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4)

吳的接引仙徒,此時既沒有早先的冷漠,更沒有開靈儀式時的謙卑,淡淡笑意中盡是鄙夷,“嗯,這些人以後就分到天玑峰,幫你打理藥田。”

他說完這幾句,又朝着藥田望去,“今年新來了不少天才弟子,想必各個分支都會集中資源培養,你們的任務估計很重啊。”

胖管事聞言一愣,旋即很快堆起笑臉:“請宗門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務。”末了,又将兩株剛采摘的靈藥獻上,接引弟子這才滿意地離去。

胖子站在原地恭恭敬敬地作揖,直到仙徒的機關飛舟消失在天邊,才恢複了常态。

“我姓劉,你們可以叫我劉師兄,是這兒的管事,大家都是外門弟子,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們歸一宗有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之後我會發到你們每個人的手裏,都給我好好記住了,誰要是犯了事,必須交給宗門嚴辦……”

蓁蓁聽得打哈欠,心不在焉地站了大半天,打量着周圍的一切,想着不知什麽時候從能與莫非墨再見面。

“你們雖然是外門弟子,沒有仙師做師傅教導修仙,但也不必氣餒,你們在藥田的工作都将折算成貢獻點,憑借這些貢獻點,可以同內門弟子一樣,在藏經閣換取仙法典籍……”

原本因為落選而頹廢沮喪的新弟子們,聽到這番話終于又重新打起了精神。

一旁的老弟子們則暗自心酸,他們在藥田裏苦幹一年從能換取一個貢獻點,而藏經閣的最基礎典籍也要二三十個貢獻點。

與內門弟子一樣修煉?開什麽玩笑!

蓁蓁倒不在意這些,反正她被沈不凡判了死刑。她安安靜靜站着,直到胖子的訓話結束,才跟着衆人去了住宿的地方。

這裏空氣清新,竹林幽幽,倒是跟蓁蓁從前居住的村子有些相似,只不過現在的蓁蓁每天都被雜務擠得滿滿當當,壓根抽不出時間去找小墨。

而小墨,也不知道在忙什麽,一直沒有出現過。

“喂,你發什麽呆?靈液全倒在我鞋子上了!”

這一日,蓁蓁的任務是在藥田裏給草藥灌注靈液,精神恍恍惚惚地,一沒留神就把靈液弄灑了。

“人家在想着掌門的親傳弟子呢!”蓁蓁還沒道歉,旁邊的另一個女弟子便開口掩嘴譏諷。開靈儀式的時候,她就對資質妖孽又長相俊美的莫非墨印象深刻,因此記得一直在莫非墨身邊轉悠的蓁蓁。

Advertisement

被靈液弄濕鞋子的少女聞言,當即冷笑道,“別說人家的掌門的親傳弟子,哪怕是個普通弟子,這輩子也不可能再多看你一眼。”

“懶得跟你廢話。”

蓁蓁的時間很寶貴,每天除了做藥田的雜務還要拼命搜集各種有靈氣的東西做成糕點,等有機會的時候送拿給小墨。

他着急沖擊築基境界,很需要這些東西。

“你說什麽?臭丫頭真敢嚣張!”

“哼,難道你在老家的時候沒聽說過我們鐵石嶺雙姝的稱號?”

蓁蓁很認真的回想了一下,“沒聽說過。”

☆、砸場

這兩個女子均是大家族出身,身上都有煉氣期二層的修為,假如莫非墨在這兒,一劍就能把她們刺成烤串兒,但她們對于毫無修為的蓁蓁來說,實在是強太多了。

兩人看着蓁蓁滿不在乎的傻樣,運足了十成的力量,一起揮向蓁蓁。

非要把這不知死活的臭丫頭劈成兩半不可!

不知死活的丫頭表情十分淡定,臉上甚至有了淡淡的笑容,因為她清楚的看見,白淩漪就站在不遠處,雙手結成了一個奇怪的印。

“三倍重力,手!”

原本急速打向蓁蓁的兩個少女突然變得動作遲緩,手上好似舉着千斤重的東西,直直往地上墜去,兩個人一起撲到藥田裏。

“臭、臭丫頭,你到底用了什麽把戲?”

蓁蓁卻緊張地看着被兩人壓垮的藥草,大聲叫道,“不好啦,不好啦,有人破壞藥田啦!”

呼啦啦地圍上來一大群人,“怎麽回事?”胖子今年剛剛突破煉氣期九層,加之安全掌管藥田多年無事故,眼看就能光榮下山了,依照宗門的規定能得到一顆增加十年壽元的靈丹,沒想到在他的管轄範圍內出了這麽大的簍子。

“報告劉師兄,這兩個人把藥田的仙藥壓壞了。”蓁蓁痛心疾首地捧起地上已經毫無生機的草藥。

胖子大怒,“說,怎麽回事?”

“我,我們不知道怎麽回事,手突然覺得很重……就摔倒了。”一個少女嘤嘤哭着,另一個卻惡狠狠地指向蓁蓁,“是她,是她搗鬼!”

胖子在歸一宗混跡多年,察言觀色的本事比尋常人強得多,早看見不遠處身穿玉衡一脈內門弟子服飾的白淩漪幸災樂禍地看着地上的兩個少女,也不再聽兩人廢話,指揮人将兩人拖走。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蓁蓁才高高興興地跑到白淩漪跟前,親熱的挽着她的手,“淩漪,剛才那是什麽仙法,好神奇呀!”

“我也只能對付對付這樣的雜碎。”白淩漪的笑容有些勉強,“這是我們白家的秘術,我太弱了,假如是我哥哥的話,一招就能把那倆壞女人活埋了!”

蓁蓁留意到她特別加重了“壞女人”三個字,忽然想到她如今跟梅紗在一起修煉,趕忙拉她找了個幹淨的地方坐下。

細聊之後才知道,白淩漪自從到了玉衡,每天都有人不少人找她切磋,基本上都客客氣氣,說要讨教白家的秘術。宗門有規定,禁止弟子間互毆,但同一個分支的弟子在設有禁制的比武場切磋是可以的,于是她也沒想太多,然而她一個煉氣中期的弟子怎麽敵得過早已修仙數年的師兄師姐。

對方也很有分寸,每次她受得傷都控制在禁制的範圍內,而且都是暗傷,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愈合。

“這些事是不是跟梅紗有關?”蓁蓁聽完她的敘述,直擊要害地問道。

白淩漪的眼中露出幾分恨意,“我沒有證據,可是我好幾次看見挑戰我的那些人跟梅紗在一起有說有笑的。”

“這事你跟白大哥說過嗎?”

白淩漪搖搖頭,“這段日子他和莫非墨都在閉關沖擊築基期。”

蓁蓁微微有些失落,輕輕的哦了一聲。

“你還不知道歸一宗的規矩吧?凡是築基期修士可以選一名外門弟子做道童,他們是想盡快把你接上山。”白淩漪見狀,苦笑着解釋道,“不過就算大哥知道這些事,他也不能無視宗門的規矩出手教訓他們。”

蓁蓁心裏卻想,白淩波是個規規矩矩的性子,要是小墨的話,才不管什麽宗門的規矩呢!

她打開儲物戒指,從裏面拿出昨天做好的糕點,放到白清漪手中,“這是我采集靈藥靈果做的糕點,你吃一個,傷很快就會好的,剩下的你給小墨和白大哥送去,對他們沖關有幫助的。”

白淩漪接過一個聞了聞,仙氣盈鼻,大感驚訝,“蓁蓁,你不會利用職務之便……”

“才不是呢,我怎麽可能做這種事情!你看這座山靈氣多充裕,我平時沒事就下去找野生的草藥和果子。”蓁蓁吐吐舌頭,的确不是她偷的,是狼寶偷的。

何況,這些果子和藥雖然屬于歸一宗,但是拿給歸一宗的弟子服用,也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白淩漪幾口吃完了糕點,果真覺得渾身舒暢,心情也好多了,便起身向蓁蓁告辭。

“你現在實力不夠,以後別管他們怎麽用白家刺激你,你也別答應他們去比賽,你答應了梅紗才高興呢!等門派試練的時候要她好看!”

“我知道了,哥哥也跟我說過,他不能照顧我一輩子,修仙者只能靠自己的實力說話,我回去後會努力修煉的。”

“嗯,要是他們還想別的法子為難你,你就想辦法告訴你師傅,我覺得她是個好人,一定會秉公處理的。”蓁蓁想起謝慧娘那張笑眯眯的臉,很有幾分好感。

白淩漪眼珠轉了轉,“其實開靈儀式那天師傅最想收的弟子是你。”

蓁蓁嘿嘿笑了兩聲,便把白淩漪送走了。

心裏卻是憤憤,這個梅紗太可惡了。這段日子蓁蓁雖然天天在藥田裏忙得打轉,卻花了心思打聽宗門的事,比如各分支每月都會進行小試煉,如果核心弟子連續三次墊底,就會被取消核心弟子的資格。

梅紗一定是打的這個主意,不僅想在師傅面前壓過白淩漪,更想把她擠出核心弟子的位置。

蓁蓁飛快地跑回藥田事務所,起先找她麻煩的兩個少女已經被廢去了元力逐出宗門。

不過蓁蓁壓根就沒關注這些,她在看牆上密密麻麻的日程表。

每到一定時間,宗門就會派低階弟子到藥田來取藥,而三天後正是玉衡一脈派人來取藥的時機,蓁蓁飛快地把時間記下來,然後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她回到房間,小心翼翼地從姑姑給的儲物镯子裏拿出一條髒兮兮的小皮鞭,使勁兒地扯了扯。

狼寶從她袖子裏滾出來,張牙舞爪地在被子上打起滾來。

“有人欺負我的閨蜜,你說,怎麽辦?”

狼寶好像特別興奮,躺在地上四腳朝天張牙舞爪。

作者有話要說: 會不會有讀者因為我章章都求收藏而棄文啊~淚

☆、鞭子

玉衡一脈的取藥弟子很快如期到來了。

胖子為了安排好大場面,特意停了外門弟子們一天的工,讓大家在倉庫門口列隊迎接。

蓁蓁捧着一束大紅花,跟着身旁的少女們一起高喊,“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宗門派來取藥的弟子都是還未築基的低階弟子,平時在宗門內地位很低,此時陡然見到這麽大的陣仗,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為首的那人連連表揚了胖子好幾次。

蓁蓁搜尋了許久,才發現站在最後的白淩漪。

簡單的交接之後,胖子便請他們例行表演仙法。

外門弟子的生活太過枯燥,每個月只有這麽一天可以放假休息,再施些小法術激起他們對修仙的渴望,激勵他們繼續心甘情願地在宗門做苦力。

畢竟,不花錢擁有一大群奴仆對宗門來說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

“史好翔,是你嗎?”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喊了一聲。

玉衡來的那幾名弟子偷偷捂嘴笑了起來,唯有當先的那個人青筋暴起,怒目圓睜,“是誰?我現在已經改名字了,叫史翔。”

蓁蓁想,這也沒比原來那名字強多少呀。

“放肆,你們膽子真夠硬的,以後只能叫史師兄。”胖子舔着笑教訓道。

史翔滿意地點點頭,“今天我們來藥田,除了取藥,還受宗門之托傳授你們一點攻擊法術。”

胖子眼睛一亮,咽了咽口水,“可是葉師兄上次承諾的火彈術?”

“沒錯,這一次我會找一名同門,一人進攻,一人防守,詳細為大家演示。”史翔說完,看似随意地道,“白師妹,你來配合我一下吧。”

白淩漪心中的萬分不願意,之前受過的最重的傷就是史翔下的黑手,這幾天雖然聽蓁蓁的話盡量避開他們,沒想到對方會想出這樣的方法。

“白師妹,你不願意?”史翔見狀,溫和勸道,“雖然你是出身上古世家,又是謝師伯的親傳弟子,也不能在外門弟子面前擺架子,他們也是宗門的一員。”

這番話說得極具攻擊性和煽動性,當下便有外門弟子仇恨地看着白淩漪。

“我……我修為不夠,史師兄還是請別的師姐幫忙吧。”白淩漪經過蓁蓁的教導,決定不管對方那什麽說事都不會吃虧。

然而她對上蓁蓁的目光,發現對方拼命朝自己點頭。

莫非她想讓自己去演示火彈術?

“白師妹,正因為你的修為比別人都低,而外門弟子平時沒時間修煉,更适合給他們展示。”史翔諄諄善誘,一副處處為外門弟子着想的調調,“這只是演示,又不是比試,師兄會注意出手的分寸。你盡管使出全力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白淩漪想不上場也不行了。

大不了再受一次暗傷呗,反正托蓁蓁糕點的福,之前的傷已經全好了。

史翔強壓住心中的狂喜,文質彬彬地劃出一塊空地,“大家看好了,使用火彈術需要先結一個這樣的手印,然後默念……”

“轟”的一聲,一個拳頭大的火球朝着白淩漪直飛過去。

白淩漪這三天拼命練功,攻擊之下,倒也沒有慌亂,迅速結印躲避。

然而史翔見她躲過了第一次,居然立即又使出了第二個、第三個火彈。

以白淩漪的修仙時日,根本比不過史翔全力的三擊。

第二個火彈将白清漪打翻在地,第三個火彈眼看就要打中她。

誰也沒有發現,一個紫色的影子以難以想象的速度鑽進白淩漪的胸口,“砰”的一聲,一個足足有鐵鍋那麽大的火球從白淩漪的身體裏飛出,以雷霆般的速度擊向了史翔。

史翔雖然知道這幾天白淩漪一直躲起來修煉,但沒想到短短三天她能結出這麽大的火球,目瞪口呆之餘根本忘了躲避。

倒是平時跟他關系要好的兩人見勢不妙,飛身而起拉開了史翔。

但火球呼嘯而出,直沖着圍觀的外門弟子而去,數十人被轟倒在地上。

“這……史師兄,不是說演練嗎,傷了這麽多外門弟子怎麽辦?”

胖子傻眼了。

他每個月都要上繳足夠的草藥,這些人肯定要養一陣子傷,不但不能工作,還要耗費一大筆救傷藥。

史翔惱羞成怒,“不就是這麽幾十個比凡人強一點的蝼蟻嗎,有什麽了不起!”

周圍的外門弟子頓時都呆住了,方才還處處為外門弟子着想,開口閉口教導師妹不要瞧不起外門弟子的人,轉眼就罵他們是賤命。

宗門弟子瞧不起外門弟子自古就有,但沒人明目張膽的挑出來說。

藥田附近,陷入了一片寂靜。

忽然一個清脆的女聲打破僵局:“史翔不把外門弟子當人看,大家都是煉氣期的修為,有什麽了不起的,大家一起上,揍他!”

剎那間,外門弟子們的委屈、憤怒、不甘一起湧上心頭。

從前在家中時哪個不是千金萬金的少爺小姐,如今在這個地方天天勞作,還被人當做蝼蟻!

“史師兄,宗門內一向講究和睦相處,你還是向外門的師弟師妹們道歉吧!”白淩漪早看出起哄的人就是躲在人群中的蓁蓁,伶俐如她,也猜到了蓁蓁的計謀,微笑着站出來添點柴火。

“揍我?哈哈哈哈哈……就憑他們?方才還沒看到嗎?我一個火彈術就能滅了你們幾十人!”史翔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除了白清漪的其他人,也紛紛冷笑起來。

在白淩漪胸口如魚得水的狼寶聽到這句話,頓時怒了,那明明是老紙的火彈術好嗎?

也不管蓁蓁的計劃如何,“砰”“砰”“砰”就結出了三個火彈。

“白淩漪,你好大的膽子!”

史翔等人怒極了,一起沖向白淩漪。

“白師姐為了我們動手,我們怎麽可以視而不見?大家一起上!”蓁蓁再次喊響了口號,心裏卻暗罵,死狼寶,那麽多火球那不廢了這幾個人,搞這麽大的事,淩漪以後還怎麽混啊。

“大家上啊!就算咱們是外門弟子,也不能讓他們看不起!”

“揍他們!大家都是煉氣期,誰怕誰!”

人群終于沸騰起來。史翔等人臉上的冷漠和輕視,任誰都無法視而不見。

“打呀,打死這群狗眼看人低的家夥!”

……

史翔氣得快要吐血了,他明明只是想教訓一下白清漪這個臭丫頭,怎麽會被外門弟子圍攻。

歸一宗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不把外門弟子當成蝼蟻,別說打,想殺都是随便殺,怎麽就他們幾個人被打?

好在自己已經修行了好幾年,各種法術都會一點,還能勉強對戰。

“史師兄,要不要向玉衡峰求救啊?”有新進門的弟子膽怯了。他們才拜師沒幾天,跟外門弟子們比起來,強不了多少。

“閉嘴!跟外門弟子打架還要求救,以後還怎麽在宗門立足?”

焦頭爛額中,史翔忽然看到有一根黑線飛向自己。

在黑線接觸到自己的那一剎那,身體裏的力量好像全被抽空了,史翔覺得自己再也沒有力氣站立,像一堆爛泥似的倒在地上。

☆、焦點

“謝師妹你此話當真?那幾名弟子并不是被人擊碎元力?”

天玑峰上的密室內,一向城府頗深的林泉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謝慧娘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脈。

林泉漸漸恢複了平靜,“可發現什麽奇怪的傷痕?”

“都是些尋常的皮肉傷,跟外門弟子們的供詞倒也符合。哼,真是一群不成器的東西,居然跟外門弟子動手!”謝慧娘有些氣急敗壞,“經此一事,我們玉衡一脈又要成為宗門的笑柄。”

能言善辯的林泉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跟外門弟子打架也就罷了,居然還被打殘了!

真是廢物!

“師妹,我再陪你去看看那幾名弟子,仔細查驗他們身上的傷痕,然後立即派人送他們下山吧。”

謝慧娘想了想,嘆口氣,“畢竟是跟了我幾年的弟子,落到這般下場,委實讓人難過,不過他們如今的情形,留下來做外門弟子只會更慘,不如及早回到俗世。”

林泉目光炯炯,囑咐了守山弟子幾句話,同謝慧娘一同架起飛舟直奔天玑峰的山腳下。

幾百名看守藥田的外門弟子被一個禁锢法陣團團圍住,這不是靠他們人多就能突破的法陣,一個個都覺得絕望不已,起先怎麽那麽沖動跟內門弟子動手呢?

最悲慘的人莫過于胖子。

他還指着宗門讓他光榮退休呢!上次藥田的事可以遮掩過去,這次廢了好幾個內門弟子,他覺得自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師傅和林師伯來了。”站在法陣外的白淩漪有些緊張朝天上指了指。

蓁蓁吐吐舌頭,謝慧娘還好,林泉一看就不是好唬弄。

可她從前只知道大黃牛和狼寶都很怕自己拿鞭子抽它們,可沒想到這鞭子這麽邪乎,剛碰到人就把人放倒了。

大概是史翔等人太弱了吧!

好在自己行事低調,應該沒有人察覺。

不過懷裏這條小皮鞭,變得好像有點不一樣了,從前破損的地方突然間都消失了。蓁蓁清清楚楚記得早上從儲物镯子裏拿出來還有一條大裂縫的。

真奇怪。

林泉兩人倒沒理會法陣中的外門弟子,直奔史翔等人養傷的屋子,過了一會兒才面色陰晴不定的走出來。

“清漪。”謝慧娘先開了口。

“弟子拜見師父。”白淩漪這小姑娘還是很經得住事兒,心裏緊張是緊張,表面上可是一點都看不出來,一舉一動都毫無異常。

謝慧娘點點頭,這名受她看重的新弟子沒受傷,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你今天做得很好。”

白淩漪臉一紅,連忙低下頭,“弟子未能及時勸阻史師兄,釀成禍患,還請師父責罰。”

“此事與你無關。”謝慧娘轉向林泉,“藥田一向是天玑一脈掌管,這些外門弟子如何處置全憑林師兄做主。”

她最近修行不太順利,又發生這樣的事,面色止不住的憔悴。

林泉心中一嘆,點點頭,“師妹放心,此事發生在我天玑峰下,我自會向掌門師兄交代,至于那幾人身上的異常我會去求教沈師叔。”

謝慧娘慘然一笑,帶上白淩漪架起飛舟便離開了。

她一走,林泉臉上的溫柔可就一點都不剩了,除了蓁蓁之外外門弟子個個冷汗涔涔,胖子更像是剛從水裏爬出來似的。

“劉正乾,今天在你這藥田裏折損了七名內門弟子,本事啊!”林泉話音一沉,沖着胖子喝道,同時左手一揮,不知抛出什麽暗器狠狠擊中了他。

胖子仿佛一只巨大的氣球般在地上滾了幾圈,剛哀嚎了幾聲,突然如發了瘋一般捧着一粒丹藥大笑起來,“多謝林仙師賜藥,多謝林仙師賜藥。”

“從前答應你的延年丹可以給你,但今次出了這麽大的簍子,靈石不可能再給你了。拿好延年丹離開歸一宗!”

“弟子遵命弟子遵命……”靈石沒了雖然可惜,但憑借在宗門學到的小把戲,還愁在凡世掙不到錢嗎?

林泉眯着眼提醒道,“從現在起,你不再是歸一宗的人了。”

“是,是,小人明白。”胖子如搗蒜般嗑起頭,很快就有仙徒把他帶走了。

看到胖子被寬大處理,困在法陣中的衆人忽然看到了一絲希望,紛紛對着林泉磕頭,争取寬大處理。

林泉并不說話,只負手站着,目光不斷從他們身上掃過。

這人的眼睛好像有毒!蓁蓁判斷之後,迅速低下頭。

“這次的事我不打算追究,但必須懲罰,從今日起,宗門不再發放任何修煉物資。”

“怎麽可以……”衆人一片哀嚎,留在這兒不就為了争取一點點修煉的法術。

林泉冷哼一聲,“宗門教你們法術,不是讓你打架逞能的。不過,等你們服役期滿,我自會将法術和靈石一分不少的讓你們帶下山。對此懲罰有異議的可以站出來,我會秉公按門規處置。”

方才衆人鬧事時,有仙師一揮手便用法陣把人全都定住了,早已生了畏懼,哪裏還敢吭聲,只得唯唯諾諾。

“林師伯,這是錄事鏡,今日發生的事情全都記錄在裏面了。”

慘了,慘了,慘了,不會被看出來吧?蓁蓁趕緊低下頭,真是千算萬算漏了一卦,居然被監控了。

低調,一定要低調!

林泉舉着錄事鏡看了片刻,不時面露微笑,最後将鏡子收入袖中,“如今劉正乾已經下山,你們中可有人願意掌管藥田的?”林泉頓了頓,又問道。

衆人互相對望了幾眼,齊刷刷地往後退去,只剩下低頭玩兒鞭子的蓁蓁還跪在原地。

“你想做藥田管事?”林泉認出了蓁蓁,眼中的精光閃了閃。

“嗯?”蓁蓁擡起頭,才發現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跪在隊伍的最前面,坑爹啊,最不想成為焦點的人往往成為焦點,姑姑說得沒錯,我是瑕不掩瑜……

作者有話要說: 可愛的小收藏一定要歡快地漲起來呀

☆、靈果

“你,叫什麽名字來着?”

其實從第一面起,林泉就覺得蓁蓁身上的氣息有些奇特,準确地說是她額上那塊疤流露出的氣息有些奇特,可他也說不上什麽。

那天沈不凡用神識查探這少女的時候,他便注意到沈不凡挑了挑眉。

很多年前,林泉剛入歸一宗時,跟着沈不凡身邊做了七八年道童,對他的肢體語言非常熟悉。他只見過沈不凡挑三次眉,第一次是秦子鴻進入金丹後期境界的後居然能接他三招,第二次是林泉的大弟子在築基二十年後便成功結丹,而第三次,正是在這次開靈儀式上。

林泉想了許多,面上卻平淡無波,“你剛進門,對事務都不熟悉,藥田管事我會安排別的人手。”

他為人素來謹慎,見此情景更不願草率,幹脆直接把蓁蓁從藥田除名,重新安排了一個崗位。

蓁蓁順利從種植業進入了養殖業,活動範圍也從山腳搬到了山腰。

天玑峰半山腰辟了一座妖獸飼養園,而蓁蓁具體分到了家禽部。

“咱們天玑峰的仙師們都喜歡吃肌肉強健的仙禽,你每天的任務就是放牧這九十三只赤足錦雞。千萬不要讓它們跑下山,用這塊玉石可以準确知道它們的位置。”

家禽部部長孫秀是一個煉氣期八層的老頭子,正在為赤足錦雞連續傷害三位飼養員而頭痛,正巧蓁蓁被林泉送過來了,直接把她帶到了錦雞館。

天玑主事帶過來的人,肯定有本事,這可不算我欺負新人!

孫秀心安理得地把蓁蓁帶到赤足錦雞的籠子前,和顏悅色地囑咐道,“你要小心些,這赤足錦雞性情最是暴躁,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你看看它們的嘴和爪子,可鋒利着呢!”

蓁蓁乖巧地點點頭,虛心向孫秀請教:“赤足錦雞除了紅燒炖湯啃雞爪子,有什麽特殊的功效嗎?”

“說到特殊功效嘛,赤足錦雞下的蛋是煉制築基丹的輔料之一,所以你每天要上繳三十四個蛋,數量不足的話就從你的月供裏扣,”孫秀呵呵笑着,眼神閃爍着,特特壓低了聲音,“不過你放心,一般情況下數量都會足夠的,而且飼養赤足錦雞還有個小福利,假如當日的産蛋量超出上交的數量,你可以偷偷拿出去換取靈石,一般人我不告訴他。”

“這麽好呀!”蓁蓁憨厚地笑眯了眼,心中卻想,我叫蓁蓁,可不是小白,哪有那麽容易就超産量生産。

看來還得想點辦法給赤足錦雞們吃點催産素。

蓁蓁恭恭敬敬送走了部長,一個人沿着籠子中間的小過道來回走了幾圈。她仔仔細細數了一遍,果然九十三只雞,一只不多,一只不少。

這些赤足錦雞雖然是上好的補品,但不可能打它們的主意。

蓁蓁摸了摸玉石,頓時符文亂飛,令人眼花缭亂,蓁蓁趕緊念咒語,符文很快乖乖排成一列一列一點點飛進她的腦子裏。

沒過多久,蓁蓁便熟悉了赤足錦雞的生活習性和特點,“原來是已經開啓靈智的妖獸,那就好辦多了。”

心念一動,狼寶像紫色閃電一樣竄到了蓁蓁肩膀上,“從今天起,我就要負責你們的飲食起居,但我覺得,你們都這麽大了,是時候離巢出去闖蕩,以後你們要自覺解決吃飯、運動的問題。”

籠子裏的赤足錦雞們互相拍打着翅膀,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從明天起,産蛋量必須提升到三十九枚。”

離蓁蓁最近的那幾只雞懶洋洋地打幾個哈欠,把頭埋進了翅膀裏面。

沒反應?

蓁蓁傻呵呵地笑了笑,“聽說你們很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

狼寶趴在蓁蓁肩膀上,懶洋洋地挖着鼻孔,發出“嗤嗤嗤”地笑聲,仿佛已經看到了這群赤足錦雞可以預見的将來。

一炷香的時間後,蓁蓁帶着狼寶雄赳赳地從雞房出來時,正好遇見到訪的白清漪。

“我到了藥田才知道你被林泉帶上山了”,白清漪上下掃視了一遍,發現她四肢健全、衣衫完好,終于放下心,“他讓你在這兒幹什麽?”

“咳咳,日理萬雞。”蓁蓁尴尬地摸摸頭。

白清漪“噗嗤”笑了一聲,“我把糕點給大哥和小墨都送過去,他們都覺得對修煉很有用,小墨還讓我給你帶了東西。”

“什麽東西?”蓁蓁急急忙忙從白清漪手裏搶過來一瞧,是一個木刻的動物,頭上長着兩只角,“這是什麽?”

“嗯?小墨不是說這是你的牛嗎?”

“我的……牛……”蓁蓁幹笑了幾聲,“小墨的飛劍術又提高了,真是栩栩如生啊。”

“嗤嗤嗤。”趴在蓁蓁肩上的狼寶捧腹大笑。

白清漪好奇地看着這個随随便便就能痛扁修士的小動物,覺得他呆萌可愛,伸手就去摸,“蓁蓁,這是你的寵物嗎?怎麽這麽厲害?”

“嗯,它是姑姑留下來照顧我的。”蓁蓁沒有隐瞞,“它,很愛吃肉。”

白淩漪伸手摸了摸狼寶的尾巴,那家夥非常受用,卻半眯着眼睛不與她互動。

“它是什麽靈獸,貍貓還是松鼠?”

“叱!”狼寶龇牙咧嘴地跳了起來,想方設法像白淩漪證明他的兇殘暴虐,可只引得白淩漪又一陣愛撫。

“哈哈,這家夥叫狼寶,是一頭狼啦。”

“噢,原來咱是大灰狼呀!”白淩漪朝狼寶露出崇拜的眼神,終于使得那家夥恢複了平靜,“能馴養這麽厲害的妖獸,你姑姑一定是個很厲害的修仙者,說不定是跟師父一樣的金丹修士呢!”白清漪猜測。

蓁蓁想了想,“這我倒不知道了,自從我出生後,姑姑隔幾年才會來看我一次,其餘時間都在外面給我尋醫找藥。”

“等将來你治好病,咱們就可以一起修煉了。”白清漪口中雖然輕快無比,心裏卻很失落,連沈不凡都看不出蓁蓁的病,估計這輩子蓁蓁也修煉不了。

“對了,以後我每天讓狼寶給你送雞蛋,你再給小墨和白大哥送去。”

“雞蛋?”白清漪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雖然赤足錦雞的靈性很高,可你現在是負責人,這麽明目張膽會被發現的。”

“你放心,從明天起,雞蛋的産量會上升的,交給宗門的那部分絕對不會少的。”

白清漪還想說話,看到狼寶也學着蓁蓁的模樣朝她拍胸脯保證,頓時樂得笑了,架上飛舟離開了。

蓁蓁回到住處,樂得連飯也吃不下,抱着木頭牛坐在窗前,想着莫非墨做木雕的樣子,很晚很晚才睡着。

早上醒來的時候,已然日上三竿了。

蓁蓁一個鯉魚打挺爬起來,急匆匆趕到雞棚,發現赤足錦雞們早已在狼寶的訓練下原地在籠子裏散步。

“進步很快。”蓁蓁滿意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