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71

午宴後,園子裏又擺了好些茶點,一直到傍晚時這生日宴方才算了。

周沅讓楊姑姑給郭淑紋安置了屋子,随後便癱倒在軟榻上,連手指也不願意動一下。

顧微涼進門時就見姑娘一臉生無可戀的趴在高枕上,看到他過來,懶懶的掀了下眸子。

男人在軟榻旁坐下來,手心向下,用手腕去揉她的腰:“還難受?”

周沅側臉壓在自己手臂上,情緒低迷的應了聲:“嗯。”

顧微涼力道正好的揉捏,看着她那雙不悅的眸子說:“若是不喜歡人住進來,盡管回了就是,這是顧府,不是周家也不是泰勒王府,旁人說的都不算,知不知道?”

周沅哼了哼聲:“你說的輕巧,回頭外祖母念的是我又不是你。”

“她要是念你,我給你鎮着行不行?”他好笑的說。

聞言,周沅從軟榻上爬起來,扶着顧微涼的肩膀,一只腿跨過他兩膝,跨坐在他腿上,雙手也圈上男人的胳膊。

顧微涼對她這姿勢挑了下眉頭:“今晚也不想睡了?”

周沅沒理會他的調侃,認真的說:“你這幾日,除了沁雪苑,不準到處亂走。”

顧微涼頓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許是因為府裏多了個傳說深受柳老太太喜愛的郭淑紋,是個端莊賢淑的女子。

他佯裝不明白的笑:“為何?”

周沅一張臉皺了起來:“我說不準就不準,你、你也不能跟阿紋表姐說話。”

啧,真霸道啊。

Advertisement

顧微涼捏了捏她的下巴:“你将人放進來,倒是防着我了。”

周沅可是在郭淑紋身上吃過虧受過挫,也知曉她雖相貌不夠精致些,可渾身的那氣質足夠叫人高看她一眼的。

思此,小姑娘兇巴巴的說:“你聽見沒,不能跟阿紋表姐說話,也不許看她。”

顧微涼忍俊不禁,連連點頭:“好,我之後就閉着眼睛在府裏走動,可好?”

周沅歇了氣,撅着嘴一臉不高興,想想郭淑紋要拿捏着她那窈窕淑女的樣子在她面前晃來晃去,她心裏就一萬個別扭。

要說哪裏別扭,卻又說不上來。

可非要說的話,周沅自個兒是不願意承認的,她就是妒忌郭淑紋。

打小周沅便知道老太太不喜歡自己的性子,幼時為了讨老太太歡心,小姑娘甚至還裝模作樣的憋了好幾天,險些将自個兒憋出病來。

可看郭淑紋,輕輕松松的,也不用裝不用演便能做到她做不到的樣子,還能叫老太太對她那樣喜歡。

可周沅覺得,比起郭淑紋,分明應該她和老太太更親近些,但老太太就是不喜歡她。

後來再大些,周沅也想開了,便不再在老太太跟前湊,自讨沒趣,但幼時姑娘家心裏那根刺總歸還在。

想到這兒周沅就委屈極了,趴在顧微涼肩頭懶懶的說:“小時候外祖母家的人都可喜歡阿紋姐姐了,說她年紀小小舉止端莊,談吐文雅,要我跟她好好學,可我就是學不會,琴彈不好,詩也作不好,阿紋表姐就處處都好,連先生都誇贊。”

顧微涼拍了拍她的背:“人各有所長,不是非要學會這些才算好姑娘的。”

周沅擡頭用力的點了兩下:“二姐姐與大哥哥也這麽說。”姑娘眉頭皺起來,十分不解:“可人各有所長,我怎麽就沒自己的長處。”

顧微涼一頓,他不是說不出周沅的長處,反而是絕對這丫頭在他眼裏哪哪都好,沒有短處。

老太太覺得周沅性子太驕縱,偏偏他愛極了姑娘這驕縱的性子,沒有規矩,也不會客氣,粘人的時候像只八爪魚,全身上下,連跟慵懶的頭發都長成了他喜歡的樣子。

只是這些說出來,難免像是在哄她。

瞧着小丫頭這一副哭兮兮的模樣,他想了想道:“人各有所長,可也各有所愛,不是老太太喜歡的才是最好的,你的性子不用為了旁人去改,老太太不喜歡,可有人喜歡。”

周沅眨了眨眼,覺得他說的也是有些道理的,忍不住咬了咬唇:“真的?”

顧微涼親了親姑娘的嘴角:“真的,我喜歡。”

周沅被他哄的心下總算是放開了些,捏着他身後的一撮頭發玩,慢吞吞說:“渾身疼,不想動。”

顧微涼是知道她今日累壞了,一言未置的老老實實給她揉腿,直将周沅舒坦的趴在他肩頭睡了過去。

他叫丫鬟放了熱水,親自動手給姑娘寬衣沐浴,中間周沅似醒非醒的,知道有人在伺候她,便也懶得動,全程趴在浴桶邊沿。

水溫漸涼,顧微涼忙将人抱起來擦幹淨,随便套了身寝衣抱到床榻上。

周沅打小便是體感的體質,沐浴後便覺得手腳冰涼,哪怕是在睡夢裏也知曉要往暖和的地方靠,兩只腳丫擠進了顧微涼小腿中間。

男人就着她微微張開的小嘴親了一下,動作輕柔的拂開她臉上的發絲。

這丫頭能養成這樣的性子實屬難得,還多虧了上頭幾個兄長和姐姐,否則依着柳家老太太對姑娘們的管束,定是要将周沅養成跟郭淑紋一個模樣。

這京城裏處處都是知書達禮的女子,每個性格乃至模樣在顧微涼眼裏都是一樣的,不是黑的就是白的。

可周沅于他而言,是匹脫了缰的小野馬,是他二十五年平平淡淡裏突然撞進的五顏六色,可哪怕如今,卻還有人想管教他的姑娘。

甚至是在顧家管教。

顧微涼眼底暗了下來,柳家老太太是急功近利,想讓周沅能替泰勒王府拴住他,可惜是用錯了法子。

——

清早,周沅自然是起不來的,昨日耗完了力氣,睡的實在沉,連顧微涼起身都沒驚動她半分。

顧微涼用着早膳,朝要進屋裏的秋婵使了個眼色,秋婵随即會過意,伏着身子便要退下。

忽然顧微涼又叫住她:“塘安閣可有人伺候?”

塘安閣住的就是郭淑紋,秋婵小聲應:“有的,昨個兒楊姑姑都安排周到了,方才郭姑娘來過一趟,只是夫人沒醒,奴婢便沒請她進來。”

顧微涼淡淡的掀了掀眸子:“讓人看着,也少讓她在夫人面前晃悠。”

秋婵一愣:“是。”

她不解的抿了抿嘴,姑娘打小便不大喜歡郭姑娘,這秋婵與夏荷都知曉,但顧大人怎的好似比姑娘更不喜郭姑娘?

那邊郭淑紋在客卧裏踱步徘徊,她是柳老太太妹妹的外孫女,說來也是遠房親戚,本也沒機會親近。

但她運氣好,幼時來京城,在泰勒王府小住過幾日,因家裏規矩教的好,她打小就是守規矩的孩子,因而得了老太太喜歡。

郭淑紋家在江南,家父也只是個小官,在江南或許還能叫上名兒,可放在京城就遠遠不夠瞧了。

因而她覺得泰勒王府已經是頂好的了,直到昨個兒來了顧府,連客卧都修葺的這般氣派,她心下不由一陣唏噓。

可再一想昨個兒外祖母與她說的那些,讓郭淑紋也好生擔心。

圓兒妹妹真是被家裏給嬌養壞了,怎麽能對顧府的老夫人那般不敬。

郭淑紋憂心的蹙了蹙眉,既然老太太要她來好好幫幫圓兒妹妹,她定不能辜負老太太所托。

何況…

郭淑紋低了低頭,來時外祖母囑咐過她,一定要伺候好老太太,在京城多留些日子,老太太在京城見多識廣,家裏又是泰勒王府,若是能對她更加喜愛,說不準會為她的親事多操勞兩分。

這麽一想,郭淑紋推窗往外頭看去,恰逢顧微涼一身朝服打扮走過,她推窗的動作一頓,吓的縮回手。

老太太也囑咐過她,千萬不可得罪了顧大人,郭淑紋并不是個膽子大的。

她在屋裏又徘徊了好一陣,周沅還是沒起,郭淑紋将顧府伺候自己的丫鬟招過來,好聲好氣的說:“這個時候,老夫人可是起了?”

郭淑紋借住顧府,想往老夫人面前走一趟也無可厚非,丫鬟很快就領着她去臨安堂。

而幾乎是到了午時,周沅才惺惺松松的掙了眼。

昨夜顧微涼伺候她沐浴後給她揉了揉腰和腿,今日倒是一點也不疼了。

姑娘抱着被褥在床榻上坐了好一會兒,忽然想起什麽,光着腳就下了床,正逢秋婵進來,她忙問:“什麽時辰了?”

“午時了,姑娘怎麽了?”秋婵過去扶她。

周沅一臉天塌了的模樣:“阿紋表姐來過了?”

秋婵不明所以的點點頭:“來過,奴婢瞧您沒醒,便将她哄走了。”

周沅一口氣悶在胸口:“你怎麽不叫醒我……這回好了,阿紋表姐回去再同外祖母說我睡到日上三竿,外祖母又有話要念了。”

秋婵張了張嘴,寬慰她道:“姑娘怕什麽,您已經出嫁了,老太太管不了您,郭姑娘更是管不着。”

周沅眉頭耷拉下來,話是這樣說,可她實在怕老太太一臉肅穆的瞧着她。

“罷了,過會兒你将阿紋表姐請到沁雪苑來用午膳。”她無精打采的吩咐。

秋婵頓了一下,眉頭皺起來:“姑娘,半個時辰前郭姑娘便去了臨安堂,現在還沒回來,奴婢方才差人去瞧了瞧,她正與老太太說話說的起勁兒,也不知是不是要留在臨安堂用飯。”

周沅擡眸,亦是皺起眉頭。

秋婵吞吞吐吐的,也不知當說不當說,只是她對這個郭姑娘也有些了解,實在是個太周到的人,她一周到起來,就容易襯着旁人不周到。

“奴婢還聽說,她差丫鬟從府外請了大夫來,說是多瞧兩個大夫對老夫人身子好。姑娘,您還是同郭姑娘多說說,這府裏的事兒實在不合适她來操心,郭姑娘許是以為這是在幫您,但叫旁人看了,會說閑話的。”

——

臨安堂裏,郭淑紋真就從府外請了大夫來給孫氏把脈,直讓孫氏連連稱贊她周到。

郭淑紋笑着将老夫人扶着坐在軟榻上,說:“哪裏是我周到,這都是圓兒妹妹讓我做的,”

話落,孫氏一個冷笑,随後忙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搖頭道:“你啊也不用替周沅那丫頭說好話,她才不會像你這般體貼,嫁進顧府後都沒給我請過晨安,怎麽還會從府外請大夫來給我把脈?”

郭淑紋有些着急:“這…圓兒妹妹從前是不懂事兒,可她現在也知道錯了,這才請我幫着說說好話。”

孫氏眉頭一楊,似是在斟酌真假,随後不太信的問:“當真?”

郭淑紋點頭:“自然是真的,圓兒妹妹就是年紀小,老夫人您可千萬別誤會了她。”

孫氏多瞧了郭淑紋兩眼,到底是十幾歲的姑娘,一眼就能瞧出真假。

雖然郭淑紋全是在哄她,但孫氏心裏頭還是有幾分高興,看來昨日她說的話柳家老太太是都聽進去了,這才派了個懂事的丫頭過來,企圖修複顧家的婆媳關系。

“她若是能懂事,我也不跟一個小丫頭計較,倒是你,果真是個好孩子,怪不得柳家老太太那般喜歡你。”

郭淑紋腼腆的低下頭:“都是老太太謬贊了。”

伺候孫氏的丫鬟素青在後頭聽着,若有所思的瞥了郭淑紋一眼,趁二人相談甚歡,悄悄退下,往沁雪苑去。

她是個記性好的丫頭,幾乎是一字不漏的将郭淑紋的話在吳媽媽面前重複了一遍,吳媽媽聽了只轉頭去看周沅。

周沅拿着一小碟花生米喂鳥,見吳媽媽看她,她便停了手裏的動作,問道:“吳媽媽怎麽看?”

吳媽媽是不知道自家夫人與那位郭姑娘的關系,實話實說道:“老奴想着,這郭姑娘許是想在老夫人面前幫姑娘說好話。”

周沅垂眸,确實是如此。

郭淑紋不是個心眼多的人,甚至還算得上心地善良。

只是實在,犯不着如此。

“郭姑娘來了。”吳媽媽朝周沅身後看了眼,忙提醒道。

郭淑紋鼻尖冒了點汗,在孫氏那兒說了好些話,嗓子都有些幹澀:“圓兒妹妹可算是醒了。”

周沅順手給她倒了杯茶遞上去:“阿紋表姐才從臨安堂回來,坐下歇會兒。”

郭淑紋頓了一下:“我去瞧了瞧老夫人,聽說她病了一陣子。”

周沅笑着:“還從府外請了大夫,阿紋表姐真是周到。”

郭淑紋搖了搖頭:“昨日老太太都跟我說了,圓兒,你這樣不好,嫁為人妻,自當要孝順婆母,善待小姑,你做的實在是逾矩了。”

周沅抿了抿嘴,顧家內裏的事兒不應當說給郭淑紋聽,反正她在府裏也住不了幾日,應付過去就行了。

思此,周沅點了點頭:“阿紋表姐說的極是,都是我從前沒有規矩,往後定會讓人好好伺候臨安堂與暖春閣。”

郭淑紋這才笑起來:“這才對,還要記得常常去臨安堂請晨安,別家媳婦兒可沒有你這樣,睡到午時才起的。”

周沅勉強的揚了揚嘴角:“阿紋表姐有所不知,母親喜靜,官人特地要我別去擾了母親清淨。”

郭淑紋蹙了下眉,可是老太太話裏分明是在抱怨周沅不去給她請晨安,可沒說過自己喜靜這話。

郭淑紋面上劃過一絲了然,以她對周沅這樣的嬌小姐的認識,周沅定是犯懶不願意去,這才說出這樣的話。

她心下不由嘆了口氣,看來這個圓兒妹妹确實是該好好教教,難怪老太太不放心她。

周沅一邊喝着茶,一邊打量郭淑紋的臉色,腦子努力的轉着,只想趕緊想個法子将她這位表姐給勸回泰勒王府去。

“其實表姐不必擔憂我,府裏一些事不好說給外人聽,看到的聽到的未必屬實,若我當真如外祖母說的那般不知分寸,顧微涼也不能容下我,表姐說是不是?”

郭淑紋皺眉,心說顧大人不過是一時新鮮,能容得下她一時,容不下她一世,将來總還有別的女人要進顧家的。

她頓了一下,将話咽回去。

“可是…圓兒妹妹還小,許多事情你不懂。”

周沅深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腦仁疼的厲害,外祖母定是故意讓郭淑紋在顧家氣她的。

她這位表姐,人看着也不大,實際歲數就長周沅兩歲,可自小就是一副老成的模樣,說起話來一套一套,跟老太太像極了。

郭淑紋完全沒看出周沅的不耐,兀自往下說:“例如,圓兒妹妹這衣裳就穿的不對,昨個兒那身才好,今日的顏色太豔麗,花哨了些,顯得不大穩重。”

“還有這簪子與镯子,過于華麗了些,實在奢侈,身為一宅主母,自當要素雅古樸,以身作則才是。”

聞言,周沅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又摸了摸發髻上的簪子,一臉無辜的瞧着郭淑紋。

郭淑紋抿了抿唇,生怕自己說的太多,又輕聲道:“圓兒,你不會怪我多事吧?我也是受了外祖母的托付,你是家裏最小的孩子,外祖母最放心不下你了。”

郭淑紋這話是發自內心的,在她看來老太太就是極其擔心和愛護周沅。

周沅扯了扯嘴角:“表姐和外祖母都是為了我好,我怎麽會怪你們。”

“那就好。”郭淑紋笑起來,心下松了一口氣。

秋婵低着頭伺候在一旁,一邊聽着郭姑娘的話,一邊時不時看一眼自家姑娘的臉色,顯然已經是不耐煩極了,能忍這麽久實屬難得。

忽然,秋婵偏頭一瞥,像見了救星似的,高聲道:“顧大人回來了,夫人,是顧大人回來了呢。”

聞言,周沅亦是立即擡頭,提着裙擺小跑過去,緊緊抓住顧微涼的衣袖:“回來了?累不累,渴不渴呀?”

顧微涼眉間一跳,看着反常的小姑娘,視線錯過她落在郭淑紋身上,大抵明白是她讓周沅不自在了。

郭淑紋在外頭聽了些顧微涼的傳言,內閣首輔,是個厲害的不得了的人物,她一緊張就容易臉紅,被顧微涼這麽一瞧,手腳僵硬的紅着臉起身,全然沒有方才說教周沅的自在。

顧微涼徐徐收回目光,揉了揉周沅的腦袋:“還好,進屋裏去,外面曬。”

他是真喜歡周沅白白嫩嫩的樣子,一點也不想這丫頭在日頭地下曬着,後頸都曬紅了。

顧微涼又擡眸看了郭淑紋一眼:“我跟郭姑娘說兩句,你回屋裏喝點水。”

話落,周沅和郭淑紋兩個人都頓了一下,郭淑紋是吓的,而周沅遲疑的移了兩步,眉頭緊皺,顯然是不高興的模樣。

可當着郭淑紋的面她又不好多問,只好抿着唇進去。

顧微涼含笑看着周沅離開,大抵直到這丫頭心裏又胡思亂想了。

待周沅一腳踏進裏屋,他嘴邊那本就極淺淡的笑一下了無蹤影,面無表情的點了一下頭:“郭姑娘,坐吧。”

郭淑紋動作僵硬的坐下,頗有些不解,不知道怎麽這顧大人神色就冷了下來。

她正琢磨着自己哪裏不對,就聽顧微涼聲音微沉道:“郭姑娘住上一兩日,便回王府去陪老太太吧。”

郭淑紋啞口無言的微微睜大眼睛,這是要她走的意思?

“我、我是不是哪裏做的不對,給顧大人添麻煩了?”

顧微涼緩緩颔首,語速緩慢道:“是有些麻煩。”

郭淑紋一滞,她就是客氣的問一句,沒想顧微涼卻半點面子都不給,反倒讓她答不上來。

說他是君子,可對着郭淑紋這樣咬唇垂眼不知所措的無辜樣卻生不出半點憐香惜玉的情緒。

“郭姑娘今日去臨安堂同老夫人說了什麽我也不想知道,既然柳老太太讓你住進來意在教周沅規矩,有些話那丫頭還顧着老太太的面子不好說,但我覺得郭姑娘還是得知道的好。”

他話說到這兒,郭淑紋不由擡眸看着他。

“臨安堂和暖春閣的事想必柳老太太都摸清了告訴你,但臨安堂那兒是我特地不讓那丫頭去,顧俪對兄嫂不敬,被罰也是情理之中,哪一點都跟周沅挨不上關系。”

顧微涼也算是留了兩分面子給老太太,否則郭淑紋哪能聽到他說這麽多話。

郭淑紋驚的擡頭紋都出來了,嘴唇動了兩下,不知說什麽好。

男人眼神略有不屑的低下頭,嘴角似有若無的揚起一個不明顯的弧度:“更何況,這是顧府的家事,就算是封了诰命的老太太,也不至于插手我顧家家事吧?”

這句話郭淑紋聽懂了,她蹭的一下站起來為老太太解釋:“顧大人誤會了,老太太只是太擔心圓兒妹妹,怕她沒有規矩沖撞了您,所以才、才要我來…”

顧微涼上下打量了郭淑紋兩眼,目光冰冷的沒有半分情緒,直将郭淑紋看的毛骨悚然。

教規矩,泰勒王府那麽多會教規矩的媽媽,甚至還有宮裏出來的嬷嬷,怎麽着也輪不上一個未出嫁的姑娘來。

老太太暗裏還有一層意思,只是郭淑紋也不知道,還以為老太太真是來讓她教周沅的。

顧微涼斂了目光,往裏屋看了一眼,這才慢悠悠的說:“她嫁到顧家就是顧家的人,規矩是我教的,你回去告訴老太太,對那丫頭有什麽不滿的盡管與我說。”

他頓了一下,意味深長道:“至于其他,勸她收了心思,那麽大歲數,安安分分待在王府養身子挺好的。”

郭淑紋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只是顧微涼這毫不遮掩的趕客實在叫她有些委屈和難堪,紅着眼眶便小跑着出了沁雪苑。

顧微涼沒立即起身,坐了會兒方才慢悠悠拍了拍衣袍,朝裏屋走去。

才剛挑了簾子,小丫頭莽莽撞撞的和顧微涼撞了個正着,他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的腰,眉頭一挑,好笑道:“急什麽,怕我跑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