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天眼”開了

建明又開始忙碌起來。

那一個月當中有好幾個展覽會,分別在幾個城市舉行。公司要求每一位業務員都要去參加,并索取各廠家的資料,以便掌握最新信息及動态。

為了掌握第一手資料,建明甩開同事,單獨行動。于是,各展館的資料開始通過建明和同事們的手源源不斷地流入公司的資料庫。建明告訴美奴,這一陣子比較忙,暫時晚上不回家吃飯,有時就睡在外面,反正公司給報銷費用。美奴為了方便,也很少做飯,晚上有時泡一個碗面就應付過去了,美奴正想利用這段時間少吃一點,看能不能減點肥。實際上美奴根本不算胖。50公斤體重加上1.6米的身高,正合乎标準。但美奴一直對自己形象與身材要求非常苛刻,不能容忍有什麽地方讓自己不滿意

建明那次在G城偶遇一位同窗好友,那厮不知靠什麽手段混進了一家事業單位,G市最大圖書館,并且已提升為副館長。建明對同窗的工作自然是非常羨慕和眼熱,又有什麽辦法呢,人家的命好,不僅是當地人,又有親戚在區政府做官。而自己,只不過是背井離鄉,赤手空拳打拼的外鄉人。老同學乍一見面,自然是寒喧一番,建明怕被人家小看,于是随口撒了個謊,說自己在一家公司當部門經理,這次是順道過來看看展覽。本想只是說一會兒話,一起吃頓飯,沒想到卻因老同學的一句話而改變了主意。

老同學告訴他,圖書館有一些煉金奇術的書,問他想不想看。這話其實是費話來着,平時建明便熱衷此道,更何況心中正有一個秘密沒有解開。老同學的話恰如久旱逢雨一樣,建明頓時興趣大增;要是在以前,他不一定會如此熱心看舊書,可眼下不同,他擁有一個秘密,他想解開一個謎底。所以他才會表現出比平時大十倍的熱情。他決心看一看那些煉金奇書,也許會有一些啓發。

整個下午和晚上,建明都泡在圖書館裏內部人員專用閱覽室。剛好那幾天館內工作忙,整個閱覽室只有建明一個人,他像只餓狼一樣尋找着獵物。他希望成為煉金界的哥倫布,在一個夜晚發生奇跡,這個奇跡就是讓他找到通向暗門的通道。不知聽誰說過或者曾在哪本書中讀到,把這種非正常的渠道統稱為暗門。

奇跡雖然沒有發生,奇方卻找到了,這使建明大喜過望。那是一本非常陳舊的書,專門介紹旁門左道術的豎排版本。書中詳細介紹了流傳于民間千百年的江湖秘術,其中有一章着重介紹怎樣為寶石開面的技術。什麽叫“寶石開面”呢,書中沒有說明,建明根據自己的理解,無非就是将寶石外面那一層模糊的東西去掉,從而露出真面來。這正合建明之意,他正是懷有這樣的想法,以為那個銀挂件所包裹着的黑色寶石珠大有蹊跷,他正需要解開這個難題的方法。

為了進一步證明方案的可行性,建明仔細閱讀了書中一些相關的小故事。他希望能從這些故事中發現新的靈感或得到某種啓發,更想通過故事的某些細節來判斷那些驗方的可靠性究竟有多大。其中有則故事介紹了一位親王偶得一塊藍水晶,視為無價寶物。原因是該藍水晶裏面有一只叫不上名字的昆蟲,昆蟲的形态在藍水晶形象非常逼真,幾乎跟活的一樣,栩栩如生。親王于是非常納悶,只有琥珀裏面有小蟲,而水晶怎麽也可以有一只活生生的蟲子呢。為了揭開這個謎,親王遍訪全國江湖術士,最後通過一系列複雜的化學猴理手段,終于将藍水晶打開。當藍水晶被打開之後,發現裏面的小蟲是活的,可沒過多久便死了。不久,親王也離奇死去……

故事的結局多少有點可怕和離奇,不過建明并不擔心這些,他以為都是無稽之談。親王之死與水晶裏的小蟲有什麽關系呢,他只相信書中所介紹的工藝原理,他必須一試。

回到家之後,建明向美奴扯了個謊,便去了他曾經工作過很短時間的一家寶石加工廠。寶石廠大多數是技術活,人員流動性不大;因此許多老員工還認識他。建明請兩位老師傅和一位熟識的車間主任吃飯時提出請他們幫忙,他們二話沒說便答應下來。

建明當然不會說真話,說只是求他們幫自己加工一下祖傳的一個工藝挂件,這麽一點小事自然不在話下,三位舊同事表示,随便什麽時候都可以,但最好是在晚上加班時進行。因為,做這種處理特別耗時間,也特別費電。白天容易被別人發現。建明說:行,那就明天晚上下班後我過來,臨來前我給你們打電話。

第二天晚上,建明在車間主任的帶領下,換上工廠的工作裝,混進廠子裏并不很難,門衛老頭還認識他,對他也比較客氣,只簡單問了幾句便讓他進去了。大概晚上十點左右,師傅将早已準備好的石墨罐和鹵化鹽一類的工具和用料。建明心裏有數,按書上的介紹,能夠加壓到20000巴,溫度不低于2000攝氏度再保持一小時以上就沒有問題。按這種加工原理,只要方法得當,任何埋在石頭中的雜質都能分解出來,特別是高溫高壓的作用會使深層的雜質浮于表層,而留下來的才是純度最高的原結晶體。到了那個時候,建明樂觀地想:一定會水落石出。要不,就是前功盡棄。即使前功盡棄也總比揭不開謎底好,

這裏要說明的是,書中介紹的是一種化學方法輔以神奇的巫術,不一定可靠。并且也沒有辦法實現這個條件。但書上卻闡明了其原理,也就是說,掌握加工原理就行,只要達到目标就行。而建明恰恰對寶石加與純化處理有一些知識,自然也便想到了這個高溫高壓的工藝處理法。

大概午夜時分,加工終于完成了。師傅将非常燙的銀挂件用專用夾具夾起來放在建明預先準備好的一只小瓷杯裏。建明是精于設計的,事先準備好一只杯子為的是能夠迅速收起被加工處理的挂件,防止被別人發現其中的秘密。

建明回到家時,挂件早已涼透。他悄悄将挂件裝在衣袋裏,卻将杯子往桌子上一放,對美奴說:我從辦公室拿回一個杯子留作養蟋蟀的。

美奴吃了一驚:養什麽,再說一遍。

就是蛐蛐。

美奴走到他跟前,用手去摸他的額頭,關切地問:你不是在發燒吧!

建明笑道:什麽話,我說的是真的,你難道沒感覺天氣已經不那麽熱,現在已經立秋了。要是在老家,早晚要添衣了呢,對不對,秋天來了,中秋前後玩蛐蛐……

我真沒有覺得秋天已經來臨,倒是覺得你有點魂不守舍的樣子。真的,建明,這個星期天我們去山上燒柱香許一個願怎麽樣?

告訴我許什麽願。建明皺起眉頭。

美奴沒好氣地:什麽願,無非平安、順暢,最好還有財運;當然啦,還有,我準備求個簽看我們什麽時候搬家。

又是搬家。建明臉色更難看了,但他沒有說出來,他不敢這樣。

美奴正準備下班,廣播突然喊她的名字,讓她馬上到總經辦去一下。廣播忽然中斷播放音樂本身就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因此當美奴的名字與總經辦聯系起來後,美奴一下便成為衆人矚目的人物。面對那麽多複雜的目光,她如芒在背,她不知道讓她去總經辦會有什麽事。她想是不是自己準備跳槽的事讓上面發現了;不過她早作好心理準備,要是一旦被發現就不如直說好了。

忐忑不安地走到總經辦門口,看見鐘一新總一個人正在大班臺後面打電話,她遲疑了一下。

鐘一新總已經看到她,用手示意她坐在靠窗會客區沙發上去。她誠惶誠恐地走向那一排真皮沙發并在最外面一只沙發上坐下,但卻一半懸空着,她顯得非常拘謹和不安。

鐘一新總打完電話,繞到飲水機前倒了一杯水走到美奴跟前,美奴忙站起來雙手接過,卻沒有坐下去。鐘一新總說:坐,坐下別站着。

她沒有坐,卻問:鐘一新總找我……

沒等她說完,鐘一新總打斷她的話,笑眯眯地說,不是我找你有什麽事,而是有人想認識你。

我,認識我!美奴不由地驚訝萬分。鐘一新總又笑:這有什麽奇怪的,如今是什麽時代,人與人之間難道非要豎起一道壁壘,大家多交流多溝通有什麽不好,我說的對吧。鐘一新總說着話便坐在了她的對面,同時又讓她也坐下。她只好坐下,心裏卻直打鼓,忍不住又問:我想知道這個想認識我的人是誰,再說,再說,人家要認識我幹嘛,我能不能拒絕這事……美奴心裏确實有幾分慌亂,一時間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想法,竟有點結巴起來。

早就聽同事們背後議論過鐘一新總這個人。留洋博士,海歸派,又是工商管理碩士背景,一年前高薪聘為這家跨國大型超級市場任總經理。聽別人傳聞,這個鐘一新總至今未婚,年薪五十萬,是一個标準的“骨灰級”人物。提到“骨灰級”這個詞,美奴早有了解,大概來講恐怕是對那種玩情頂級高手的一種稱謂吧。可以想象,都“骨灰”了難道說還不夠“入木三分”。但是,有關他與本店下屬之間的傳聞卻從沒有過,單從這一點上講,他這個人還是頗讓人敬重的。至于什麽“骨灰”不“骨灰”,由于美奴這個層次的女孩從來沒有過實質性接觸,所以,也就沒有多少恐懼。不過,防犯之心還有的,畢竟自己是心有所屬了。即使不這樣,美奴也絕不會像有些女孩那樣熱衷于一夜情之類的感情快餐。她沒法做到,也想象不出所謂“骨灰”級男人和情場高手們究竟都掌握怎樣的核武器。她和鐘一新這樣的男人完全屬于不同階層的人,她們之間的差距不僅僅只是大專與博士的差距,而是維系這種品位的絕對不能少的東西,那就是金錢。年薪幾十萬與月薪1200元的比值足以讓任何一個人的心态嚴重失衡,可對于美奴來說,目前狀況已經讓她有了滿足感。有一個男人無微不至地呵護她無私地深愛她,這才是她生命中最大的財富。

鐘一新總“唉”了一聲說:這樣不大禮貌吧;再說,像美奴小姐這樣又漂亮又有品位的女孩……噢,我倒想打聽一下,你是大學畢業吧,哪一所大學。

只是大專……美奴的聲音明顯地低下去。接着又補充道:是華師。

是嗎,這可太巧了,是華什麽師,東,還是南。是南。美奴說。鐘一新總馬上欠了欠身子,顯得很驚訝。說:美奴,我們還真算緣份不淺啊,我可是你學兄呢,怎麽樣,握下手吧,認不成老鄉認同窗……

不知為什麽,美奴卻把鐘一新所說的“窗”誤聽成了“床”。也許是他的口音太重的緣故吧,或者就是普通話不太準,發音時稍高了一點。雖然明知對方不是有心的,她的臉卻紅了。遲疑地伸出柔嫩的小手,将它在他的濕而綿軟有力的大手裏面“洗禮”了一回。

無論怎麽樣,美奴倒是打心底高興,畢竟又多了一個同校師兄。她是個比較純情的女孩,感情豐富卻專一,對朋友倒是一片真誠,人來不會弄虛作假。

這種友誼的萌芽在她這邊,是不帶有任何功利性的,完全發自于內心。至于對方這個人究竟怎麽樣,她并不是太關心,因為、她從來就沒有打算和他這樣的人交朋友;至少不會達到相當親密的地步。不僅美奴不知道,連我也說不清。說實在的,對于這類精英分子,我的智力是遠遠望塵莫及的。因此,我在描寫鐘一新和何生這類似人時一般只能用客觀敘述或白描的手法,絕對不敢亂猜海吹。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再說,有哪一位作家一定要是“人精”出身呢。拿我本人來講,如果能混個MBA或什麽博士海歸等等,有年薪幾十萬拿着,那還寫什麽小說,豈不是大腦有病。在我看來,寫小說應當是窮人的行當,是不能拿來當飯吃的。說一句冒犯的話,把寫小說比喻成“”恐怕還差不多。不能不做,又不宜每天都做,做了不會發神經,不做不一定會不發神經。像我一樣,抓到這個題材之後就開始發神經,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

鐘一新所說的朋友,一見面就讓美奴吃一驚,原來是何生。她笑了笑說:原來是我們的老顧客,是“上帝”呢。鐘一新說:美奴不會認為我這個總經理是在“以權謀私”吧。

美奴忙說:哪裏,對于我這樣的小人物來說,是高攀呢。

建明出了一趟遠差。有一個工程項目,客戶願意出一切費用,但要求公司能派一名專業人員去協助投标等具體工作。公司當然不會放棄這麽大的項目。100多萬的工程還是早些年的奇跡了,這幾年最大的項目沒有超過30萬的。建明這一趟出差與往日有所不同,以前無牽無挂的,而今卻牽挂着藏在天臺上的小秘密。那天回家匆忙,沒有機會仔細觀察一下,如今放在磚洞裏已經不少日子了,也不知究竟怎樣了。

歸心似箭,是建明內心的真實寫照。經過三天的車船兼程之後,建明終于回到那個讓他牽挂已久的家,上樓的時候,他多麽希望家裏沒有人。但事實并不如願,美奴已經在做飯了。美奴在廚房裏聽到了有動靜,走出廚房一邊擦手一邊說了聲:回來啦!建明大聲道,嗯,老婆,我終于又回來了。沖上去就是一頓狂吻。美奴一邊躲藏一邊叫着跑回廚房去了。

建明将包一放下,立馬就去了衛生間。

美奴把頭探出來,看不到他,說了句:人呢!又縮回去忙碌着。

美奴在裏面大聲說:問你話呢!建明在衛生間答應了一聲:我在大解。其實他早已按捺不住,提着褲子就跑樓上去了。他匆匆從磚縫裏取出用塑料袋裏裝着的銀質挂件,小心翼翼地取出來迎着光一看,仿佛鏡子似地發亮,亮的照見人的影子。再仔細一看,覺得不對,照在裏面的自己怎麽可以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呢?他将它變了幾個角度看,仍只有一只眼睛。再仔細看,那确是他的眼神。可是太怪了,那只眼呢……

真的沒法形容他當時的感覺,是不是手腳發麻,四肢冰涼,這不敢說。不過肯定是驚訝萬分,然後便聯想到那篇介紹眼睛微縮畫的文章。沒錯,正是它了,建明一陣驚喜:他果然得到了一件寶物,他的一番心血也沒有白費,200塊沒有白花。他想更仔細地研究一下那只陌生的眼睛,卻聽到了美奴的叫聲。他吓得将挂件往塑料袋裏一塞,正想放回磚洞裏,剎那間又改變了主意,又小心地放進自己的口袋裏。

咚咚跑下樓,進屋。美奴已經準備好飯菜坐在桌前等他。他故作輕松地開了一句玩笑:怎麽,夫人為我接風洗塵了,這麽豐盛。

是呀。美奴斜了斜眼。大功臣回來了麽,奴家敢不精心伺候。話剛說出口,自己先笑起來,笑得建明心裏直發怵。問道:你笑什麽?

沒什麽!美奴看了他一眼。

他仍在發着楞,不知道她因何而笑。又一想說:噢,我知道了,是不是你剛才自稱奴家。

美奴剛才覺得好笑确實是因為自己稱了“奴家”。可建明這麽一說,反而變得一點都不好了。

美奴的臉陰沉下來,她覺得建明有點不像從前,怪怪的。

分別這麽多天第一頓團圓飯吃得很不開心,吃過飯,建明主動要求洗鍋碗,美奴也沒有争着做,就由他去做了。做完家務後,又回到電視機前,建明總覺得做了什麽錯事一樣,尴尬的渾身不自在。這種狀态越往下越是不舒服,後來美奴幹脆不看電視了,一個人回房躺在床上看書。

如果建明主動跟她進卧室,極盡一番溫存,肯定會烏雲盡散。但他沒有這麽做,他全部的心思都在那個銀質挂件上了。坐在電視機前,心卻不在電視上,悄悄地從口袋中掏出來。這一次他覺得那只眼睛的眼睛似乎有了變化。在天臺時,他只記得眼睛上微眯着的,可這時候發現眼睛卻是睜開的。這種差異是錯覺嗎還是有什麽古怪……建明的心有點慌亂,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幾乎是這樣:每次都會有變化的感覺。他把這種現象當作是心理作用的結果。自從這晚過後,美奴與建明的感情産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危機也就悄悄地到來了。

這個城市是個怪異的城。記不起此話出自誰的口,不過倒有幾分認同感。說的是,在全國的各大城市當中,論趕潮流,論開放程度,這個城市首屈一指。可是又有誰知道,論到傳統的根深蒂固,又非它莫屬。開始的時候,當有人提出:這個城市當中的老姑娘中處女最多時,真讓人大吃一驚。而私下略略調查一番,原來已婚男人包二奶的比率同樣也讓人目瞪口呆。你能說它不夠怪異麽。

城市的布局也很特別,它不像我們所認識的其他大城市那樣,越靠近市中心越繁華,它有着不止一個中心點。最顯著的特征表現在每一個繁華區域肯定也是某個行政區域的中心。這樣一來,城市在表象上便形成了條塊分割的格局,每個獨立的中心的交界處便十分鮮明起來。而何生則選擇了這種交界之地作自己臨時的巢,每當夜幕降臨時,像何生這樣的城市之狼便會從各自的巢中出動,他們的目标是每個中心區域。獵豔,一夜情,咖啡紅酒和各種派對,城市獵人與獵物之間的追逐,兜圈子直至殺得血肉橫飛,片甲不留……所在這些都構成都市最人性化的夜景之一。

何生在碰了不軟不硬的釘子後,并不氣餒,相反倒是激發了他的鬥志。剛開始的時候,他并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在一家超市對一位普通的收銀女孩産生興趣而不能自拔。而此前他的獵物都是在網上或酒吧,只有那樣的場合才使他鬥志昂揚,才讓他威風抖擻,才更像個久經沙場的獵人。但是,那天他卻被一個看似普通的女孩深深地吸引住了,很快他就知道她叫美奴。第一次他對她并沒有太注意,在他的眼裏,一個穿着工作裝的女孩只是收銀員的同義語。他像所有的顧客一樣将所購物品拿到臺面上,然後出示一下會員卡,最後交錢。這樣的過程一直進行到那次,就是他因身上錢不夠而她為他墊付了一元錢之後……

從此,這個女孩開始引起了他的特別關注。而這種熱衷全一剎那間,也就是他踏上電動扶梯時偶然回首的一剎那間的感覺。僅僅是那個瞬間麽,與其說是他發現了她的特別之處倒不如用感覺這個詞。是的,僅僅只是感覺,他感覺到了一種美。這種美剛開始便纏繞着他,在他的想象當中被渲染和放大。再說,上回他為還一元我元錢而屢次撲空,那種因失望而産生的焦躁與期待也作為一種催化劑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如果從一開始何生只是為了獵豔,為了像有過的無數次的那樣;或者說在與那些濃烈女子周旋過後想換一種清淡新鮮的口味的話,或者僅僅只是想與她發生“一夜情”,那麽,在經過許多次的冷淡對待後,他肯定會冷淡下去。可這次完全不同于以往,他的心情發生了極其微妙的變化;他覺得有點異樣的感覺令自己苦悶不堪。難道這就是愛?他問自己。他不太相信自己會有愛,長期浸在那種環境中的他早已忘卻了愛的滋味,也難以找到愛的感覺了。在他的生活裏只有欲,只有性,赤裸裸的性,愛已在性的大餐裏變質。

可為什麽又會産生這種非常特別的煎熬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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