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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淩漪自幼家教嚴格,除了兄長白淩波,很少與男子接觸,此時被宋言抓住手掌,臉面有些挂不住了。

“你不用擔心,我們現在就去把事辦了。”宋言本來想盡可能的溫和一點,但架不住旁邊有蓁蓁和段青陽這兩個家夥虎視眈眈,趕緊将白淩漪拉到懷裏,跳上飛舟便溜走了。

“你看現在是個什麽狀況……”蓁蓁歪着頭,無助地看向段青陽。

“我怎麽會知道?”

“你為什麽不知道?”蓁蓁一邊嘀咕着,一邊坐回蘋菩樹下啃她的果幹,“什麽純元天體,騙人玩意兒。”

段青陽跟她相處了這麽多天,早已對她免疫,閉上眼睛繼續打坐。

恢複平靜沒多久,一陣清雅的仙樂從天而降,聲勢浩大,仿佛覆蓋了整個宗門,一時間天上不知從哪裏飄出來七彩的雲霞,染亮了整片天空。

“你看,那朵雲好像牛肉包子。”

段青陽循聲看過去,“明明像荞面饅頭。”

“牛肉包子!”

“荞面饅頭!”

“牛肉包子!”

……

鬥嘴什麽的,真的很煩,蓁蓁還是喜歡用簡單的方式解決争端,“你們給我上,告訴他那朵雲是包子!”

赤足錦雞們得到指令,一擁而上,待雞群散去,只留下滿身雞毛的段青陽黑着臉站在原地。

“哈哈哈哈哈哈。”蓁蓁笑得肚子都痛了,看着段青陽那張苦瓜臉覺得不能把他欺負得太狠了,趕緊過去幫他拔雞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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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夏天了,段青陽居然穿了兩層衣服,難道捂痱子有利于修行?

蓁蓁一邊拔毛,一邊咯咯咯笑個不停。

“蓁、蓁蓁蓁,”段青陽又開啓了複讀功能。

“嗯?”這一回,蓁蓁沒有打斷他。

“莫非墨來了。”

蓁蓁愣了一愣,忽然反應過來,轉頭便看見包公一樣的莫非墨站在不遠處。

掰着指頭算一算,已經足足有兩個月時間沒有見到莫非墨,蓁蓁很像如從前一樣蹦蹦跳跳奔到他身邊,脆脆地喊他一聲:“小墨。“誰知卻是莫非墨陰着一張臉走過來,拉着她就上了飛舟。

莫非墨的機關飛舟與普通煉氣期弟子的青色木舟不同,道道木紋乍看之下紊亂,細細看來卻是一串一串流動的符文。

”小墨,這飛舟不用你駕馭就能自己飛嗎?“蓁蓁進了歸一宗後,天天看着低階弟子們站在飛舟末端結印施術。沒事做的時候,她常常跟狼寶一起躺在草地上,看着一艘一艘的飛舟從藍天白雲中劃過。

飛舟是莫非墨五日前随師兄下山參加坊市換回的飛行法器。

這法器不必以功力催動,哪怕是個凡人,只要學會了符文,便可催動飛舟。

莫非墨二話不說就以身上所有的靈石換了回來,原本是要給蓁蓁一個驚喜。但他的眼前似乎還是方才在蘋菩樹下見到的溫馨一幕,心中十二萬分不願意同蓁蓁講話。

“小墨,小墨!”

乍聽到這脆桃兒般的嗓音,便有了跳起來咬一口桃兒的沖動。

……

玉衡峰,試功房。

“秦師兄,你是說,剛才闖進來的那個人是天玑峰的宋言師叔?”梅紗面色蒼白,虛弱地倚在秦浩的懷裏,一身的煉氣期修為盡散。

”他是我們歸一宗最年輕的的金丹修士。“秦浩見她略微好轉,居然能開口說話了,趕緊給她喂下兩粒丹藥:“對,他自從進入金丹境以後已經許久沒有來過試功房,今天的一切實在都是匪夷所思。”他頓了頓,見梅紗的眼睛出神地望着某處,心裏嘆了一句可憐,勸道:“金丹境修士的修為不可能想象,宋師叔走時留過話,會助你恢複功力,以他的能耐,你就此突破築基期都不在話下。”

梅紗低垂着眸子,微微點了點頭,長長的睫毛随着點頭的幅度微微顫抖,看得秦浩也心頭一顫,本想再柔聲寬慰幾句,可梅紗壓根沒有再開口的心思,只得退出了石室。

待秦浩走後,梅紗緩緩擡起頭,面色雖然依舊蒼白,兩頰卻泛着潮紅。

在俗世的時候,她就喜歡看凡人寫的修仙故事,最愛看的就是雙修題材,身為一個豆蔻年華的女孩,她心裏也憧憬着能有一位能飛天遁地、無所不能的英俊男修成為她的道侶。

至于這個人選,她想過莫非墨,想過白淩波,想過龍傲……但是跟宋言一比,根本不值一提。

那可是金丹修士,路上遇到都不敢直視的存在。

若是宋言幫助自己的修煉,突破築基期根本就是分分鐘的事情,而金丹境,也不再是什麽仰望的目标。

師傅謝慧娘對自己雖然很好,但她對白淩漪也很好,不可能把所有的修煉資源都給自己,這段時間自己處心積慮讓玉衡峰的師兄們整治白淩漪,居然那丫頭依然堅持修煉。

而且白淩漪身懷秘術,謝慧娘似乎也很重視,若是自己成為宋言的雙修道侶,莫說謝慧娘,恐怕整個宗門都會另眼相看吧!

到那時候,什麽資質、什麽家族都得匍匐在她的腳下。

一想到先前修煉玉女素心訣的模樣被宋言撞見,梅紗的身體中仿佛有一股熱流在湧動,流過她微紅的臉頰,流過她的手臂,流過她的心尖尖……因為散功而帶來的巨大痛楚也消逝了。

她暗自打定主意,等身體狀況稍稍恢複,立即去找師傅謝慧娘,說明情況,師傅與天玑峰關系那麽好,想來不會有什麽問題!

☆、煉器士

“什麽?林師弟,今天的囍象并不是為你和謝師妹而出現的?”天玑峰上,秦子鴻等一衆聞訊趕到的金丹修士聽到林泉的回答大吃一驚。

謝慧娘早已羞得滿面緋紅躲在林泉身後不敢說話,而平時不辨喜怒的林泉,此時也有些尴尬,只能幹巴巴地回答:“掌門師兄誤會了……”

“我等見天玑峰和玉衡峰上空出了囍象,自然以為是你們倆……”秦子鴻狡黠地一笑,“如此說來,是宋言了?”

修士結為道侶,須得在結缡石上立下誓約,修為越高出現的囍象越繁複,今日的囍象,很明顯是金丹修士的征兆,因此秦子鴻等人才會誤以為是林謝二人。

林泉點點頭,“我已經向宋言傳音,命他回天玑峰。”

秦子鴻卻不跟着他的話題走下去,反而拍拍林泉的肩膀,意味深長道:“你呀,居然還被徒弟搶了先!”

……

相比較天玑峰頂的熱鬧,天玑峰中腰則透着靜谧平和。

莫非墨和段青陽兩人在樹蔭中打坐,神情舒泰,頭上冒出一縷又一縷的白煙,而蘋菩樹濃密的樹冠像一柄巨大的華蓋為他們保駕護航。

“白大哥,你怎麽也來了?”

蓁蓁正在一個人擺弄莫非墨送給她的機關飛舟,忽然一擡頭看見白淩波站在她眼前。

今天的天玑峰真是太熱鬧了,也不知是吹的哪一陣風,平時見不到的人都跑過來了。

“我跟莫兄一樣,都是跟着自家師傅來天玑峰道賀的”,自從進了歸一宗,白淩波便換下了宗服,穿上了搖光一脈的低階服飾,但依然在領口上紋上了那只怪鳥圖騰,“蓁蓁,你見到漪兒了嗎?”

蓁蓁點頭,脆生生地回答,“她到了沒多久就被大惡人宋言接走了。”

大惡人?

“你是說天玑峰的宋師叔?”

蓁蓁再度點頭,大約是相處久了,像極了她身邊那一群赤足錦雞吃米的模樣,看得白淩波想發笑。

“宋言好像找漪兒有急事,可能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白師兄。”莫非墨和段青陽也走過來,朝着白淩波抱拳問好,“這一位是?”

聽到他們這聲問話,蓁蓁這才發現五步開外還站着一個紫衫少女,容貌雖不如梅紗妩媚,也不及白淩漪靈動,但文靜娴雅、落落大方,跟在白淩波身後宛如一對璧人。

“搖光峰皇甫心兒。”

“忘了給你們介紹,這是皇甫師姐,比我們早入門兩年。”

皇甫?

莫非墨眉峰一動,白淩波見狀,略略點了點頭。

難怪三靈脈的資質也能成為搖光主事的親傳弟子,原來是親戚。心裏這麽想,莫非墨表面上卻沒表現出什麽。

“皇甫師姐,不如你現在把那個任務說一下吧,雖然漪兒不在,但段師弟是九靈脈的純元天體者,反而把握更大。”白淩波轉過頭,溫柔地對皇甫心說道。

皇甫心兒的臉微微一紅,倒看得蓁蓁有點心酸。

要知道白淩波對誰說話都是這副體貼的調調,就這麽随便問句話都要臉紅,長此以往豈不是要變成關公了?

“什麽任務?”

莫非墨立即表現出很大的興趣。秦子鴻囑咐他循序漸進,他卻不甘于此,老早就盯上藏經閣裏面的幾本功法。煉氣期的弟子能夠接的任務大多是采集、種植、站崗、巡山一類的任務,既沒什麽挑戰,又換不來幾個貢獻點,莫非墨當然瞧不上。

“這個任務說來也簡單,只不過做此任務并不在本宗門之類,而需要傳送到虛靈境。”皇甫心兒莞爾一笑,不假思索地回答。

“虛靈境?”這一次,連莫非墨在內的幾個人都大吃一驚了。

唯有蓁蓁不着邊際,“白大哥,什麽是虛靈界?”

“還記得來歸一宗的路途上我給你講過咱們這片乾元大陸的來歷嗎?幾百萬年前,魔族臨世,企圖毀滅世界,上古聖賢聯合出手将其永久封印……”

“之後,古之聖賢們有的創立了宗門,有的則歸隐避世,比如你們白氏的祖先。”

蓁蓁搶過白淩波的話,可依舊滿臉疑惑。

”禍患既除,聖賢們既希望後代子孫們既能夠時時磨砺自己,又不會因為動武彼此傷筋動骨,便一起用難以想象的精神力創立了虛靈境。“

“既然是精神世界,那麽還能在裏面采集到真實的東西嗎?”莫非墨也很疑惑。

皇甫心兒耐心地解釋道:“虛靈境經過數百萬年的發展,從原來對現實世界的複制發展成為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擁有各種各樣的珍禽異獸和奇花異草,而這些東西無一不是對精神力有重大加持作用的靈物。我師父最近新煉制了一件控制心神的靈器,我們這次的任務就是帶着這件靈器前往虛靈境,采集足夠的清心草煉化這件靈器。”

“皇甫師姐會煉器?”莫非墨問道,眼神卻是飄向白淩波,一副“我懂了”的會意樣。

煉器和煉丹,都是需要付出極大心力才能有所成就的職業,而普通修士因為追求修仙的速度,往往無暇研究,只能用靈石購買,但須知靈器和丹藥都是非常重要的資源,一個修士如果有煉器師或是煉丹師的朋友簡直是開了挂。

“既然大家都沒有什麽異議,那我們就一起去領取任務吧。”皇甫心兒目光一掃,對白淩波組織的這支隊伍非常滿意,雖然段青陽和莫非墨都剛剛入門,但以他們的實力絕對不比普通老弟子差。

只見她袖子一抖,便放出一艘月白色的機關飛舟,足以坐下六七個人。

蓁蓁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麽小女生的飛舟,興奮地第一個跑上去坐在船頭。

“她……難道也要跟我們一起去?”皇甫心兒有點難以置信。

這不能怪她勢利眼,任是誰見到蓁蓁自來熟地跟一大群宗門天才弟子都在一起都會驚訝,何況這個一點修為都沒有的外門弟子,怎麽能跟內門弟子一起去虛靈境做任務?

“要是她不能去,我就不去了。”莫非墨立刻冷下臉。

完成這個任務可以獲得三十個貢獻點,四個人平均分可以得到七點五個,五個人平均分他可以得到十二個貢獻點——蓁蓁那一份當然是屬于他了。

加上手裏已經有的八個貢獻點,足夠去藏經閣兌換那一本《奪天造化飛劍訣》了。

“那我也不去了。”段青陽在這群人裏邊就認識蓁蓁,她不去他還去做什麽。

白淩波遲疑了一下,“若是如此,恐怕我也不能與師姐一起做任務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白淩波吃了蓁蓁那麽多雞蛋和蘋菩果,怎麽可能在這時候唱反調。

“你們……”皇甫心兒目瞪口呆,很難想象一個外門弟子居然有這麽好的人緣,扭頭仔細地打量着蓁蓁。

眼前這個外門弟子的的确确毫無修為,額上還有一塊指甲大的疤。既不漂亮,又無修為,為何他們三人都如此看重?

“我并非瞧不起外門弟子”,皇甫心兒解釋道,“虛靈界是個精神世界,為了保持裏面的平衡,不同的修為會傳送到不同的層次,煉氣期修士只能在第一層停留,第二層則是築基期修士,第三層是金丹期修士,以此類推。她毫無修為,很可能根本進入不了虛靈界。”

“如此,我們先去領取了任務再說吧,若是蓁蓁不能傳送,就等着我們回來好了。”白淩波簡明扼要地做出了結論。

莫非墨和段青陽點頭,反正蓁蓁就是混貢獻點的,有沒有真的進入虛靈界也無所謂了。

皇甫心兒則默認了這項提議,雖然她是皇甫光的侄女,但畢竟是三靈脈,在搖光一脈不如白淩波得看重,為了一點貢獻點與白淩波傷了和氣,不值得。

五個人打成共識,立即騰雲駕霧離開天玑峰,前往執事廳所在的開陽峰。

執事廳裏人潮湧動,除了領任務和交任務的弟子,還有不少前來打探觀望的弟子,要知道,油水多又輕松的任務不是天天有,既需要運氣,更需要與執事廳的關系。

當然,還有一類人,既不碰運氣,也不拉關系,大搖大擺地自助取了任務牌子就走人。

五個人出了執事廳,皇甫星月将手中的玉牌交個衆人逐一查驗,果然任務的內容和貢獻點跟她所說的一致,五個人分頭進行了一些準備,便一起前往天樞。

有莫非墨開道,五個人很順利地到了傳送陣。

傳送陣設置在天樞峰的地下,密密麻麻的的符文将當中包裹的沒有一絲縫隙。

管理傳送陣的弟子手持玉符,帶領五人穿過了符文陣。

一走進去,便看見十幾副玉石棺材擺在當中,晶瑩剔透,照得陣中亮堂堂的。

“師兄,這是什麽?”

傳送弟子耐心解釋道:“當你們進入虛靈境之後,肉身會留在現實世界,因為失去了精神力變得虛弱不堪,這個符文陣和玉石棺就是保護你們肉身安全的兩道結界。”

莫非墨祭出青劍,白光閃動,一道劍氣沖向離他最近的玉石棺。

“噹!”青劍被反彈到一邊,落到地上。

“不用試了,這玉石棺和符文陣,便是沈不凡師尊親臨,也得花費一番功夫才能破開。不過,”傳送弟子眼珠一轉,看向莫非墨的青劍,“莫師弟這一炳劍可真是不凡,居然這樣都沒有破損。”

蓁蓁屁颠屁颠跑過去把青劍撿回來,莫非墨伸手去抓劍,蓁蓁将手一抽,又拿回來,氣得莫非墨眉毛直抖,釜底抽薪連人帶劍一起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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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靈境

皇甫心兒見傳送弟子冷了場,立即從袖子裏掏出一小袋靈石,“有勞師兄指點了。”

傳送弟子掂了掂靈石的分量,頓時喜笑顏開,又從袖子裏掏出五塊透明的玉牒,“你們練氣期弟子進入虛靈境,只能呆五日,期限一到,便會被強制傳送回來,有了這玉牒加持,可以多呆五日。”

這下不止皇甫心兒,連白淩波都大喜過望。

傳送弟子又囑咐了幾句,便讓他們各自選好了玉石棺躺好。

蓁蓁握着透明玉牒,規規矩矩地躺着,眼珠卻到處轉,瞟到莫非墨的時候正好他也在朝這邊看。

她大喜過望,谄媚一笑,卻只收獲了莫非墨牌獨家白眼。

“轟”,傳送弟子站在符文陣外念念有詞,玉石棺蓋發出巨大的聲響,緩緩地蓋住他們。

所有的玉石棺都發出淡淡的赤色光亮,唯有一副玉石棺透着淡淡的紫色。

“咦”,傳送弟子覺得有些奇怪,他知道不同修為進入虛靈境的時候,因為會前往不同的地方,玉石棺會發出不同的色彩,煉氣期是赤色,築基期是橙色,金丹期是黃-色,而元嬰期師尊沈不凡傳送時是綠色。

紫色?這是什麽怪相?

一定是自己看錯了,

傳送弟子揉了揉眼睛,放下此事離開了。

蓁蓁手中的玉牒漸漸有了光亮,越來越刺眼,逼得她只能閉上眼睛。

恍惚中,蓁蓁覺得身體輕飄飄的,她的左眼偷偷睜開一條縫兒,只見到一片朦胧的白色,光霧氤氲,神秘而未知。

或許,盤古開天辟地時,就是這般模樣吧。

她仿佛站在半空中,身體不經意間動了動,雙腳卻切切實實踩到了地面。

這是哪兒?

“小墨,你在哪裏?”

“小墨,白大哥,你們在嗎?”

……

蓁蓁喊了半天,除了偶爾能聽到遠遠地幾聲奇怪的鳴叫聲,得不到任何回應。

“怎麽辦?”

是走還是留在原地等小墨來接她?

腰間“嗡”的一陣輕輕顫動。

是小皮鞭。

這條小皮鞭雖然破舊不堪,但每當蓁蓁遇到困難時,它都會輕輕顫動,蓁蓁的腦中即時能夠感受到它的意思。

“你是說,我只要往前走就好?”

小皮鞭持續顫抖着,引領着蓁蓁前進。

……

皇甫心兒掃視了眼前的三人後,微笑道:“看來蓁師妹的确因為修為問題沒能傳送進來。”

“也好。我們就按原來的分工開始吧。”

莫非墨沒有吭聲,段青陽卻疑惑道:“這裏是虛靈境第一層,屬于最底層,我們傳送的時候我感受到蓁蓁的那副玉石棺靈氣與我們明顯不同,仿佛狂風暴雨一樣。”

皇甫心兒勉強笑了一下,心裏卻是根本不信,“那蓁師妹也許被傳送到別的地方了,我們先做任務,或許一會兒能碰到她。”

“蓁蓁沒有法力,希望她別碰到什麽壞人才好。”白淩波皺了皺眉。

這一回段青陽和莫非墨都沒吭聲。

碰到壞人?

別人不被蓁蓁整死就算好的了。

皇甫心兒拿出一張羊皮地圖,确認了四人所在的位置,分析了一番,當即乘坐她的飛舟騰空而起,直往南邊靈氣最充裕的地方而去。

白淩波與皇甫心兒站在飛舟頭上,一邊看地圖一邊低聲說着什麽。

而段青陽和莫非墨分列兩旁,互相幹瞪眼。

“咦,前面那些是百鬼宗的弟子吧,可真難得能遇見這麽多個。”皇甫心兒忽然驚喜地指着前方一群黑衣少年驚呼。

百鬼宗是乾元大陸上最為詭異的一個宗門,修仙者大多仙風道骨,而百鬼宗修士卻滿身陰氣。據傳聞百鬼宗選拔弟子非常嚴格,一年只收個別弟子,而有時弟子資質達不到要求時,寧可不收徒。

因此,百鬼宗是四大宗門中人數最少的一派,但其驅魔馭鬼的詭異功法卻令人不敢小視。

“我倒要看看百鬼宗是不是個個都是天才?”莫非墨擰了神色,俯身探出半個頭。

走在下面的一共四個黑衣弟子,為首的一個比其餘三個要矮一頭,但其衣服的後背上有一個清晰的骷髅頭。

“看來這矮個兒是他們中的領頭人。”

“不……”段青陽的臉色有點難看,“那三個高個……不是人。”

“什麽?”皇甫心兒大驚失色。

莫非墨、白淩波和段青陽則同時察覺到有三股殺氣急速朝飛舟襲來。

“破!”莫非墨第一個祭出青劍,

青光劃空而下,重重擊在第一道黑光上,只聽砰地一聲,黑光急速墜落。

白淩波念念有詞,手中結了一個古怪的手印。

空中那道黑光越飛越慢,最終停在了半空中。

段青陽就沒那麽花哨了,他簡簡單單結了個火彈術印,然而就這個小火彈,令第三道黑光在空中直接爆炸。

皇甫心兒又驚又喜,勉強穩住心神,将飛舟慢慢降落。

“你們幾個歸一宗的,倒也沒傳聞中的那麽不堪一擊。”

眼前的黑衣少女面色蒼白,甚至嘴唇亦是月白,襯得一張臉上只看得見兩粒黑色的眼珠。

“怎麽?還想試試嗎?”莫非墨早就想試試經過秦子鴻指點後的飛劍術,平時礙于宗門禁止鬥毆的規則,如今在外遇到強者,早就躍躍欲試。

黑衣少女冷笑一聲,“單挑,你敢嗎?”

莫非墨正要持劍上前,卻被白淩波一把攔住。

“這位道友,在下白淩波,我與幾位同門是歸一宗新入門的弟子,皆是頭一遭來這虛靈界,方才在飛舟上打望多有失禮,還請見諒。”

白淩波說話客客氣氣,有禮有節,确實很難讓人起敵意。

說話的同時,白淩波手指輕動,停在半空中那具骷髅緩緩落地。

三具同時向飛舟發起進攻的骷髅傀儡,一具被莫非墨劈成兩半,一具被段青陽燒成灰燼,唯有這一具完好無損。

黑衣少女靜靜地看了白淩波片刻,拿出個紅皮袋子,将唯一的骷髅傀儡收了進去,方才開口:“百鬼宗光音。”

“光音道友,告辭。”

白淩波朝光音拱了拱手,又沖衆人輕輕點頭,一齊回到飛舟上繼續駕舟趕路。

大約過了幾個時辰,灰茫茫的荒野中出現了點點綠色。

待離得近了,才看清那是小塊小塊的草地。

皇甫心兒拿出一塊玉牒,念了幾句符文,玉牒便如鏡子顯出一片景色。

“就是這裏了,諸位師弟,我們下去布陣。”皇甫心兒大喜過望。

飛舟落地後,皇甫心兒又細心囑咐道,“那草地就是我們要找的引靈草,乃是此境界中靈氣最充裕的地方,但引靈草中藏着一種名叫血蝗子的小飛蟲,此蟲雖是低階妖獸,但其成群結隊的活動,非常麻煩。”

皇甫心兒頓了頓,淡淡看了一眼衆人的表情,又柔聲道,“我是自然要留在此處煉器,你們三位中,兩人負責引開血蝗子,一人留在此處為我護法。你們看如何分工?”

莫非墨皺皺眉,“這血蝗子這麽厲害?只能引開?不能殺掉?我倒要試一試。”

“引開血蝗子是前輩師兄們留下來的經驗,莫師弟是劍修,或許能将此蟲滅掉也未可知,”方才見識過莫非墨對付骷髅傀儡的手段,皇甫心兒倒真是對莫非墨和段青陽這兩名一入門就聲名大振的新弟子心悅誠服。

此時,她轉過頭,看向白淩波,臉上再沒有方才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的神情,反倒盡是羞怯,“白師弟,不如你留下……”

“段師兄是純元天體,對萬物皆有感應,他最适合留下來為你護法。”白淩波笑着打斷她的話,“我同莫師兄一道去引開血蝗子。”

皇甫心兒的清秀小臉微微抽動了一下,旋即恢複常态,拿出一個金燦燦的皮袋子交給莫非墨,“血蝗子是非常難得的煉器和煉丹材料,莫師弟若是能獵殺,就放進這個袋子裏。自然,賣得的靈石也是大家一起平分。”

“不過,莫師弟,或許你會不喜,但還是勸你別獵殺血蝗子,從前看書時隐約記得這東西有一種奇怪的能力,但是記不清了。”皇甫心兒誠懇地補充道。

莫非墨想了想,表示沒有意見,回頭一揮手,與白淩波各取了一瓶獸血,幾起幾落,雙雙落入引靈草中。

片刻後,兩人一齊躍入飛舟,禦舟飛速離開。

身後的草地上旋即湧起了一片暗紅色的霧氣,紅霧在空中晃了一晃,很快朝莫白二人的方向追去。

段青陽與皇甫心兒躲在遠處,直到紅霧消失在視線中,才慢慢走出來。

“皇甫師姐,布陣煉器吧,附近已經沒有血蝗子了。”段青陽放出神識仔細地在周圍掃了一遍,很肯定地對皇甫心兒說道。

“那就有勞師弟為我護法了。”皇甫心兒垂下眼眸,低聲對段青陽交代了一些需要留意的細節,這才從儲物袋裏拿出祭煉的器具一一依照一定的法則布好。

段青陽頭一遭見到煉器,心底萬分好奇,正想湊過去,眼前忽然升起了一道白色的結界,只好作罷,無奈地在一旁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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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女子

“小墨,白大哥,你們在哪兒?”

蓁蓁徹底迷失了,她對自己身處的時空一無所知,唯一幸運的是,這片白蒙蒙的霧氣中似乎蘊含着神奇的能量,不管蓁蓁走了多久、喊了多久,都不覺得累。

“這到底是哪裏呀?”

接引弟子說這裏是虛靈境,可蓁蓁使勁兒跺腳,地面都無比真實。

她望向遠方,似乎能透過霧霭看到遠處高聳入雲的山峰。

但那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誰知道走到那裏需要多久呢?

也許,她應該留在原地,等莫非墨來接她。

“向前走。”

不知幾時,蓁蓁的腰間出現一團柔和的金光,居然是那截破損的小皮鞭,但在某種神秘力量的作用下,皮鞭上的傷痕迅速恢複着。

自從蓁蓁懂事起,這條小皮鞭就陪在她的身邊,每當蓁蓁迷惑、猶豫、害怕時,只要一摸皮鞭,心裏便如明鏡一般。

但萬萬沒想到,鞭子居然會說話。

“你會說話?你叫什麽名字?你還記得我嗎?我是蓁蓁。”

蓁蓁連珠炮似的問了一大堆問題,卻沒得到任何回應,但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引領着蓁蓁前進。

漸漸的,霧氣越來越淡,眼前的世界漸漸空曠了,看起來無比蒼涼。

“喂,有人嗎?”

蓁蓁沖着前方大聲喊道,依然沒有任何回應。

“小鞭子,我不喜歡這裏。”蓁蓁有些沮喪,不再繼續走了,反是随便尋了塊石頭坐下。

走了這麽久,喊了這麽久,哪怕是蓁蓁,也覺得看不到希望。

周圍的霧霭越來越稀薄,蓁蓁這才看見,自己坐在一大片廢墟中,身邊是倒塌的高大柱子和巨大的牆壁,可以想象,從前這裏是一座巨大的宮殿,可滄海桑田,不知發生了什麽巨變,只剩下了這片廣闊的殘垣斷壁。

“唉。”

不知道莫非墨現在在做什麽?他和白大哥順利完成了任務嗎?他們一定沒問題,不過,他們會擔心自己嗎?會跑過來找自己嗎?他們能找到自己嗎……

“唉--”

蓁蓁隐約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來什麽,她東張西望了一番,除了廢墟什麽都看不見。

“唉--”

蓁蓁警覺地看着四周,小心翼翼地捂住了自己地嘴巴。

“唉--”

“啊?!”蓁蓁大吃一驚,後面那兩聲悠長的嘆氣聲并不是她發出的,她從石板上站起來,在廢墟上奔跑起來,邊跑邊喊着,“有人在嗎?有人在嗎?”

其實蓁蓁并不是完全的害怕,相反,有人在附近她很高興,或許,對方能告訴自己如何離開這片廢墟呢!

然而天地間只聽得見她的聲音。

莫非方才那幾聲嘆息聲只是回音而已?

蓁蓁賭氣地用力踩在破碎的瓦礫上,發出喀嚓喀嚓的聲響。不過看着周圍,即使這裏只是一片廢墟,依然氣勢磅礴。

“小家夥,你可真會鬧騰。”一個空靈的聲音從風中飄過來。

循着聲音,這才發現遠處一根巨大的石柱上,站着個灰衣女子。

或許她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蓁蓁大喜過望,飛快地蹦跶過去,但她無論怎麽跑,總是和灰衣女子隔着同樣的距離。

“我不跑了。”蓁蓁繳械投降。

空靈的笑聲又從風中響起。

“你的笑聲真好聽,我不用走近看,也知道你一定是個大美人。”蓁蓁讨好地笑道。

“唉--”又是那陣嘆息聲。

蓁蓁疑惑,“你怎麽了,為什麽老是嘆氣,是不是跟我一樣迷路了?”

一陣暖暖的風迎着蓁蓁的臉龐撲來,亂了她的發,待她回過神來,灰衣女子已近在眼前。

待看清了來人,蓁蓁卻是更加呆愣。

衣裳是古舊的道袍,發髻亦是規整的道姑頭,素到極致的裝扮卻掩不住那張皎潔如月的臉。

直到此刻,蓁蓁才覺得姑姑果然是哄她的,哪怕她額上沒有那塊疤,她也絕不可能是天下最美的人,因為天下最美的人就站在她的眼前。

“真奇怪,你這小家夥怎麽會闖到這裏來?”

“我也不知道。”蓁蓁實話實說,“我叫蓁蓁,你呢?”

“我叫,叫什麽呢……太久沒人叫我,我都已經忘了我的名字了。”灰衣女子臉龐微側,仿佛若有所思,神色一黯,原本溫暖和煦的天地忽然變色,狂風夾雜着廢墟上的碎石,凄厲地呼號起來。

蓁蓁看着周圍地變化,大吃一驚,“忘了也沒關系,我叫你神仙姐姐吧。”

“神仙?可我做不了神仙……啊--”灰衣女子忽然間發狂,捂着臉尖叫起來,狂風越來越烈、越來越快,漸漸形成一個漩渦,地上的殘垣斷壁全部被卷了起來。

蓁蓁蜷縮成一團,單薄得像一片風中的落葉,幸好懷中的皮鞭散發着能量,穩住了她的身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的風聲仿佛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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