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當天晚上,魏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烏啼路24號的。他整個人恍恍惚惚,回到家裏也是游魂一樣,而且整夜都沒有睡着。

他躺在床上,即使閉着眼睛,也感覺眼前交疊着範予歌和小情歌的樣子,一會兒是那個溫聲細語地對待薇薇的、動作自然地為自己盛湯的男人,一會兒是舞臺上穿着露背毛衣與漁網絲襪、用身體挑逗男人的主播。兩個人時而重疊時而分裂,把魏巒的大腦攪得一塌糊塗。

第二天,邝氏集團的一行人就要離開本市了,魏巒自然要負責送行。邝元元見魏巒一副眼底發青、沒睡飽的樣子,竊笑道:“怎麽?夢裏跟我們女神私會去了?茶不思飯不想?”

魏巒勉強裝出笑意,想了想,又裝作對兩個主播念念不忘的樣子:“我幹脆也注冊一個賬號好了。”

邝元元拍着他的肩膀大笑:“我是不是無意之中打開了你新世界的大門?”

魏巒暗忖你這不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你這是直接把我的門給拆了。當然面上他還是一副“你懂我”的表情點頭道:“那個小情歌……的确是我的菜。”

“我昨天就看出你鐘意小情歌啦!”邝元元低笑,“你可以先用我給你的那個賬號登,但是異地登錄超過三次之後需要驗證,你昨天登了一次了,還可以再登兩次。”

魏巒點頭應了下來:“有什麽不懂的我再問你。”

送走邝元元一行人之後,魏巒回到家裏就開始研究Cupressus這個網站。他注冊了一個賬號,因為等級太低,網站也暫時不接受這個賬號的充值,魏巒就先用這個賬號在網站中搜索起了小情歌。

小情歌并不是每天都直播,直播的時間也一般都在白天。魏巒知道這是因為他只能在薇薇上幼兒園的時候才能直播。魏巒搜到的小情歌的直播,比起色情直播到更像是美食直播。他通常是直播他做菜的過程,一邊處理各種食材一邊和粉絲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有時候還會應粉絲的要求唱唱歌。

用來直播的手機大概就架在廚房裏的某處,可以看到小情歌在料理臺上忙活一陣子,然後又轉過身來仔細看手機上的留言。一旦有粉絲送禮物,他就會露出軟軟的笑容答謝送禮的粉絲。一方小小的屏幕裏小情歌系着一條天藍色的圍裙,穿着一字領的家居服,露出大片白皙的肩膀和鎖骨,整個人柔軟得像一只垂耳兔。

的确,就算是這樣普通的直播,小情歌也有他吸引人的一面。受到幾千年來的傳統文化影響,大多數東亞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妻子有上得廳堂、入得廚房的端莊賢惠,可一旦有了端莊賢惠的妻子,他們就又開始向往那些燈紅酒綠的聲色場裏莺歌燕舞的歡場女人,在她們的身上尋找堕落的禁忌感。

而小情歌,就是同時滿足了男人們這兩種期許的綜合體。白天他是廚房裏溫潤柔軟的小妻子,晚上又成了暗夜中羞澀而放蕩的娼婦,沒有多少男人抗拒得了這種反差,所以即使小情歌看上去沒有陽陽那麽出衆,也依然能在不知不覺中占據除了陽陽之外網站中熱度最高的主播之位。

“小情歌出道也就是這兩年,他跟陽陽不一樣。”後來邝元元這樣告訴魏巒。“陽陽差不多是有Cupressus這個網站就有了陽陽這個主播,網站也很捧他,一直以來給他的待遇都是最好的。小情歌出道很晚,但是蹿得很快,待遇也不錯,基本上從他出道開始,陽陽之後第二名的位置就沒換過人。”

魏巒也看過了陽陽日常的直播。和溫潤的小情歌相比,陽陽的直播就野了很多。他會直播很多東西,打游戲、看比賽、健身……這些都是他的直播內容,平心而論,在魏巒看來,陽陽的直播內容比小情歌的要有趣很多。只是陽陽直播的時候從來都是開着手機但不怎麽管粉絲在屏幕上刷什麽,送禮物他也不管,跟他說話他也不理,只是專心做自己的事,相當任性。

“陽陽就是只小野貓啊。”邝元元說到陽陽的時候明顯更加興奮。“說他是野貓都是客氣的了,陽陽野起來簡直是只豹子。你是沒看到午夜場的直播,陽陽什麽騷話都說得出口,什麽PLAY都玩得夠勁,又野又浪,沒幾個男人能看他半個小時直播還不射的。”

魏巒被這露骨的描述噎了一下,感覺十分不自在,但又不能表露出來,畢竟他跟邝元元說了他男女通吃,他又不能自己打自己臉。只有轉移話題問道:“怎麽看午夜場直播啊?我搜了一圈都沒搜到午夜場,好像Cupressus這個網站幹幹淨淨清清白白一樣。”

“你現在不能充值,當然看不到了。一般做午夜場的主播每個禮拜會有一兩場午夜場,這個禮拜在日常直播的時候送禮物最多的前五百個粉絲,會在午夜場直播的前一天收到系統消息,通知午夜場直播的房間號,一場直播結束之後這個直播間就會關閉作廢,這樣既安全又吸金。”

“原來如此……”魏巒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怎麽搜都搜不到午夜場,也沒有任何視頻。”

“當然搜不到啦,”邝元元說,“就算是我給你的那個白金賬號,也沒辦法保存午夜場的直播。不過我錄過屏,陽陽的午夜場我錄屏了好幾次,小情歌的我也錄過,我可以發給你。”

于是魏巒就收到了邝元元發來的午夜場壓縮包。一共五個錄屏,四個是陽陽的午夜場,小情歌的只有一個,但也讓邝元元十分滿意。魏巒收到壓縮包之後跑到陽臺抽了兩根煙,又去洗了個澡,把自己泡在浴缸裏泡得皮都快皺起來了,他才做好了心理建設,回到電腦前打開了那個錄屏。

一打開他就差點手抖得關了視頻頁面。

這顯然不是從直播剛開頭就開始錄屏的,反正魏巒一打開就看到範予歌系着那條天藍色的圍裙靠在他們家廚房的料理臺邊。

全身上下只系着那條圍裙。

這太考驗他的意志了。範予歌家的廚房他也進去過不少次,映入眼簾的場景太過熟悉,就連料理臺前的那個人、他身上系着的那條圍裙都那麽熟悉,魏巒還曾經看到過薇薇不小心把奶油蹭到了圍裙上、範予歌拿來油漬淨噴在被弄髒的那塊布料上。

魏巒感覺到頭皮一陣陣發麻。廚房裏的光線被範予歌調得很暗,堪堪能讓屏幕前的人看清他的樣子、他的動作,範予歌嘴裏似乎正含着什麽,魏巒眯起眼睛仔細去看,才發現那是一顆方形的冰塊。

若隐若現的口腔中,舌尖俏生生地挑動着那冰塊,讓它在被冰得豔紅的雙唇之間滾動着,任誰看了這場景都會忍不住聯想這雙紅唇含住的不是那塊冰,而是別的什麽東西的樣子。

濕熱的溫度包裹着寒涼的冰,融化出透明的水跡,從那豔紅的唇角滴落下來,在白皙的肌膚上劃過一道淫靡的水痕。範予歌微微揚起臉,纖細到近乎脆弱的頸子上喉結滾動的動作明顯。他又拿起另一塊冰,一邊含着嘴裏的那越來越小的冰塊,一邊把手裏的那塊冰慢慢地、放到了右邊胸前被圍裙遮蓋住的某個地方。

範予歌的身子明顯一顫。

“嗯……”那含着冰塊的口中發出一聲低吟。蔥白的指尖捏着那小小的冰塊,不停地刺激着布料下敏感的乳尖。布料很快被弄濕了,這樣看上去就像是溢出乳尖的奶水把圍裙弄濕了一樣,光是遐想就讓魏巒全身都燙了起來。範予歌這時又把冰塊換了一只手捏,這次不是隔着圍裙的刺激了,他直接把冰塊塞進了圍裙裏面。

雖然看不到,但那冰塊明顯是被範予歌放到了另一邊的乳尖上。沒有布料的阻隔,範予歌的身子顫得更厲害了,眼神也迷離了起來,口中的冰塊已經化了個幹淨,細小的呻吟不斷從他凍得豔紅的雙唇中溢出。他的兩只手都伸進了圍裙的縫隙裏,挑逗着自己兩邊乳尖,而圍裙下方胯間的位置明顯被撐起了一塊。

就像現在的魏巒一樣,他的陰莖也硬得将內褲撐了起來。

“嗯……好想要……”屏幕裏的範予歌難耐地扭動着身子,一只手伸了下去,在圍裙裏動作着,難以看清他到底是在撫慰自己的哪裏。但是沒過多久他就轉過了身子,從正面看圍裙好歹還遮住了大部分的身體,可一轉過身去,就和全裸着沒什麽區別了。

範予歌背對着手機鏡頭,趴在料理臺上翹起了屁股,那雪白、小巧而挺翹的屁股讓魏巒幾乎眼花。範予歌一只手向後伸過去,揉弄着隐藏在臀縫中的入口,男性的性具被他夾在兩腿之間,從這個角度幾乎看不清楚。魏巒就像着了魔一樣,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中範予歌的手不斷揉弄着的地方,直到那只手放開,露出了濕漉漉的、不斷顫抖着的小穴。

魏巒實在無法忍耐了。一只手仍機械般地抓着鼠标,另一只手伸進了自己的內褲裏,握住那硬得發痛的性器撸動了起來。

屏幕裏的範予歌也有了動作。他的手不知道拿了什麽屏幕裏拍不到的東西,直到那只手再次伸向後面,甚至握着那東西往小穴裏緩慢地插入,魏巒才看清楚、或者說才意識到那是什麽。

那是一根長柱型的冰柱。

範予歌似乎在拼命地隐藏自己的呻吟,絲絲縷縷的喘息被壓抑過之後傳到屏幕裏,傳到粉絲們的耳機裏,像是只被塞住了嘴巴的發情的母貓。那冰柱不長不短,正差不多是大多數情趣陽具的長度和粗細,範予歌慢慢地将那冰涼的東西插進自己濕熱發燙、饑渴不已的小穴,然後動手抽插了起來。

“嗯、嗯啊……啊……”

範予歌兩條細長的腿不斷打着顫,呻吟也愈發難以抑制,雖然還是很小,但是足以讓看直播的粉絲們欲火焚身。那細細的喘息聲和粗長的冰柱攪動着小穴的聲音混合在一起,淫靡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魏巒緊咬着牙,随着範予歌抽插小穴的頻率撸動着自己的性器,在範予歌自己把自己插到高潮的瞬間,魏巒也射了出來。

一手淅淅瀝瀝的白精。

他沒想這樣的。

剛開始他只是抱着想看看範予歌到底在做什麽程度、什麽尺度的色情直播的心态,與其說是去看範予歌的直播,不如說是想知道自己女兒的養父到底是個什麽程度的娼妓。

他沒想過會看着這個男人的直播,情難自已到自慰着射精。

洶湧的情欲褪去之後,難言的羞恥和罪惡感讓魏巒久久無法入睡。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中積蓄的憤怒愈演愈烈。這樣一個挑逗男人性欲的人,這樣一個以此為生的人,怎麽能帶着那樣自然的笑容站在陽光下?怎麽能以那樣自然的姿态和自己相處?怎麽能養育自己天使一般的女兒?

他怎麽配?!

魏巒幾乎是被這樣的怒火燒到昏迷入睡的。第二天醒來,他看着鏡中自己難看到了極點的臉色,知道這事絕不能拖、絕不能等了。

他當天就去找了範予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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