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獨白日記之卓羽

卓羽

我終于明白，有些人一旦錯過，就是永遠的失去。

——————————

我一直在等周星星的電話，将近十點左右的時候終于打了過來。

不過，打電話的人不是周星星。

我按照發過來的地址找到了“wait”酒吧。

“她有些喝醉了……”林哲指了指趴在桌上的周星星。

“她不能喝酒你知不知道！”我抓住林哲的衣服，周星星站起來拉開了我。

“看來你還挺清醒啊？”

她晃了晃腦袋說：“我清醒着呢///”

我拉住她的手帶她走出酒吧，她剛坐到車上就睡着了，很乖，像個小孩子。林哲敲了敲車窗，揮了揮手裏的手機。

這個周星星，手機也能随便丢給別人。

我拿過手機，程序化的道了聲謝。

他說：“她喝醉了就一直念叨你，我嫌她煩就給你打了電話……”

“我知道她一定會幸福，不過她的幸福與我無關……你一定會讓她幸福對不對？”林哲看了看睡着的周星星，嘴角抿起一絲牽強的微笑。

看來周星星向他隐瞞了病情。

“你喜歡她？”我問。

林哲搖頭：“有句話怎麽說的來着，她不是我的花，我只是路過她的開放……”他說完敲了敲車窗，對她說再見，但是周星星沒有醒，他無奈的笑笑。

我把周星星帶回我的公寓。到窗戶邊拉窗簾的時候我看到樓下停了一輛車，裏面的人跟我同窗數十載，我再熟悉不過。

是暮江。

牆上的鐘指到淩晨一點，我轉身關掉房間所有的燈，過了一會兒樓下發出引擎啓動的聲音。

我的心底湧出一絲快感。

“卓羽……”周星星叫了我一聲。

我打開燈，問她：“怎麽了？”

她雙手摟着我的脖子，用鼻尖碰了碰我的鼻子，軟綿綿的叫了聲我的名字：“卓羽……”

我親了下她說：“我在呢。”

她咯咯的笑起來說：“我就知道。”

但她突然就哭了，我的心慌了起來：“你哭什麽？”

她不說話，撒嬌般蹭了蹭我的胸口。

“怎麽了？”

“我的隐形眼鏡掉了……我看不清……你的臉……”

我松了口氣：“就為這個哭啊？”

“我看不清你！我看不清！”她着急的打了我幾下。

我握住她的手，貼到她的臉上說：“現在看清了嗎？”

她迷迷糊糊的看了看我嗓子裏“嗯……”了一聲。

我忍不住吻了她。

周星星，你只有喝醉的時候才像話。

第二天她醒來的時候，我正在客廳裏打游戲。她有些窘迫的看着我，我指了指廚房，讓她去吃點東西。

“真好，牆壁是天藍色……”

“畢竟你說喜歡。”

“我說過……嗎？”

我笑了笑說：“你該不會是不好意思，故意裝作不記得了吧？”

“哪有！”她的臉紅起來。

“粥好喝嗎？”我問她。

“嗯嗯，超好喝！在哪買的？”

“買的？這是我親手為你做的好不好？”我憤憤不平。

“啊？”她撓撓頭說：“謝謝你”

“除了以身相許，我不接受其他的道謝”。

她突然嚴肅起來，叫了聲：“卓羽。”聲音冰冷跟夜裏判若兩人。

周星星，你非要這樣嗎？

我心裏有火，加大了聲貝：“周星星，夜裏是誰抱着我不肯撒手的？！”

她放下勺子，想要離開。

我有些絕望的問：“周星星，你到底愛不愛我？”

她背對着我在門口站了許久。

我拉着她出門，“我有話跟你說。”

我帶她去了豐鳴高中，她坐在花園的秋千上，看着我說：

“你是不是想告訴我，從前的事跟玉亭亭有關？”

“是，我不想你對我有一丁點的誤會……當初，我不小心發現玉亭亭的日記本，路易要我幫她擺脫玉亭亭……她要我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聽她的安排，不要問為什麽。我本不想答應，可是……”

“可是如果你不幫她，她不會為我保守秘密……”

“你怎麽……知道？”我有些驚訝的看着她。

“關心則亂，我早就該猜到，你當初跟路易走得近也和玉亭亭有關。”

她繼續說：“是我父親的錯，是我父親的貪心害死了她的親生父母……我的幸福快樂都是犧牲她的一切換來的。她失去了最愛的親人，而我因為她失去了最愛的人，天道輪回，一切公平，我沒法躲藏，只能承受。

我後來才明白這世界上的事并非非黑即白…很多事是沒辦法用對錯來衡量的。老周可能不是個好官但他一定是一個好父親。”

“謝謝你，維護了我這麽多年……”

周星星閉上眼想起了路易對她最後的攤牌。

她斜靠在秋千上，一動不動，我小聲的叫了幾聲她的名字，她沉睡着沒有反應。不知為何我突然悲傷起來，低頭間不覺有眼淚落了下來。

過了許久，她虛弱的睜開眼對我說：“別哭。答應我，就算有一天我死了，你也不要哭……”她伸手溫柔的撫摸着我的臉。

我低頭恩了一聲。

“陪我去見一個人好不好？”

“你現在需要休息！”

“我怕以後沒有機會了……”

“我陪你去。”

原來周星星心心念念的人是李叔，她瞞着媽媽把李叔約了出來。

“放心去吧，我在一邊兒給你壯膽！”我緊緊的握了握她的手。

她重重的點了點頭。

周星星不知和他在說什麽，我在一旁看她竟然拿出來一個小本子，一邊問一邊勾畫，比婆婆見兒媳還正經，李叔臉上冒了層虛汗。

大概過了兩個多小時，她才起身告別。

我問：“考察的怎麽樣？”

她勉為其難的說：“勉強及格！”

————————————

周星星剛從重症監護室裏出來，薛菲菲就來大鬧一場。

周星星沒有多在意，只是一遍一遍的安慰薛菲菲，他日必定有良人出現。薛菲菲一時在氣頭上，什麽話都聽不進去。

她看出了我的憂慮，無奈的笑着說：“敵人會變成朋友，愛人會變成敵人，這就是時間。時光如掠影，我們什麽都抓不住……”

————————————

“你哪來這麽多錢給我做手術？”周星星質問母親，周母沉默着不說話，只一個勁的掉眼淚。

“你是不是動了老周留下來的那筆錢？是不是？”周星星情緒激動。

周母默不作聲擦幹了眼淚說：“我拿我丈夫的錢，來救我的女兒，天經地義！”

“你答應過不會動那筆錢！我不會做手術的，我寧願死！”

“你這孩子胡說什麽？”

我第一次見周母生氣，李墨白為了不讓她們繼續吵架，暫時把周母帶走。

“我們會想辦法洗去周叔叔背負的冤屈，讓星星接受這筆錢的……”我對阿姨承諾。

“那你們一定好好勸勸她……”

李墨白把我拉到一邊兒小聲的說：“沒用的，即使周星星相信這筆錢是幹幹淨淨的她也不會動的……她不會原諒她爸爸當年犯下的錯，所以不會動這筆錢……”

“那就眼睜睜的看着她這樣？”

他看着我鄭重的說：“周星星的想法無人能夠改變！”

————————————

“你們這是幹什麽？”

趙梓心低着頭說：“周星星，關于你父親的一切都是我爸爸指示別人做的！你爸爸是冤枉的，他是冤枉的！”

“你們聯合起來騙我是不是？”

“我父親承認了！他才是最大的受益人。就在昨天，我找到了他的罪證！周星星，如果你想要讨回公道，我………我…一定站在你這邊！是我父親把你家害得這麽慘，我不求你們的原諒，我只替他向你道歉！”

周星星拿過趙梓心手裏的東西，翻了翻，把頭扭到一邊兒。

“哧————”幾聲，‘證據’在她手中變成碎片，她苦笑着對趙梓心說：“已經毀了一個家庭，我不要你做第二個我。”

“卓羽”她叫我。

“嗯？”

我站在她面前，她沖我笑着，前所未有的開心。然後，她仰起頭緩慢又鄭重的吻了我。

在所有人面前。

————————————

淩晨的東京街道空曠無人，我坐在咖啡館的窗邊出神的看着外邊的世界。不知何時放起了中文歌：

“我終于到達但卻更悲傷，一個人完成我們的夢想。”

一陣風吹來，咖啡館門上的風鈴響起，桌上的書被風翻了幾頁，空白處有一行小字：

對不起，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