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二十二

寶林忙端來水,秋荷為母親擦臉。不一會母親睜開眼睛,她拉着冬郎的手,“你果真不是我的秋實?”

冬郎點點頭。

冷夫人眼中落下淚來,“能讓我看看你的肩膀嗎?”

冬郎看看秋荷,臉上泛紅,然後狠狠心,解開了衣襟,露出雪白的肩膀。冷夫人仔細看着,然後垂下了目光。

院中突然響起老王頭的喊聲:“小兔崽子,竟敢來這裏作亂。”

秋荷幾人奔到院中,老王頭的身上都是口子,鮮血直流。一個黑衣人手中握着兩柄鋼刀,直直地奔秋荷而來。他的動作太快了,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冬郎就站在秋荷身邊,出于本能,他擋在了秋荷前面。那黑衣人的刀原本已經要刺到秋荷胸口上了,可是看見冬郎撲了上來,他刀鋒一轉,身子向旁飛去。他竟然為了保住冬郎的命,讓自己跌倒。

這一跌倒不要緊,黑衣人的招式全都亂了。玄晨握着劍沖了上去,又有幾個人跳到了院中,配合着玄晨與那黑衣人厮殺,這幾人便是跟着冬郎而來的承朗等人。

真是冤家路窄,承朗看面前的黑衣人正是偷自己東西的小賊,便牟足了十二分的力氣。那黑衣人經過剛剛一摔,陣腳已經亂了,加之一群人與他相鬥,自己不占優勢,便急着想要脫身。心中慌亂,招式便有了破綻,玄晨和承朗兩兩配合,把他逼到了牆角。那黑衣人一個躲閃不及,臉上的黑紗便被玄晨的劍挑掉了,他頭上的束帶也在轉頭的空檔掉落,飄逸的長發在臉上滑過,竟有一股蘭草的幽香。她的面容在月光中閃現出一絲如玉的質感,小巧的鼻子和微張的雙唇讓她那張精致的臉上呈現出了一種迷離的味道。

冬郎驚呼一聲,“梳子姐姐,怎麽是你。”

承朗只覺得胸口發熱,眼前這個女子好似在哪裏見過,那麽熟悉,又一時想不起來。這世間總有一個人,讓你覺得是那麽熟悉,此生相見,就像是趕赴一場前世在梨花下締結的約定。

院門被人撞開,一隊北虜兵沖了進來,領頭的大漢便是滿臉胡子的楊廣才,他手中的大刀上滴着血,目光落到角落裏梳子的臉上,眼中便閃出色迷迷的光來。

他哈哈大笑,“看來爺們兒今天運氣不錯,原以為鹿鳴山莊的女人都是些殘次貨色,沒想到竟然看到這樣一個國色天香的妞。”

梳子往後躲了躲,胃裏一陣翻騰,不是說自己多怕這個男人,只是被他猥瑣的樣子惡心到了。

承朗護到了梳子前面,朝楊廣才冷笑道:“你一個北虜人說話竟然還有永州口音。”

楊廣才惱怒不已,他一揮手,“除了女人全給我殺了。”

十幾個身穿北虜軍服的漢子沖了過來,他們個個手握鋼刀,刀上均沾着血跡。

楊廣才直徑朝梳子過來,承朗揮劍與他周旋,只奈何楊廣才的力氣太大,承朗的招式即便再靈活也不是對手。小聰子等人看見六皇子正在苦戰,忙過來幫忙,幾個人把楊廣才團團圍住,卻把身後的梳子忽略了。

梳子偷偷瞄着秋荷,秋荷手中的“鳳儀劍”才是她來這兒的目的。秋荷與冬郎正與一個北虜兵苦戰,雙雙僵持不下,正是偷襲的好機會。

兩個北虜兵直徑朝繡樓奔去,繡樓中的冷夫人只有寶林一人陪伴,秋荷慌了,忙飛身阻截。冬郎在旁邊掩護,那北虜兵出刀極狠,一刀便向冬郎的胳膊砍去。

不好!只在一剎那間,梳子手中的鋼刀便改變了方向,格開了砍向冬郎的刀。

冬郎被刀與刀碰撞的餘威震倒在地上,他急忙喊道:“梳子姐,幫我保護秋荷。”

梳子眉頭輕蹙,心中不願意,可是當她看到冬郎懇切的眼神,心就軟了。算了,今天就破例幫他一把。她飛身進了繡樓,只見秋荷的胳膊上有一個長長的口子,血肉模糊。冷夫人癱坐在一個角落裏,衣服被人撕開,頭發已經散了。一個漢子正與秋荷周旋,另一人已經收起了刀,去拉扯滿身是血的寶林。

一股怒氣湧上梳子心頭,她掏出飛镖,飛快的擲了出去。兩枚飛镖是同時擲出的,卻朝着兩個完全不同的方向飛去,正中那兩個男人的腦門。

這時院中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吼聲,梳子奪門而出,只見小聰子護在承朗身前,他的肩膀血肉模糊,地上是他的一只胳膊。

承朗像是發瘋了一般朝楊廣才沖了過去。楊廣才哈哈大笑,仿佛剛才砍下的不是一個孩子的胳膊,而是扯下了一只烤雞的大腿。

梳子只覺得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繃緊了,她手握雙刀,躍到半空中,身子轉着圈地向楊廣才飛去。她手中的鋼刀快速的揮舞着,就在她落地的時候,楊廣才的臉上、胳膊上和胸口上,已經被她劃了密密麻麻的小口子。

剛才刀在身上劃過,楊廣才沒有什麽感覺,只覺得臉上涼涼的,等梳子落地了,他才覺得身上疼。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口子開始往外噴血,他“啊啊”大叫着,這才覺得萬分恐懼。

剛剛梳子取他的命易如反掌,可是梳子不想就這麽便宜了他。楊廣才帶來的人,都被梳子的招式驚呆了,梳子掏出飛镖,一擡手的功夫,這些小喽啰便都應聲倒地。

楊廣才吓得癱坐在地上,一股液體從大腿裏側流了出來。梳子轉過頭來,握着鋼刀,朝楊廣才殺來。就在這時,只覺得肩膀一陣酥麻,回過頭,發現冷峻峰站在她的身後,她的肩膀上插着冷峻峰的劍。

冷峻峰此時給人的感覺便是他已經瘋了,他的衣服在打鬥中已經變得破破爛爛,他的表情十分詭異,似笑非笑,眼睛瞪得很圓,眼神卻四處漂移。

冷峻峰拔出劍,朝梳子身上刺去,臉上卻是神志不清的笑容,“秋荷,你個死丫頭,你爹廢了我兒子的武功,我便要了你的命。”

承朗忙把梳子護在身後,這時冷莊主等人也趕到了這裏。

秋明哭喊着,“爹,你還要作孽嗎?快住手。”

冷峻峰哈哈大笑,“冷老三,你敢對我兒子下手,我就要了你女兒的命。”

秋荷站在繡樓門口,喊道:“二叔,你瘋了嗎?還不住手。”

冷峻峰握着劍,朝秋荷方向刺去。此時瘋瘋癫癫的冷峻峰的功夫變得更好了,這刺劍的動作,就像是一枚炮彈,十分迅速,根本無法躲閃。

說時遲那時快,冷夫人護在了秋荷身前,那一劍正好刺在冷夫人的胸口。

“娘!”

一口血噴在了地上,那血痕宛如一只在寒冬盛開的臘梅。

冷峻峰在狂笑,冷莊主向夫人奔來,握着夫人的手,淚如雨下。

冷峻峰立在不遠處,哈哈笑着,“三弟,你以為娘對你好,你又做了莊主,這世界就是你的了嗎?你別忘了,你只有一個女兒,你沒有兒子啊。這山莊早晚是我兒秋明的,你就是再拼命,也是為我兒做嫁衣。”他哈哈大笑,笑得恐怖,“你的寶貝兒子早就被我賣了,說不定,現在正給哪家做下人呢。這就是你冷莊主的報應。”

發黃的記憶像是一記記重拳向秋荷襲來,秋荷癱在地上。我想起來了,那個抱走哥哥的人是二叔。

五年前,睡意沉沉的秋荷在草叢中看到的男人是冷峻峰。

二叔來到哥哥身邊,手中拿着一個糖人,說:“你在幹什麽呀?想不想吃糖人?”

哥哥點點頭,“二叔你看見秋荷了嗎?”

二叔說:“我剛剛看見她往那邊跑了,你吃着糖人,二叔帶你去找好嗎?”

哥哥舔了舔糖人,便覺得睡意襲來,他打了個呵欠,二叔抱起哥哥,“走,咱們去找妹妹。”秋荷朝冷峻峰怒喊着:“我想起來了,是你在給哥哥的糖人中下了迷藥!”

冷峻峰笑着,“就是我,怎麽樣?我早就把他賣到了京城了。”

秋荷握着劍,發瘋了似的朝冷峻山沖去,冷莊主也握着劍朝他刺來。父女倆的所有情感在這一瞬間都爆發了,他們只想着把面前這個披着人皮的禽獸給千刀萬剮。

邱志宏和智純和尚想要上前幫忙,秋荷喊道:“你們別動,我要親手殺了這個畜生。”

此時在一旁的小聰子只覺得天旋地轉,承朗在幫他的斷臂止血,他顧不得肩膀的劇痛,朝冷夫人的方向爬去。

他想起來了,這麽多年來,他只記得自己被賣的時候手中死死地攥着一個糖人,其他的什麽都不記得了。可這一刻,他完全想起來了,這裏便是自己的家,自己的本名叫冷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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