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章節

攤開手掌——殘留的一片裙角。

它散發出強烈的白光——歌天涯感覺到有能量不停地湧入自己的身體，根本無法阻止野蠻而強制地奪走了她對身體的控制權。“不要！”歌天涯恨透了□□。她拼命地掙紮起來，卻無濟于事。淚水順着眼角緩緩流下，歌天涯茫然地注視着頭頂那一片單調的色彩。

“順從……”不，不要！

“順從……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是啊，我可愛的孩子。”淚潤濕了眼角，歌天涯的眼前浮現那個淡淡的身影。

她淺淺微笑着，“原來在你心目中我是這樣的形象啊……”

“真是可愛的孩子。”她輕笑着在歌天涯的額頭落下一個吻，如羽毛般輕柔。

歌天涯像孩子似地哭泣，抱住她，忘了掙紮。

“……媽……媽。”她輕聲呢喃着，滿足地微笑着閉上眼。

崇拜至上的情感

漫天冰雪的世界，純白，無暇。

那抹淡淡的身影在這樣的世界，顯得不那麽起眼，唇恢複嫣紅的色彩，她卻像睡美人那樣靜靜地安睡着、安睡着……

——三年過去了。

滄葬月又一次靜靜凝視着水流，淡淡垂下眼簾，輕輕揮袖縱身跳了進去。

入眼，蒼白單調的色彩幾乎掩蓋了一切——滄葬月輕蔑地揚起嘴角，閉眼凝神靜思，漸漸的。他的眉緊皺起來，睜開那雙陰郁的黑眸。已經探尋不到歌天涯的氣息，就像，已經隐藏于冰雪之中……滄葬月皺眉迅速地掃視一眼四周。

歌天涯迷茫地睜開眼，發現入目那聖潔的色彩，勾起一個淡淡的笑容。

滄葬月身體裏暴躁的氣息躁動着，他眯起眼淩厲地掃視一切，一絲一毫都不放過，怒氣溢滿胸腔幾乎讓他想毀了這個該死的地方！那女人究竟在哪？！

“滄葬月？”歌天涯遲疑地起身走向那個黑影，滄葬月猛地回過頭，警惕地看着她：“你從哪裏冒出來的？”歌天涯無奈地走近他，握住他的雙手，滄葬月渾身一怔下意識看向她的雙眸，眸中的怒氣更甚：“該死的女人……把你弄成這個樣子……”

“什麽樣子？”歌天涯有些意外地看他淩空顯現一面水鏡，“你讓我照鏡子？”

“……”滄葬月默：“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歌天涯輕盈地站到水鏡面前，鏡中女人的影像十分清晰——一抹淡淡的白影，渾身散發着淡漠的氣息。絕色的容顏擁有彎彎的新月黛眉，五官精致，純白的膚色，嫣紅的唇色。歌天涯不覺得哪裏不對勁。

“看不出來？”滄葬月揉揉太陽穴，從身後抱住歌天涯執起她的手摸上她的眼睛：“這裏。”

歌天涯感受到背部溫熱的氣息，微微紅個臉頰，卻沒有忘記看他所指的地方——像以往一樣清澈迷人的雙眼似乎多了些什麽。

“看到了嗎？你的雙眼。”歌天涯疑惑地點點頭。

“它冷漠了。”滄葬月淡淡說着卻不由自主地加大力道：“像那些該死的神一樣故作淡然。”

歌天涯輕笑着低下頭，“但我沒變。”滄葬月沉默，良久低笑着放開她。“我不會讓你變成那個樣子。”

歌天涯的心裏掠過一絲溫暖，她看向那十指相扣的雙手，淡淡地笑了：“謝謝你。”

滄葬月動了動唇，別扭地背過身去：“走吧，別再呆在這個鬼地方了。”

歌天涯怔了怔，有些留戀地看了眼這個世界。她總算明白醒來的時候，那種莫名的感覺。

是親切，這些聖潔的冰雪。

——分割線——

“可愛的小姐……”殷長情輕輕湊近女子的雙唇，露出魅惑的笑容，女子的睫毛輕輕顫動着閉上雙眸。殷長情勾起一個憂郁的笑裔，用掌心蓋住她的雙眼。

“把你看到的，統統忘記。”殷長情低聲呢喃，拂袖另女子回到最初的地方。

只有在女子心靈最純潔的時候，他才能看到她的命格。

低聲嘆息，殷長情疲憊地閉上雙眼。究竟什麽時候，才能找到屬于她的身體？不想再茫然無措地等待下去……殷長情啞聲低笑，卻透着一種悲涼。

“大人睡了嗎？”門外鈴木紅着臉小聲地尋問守夜的侍衛。

侍衛看了眼鈴木美麗的容顏，低嘆：“白煞大人把一個人類女子抱進去了。”

“……哦，謝謝你。”鈴木牽強地扯開一抹笑容，卻笑得眉眼彎彎地把手中的飯盒交給侍衛：“守夜很辛苦，對吧”侍衛有些感動地接過飯盒，擡眼看鈴木：“你何必那麽執着呢，憑你的姿色，其實要入大人的眼不難。”

鈴木微怔，笑着低下頭：“我只想遠遠地看着他，看着他就好。”她拼命地咬唇想要止住溢出眼眶的淚水，可那晶瑩的淚滴還是落了下來。侍衛愣在那裏，不知怎麽辦才好。“哎你別哭啊……”

鈴木搖搖頭，歉意地看了侍衛一眼：“對不起，這麽晚還麻煩你。”

侍衛忍不住懊惱，說話聲音大了點：“你沒有麻煩我！”

淺眠的殷長情終于打開房門,皺眉看着哭泣的鈴木和滿心後悔的侍衛，最終把視線聚焦在鈴木身上，冷聲道：“為什麽哭哭啼啼的？”

鈴木一愣，深深地注視着殷長情，淚卻流得更歡了：“對不起……”

侍衛看不過去，跪地大聲道：“鈴木喜歡大人，每天晚上都回來送夜宵……”殷長情一愣。

鈴木仿佛受驚的兔子，睜大眼看了殷長情一眼紅了臉頰。

“我不值得你喜歡……”殷長情苦笑着，看着鈴木的目光柔和下來。鈴木怔怔地看着殷長情，剛剛止住的淚又不聽話地墜落下來：“我知道大人其實很溫柔的……只是鈴木太癡心妄想。”

“我……”殷長情苦笑，卻突然愣住眸中劃過一絲狂喜，他改變了口吻溫柔地擁住鈴木：“可以，讓我嘗試着喜歡你嗎？”

鈴木停止了抽噎，呆呆地注視這張近在咫尺的容顏。“……可、可以嗎……”

“我會認真地對你。”殷長情淺笑着用指端擦去她眼角的淚，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可以嗎？”侍衛神色複雜地看了眼殷長情，皺眉低聲喚醒沉浸其中無法自拔的鈴木：“快說是啊！”

鈴木終于笑了，她癡癡地看着殷長情，閉眸投入他懷中無聲地答複了他的請求。這一刻，鈴木覺得自己成了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而殷長情神色複雜地注視着懷中的鈴木，心裏掠過一絲愧疚。

是救贖還是毀滅

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女子……殷長情苦笑着收回碗，替鈴木疊了疊被角輕聲問道：“好些了嗎？”鈴木紅着臉點點頭，被子下的手緊緊地抓住被子無措地解釋：“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我……”

“不要再自責了好嗎？”殷長情微笑着探了探鈴木的額頭，嘴角微微揚起：“燒已經退了。”

鈴木癡癡地看他做完這些，又端着餐具輕輕帶上門，在殷長情消失在他眼前的那一刻眼淚又滾落下來。這一切，能維持多久呢……鈴木茫然地看着門口，在發現門口的白色身影時詫異地叫出聲來，于是拼命掙紮着想要起來：“大、大人，對不起！您誤會了……”

虞姬走近按下她的身子，苦澀地抿緊唇瓣：“不用在意我，你只要好好地感受現在得來不易的幸福。”鈴木呆呆地看着她，“只要那樣，就可以了……”

輕聲說完，虞姬摸了摸鈴木的長發，淡笑着消失在她眼前。

他到底想做些什麽呢……虞姬看着那個沐浴在陽光下憂傷的男子，眼裏閃過一絲迷茫。即使那麽久的相處，她也無法理解他的想法。

“虞姬，出來吧。”殷長情輕嘆着看向虞姬藏身的角落，“我知道是你。”

虞姬的睫毛輕顫，消失在風中，不留一點痕跡。

殷長情苦笑着抿起唇，眯眼看向雲朵上那金色的陽光，那樣令人溫暖的存在，似乎是觸手可得的存在。他輕輕垂下眼簾，抿緊唇。

意外地遇見虞姬，歌天涯輕挑眉，唇角輕揚：“好久不見了。”

“恩。”虞姬淡淡瞥了她一眼，搖頭淺笑：“還是那樣有活力啊，不過氣息有變了呢。”

“……”歌天涯不屑地撇撇嘴：“別把自己說得好像很老一樣。”

“我已經活了上千年了。”虞姬略帶惆悵地看向長空，良久輕笑着看向歌天涯：“你很幸運。”

“……”歌天涯有些擔憂地看着她，又別扭地別開臉：“你今天真奇怪。”

“……我嗎？呵呵，或許是因為看開了吧，某些不得不放開的事。”歌天涯一愣，随即深沉地嘆氣。肯定又是跟殷長情那家夥有關的……

“我說，你為什麽會喜歡上殷長情？”虞姬抿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