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九、情動

景瑢率錦騎隊進入西銳小鎮,兩日內沒有動靜。當時是有三個門派自行上山,剩下的幾號人都是不濟之徒,來和景瑢打過招呼,要回中原。

景瑢對待名不見經傳的小派也心懷謙和,沒有什麽霸主之氣,姿态閑散文雅,書生意氣。跟周溢青比起來,簡直稱得上遜色。

大家知道他身懷絕技,卻不真心服從,只覺得別扭無趣。

“莊主,屬下一直有個疑惑,不敢直言。”午後,看着景瑢休憩起身,邢風涯微微堵了口氣,說道。

景瑢看了他一眼,推開窗戶望向街市。

“你們走過鬧市沒有?好像有些風情,晚上我倒想出去逛逛。”

邢風涯憋紅了臉,站着不言語。景瑢對着窗外興致勃勃,過了一會兒,回頭看邢風涯,“邢頭領,怎麽不說話?”

“莊主,我們既然揭榜來到這裏,卻為何滞留在此地遲遲不動身上山?望翎閣恐怕都取藥下山了。”

景瑢對這番話毫不在意,坐下來喝茶,“知道為什麽我們總是遲人一步麽?”

邢風涯悶悶道:“我們有內奸,莊主您也是早料到。”

“這是外在因素。所以你不要沉不住氣,好好慰勞你那幫兄弟,晚上去鬧市走一走,喝酒吃肉。”

“是。”邢風涯不甘不願地應承。

景瑢整肅錦騎隊多年,卻從未有用武之地。他們已經久未在江湖露面,被迫喪失了志氣。如今有這樣的機會,卻不得大展宏遠,心中煩惱,不知莊主意欲何為。

西銳藥廬待周溢青一行為座上賓。周溢青安頓好華千之後便見到了西銳老人。雖說西銳藥廬中所見人丁并不興旺,可是周溢青仍舊能感覺得其實力的虛實。而掌廬人年過半百,道骨仙風。兩人一見如故,彼此寒暄,西銳老人更是親手為華千療傷,使其快速痊愈。

周溢青想等華千傷愈後向廬中求藥,也做好了完全準備。

西銳果然不肯給藥,周溢青與掌廬人深較了幾個回合,不分勝負。掌廬人有息事寧人之意,只求他們快速下山離去,不要糾纏。

Advertisement

“華千,你收拾下,今日我派人送你下山。”周溢青征詢華千的意思,沒想到她極力反對。

“為什麽要送我走?你覺得我連累你?”

“不是,華千,我怕保護不了你。”

“我們一起下山,不要那個破藥了,難道還比命重要嗎?”

周溢青面露難色,握着華千的手,說:“你也說了,人不能只為自己活。你是個好姑娘,等此事了結,我就去接你。”

“周溢青,如果你真的心裏有我,就跟我一起走。”華千說話的時候,眼裏浮現痛苦,好似枉自苦惱,不得結果。

周溢青愣愣地看着她。

“我一定去接你。”他還是只有這句話。

華千抽開了手,站起來走了。

入夜,華千寫好辭信,預備淩晨下山。她比計劃晚了一日離開,私心逗留,卻還是無奈。

輾轉無眠,她走出房門,在院子裏坐了會兒,越發氣悶,便輕功躍出院牆,來到一處湖邊透氣。

四處阒靜無聲,忽然聽見一個女子聲音罵了一句,自牆角拐出一個黑影。華千連忙藏到石頭後面,擡眼打量,迎面走來的人一襲白衣,月色下面容一片清明。華千猛然站起來,中邪了似地朝那人跑去,抱着對方的脖子,失聲大哭。

那人吓了一跳,尴尬地僵立原地,慢慢地感覺這個溫軟身軀的暖意。

“你……怎麽了?”聽到這句話,華千哭得更兇猛,都要咬人了。

“你怎麽才來?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你不如殺了我算了!”

那人本想一指點她的死穴,聽她這句話,又收了手。

“姑娘,我們認識?”

華千頓住,瞪着大眼睛看人,差點一口氣噎住上不來。

“求你不開玩笑了,我以後再也不頂撞你就是了。你知道我這段時間有多想你麽?”她雨打梨花,哭哭啼啼。那人嘆了口氣,伸手給她擦眼淚,心甘情願受她誘惑。

華千一心一意抱着他,享受着天地皆無的寧靜。

“看來你和我一樣,受人遺棄,所以來和我惺惺相惜。”

華千深情地望着他,哀傷且歡喜。她承受了幾生幾世相思苦,還帶着些恨意,怎麽能不悲歡交合。

她情不自禁親了對方,而這一表情,華千自己也安靜了下來。對方有些昏沉,怔怔地看着她美麗的臉龐。

正當華千沉浸在脈脈溫情中時,那人突然将她推開,“什麽人?!”他安撫了她一眼,向假山那邊飛身追去。那兒果然藏着人,可為時已晚,藏身之人已脫身而去。

華千暗暗吃驚,怕洩露了行蹤。她自己安慰自己:“不會是他,不會。”

她失魂落魄地坐在原地,回想起剛才的一番大膽舉動,心裏五味翻滾。

“他會不會厭惡我?可是他沒有拒絕,那他是接受我的?他不能再對我那麽殘忍了,不能……”

華千一直坐到了天亮,等待的人再也沒出現。她像個活死人,走回了住處。推開門,看見了裏頭坐着的一個人。

是周溢青。

華千忽然醒來,想到了昨晚的事。

“你上哪兒去了?”周溢青如常的溫聲溫氣。

“四處走走。你起這麽早,早上吃過了嗎?”

“找你一起吃呢。”

他們一同用了早膳。周溢青一言不發,華千心裏打算飯後即收拾行李離開,

可是她已經走不了了,方緒把她堵在了門檻裏面,逼問她的來歷。

行蹤暴露,華千自知性命難保,卻為另一個人擔心。她是死命不說自身來歷的。

望翎閣的人有一套酷法,像對展寧玉那樣。可周溢青終究是對華千動了情,不忍下手。他将她帶到身前,屏退左右。

“你說話,你說什麽,我都信。”周溢青面無表情地望着她。

華千垂着眼,一臉漠然。她如果擡眼看他一眼,肯定會被他眼中的痛苦灼傷。

“華千,華千。華千。我現下要殺了你,讓景瑢後悔莫及!”

華千猛然睜眼看他,對他言語裏狠毒的殺氣感到恐懼。

“周溢青你果然厲害。”她苦笑。

周溢青卻對她的反應憤恨至極,掐住了她的腕脈。華千腳下一踢,脫身避過,翻身到桌後。周溢青卻快了一步,制住她的咽喉。

華千瞪着他:“要殺你就殺吧!”遂閉上眼。

半晌,脖子上的手卻沒有動。華千睜開眼,看見周溢青臉上的痛惜之色。

“你既然是居劍山莊的人,為什麽又助我破陣?”

“我只受命,不問其他。”華千淡漠道。

周溢青嘆氣:“你鐘情景瑢?”

華千毫不猶疑點頭。周溢青捏緊了她的脖子,她便透不過氣來,卻也不掙紮。

周溢青一字一字地說:“我告訴你,景瑢的命現下在我手裏,只要我一聲令下,你二位便陰陽兩隔。”

華千伸長脖子,逼出一句話:“憑你?做夢!你最好快點殺了我,不然他一定就我出去!”

周溢青哈哈大笑,推開她,“你看他來不來得了。好,好,他竟讓你做了千華樓主人,又敢把你送到我身邊,難道有一絲為你着想?”

華千沉着臉,被說到痛處,嘴巴上還很硬氣:“對,只是我一廂情願。所以,他是不會為了我以身試險的,你動手吧!”

周溢青身負天下至高身手,卻對眼前的少女無能為力。他傾心于她,以致于疏忽了她身上的疑點,而她卻如此辜負人。

他想要殺了她,可是下一瞬間又後悔,動不了手。

周溢青料不到自己有這一天。

他傲立她身前,恢複了沉靜。

“你看着,我一定讓景瑢死無葬生之地。此刻之前,我還念你的情意要饒他一命,既然他對你流水無情,我為你解脫就是。方緒,”他高聲喊了下屬,“帶她下去,讓她好好活着!”

方緒領命,拖了華千出去。周溢青呆呆立着,眼中殺氣翻覆,異常駭人。

華千被軟禁在自己房中,三餐準時供應,看來是真的要自己好好活着的。她知道景瑢不會輕易受縛,可是心卻總是提着。想起周溢青的狠意,身手不凡,她竟有些後悔自己昨夜的魯莽。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