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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範予歌和薇薇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魏巒偷偷拿了薇薇的頭發去和自己做了DNA比對,結果……意料之中。

薇薇的确是魏巒的孩子,這就讓魏巒對她的疼愛和牽挂更進一步了,從此以後,這世界上真的有一個因魏巒而誕生在世界上的真正的血親,她的容貌、她的意識、她的過去和未來,都和魏巒之間永遠存在着一條看不見的紐帶。

拿到檢測結果的時候魏巒百感交集。他當然沒有蠢到把這個鑒定告訴範予歌和薇薇,事實上,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去做了鑒定,他只是更加認真嚴肅地打算起了自己和薇薇的未來。

魏巒和範予歌之間似乎建立起了一種默契。

每周魏巒都會抽一天時間過來看薇薇。有時候是從繪畫班把她接回家,再在範予歌那兒吃一頓晚飯;有時候是把範予歌和薇薇一塊兒接走,三個人出去下一頓館子;還有一次周日的時候,魏巒和範予歌一起帶着薇薇去參加了一個昆蟲方面的兒童科普活動,寓教于樂的方式新穎有趣,就連魏巒也學到了一些以前不知道的東西。

參與這個活動的有一部分是和薇薇同小區的孩子們,範予歌也是和那些熟識的家長們一起參加了這個活動。活動現場的家庭中有爸爸媽媽帶着孩子來的,也有爺爺奶奶帶着孩子來的,就是沒有像魏巒和範予歌這樣兩個男人帶着孩子來的。一些不認識範予歌和薇薇的家長顯然是誤會了什麽,看着魏巒和範予歌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

魏巒當時就心生尴尬了。而範予歌也不知道是沒發現還是完全不在意,仍然和平常一樣帶着薇薇和別的小朋友們玩,并且和相熟的家長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有些和範予歌關系不錯的家長在小區裏見過魏巒,也知道範予歌的情況,于是好心地幫範予歌解圍,故意揚聲跟魏巒玩笑說:“小範一個人帶孩子那會兒,因為長得太帥,還老是有姑娘向他示好呢。你這一來,姑娘們都不知道是該搶你還是該搶小範了,你還是別來了。”

魏巒當然一聽就明白了對方的用意,馬上接話道:“我來就是給他營造結束單身生活的機會的。他條件那麽好,想跟他約會的姑娘們可多了,他老是照顧薇薇沒時間出去約會,那我不得負起當朋友的責任嘛。”

“那也是。他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的,太辛苦了。”

其他家長聽了這樣的對話,表情明顯緩和了不少。範予歌笑着看了他們一眼,倒是沒說什麽,但魏巒看得出來他對這段對話的用意其實心知肚明。魏巒以前從來沒見過範予歌這種人,他身邊的人裏有許多都很會來事兒,魏海華、簡潔這兩口子都很會來事兒,各有各的強勢,也能利用他們各自的強勢個性将該做的事做得很好。

但範予歌是和他們完全不同的類型,跟魏巒以前在生活中接觸過的人完全不同。什麽事都不溫不火、不争不搶的,別人誤會了他也像沒事一樣,一副斯斯文文的樣子,跟誰說話都溫聲細氣的,好像天底下沒什麽事能惹怒他一樣。魏巒好歹還見識過範予歌板起臉來的樣子,而那似乎已經是他最嚴厲的時候了。平日裏教育薇薇他也大多是春風沐雨般的,偶有嚴厲的時候,也并不需要真的大發雷霆,就能把薇薇教育得非常懂事。

坦白說,魏巒覺得挺厲害的。本來在這個階段裏魏巒的計劃是先和薇薇建立起感情,讓範予歌對自己放松警惕,這樣才好為自己以後把薇薇接回魏家自己撫養打下良好的基礎。可現在接觸下來,魏巒自己都差不多忘了自己的這個計劃,雖說自己的确和薇薇建立了感情,範予歌也似乎的确對自己放松了警惕,但魏巒總感覺範予歌好像本來對自己就沒什麽警惕的意識。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有點暗潮湧動的感覺,魏巒還記得兩個人當着薇薇的面明槍暗箭的場景。可那也只是第一次,後來倆人的沖突似乎就只集中在薇薇的教育問題上了,現在想起來,魏巒還覺得那次的沖突更像是離了婚的夫妻在為孩子吵架。

但魏巒可不是什麽前夫,魏巒的身份是孩子真正的父親、亡妻的前男友,如果換做魏巒是範予歌,那他是絕對不會和顏悅色地對待一個對妻子始亂終棄、最終害死了自己的妻子、留下了孩子的男人,更不可能允許這個人來介入自己和孩子的生活。不過如果換做魏巒是範予歌,他本來也不可能娶一個懷了別人孩子的女人,所以這種代換顯然并不成立。

只能說,魏巒和範予歌本來就是完全不同類型的人,有時候魏巒看着範予歌臉上溫和的笑容,都不知道該說他是太溫柔還是太傻白甜。如果按照魏巒以前的脾氣,這麽個軟綿綿的男人魏巒肯定看不入眼,但正因為知道範予歌有他自己堅韌的一面,魏巒才會慢慢對他另眼相看,以至于那種溫和綿軟的笑容在魏巒看來都令人心生親切。

人心真是奇妙的東西。

現在的魏巒一頭忙着工作、一頭想着薇薇,和邝氏的合作正在有條不紊地推進當中,他的私人時間愈發縮水,最近幾乎完全用在了薇薇身上,已經很久沒跟以前那幫狐朋狗友出去浪了。張習群幾次約他他都說沒時間,那次在電話裏終于忍不住抱怨了起來。

“你小子憋在家裏孵蛋呢?怎麽什麽局都不出來!”

“是啊,不是孵出你來了嗎。”魏巒對着電話一陣欠揍的大笑。

張習群被他損得牙癢癢。

“唉我最近是真沒時間。上次不是跟你說去了一趟澳門談生意嘛,這事兒剛緩過一口氣兒來,現在又提上來了——澳門那邊馬上要來人,我們正鉚足了勁兒争取這次就把合同敲下來,上上下下的都在加班加點呢。”

魏家這個項目張習群也聽說過,聞言對着電話擠兌道:“你個沒用的東西,一回國一工作就争當勞動模範去了,當年三岔口西門慶的架勢呢!哪兒去了!”

“你他媽才西門慶!我看你是武大郎!”

“我要是武大郎,你非得被亂棍打死在通奸床上。你敢見我嗎?不敢吧!”

“你看我敢不敢!”魏巒隔空耍橫,“等我忙完這陣兒,咱倆來比劃比劃看誰被亂棍打死在通奸床上!”

兩人你來我往地互損了一陣,倒是給魏巒減輕了一些精神壓力。他沒忽悠張習群,最近真的是忙得不可開交,就為了籌備這個項目,上周魏巒都沒空去看薇薇,只能抽空和薇薇打了個視頻電話,然後和範予歌說好了忙完之後帶薇薇出去郊游。

魏巒一下子這麽忙也是有原因的。本來邝氏那邊說是月底過來考察,可後來又把時間提前到了月初,一下子縮短了半個多月的周期,就讓魏巒忙了起來。邝氏這次過來跟上次魏家到澳門去還不太一樣,邝仔文明顯是全權把這個項目交給了邝元元,這次邝仔文連人都沒來,只有邝元元帶着他的項目組過來了。

魏海華也幹脆把事情全權交給了魏巒負責。周末回家的時候魏海華特地交代了魏巒要好好招待邝元元,争取趁這次他們過來的機會就把合同全部敲定。

“去澳門的時候人家給我們留的印象可是相當不錯,”魏海華眼睛看着電視上的球賽,嘴上倒是思路不斷地跟魏巒說着話。“邝元元比你大幾歲,正好上次你該學的也跟人家學了吧?”

魏巒點點頭。雖然有些不服氣,但在有些待人接物的方式上,邝元元的确比自己更加吃得開。上次去澳門的時候,魏家一行人的接待都是邝元元在做,邝元元大致上和魏巒算是一類人,魏巒嘴上不說,心裏也知道自己能從邝元元身上學到不少東西,他也确實用心去學了。

這是魏巒的優點之一。他當然會犯錯,但錯誤很少犯兩遍,給他吃了教訓他就會記在心裏。魏海華和簡潔也深知兒子的這個優點,只要不頭腦發熱血氣上頭,魏巒其實是一支很有改進潛力的優質股。

所以簡潔一直期望魏巒能找個合适的老婆,讓他收收那動不動就不聽使喚、不講道理的驢脾氣。要是能把脾氣順好了,簡潔看好魏巒能比他老子還更上一層樓。

邝元元來本市的行程比魏家當時去澳門的行程要短一些,但該談該做的一個不落都得進行。兩邊都在前期的準備工作上花了大工夫,光是策劃書一共就出了十二個版本,加起來有幾千頁。一連三天的時間,兩邊的團隊完全是泡在會議室裏的,不斷的商讨、辯論、讨價還價,魏巒都覺得自己快要缺氧而死了,談判也終于進入到了尾聲。

還算順利。在邝氏這次行程的倒數第二天,雙方終于把合同簽了下來,百多號人總算長長地籲了一口氣。魏巒心情大好,本來他還擔心時間趕不及,現在正好,明天還有一天,魏巒打算好好招待一下遠道而來的客人。

沒想到邝元元聽了他的想法之後卻連連擺手。

“算了算了,”邝元元大大地打了個哈欠,“我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覺,明天的活動我已經安排好了——倒不如說,就是為了明天晚上,我才把行程改到了這個時候的。”

魏巒睜大了眼睛。怪不得時間突然變了,他疑惑地問邝元元:“明天晚上?你有什麽活動啊?”

“嘿嘿嘿……”邝元元的臉上又露出了那種明顯不正經的表情,“我明天晚上去你們市的烏啼路24號——你看,地址我都背下來了,朝思暮想啊……”

“烏啼路24號?”魏巒皺起了眉。這一片他大概是知道的,緊鄰着本市最早的一處國賓館,在魏家剛搬來本市的時候是文藝青年們聚集的地方。但市裏改造、建設了很多次,在魏巒的印象裏那裏現在應該正在高架橋的正下方,他可不記得那裏有什麽可以讓邝元元露出這種表情的地方。

難道是自己出國的這幾年裏,那裏又有了什麽新的“趣味性活動中心”?晚上回去之後魏巒打了個電話給張習群,問了問這個烏啼路24號是個什麽地方。

“不知道啊。”張習群也一頭霧水,“24號……不是民航局的地嗎?原來那邊一片都是民航局的,我爸媽年輕的時候民航局辦事處就在那兒,早就搬走了。後來給了一家航空公司,航空公司在那一片建了好幾個酒吧什麽的,但後來不是倒了就是搬了,現在那邊就是一排店面,有餐館有銀行有證券公司什麽的。”

“這麽正經?!”魏巒難以置信。邝元元怎麽可能去一個這麽正經的地方尋歡作樂?看他的表情似乎還是謀劃已久的。他發了條微信問邝元元會不會記錯地方了,邝元元沒回,估計是已經睡着了。

第二天邝元元發了兩張截圖給魏巒,一張不知道是個什麽頁面,反正明明白白寫着烏啼路24號;另一張是烏啼路24號的導航位置,魏巒看了看,沒錯啊!這的确是他知道的那個地方啊!

他實在忍不住,打了電話給邝元元:“這裏到底有什麽把戲可以玩的?為什麽連我這個地頭蛇都不知道?”

邝元元發出了一陣和他的體型十分相符的洪亮過頭了的笑聲。“那當然不是普通的活動啦,你不知道才是正常的,如果讓所有人都知道了,我們還不敢去參加了呢!”

“到底是什麽活動?”魏巒好奇極了。邝元元在那邊煞有其事地說:“你有興趣啊?這活動可不是給一般人準備的,要像我這樣的人才吃得消呢。”

“你這樣是什麽樣啊。”魏巒被他話裏那賤兮兮的語态挑得無力吐槽。邝元元聞言把聲音拖得更長了:

“我啊,我是男女通吃啊。”

魏巒愣了一下,心裏大概有點明白了。無論是在本市還是在美國的那幾年,他都對那些為男性提供的男性性服務有所了解,但因為他自己性別男愛好女,所以雖然有了解,甚至跟那些提供服務的男人打過交道,可對這個圈子完全沒有接觸的興趣。

但什麽叫“不是給一般人準備的”!難道邝元元就能不是一般人、他魏巒就是一般人嗎?這還是在魏巒自己的地頭上,要是能乖乖縮回去表示“這的确不是我的領域”那還是他魏巒嗎!

就像知錯能改一樣,頭腦發熱也是魏巒的顯著特點之一,他當即對着電話那頭的邝元元叫道:“男女通吃了不起啊!我也男女通吃啊!”

“真的假的……”邝元元明顯不信。魏巒哪裏肯善罷甘休,“你懷疑我啊?我看你就是不敢讓我見識到你真正的品位!”

“鬼扯!我的品位全球一流好嗎!”邝元元也被激了起來,“你不信?晚上帶你去見識見識我的品位!”

“去就去,誰怕誰啊!”

這種幼兒園小朋友之間才會出現的幼稚對話居然真的出現在了這兩個可以算是青年才俊的人身上,可見男人無論幾歲都永遠是小孩子。當天傍晚魏巒就開車去接上了邝元元,邝元元還拿了一個精美的禮盒。

“這是什麽?”

“這是我要送出去參加活動的禮物。”邝元元神秘一笑。

車開到了烏啼路24號附近的停車場,停好車之後邝元元卻沒急着下車。他發了個網址給魏巒,還有一組用戶名和密碼。

“這是我的小號,你用這個上就行了,頁面不要關。”

魏巒登了上去。這是一個名叫Cupressus的網站,但必須先用用戶名和密碼登入,否則頁面只是一片黑屏。魏巒輸入了用戶名和密碼之後,首先就彈出了一個繁體中文的提示:離活動開場只有52分鐘啦!

“就是這個活動嗎?”

“沒錯。不過有一點我要事先提醒你,入場之後是要收走手機的,一切通訊和拍攝錄音設備都不能帶。”

“這麽嚴格?”

“是啊。”邝元元點了點頭,“這裏可不是澳門,也不是國外,這種活動要是被拍了,大家就要進監獄了。”邝元元說着下了車,還不忘帶着他那個要送出去的禮盒。

“你就只有空着手啦,我可沒有給小情歌準備的禮物。”

“小情歌?”魏巒一頭霧水。邝元元點了點頭,但沒有再多說,因為他們已經看到有一些和他們一樣抱着禮物盒子的男人們了。

“走。”邝元元帶着魏巒,按照之前網站給過的說明往烏啼路24號走去。他們走的還不是正門。邝元元說必須要走後門,正門是到不了的,而烏啼路24號的後門,是隐藏在那一排店面之後的一個角落裏的小門,小得讓人肉眼掃過去都很難發現。

魏巒用懷疑的眼神看着邝元元,邝元元卻揚了揚下巴讓他看前面,果然在他們前面就有一個男人打開那扇小門走了進去——或者說,是走了下去。

邝元元立刻跟上了,魏巒也緊随其後。一打開那扇門就看到了一條向下方延伸的狹窄通道,兩個彪形大漢一左一右、交錯立在過道口。

“請出示入場憑證。”前面那人說。邝元元立刻拿出手機頁面給那人看,魏巒明白了過來,也拿出了手機點亮屏幕。

兩個人被允許入場了。魏巒在經過那兩個彪形大漢的時候目測了一下,如果有人想要強行進入這裏,怕是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通道盡頭是一道隔音門,從門口開始空間明顯寬敞了不少,一個吧臺立在那兒,吧臺後面有三個工作人員,一個負責再次驗證入場憑證并登記客人的用戶名和禮物,并告知客人不能攜帶任何錄音錄像的設備入場,之後另一個工作人員會收走客人的手機,并使用探測儀檢測客人是否藏有違禁物品,檢測通過之後會由最後一位工作人員發一張面具給客人。那面具外面包的是黑色的天鵝絨,做工十分精致,戴上去也完全不壓臉。

最後,客人的禮物會被最後一名工作人員統一搬走。輪到魏巒的時候他還問:“您的禮物是……?”

魏巒愣了愣才說:“我忘帶了……”

“這樣啊。”那工作人員沒說什麽,但三個人都露出了有些奇怪的表情。邝元元給魏巒使了個眼色,魏巒連忙戴上面具,兩人一起進入了那扇隔音門。

這門的隔音效果真好,進去之後幾乎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這是一個圓形的、介于酒吧和宴會廳的布置之間的場地,既不過分糜爛也不富麗堂皇,周圍設有足夠的吧臺和休息區,正前方是一個微微高出的圓形舞臺,慵懶而色氣的Chillout音樂緩緩地在空間中流淌,十色光暈流瀉出曼妙旖旎的色彩線條。

上百名戴着同樣面具的男性或在休息區等候,或在中央像是舞池的空間裏與打扮成兔男郎和兔女郎的美貌侍應跳舞。更多的兔男郎和兔女郎們穿梭在客人中提供各種服務,但大多只是寫端茶上酒之類的工作,所有的客人們都舉止規矩,最過火的也不過是跳跳舞而已。

“這……”魏巒有些啞然。旁邊的邝元元低聲笑了笑,“主菜還沒上呢,沒人對這些侍應生感興趣。”

“那你們是沖着什麽來的?”魏巒壓低聲音問他。邝元元指了指正前方的舞臺,魏巒這才注意到舞臺盡頭的牆壁其實是一個巨大的弧形屏幕,上面正在播放一個男人的視頻剪輯。

那男人非常性感。縱然魏巒對男人毫無興趣,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個性感的男人,微微蜷曲的短發看上去濕漉漉的,眼神極其挑逗,眼尾下方還有顆小痣,更加将他性感惹火的氣質發揮到了極致。

“這是大家的女神……”邝元元發出了一聲着迷的喟嘆。魏巒看他一副飄飄然的樣子有點想笑,但周圍戴面具的男人們有很多都像邝元元一樣盯着屏幕如癡如醉,魏巒明白了,這些人大概都是這個男人的“粉絲”。

“你們該不會追星吧?”魏巒低聲竊笑。邝元元将他拉近,低聲對他說:“陽陽是Cupressus最紅的主播。”

“主播?”魏巒又看了大屏幕一眼,明白了。

這裏的“主播”大概不是平常那些直播網站上直播唱歌跳舞打游戲的主播,而是……澀晴主播。

“所以……這是這個主播的握手會?”

“見面會。”邝元元糾正道。“一般情況下我們是不能和女神有肢體接觸的。可以說騷話、開黃腔,可以送禮物,但是不可以直接和女神們進行接觸,除非是現場發福利。”

“女神們?”魏巒很疑惑。從剛才開始邝元元就一直稱那個性感男人為“女神”,邝元元露出了一個“你不懂”的表情:“這跟性別無關,‘女神’是我們對他們的尊稱。”

“是是是……”魏巒哭笑不得。他已經有點後悔來到這個地方了,顯然,作為一個直男,魏巒無法理解這幫為了男澀晴主播而瘋狂的男人們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他随口調侃道:“那你說女神們,就是說你有不止一個女神咯?”

“我的女神只有一個陽陽,但是別人的女神不一定是陽陽,也有可能是小情歌。”

“小情歌?”

“小情歌是今天出席的另外一個當紅主播,我也給他打過賞,用的就是給你用的那個賬號。”邝元元指了指前方的大屏幕,“這個就是小情歌,是和陽陽完全不同風格的另一種類型。”

魏巒随着邝元元所指,向大屏幕看了過去,一看之下他像是被雷劈了一樣釘在了原地。

的确和陽陽的風格完全不同。大屏幕上出現的是一個雪白的、清純的、溫柔的年輕男人,周身散發着玉一般溫潤的氣質。

範予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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