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27
床榻旁的男人久久伫立,周沅面對着牆,偷偷睜眼看着牆上的影子。
只見牆影一晃,顧微涼走近了兩步。
周沅緊緊捏緊被褥一角,忽然一聲輕響,完好的那一半床幔被放下,顧微涼轉身走向長案,吹滅了屋內最後一盞燈燭。
清冷的風從雕花軒窗吹進,屋內一時透着些冷意,周沅眸子清明的盯着牆上飄舞着床幔的影子,心思沉沉,直到寅時才困意襲來,徹底睡過去。
一早顧微涼便去上了早朝,沁雪苑因昨日的小火有些熱鬧,叫來了工匠修葺被灼壞的床璧雕花,又讓丫鬟換了新的床幔。
周沅坐在園子裏,一邊捧着新茶,一邊查看這個月的賬,一手壓着賬簿,仔仔細細的對着,眉眼間盡是肅穆,神情難得認真。
夏荷正端了盤糕點過去,被秋婵匆匆攔下,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夏荷立即反應過來,腳步輕輕的退下。
只是夏荷還沒走遠,忽然一個綠衣丫頭端着一套翡翠玉杯從長廊下匆匆穿過,許是步子有些急,被石子絆了一下,整個身子往前傾,嘩啦一聲,一套貴重華麗的杯盞碎了個徹底。
周沅猛地一顫,筆尖戳到了宣紙上,暈開就一抹難看的黑色。
只聽夏荷厲聲斥道:“毛毛躁躁的,知不知道這套杯盞是夫人喜歡的,在沁雪苑伺候了這麽些天,一點規矩也沒有!”
那丫鬟正是前幾日來未妗楚求情的秀香,吓的忙低頭扣手,神情害怕又委屈:“我、我錯了,夏荷姐姐饒了我這次吧!”
整個沁雪苑,周沅帶來的丫鬟只有秋婵與夏荷,除此之外還有個厲害的楊姑姑,楊姑姑平日不怎麽笑,院子裏的人當她的面從來不敢懈怠。
而夏荷這幾日在楊姑姑身邊呆的久,說話做事也頗有些楊姑姑的影子,回回都将沁雪苑的丫鬟訓的險些沒哭出來。
可夏荷訓歸訓,卻也不會動真格的,口頭罵兩句便過去了。
秀香雖然害怕,卻也以為頂多就是讓夏荷訓兩句,丢些面子罷了。
Advertisement
她們這些在後院伺候的,平日沒少摔摔打打,畢竟宅子裏一直沒人管,雖能拿主意的就屬公子身邊伺候的吳嬷嬷,可吳嬷嬷向來對這種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饒了你這次?你摔的這一套茶盞,可是我們三公子從西域淘來的稀罕玩意兒,貴得很,夫人也喜歡的緊,就是将你賣了也是賠不起!”
秀香咬着唇,規規矩矩挨罵。
“下回要是再犯,定不饒你!”
秀香陡然松了一口氣,點點頭便要擡腳離開。
“你叫什麽名字?”
秀香一駭,扭頭看過去,就見周沅面無表情的從石凳上起身,目光淡淡的落在她身上。
秀香低下頭:“回、回夫人,奴婢名秀香,是屋外伺候的二等丫鬟,奴婢知錯了,奴婢以後定當小心,再不敢犯了!”
“可惜了。”周沅皺了下眉頭,話裏有些不悅,這套杯盞她當真喜歡,冰冰涼涼的翡翠玉,其中一只杯口泛紅的還刻着她的小名。
秀香哆嗦了一下,上回夫人不肯去臨安堂替妗楚求情,她便知曉這位夫人不是個心腸軟的,生怕周沅責罰,小心翼翼的擡了眸子:“夫人,妗楚病了,大夫來瞧過,可偏偏不見好,奴婢怕她這麽下去受不住,才急躁了些,奴婢、奴婢是不想要沁雪苑出人命…”
周沅盯着她瞧了半天,驀地一笑:“什麽時候沁雪苑,都輪到一個丫鬟拿主意了?”
聞言,秀香臉色一白,這話實在太重,她還來不及反應便撲通一聲跪下:“夫人誤會奴婢的意思,實在是、是人命關天。”
周沅垂睨着她一眼,語氣淡淡的哦了一聲:“那看來,真的是我誤會了,我目光短淺,不如你一個丫鬟。”
秀香猛地一滞,再不敢說話,伏在地上渾身發顫。
秋婵與夏荷對視一眼,兩個丫頭眼裏盡是不解,夫人這一早好大的脾氣,往日這些小事,她管都不管的。
只聽周沅漫不經心的偏過頭:“行了,罰兩個月月俸,下去領罰。”
兩個月?
秀香咬着牙起身,謝過之後抹着淚往外走。
一個小丫鬟,兩個月的月俸便是極多的了,周沅這一罰,雖未傷及筋骨,卻也算得上重。
一出鬧劇過後,園子裏的丫鬟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默契的低下頭,半個字都不敢多言。
秋婵将夏荷手中的糕點遞上去,試探的道:“姑娘,今日可有誰惹姑娘不悅了?”
周沅抿着唇搖了搖頭,皺着眉頭問:“去請府醫來,給妗楚開最好的藥,讓她早日病好打發到別的院子去。”
夏荷在身後驚訝的揚了下眉,上回同姑娘說這事,姑娘還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今兒個便自己想通了。
一旁正拿着潑瓢給花澆水的丫鬟偷偷扭回頭,利索的做完手中的活便往屋子裏去。
妗楚上回在臨安堂那麽一跪,染上了風寒不說,連嗓子都是沙啞的,一張還算漂亮的臉蒼白無力,郎中把了脈,這回開的藥比之前的好不少。
待囑咐完後,郎中合上藥箱笑道:“夫人可真是菩薩心腸,連給丫鬟問診都用上最好的藥。”
妗楚一愣,仰頭遲疑一瞬,笑着謝過。
郎中剛走,一個粉衣小丫頭腳步匆匆進來:“妗楚姐姐。”
她小喘了幾口氣:“郎中可來瞧過了?”
妗楚嗯了一聲,柳眉輕蹙,盯着小幾上的幾包藥看。
“我、我方才聽夫人說,等你病好了就要打發你去別的院子,萬一是臨安堂可如何是好,老夫人上回才剛罰過你,定是、”
小丫鬟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卻未發覺妗楚早就變了臉色,打斷她的話:“夫人這樣說了?”
小丫鬟點點頭,雖然同住在下人的屋子裏,可平日裏她們都拿妗楚當半個主子看,是以語氣多有敬意:“我親耳聽見的,不會有錯。”
妗楚眉色沉了下來,想到主屋裏那張明豔的臉,心下沉甸甸的。
她朝一旁的小丫鬟扯出一抹虛弱的笑:“綠意,将後頭的衣裳遞給我。”
小丫鬟聽話的點點頭,扶着她下床,又過了長廊,眼看前頭就是主屋,她擔憂道:“妗楚姐姐,你是要去找夫人麽,今日夫人許是心情不好,剛罰了秀香呢。”
妗楚沒應聲,只盯着園中的人瞧。
妗楚一臉虛弱的走近,引的幾個丫鬟小厮紛紛看過來,她腳步堪堪停在離周沅一丈遠的地方,聲音沙啞:“夫人。”
說罷,她直直跪下去,雙膝砸在地上眉頭都不蹙一下。
周沅正伸手讓秋婵在指甲蓋上染鳳仙花汁,冷不丁被妗楚這麽一跪,手指一動,一下便染壞了。
秋婵呀了一聲,忙拿來帕子仔細擦着。
只聽妗楚聲音隐忍委屈道:“不知奴婢做錯了何事,夫人為何要趕奴婢走,上回奴婢回了老夫人的禮,已是諸多冒犯,若是不在沁雪苑,奴婢的日子怕是不好過,還請夫人大發慈悲,奴婢定會本本分分,絕不給夫人添事兒的!”
秋婵手上的動作一頓,臉色立即沉了下來。
秋婵聲音輕慢道:“姑娘,許是方才說話叫哪個丫頭聽了去。”
周沅眉間一緊,不僅沒有回妗楚的話,還讓妗楚跪了好一會兒。
正逢楊姑姑歸來,楊姑姑為人老道,雖不清來龍去脈,可周沅僅看過來一眼,她便大抵曉得該如何做,朝周沅微微颔首。
周沅心下一松,忽然有了底氣:“夏荷,去找白管家安排個閑差事,妗楚這身子,我也不好讓她幹重活。”
夏荷愣了一瞬,忙點頭小跑着去找管家,偏偏又在外頭撞上了早朝歸來的顧微涼,她腳步猛地一停,臉色有些複雜,慢着步子過去,生拉出一抹笑:“大人早朝回來了?奴婢這就去讓廚房布菜。”
說罷,猶豫着從顧微涼身側走開。
鄭凜回頭瞧了一眼,樂了:“今日怎麽了,夏荷方才那神情,可不是想讓公子進沁雪苑的意思。”
顧微涼側頭看了眼院牆,倒是沒說什麽。
夏荷拐過彎,停在牆角上往回探頭瞧了眼,這顧大人怎麽趕在這時候回來了,妗楚還跪着,萬一…
萬一惹的顧大人心疼,再遷怒姑娘可如何是好。
此時院子裏七八個丫鬟站成一排,個個都低着頭,看着跪下一旁的妗楚,心下都有些惴惴不安。
周沅又看了楊姑姑一眼,随後才說:“你們随着妗楚一并去別的院子做事,往後也不用回沁雪苑了。”
丫鬟們紛紛擡起頭,雖說都是在顧府做事,可沁雪苑的月俸高,要比伺候其他院子高出半截呢,她們自是不願意的。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其中一個高挑的丫鬟大着膽子道:“夫人,奴婢們沒做錯事,不知是為什麽…”
妗楚緊緊咬着牙,旁人若是不知,可她卻是明白的。
今日綠意偷聽了主子說話,又偷偷傳給了她,周沅沒有一個個查問,直接将方才在園中伺候的丫鬟全都打發了出去。
妗楚不甘心的擡眸,忽然餘光看到紅木門邊的身影,眼裏蹦出一簇光:“公子。”
周沅忽的一頓,順着妗楚的目光看過去,果然見顧微涼一身朝服立在門外,不知道在那看了多久。
他步子極緩,掃了一眼園中的情形,還不等他開口,妗楚低頭,紅了眼睛:“奴婢們請公子做主,實在不知哪裏冒犯了夫人。”
顧微涼看了眼低着頭面色委屈的一排丫鬟,餘光掃到長廊下玉色杯盞的碎片,默不作聲的收了目光。
“鄭凜。”
鄭凜在後頭正看着熱鬧,被冷不丁這麽一叫,摸着腦袋回過神:“咳,公子。”
“去知會白管家一聲,撥幾個伶俐的丫鬟過來伺候。”
鄭凜慢了一拍應下,随即領着差事退下。
原還寄希望于顧微涼身上的妗楚不甘心的咬了咬牙,剩下幾個被殃及的丫鬟亦是不敢作聲,公子這般說,那意思就是要将她們都打發到別的院子當差了。
秋婵見狀忙上前一步道:“行了,你們都去白管家那兒領差事吧,別跟夫人眼前杵着。”
幾人再是不樂意,也只能點頭應是。
周沅目光落在方才那問話的高挑丫頭身上:“你方才不是問了為什麽。”
那丫鬟一怔,顯然因為顧微涼不敢再輕易說話,只低着頭諾諾道:“是奴婢冒昧,夫人的吩咐,哪有奴婢問為何的道理。”
周沅目光從地上跪着的妗楚身上劃過,刻意笑了一下:“你留下吧。”
丫鬟訝異的愣住,急忙出來謝過,随後自個兒琢磨了半響都沒琢磨透。
顧微涼沒有追問此事,進屋換了朝服。
周沅一下松了口氣,朝楊姑姑看去:“姑姑,我方才做的可對?”
楊姑姑笑了一下,很是欣慰:“姑娘如今是顧家的當家大夫人,做什麽都是對的,丫鬟當教訓便教訓,如此往後的日子才好過。”
周沅點點頭,仔細琢磨着這事。
——
自打周沅上回小小教訓了沁雪苑的丫鬟後,這半月來沁雪苑上下規規矩矩的,連碎嘴的聲兒都停了。
有其他院子的閑聊,她們甚至都不敢多言,生怕夫人聽去了,将她們也打發出去。
夏荷高高興興的說着這事,連連誇道:“姑娘真厲害,您小小處置一番,可比奴婢拉下臉來斥責更有用呢。”
周沅揪着眉頭反反複複翻着手裏的喜帖,夏荷止了聲,頓了一下方道:“奴婢聽說陸老夫人并不中意沈姑娘,但到底還是應了,這次日子定的急,是陸公子怕老夫人反悔。”
若真是如此也是正常的,沈嫣畢竟是養女,比之周沅,她自然看不上沈嫣。不過老夫人拿陸家燃當寶似的,陸家燃磨上一兩天,她能答應也不意外。
只是陸家燃與沈嫣二人周沅都不大愛搭理,可偏偏名義上沈嫣與她是姐妹,若是收了帖子不去赴宴,倒顯得她不夠懂事了。
楊姑姑領着量尺過來,拉着周沅量了尺寸,報了幾個數給身後的小丫鬟:“讓府中的繡娘按着這尺寸,給夫人做兩套新衣裳。”
如今天暖了,到了該出去走動走動的時候。
楊姑姑收了量尺沒立即離開,笑着将周沅按着坐在石凳上,瞥了一眼桌上的喜帖:“陸家婚宴上賓客衆多,來的也多是朝中的官員和女眷,姑娘既不能不去,何不高高興興打扮一番,同顧大人一并赴宴。”
周沅詫異的扭頭看楊姑姑:“顧微涼?他公務繁忙,怎麽會抽時間去赴陸家的婚宴。”
楊姑姑一副門清兒的模樣:“顧大人對姑娘那般好,姑娘問上一句,未必就不能。”
楊姑姑說罷,周沅立即便蹙了一下眉頭,嘟囔着說:“姑姑是不是眼花了,怎麽說他對我好。”
楊姑姑笑着搖了搖頭,姑娘年紀尚小,又對顧微涼存着偏見,瞧不出來也正常。
雖說顧微涼在朝中對付周家的那些事也讓楊姑姑心下不快,但一碼歸一碼,他确實沒因朝中的事牽扯和虧待過姑娘,算得上仁義。
楊姑姑正要說話,那頭顧微涼便下了早朝回來,她在周沅肩上拍了兩下,随即退下。
周沅知道楊姑姑的意思,她擡頭看了顧微涼一眼,不自在的起身道:“你今日這麽早就下朝了。”
顧微涼低聲應了一句,眸子瞥見大紅喜帖,又見周沅扭扭捏捏的,心下了然,卻沒提這茬,兀自進了屋裏。
書房與沁雪苑離的遠,這半月來顧微涼陸陸續續将公務都挪到沁雪苑,長案上堆着一沓沓公章。
男人褪了暗紅官服,還沒挂到梨木架子上,忽然被後頭跟進來的小姑娘接了過去,周沅抱着他的官服,十分貼心的墊着腳尖挂在架上。
回頭時顧微涼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小姑娘下意識碰了碰發髻上的步搖,本想好的措辭到了嘴邊,攸的一頓又咽下去,背着手在身後佯裝無意道:“那、那什麽,你近日是不是很忙?”
顧微涼心下覺得好笑,臉上卻未透露半分,淡淡然轉身到書案旁坐下,随手翻了幾頁公文。
“朝中事多,近日是有些忙。”
周沅拉長語調哦了聲,憋了半天也沒憋出一句話來,耷拉着腦袋出了屋子,都快将手裏的喜帖揉壞了。
她為難的皺了皺眉,若是顧微涼不去,她總不能自己去吧,那豈不是讓人笑話。
去不是,不去也不是…
若是稱病不去,說不準外人又要嚼舌根。
周沅瞥了眼喜帖上沈嫣二字,心下嘟囔,真煩人,出嫁還要為難她。
一整日周沅都心事重重的,見顧微涼公務忙,幾次走到屋裏又退了出來。
小姑娘賭氣的将喜帖扔進盆栽裏,她才不求顧微涼。
一直到亥時,顧微涼方從公務中抽身,男人捏了捏眉心,擡頭時見天色早就暗了下來。
他正欲解下腰帶時,周沅推門而入,一臉冷冷冰冰的将揉的皺兮兮的喜帖擱在桌上,口吻淡淡道:“陸家送來的喜帖,唔,你要是不想去的話,也可以不去。”
顧微涼默了半響:“那就回了吧。”
周沅嘴角抿的緊緊的,圓圓的眼睛盯着顧微涼,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顧微涼擡眸看她,看小姑娘抿着嘴角,腮幫子鼓起,突然很想戳一下。
男人伸手翻開喜帖,将帖子上的折痕撫平:“想讓我陪你一起去?”
周沅頓了一下,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其實今日下朝的路上鄭凜便将這事同他說了,再如何也是周家的喜事,陪自家夫人走一趟也是應當的。
顧微涼本就是要應下的。
話到嘴邊打了個轉,男人沉吟片刻,緩緩道:“要不然,你求我一下?”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