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意外

南柯對龍炎界彙報關于安琪的消息。

确定她沒有危險,龍炎界才說道:“白予傑只是救出她,卻沒有去追查綁架她的那些人?”

“他交了贖金,倒沒有看到他另外有什麽動作。”

龍炎界仰頭靠在寬大的椅背上。安琪和他的冷戰一直持續着,他也想讓她多些成長的機會,雖然她又跟白予傑到了一起,可A城是她尋回父母的線索。

“白予傑的原則性極強,看來他并不打算動用到他的‘暗’基地。”

“可能是他跟夫人已經離婚了,如果那些綁匪沒有弄錯人,綁走的是他現在的結婚對象蔣珍兒,他就會用到的吧。”南柯說道。

他是覺得白予傑願意親自去交贖金救回前妻,也算是有情有義了。

龍炎界沒有說話。一會兒後,他話鋒一轉,問道:“那件事做得怎麽樣了?”

“全都部屬好了,只是……少爺,你這麽肯定那個人一定會出現嗎?”那人有多狡猾,連少爺都被耍的團團轉。

龍炎界向來懶散的臉上第一次出現極為明顯的肅殺之氣。

這一次,他一定要獵殺了她,不會再給她逃走的機會。

安琪看着從水龍頭裏流出來的水,全身又控制不住地開始抽搐起來。

“啊——救命……救命……”

白予傑推開門,看到她縮在盥洗臺的角落,和昨天晚上的症狀一樣。

什麽又讓她突然開始恐懼起來,目光轉向開着的水龍頭,先把它關上。

“沒事了。”他說道。

但她仍是渾身發抖,好像完全聽不到他說什麽。

他想把她拉起來,當他的手一碰到她時,她卻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一樣,緊緊地抱着他,再不肯松手。

她現在只是又陷入恐懼之中,看來是說什麽她都聽不進去了。

輕皺着眉,最後只好輕輕抱着她,手在她的背上輕輕安撫着。

一直到過了很久,她終于不再顫抖。

白予傑放開她時,她卻以為他要走了,又抓住了他的胳膊。

她盯着自己的手,又是慣性的反應,在她沒有思考之前就想要拉住他。

白予傑看着她略有些發呆的神情,也看了一眼她抓在他胳膊上的手,他用另一只手抓着她的手,牽住。把她又帶到盥洗臺前,擰開水,感覺到她身體又是一哆嗦,握住她的手更緊了一些——給她依靠,卻也不讓她有逃避的機會。

這次,也許是因為她的手裏有牽着的依靠,她雖然害怕,但沒有之前的反應那麽強烈了。

他把毛巾打濕後,就為她擦着臉,濕的毛巾碰到她皮膚的一瞬間,她直往後躲開來。

“這只是一條濕毛巾,你知道它傷害不了你的。你要抵抗住心病,不能永遠害怕水。”

他的态度一點也不溫柔,語氣也仍是冷冰冰的,她知道,他抓着她是不會放開的。逃不脫,卻又有一種安全感覺,有種即矛盾又複雜的感覺。

他再次為她擦着臉,這次她沒再躲開,兩只手都緊緊地抓着他的另一只胳膊,也強迫自己不能逃。

她不能被一條濕毛巾打敗!她默默念着,咬緊牙關忍受着。

而且,最讓她介懷的是,她不能脆弱到一直身體條件反射的要抓着他尋找安全,這只會讓她氣到想把自己的兩只手給剁掉。

白予傑為她擦過臉後,卻發現她仍是緊閉着眼睛,而且臉色也越來越不對勁,他這才發現她是在屏着氣息。

“若兒,呼吸。”

他命令着,可她像沒有聽見,看她憋紅的臉孔又漸漸泛出青色來,她卻仍是不肯呼吸。

安琪覺得自己的肺快要炸開來了,可是她不敢呼吸,很怕水會灌進鼻子口腔的那種感覺。

直到有個柔軟卻又堅硬的東西覆在她的嘴唇上。

微微冰冷,但又有一點熱熱的東西在她嘴唇上輕輕劃着,她終于忍不住輕啓了一點嘴唇,溫暖靈巧地鑽進了她的口腔裏。

白予傑終于引誘着撬開了她的嘴巴,把一些氧氣渡進她的口中。

一股氣順勢灌進她的胸口,胸口的炸痛也終于得到緩解了。

見她終于肯張開嘴巴,他打算退出舌頭,可是她的舌頭卻攀附過來,絞着不肯讓他退出她的口腔。

她貪婪的想要汲取更多的氧氣,絞着那熱熱軟軟的東西不肯放過,連最初覆蓋在她嘴唇上的微涼也漸漸熱了起來。

等到她整個胸腔裏都是充足的氧氣後,她終于睜開緊閉的雙眼,卻看到靠得很近的一張臉孔。

她一下子明白了發生了什麽,整個人石化了一般,除了瞪大了眼睛,什麽反應也做不出來了。

他離開了她的唇,看着她呆怔的模樣,只是冷淡地說道:“沒事了,就出來吧。”自己先走了出去。

手指摸着自己的嘴唇,很燙,可是心裏卻更像是被燙傷了一樣,她甚至都不敢大口地呼吸,心髒的位置上嘶嘶的疼……

看着鏡子裏的她,嘴唇有點腫,卻紅得像會擠出血來一樣。

她——怎麽可以吻他?

明知道他是為了救自己的,可她怎麽可以吻了那麽久,還抓住他不放。她拍打着自己的頭,哭喪着臉。

連她都不願意承認她會笨到分不出他們是在做什麽,他,就更不會相信她了。

天啊,白予傑不會真的以為她是故意……要舌吻他的吧。

在浴室裏磨蹭了很久,想到腦袋都打結了,腸子也都要悔青了,最後才走了出來。

到了餐廳裏,白予傑正若無其實地坐在那裏吃着早餐。

終于不再只是一碗白粥,他準備了熱牛奶和吐司片。

看他喝着牛奶,她想他剛剛跟她……那樣子親吻過,呃,怎麽會不想漱漱口。

強迫自己不要再繼續想這些讓她面紅耳赤,又十分尴尬的事情,想裝作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幸虧白予傑也并沒有提起。

“快吃吧,吃完了我們還要去公司裏。”

她沒聽清楚他說的是“我們”,坐了下來,吃着吐司,卻一點也不碰旁邊的牛奶。

看她幹咽着吐司,他沒吭聲。吃完後,他站起來說道:“走吧。”

她這才愣愣地問:“去哪裏?”雖然極力想裝作沒事,可剛才她完全是魂不守舍的狀态。

“跟我去公司。”

醫生說過她身旁最好有人陪着,而且看過她的反應後,他可不想讓她就這麽活活把自己給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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