕柔,擦過嘴唇,面頰,耳朵,眼睛,一路向下,直到越過脖頸,落在鎖骨上。

埋在那裏的聲音含糊:“不過鑒于昨天的不愉快,我決定先收點利息。”

什麽利息……

隋心費力的想着,後背已經随着他的力道,緊緊貼住浴缸的邊緣,身體的重心顫悠悠的支撐在小凳子上,頭被迫向後仰去,承受着索求。

迷蒙間,她睜開眼,只見到鐘銘已經跪坐在身前,她只覺得膝蓋一軟,就被他壓進懷裏,勉強曲着腿,一雙腳已經被擡到他的腿上。

肢體已經疊在一起,暧昧的糾纏着,可是他卻像是還不滿足,大手順着膝蓋向上滑動,一路來到那片支撐在小凳子上的圓潤,手上一用力,就将她整個人扯到自己身上。

她連驚呼都來不及,雙手下意識的勾住他的脖頸,酡紅着臉望着他,睫毛輕顫,清楚的看到那雙深眸裏自己的倒影。

他的臉上也濕漉漉的,薄唇被水漬潤澤過,異常性感。

連他的聲音也極輕的誘哄着:“心心,咱們去你房間……我給你吹頭發,好不好?”

——

隋心迷蒙着眼點了點頭,剛要站起身,扶向浴缸邊緣的手卻突然打滑,離開凳子的屁股又一下子跌坐回去。

只聽道他說了一句:“真沒用。”

下一秒,就是一陣天旋地轉,她被打橫抱起,帶着滿腦子漿糊被他一路抱出洗手間,轉進卧室,膝蓋以下已經沒有了直覺,直到被放在柔軟的床鋪裏。

他再度貼了上來,沙啞的聲音在耳邊輕問:“吹風機呢?”

隋心愣愣的擡眼,目光卻離不開那淡淡的薄唇:“好像是第一個抽屜……”

下一秒,身上就突然一輕,鐘銘起身坐在床沿,擡手打開抽屜,伸了進去。

隋心望着他的動作,不太靈光的腦袋終于想起什麽關鍵,要撲過去攔住他,卻因動作太過遲緩而晚了一步。

——

下一秒,就見那個被她緊緊握着的手臂盡頭,那只大手似乎摸到了什麽,有些不自然的僵了一下,随即緩緩擡起,從裏面拎出一盒東西……

那一瞬間,隋心聽到自己心裏崩潰的聲音。

一室旖旎瞬間消散。

她明顯的感覺到,鐘銘身形一頓,極其緩慢的轉過頭,一雙黑眸裏透着不可思議。

“你的?”

唯有聲音,依然沙啞着。

隋心用力咽了一下口水,試圖解釋,聲音卻很虛:“是我室友給我的……”

就見那兩條好看的劍眉微微挑起:“給你的?也就是給我準備的?”

“不,不是……”隋心立刻抽回手,錯開距離,“是……不對,不是……是她瞎操心,硬要塞給我的,但我沒想過……”

“你沒想過?”鐘銘扯了扯嘴角,輕嘆了一聲:“你沒想過還用箱子頂住門?”

“……”

這件事他要說幾次啊……

隋心無語凝咽。

這時,就聽到從他房間裏傳來清脆的手機鈴聲。

鐘銘拿起那盒東西走了出去。

片刻間,那邊傳來低沉的嗓音,沒說兩句,地板上就響起一陣吱呀聲,他已箭步走到門口。

——

冷風一下子灌入小木屋。

合着風聲,坐在屋裏的隋心聽不清交談的內容,只是能隐約看到站在門外的是個男人,很像是有過一面之緣的鐘銘的助理陳铨。

鐘銘背對着她,手機拿在垂在身側的手裏,陳铨小聲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麽,就被他擡手阻止,進而踏上戶外鞋,和陳铨一起走出木屋,還順手将門帶上。

隋心一路來到客廳的小窗邊,抹掉一圈哈氣向外看去。

只見被清理出來的那條小道的另一頭,停了一輛車,鐘銘和陳铨一前一後上了車,車子卻沒有開走,兩個人像是在車裏交談什麽。

——

鐘銘自上車後眉宇就微微蹙起,神色肅穆,拿起座位上的牛皮紙袋,将裏面的照片倒出,是他和隋心的照片。

有幾張是他們一起出席陳總的私人宴會,在酒店大門外的畫面,有幾張是他在學校門口接隋心下學的,有幾張是前一天他們在機場被拍到的,還有一連串的抓拍是那天在相親晚宴上,他拉着隋心走出酒店,在敞開的車門前擁吻的照片。

鐘銘的視線緩緩滑過照片裏的自己,拇指輕撫過那張模糊而白皙的小臉,這才意識到,原來他一直在用這樣的眼神,望着這個小姑娘……

坐在前面駕駛座的陳铨,小心翼翼的開口:“有人将這些照片,還有隋小姐的詳細資料,分別寄給了董事長、秦女士和姚先生。董事長很生氣,正派人四處找你們,秦女士正在安撫他的情緒,讓我無論如何也要找到你……”

陳铨的話還沒說完,電話就急促響起。

是秦敏麗。

陳铨将電話遞給鐘銘。

鐘銘未作停留,按下通話鍵,那邊很快傳來中年女人焦急隐忍的聲音:“陳铨,找到他了嗎?”

鐘銘緩緩垂下透着冷意的眸子:“是我。”

秦敏麗一下子愣住,下一秒嗓音就揚高了幾分,卻極力壓制着:“陳铨都跟你說了吧?你現在在哪兒,快給我回家!”

相比之下,鐘銘的語氣卻很冷靜:“我還有事,明天回去。”

秦敏麗那邊停頓了很長時間,明顯深吸了一口氣,語氣終于和緩下來:“你爸正在氣頭上,你明天回來也好。但你最好做個心理準備,昨天姚成志來了電話,還用這件事作要挾,要暫緩注資。你爸已經讓你大哥去談判了,帶回來的消息是,姚成志要重新拟定附加條款,讓鐘氏再讓一成利潤給他。這分明是趁火打劫,逮着借口就坐地起價……你也是,這麽關鍵的時候,你怎麽能讓對方抓到這樣的把柄!哎,總之明天你回來,一定要親自過去見姚成志,務必把這件事了解!”

秦敏麗語速極快,聲音越來越小,像是不便多說,只簡單交代了過往電話就匆匆切斷。

車內氣氛一時跌到谷底,鐘銘一言不發的望着窗外。

陳铨回頭望了一下他的側臉,緩緩呼出一口氣,才試探性的開口:“聽說這件事,姚先生的女兒在家裏鬧了一場,姚先生口口聲聲說沒見過女兒這麽委屈過,要替女兒出這個頭,就借着這個理由要重新談判……”

——

按理說,不過是幾張照片和姚曉娜的一頓大小姐脾氣,犯不着左右商業利益和兩大公司的決議聯姻。

只是上一次鐘銘從相親宴會上無故離去,姚曉娜一回家就大發脾氣,加上那天在美術教室和隋心對峙時,被夏瓴打了一巴掌,憋了一肚子的火兒正沒地方發洩,如今又看到這一些列的照片,一下子妒火中燒,發誓要将所有的賬都算在隋心頭上。

可是姚曉娜轉念又一想,她幾次三番都在隋心那丫頭身上讨不到便宜,鐘銘明擺着眼裏沒她,她就算再在這兩個人中間折騰也沒有意義,倒不如另辟蹊徑。

于是,姚曉娜就撺掇起姚成志,非要他給自己出頭。

姚成志起初還覺得,兩個小姑娘家家争個男人,不過就是鬧個情緒,他一個作家長的不方便出面,而且聯姻一事已經板上釘釘,哪個男人在婚前沒有幾段風流史,沒必要太過計較。

可是姚曉娜這一撺掇,卻讓姚成志動了別的心思,心裏盤算着,雖然這些照片不能說明什麽,拿出來當替女兒出頭的借口也未免太小家子氣,可是卻可以作為坐地起價的由頭……

主意一定,姚成志就端起姿态,只等鐘政找上門,提出讓鐘氏企業在國內市場開拓計劃上再讓利一成的條件提出。

而且他相信,以鐘遠山視面子比什麽都重要的脾氣,和鐘氏企業如今的狀況,他就算提出兩成,鐘遠山也得忍下這口氣。

——

鐘銘自回到小木屋,就一直在卧室裏沒有出來。

雖然他回來時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淡然然,看不出絲毫端倪,可是隋心就是覺得哪裏不對。

低壓的氛圍一直持續到晚飯後,直到八點多鐘,鐘銘讓隋心穿上所有最暖和的衣服。

隋心犯着嘀咕将自己裹成一個球,走出卧室時鐘銘已經等在門口,見她出來笑了一下,臉上的線條瞬間融化,好像一整天的面無表情只是她的臆想。

隋心走過去問:“去哪兒?”

“門口。”

門口?

門口有什麽好看的?

隋心不明所以的跟着他來到戶外,穿過小道,坐進已經預熱過的車裏。

鐘銘解下圍巾,手指一按,車頂上的外層天窗就緩緩打開,透出一片廣闊的黑夜,繁星滿布。

隋心問:“咱們來看星星?”

鐘銘不答,将她的座椅放倒,隋心仰躺着側過頭,一手枕着臉頰,在鐘銘剛剛放倒自己的座椅時,終于忍不住伸出手,輕觸到他的臉。

鐘銘一頓,擡眼時,眸子深邃,勾起一抹笑。

隋心的目光緩緩下移,望着挂在他嘴角好看的弧度,指尖跟着下滑,輕撫着。

“公司出事了?”

鐘銘一把抓住她的手指,湊到嘴邊輕吻:“一點小事。”

心裏空懸,她臉上卻在笑:“你在說謊。”

——

鐘銘別開視線,将車內的燈按掉。

片刻間,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他不說話,隋心也不催促,直到他像是終于妥協,側首望來,語速緩慢的說:“我爸是個性格強勢的老人,他比我媽大十歲,鐘氏能有今天的成績他功勞最大。所以這幾十年來,他也習慣了用一輩子積累得來的經驗看人、做事,對我大哥他有時候會放縱,對于我他管的就比較嚴。和他相處,有時候不像是家人,倒像是合夥人。”

隋心默默聽着,雖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提起鐘遠山,但她心裏已有了判斷,白天陳铨過來不僅是和公司有關,可能還關系到她。

鐘銘這是在給她打預防針。

——

直到天邊漸漸亮了起來,有什麽東西晃動,鐘銘語氣一轉,輕笑着示意她看天。

隋心下意識的扭過頭,一看之下愣住。

大片絢爛的綠色,像是從天上砸了下來,軌跡拖的很長,襯的那片天既遠且深,時而夾雜着藍色和米分紅色,和綠色交織在一起,就像是在科技館看到的特效畫,一片片,一簇簇……

竟然是……極光?!

“好美!”

驚呼一聲,她下意識的望向鐘銘,他并沒有看天,仍是側身的姿勢,一雙深眸在時明時暗的狹小空間裏,專注的望着她。

沙啞的聲音徐徐傳來,半強迫的:“聽說一起在天空下看極光的情侶,要綁在一起一輩子。”

說話間,他緩緩執起她的手,一路帶向從外套的領口,未作停頓向裏探入,直到貼住一片緩緩起伏的胸膛。

綿綿不絕的熱,自指尖傳來。

輕笑聲騷擾着她的耳膜:“以前這裏是空的,從來不知道什麽叫上心。十幾歲時還在想,以後要找個人踏實的姑娘過日子,不管好壞起碼有個伴,不能像我媽那樣。可是現在,這裏不空了,這種感覺讓人上瘾,想将就怕是不成了……”

一陣靜默,被他扣在胸口的手,被攥的越發緊迫。

指尖下跳動的火熱,幾乎要将她燙傷。

她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只覺得有什麽冰涼的東西,順着眼角滑了下去。

光影之下,他的笑容深深刻進記憶裏。

“心心,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麽事,都別放開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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