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櫃,兩位掌櫃将鋪子今日來的盈虧都報與顏舜華,又說道:“近日來,但凡是和徐家沾邊兒的生意,白家都退讓幾分。”
顏舜華點點頭,就讓水複把賬本從兩位掌櫃的手裏接過來。兩個人識趣地走了,張貢士才将打聽來的白丹桂如何将人弄回去、韋德如何編謊騙過白丹桂等事情一一說來。說到這個,張貢士倒是笑了:“前兒咱們才将黃鳝血塗在他們門前,引得成群結隊的蝙蝠前去撞門,叫他們摸不着頭腦,只怕心中要當做是鬼敲門的。昨日那韋舉人又被擺了那麽一道,當真的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若是常人,想必都要想是不是客撞到了甚麽。”
顏舜華颔首一笑道:“該拾掇幹淨的可拾掇幹淨了?莫要叫人看出門道來。”随即一手擡手,撫了撫心口挂着的蝴蝶玉墜兒,頓了頓方道:“便是叫她看将出來了,也沒甚打緊。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得叫人白惦記找麻煩。畢竟,兔子急了還咬人呢。趕盡殺絕,不如給她一條不大好的路。先生,你說是也不是?”
說到此處之時,顏舜華的頭微微揚起,看向外邊的天,神色有些微的傷感些微的迷惘。
張貢士的額頭上冒出冷汗來。他能被徐韶看中并收用為謀士,對于不那麽正大光明的手段那是駕輕就熟,官場上、別的官員家的陰私以及龌龊事,他基本上都曉得了個七七八八。如今讓他冒冷汗的,是顏舜華。她有缜密的布局、尚且過得去的謀略、足以支撐她肆意橫行的勢力,有許多事,只要她想,就能做成……他不曉得韋德到底為什麽得罪了顏舜華,但一個年未及雙十就有這般的手段和心機的婦人,身上還偶爾出現些帶着尊貴的煞氣……這般一個孤絕的人将來會如何,當真是難以估量。
一個人,不管你有多聰慧,只要被人盯上了,那人還不蠢,總是在暗處布局,不管你怎麽坐都會破局。只是會破局的人少,大多數人會被困在局中,除非布局人願意将局撤開,或者那個局已經達到了布局人想要的效果。
張貢士半點都不敢倚老賣老,他信徐韶,所以為顏舜華做事。眼下他只是不卑不亢道:“三奶奶放心,皆已穩妥。他們皆從暗道而出,人出來了,暗道也就平了。銀子再次熔鑄後将拿到錢行換成金條。三奶奶可要打些別的物件兒?”
顏舜華嘴角勾了勾,雙眸中波光流轉:“我要她的銀子做甚?眼下這些銀子不好出脫,且先換成金條放着也好。”
水複和剪燭兩個服侍顏舜華會見過兩位掌櫃并張貢士之後,便在議事廳看賬冊打算盤。顏舜華就出去,自家回寝房換衣裳。就在顏舜華欲出去之時,山重和柳暗兩個就來回到:“今日二小姐遣人送了拜帖過來,說是慈安寺外的山下桂花開得極好,請奶奶明日一同去看桂花。拜帖婢子擱在梳妝臺前的,另有三太太說近來桂花花香撲鼻十分惹人喜愛,就叫人做了些兒桂花糕,送了一碟子過來給奶奶嘗鮮。還有老太太身邊兒的翡翠帶着小丫鬟送過來兩匹霞影紗,說是做帳子看着就想雲霞一般好看;還有兩件大紅羽緞織金鬥篷,說是別人孝敬的,還沒人上過甚;還有三件青織金雲紋襖。另有兩個箱子現擺在房檐下,是外頭的人擡進來的,不曉得是做甚麽用的,我和柳暗也不敢幹挪動,等着請奶奶示下。”
顏舜華點點頭,就吩咐柳暗去備顏舜華明日出去賞桂花要穿的衣裳,讓山重将現下還穿不着的鬥篷襖子都先收着,房檐下的箱子先擡進屋放着,等徐韶回來再說。就在山重在為顏舜華拾掇衣裳之時,顏舜華又理了理衣袖就要出門的。
柳暗待要勸時,徐韶就已經從外頭走了進來。他見顏舜華身上一席錦袍,裏邊兒穿着見略微厚實些的衣裳,便點了點頭:這個時候穿這身兒倒是冷不着。
是以他便問顏舜華道:“搖光可是要出去?”
顯見得是的。還在為顏舜華拾掇衣物的山重和水複兩個心中都有些竊喜,顏舜華出了們,她們的三爺卻回來了,這大好的機會不抓住還等個甚?且按說顏舜華和徐韶兩個也該過了新婚燕爾的時候,正該偷香竊玉的……想到這裏,以及她們想和徐韶做的事情,山重低着頭,半點都不敢擡頭,生怕臉上的紅暈被顏舜華看将出來。
眼下顏舜華聽見徐韶問她就微微颔首,直言相告:“出去看看陳氏在管着我母親嫁妝的時候,賣掉順天府的鋪子後在這邊買的兩個鋪面。”
徐韶連坐都沒坐一下,點了下頭就道:“既如此,咱們就一塊兒去也未為不可。”
兩個人相攜着出門,留下山重和柳暗兩個在原地淩亂。時機,是需要的等待的。這也就罷了,時機到了也不一定能抓地住,因為那是一種稍縱即逝的玩意兒。顏舜華信這這個理兒,故而短時間裏,她就着手将陳氏安插在鋪子裏的人“請”出了她名下的鋪子、換掌櫃、請文人來給鋪子炒名氣、着手整治韋德、震懾徐三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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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下她要做的,就是将手裏的生意做大,或者,還應該放出些手段來做些別的事情——璧如:搜羅消息。只是這個事情不可一夕而就,其中所需的時日久長,且只慢慢看着。
且說顏舜華和徐韶兩個出門之後,就去看了看那兩間鋪子,也就是孫掌櫃和莫掌櫃兩個管的那兩間鋪子。自從曉得顏舜華于管鋪子管家一事上不會被人輕易糊弄了去,徐韶索性就叫他手下的人将他名下的莊子鋪子什麽的相關事情、進項等都報與顏舜華曉得,自家樂得做個甩手掌櫃,有時早出晚歸,有時又和三兩個朋友聚一聚,大多數時候就是竹下的長案前作畫兒,嗯,尤為喜歡邀顏舜華一道兒。
顏舜華也不推诿,橫豎原本徐韶就将事情管得井井有條的,下邊兒的人也都有他們的規矩,做事什麽的只照着往日規矩來。是以顏舜華倒不是不大勞累。更有顏舜華一時做得不到之處,徐韶就在一旁點撥一二,這些日子以來,本就不笨的顏舜華就曉得了其中的關竅。但這些事着實瑣碎繁雜了些,還不如她做個局圈來的銀子多,只是……
眼下顏舜華和徐韶兩個去店鋪裏看了看,顏舜華就應下了莫掌櫃所說的綢緞莊改做專賣首飾胭脂女人坊,取名為香玉閣。裏邊兒要請極為厲害的制香師傅、女紅師傅、打首飾的師傅,為出錢多而又有些地位的人家量身定制花露、香囊、香料、香包、胭脂水粉并項圈頭簪寶釵镯子等物。另,這些皆需要有品相上佳的香料、金銀珠玉等物,但徐韶名下的鋪子,其中一個就是經營這些原料的。
另外一家賣針線的鋪子,被改了改,專賣扇子、字畫兒、筆墨紙硯等物。兩家鋪子皆接受願意出錢之人的私定,非但如此,還有些做出來的比市面上其他鋪子好了許多的成品,大多是二三兩銀子便能買一樣,到了特定日,某些物件兒會定量以半吊錢的低價賣給平日嫌貴不大願意買的人們。
唔,這些點子只是兩位掌櫃的粗略說來的,顏舜華看了看,覺着可行,就讓兩位掌櫃的做去了。嗯,起先花出去的錢要多謝,但顏舜華現下有錢,有錢就是這麽任性……
徐韶和顏舜華兩個在外邊兒走了走,徐韶就拉住顏舜華道:“這邊兒有家酒樓,菜品不錯,先吃飯去罷。”
顏舜華就轉頭笑了笑,又向徐韶皺眉道:“怎地這時候要用膳?不好,不好……”她邊說邊搖頭。
徐韶一手拉着顏舜華,一手擋着行人将顏舜華護着,頭微微低着問道:“為何不好?”
顏舜華就拍了拍手,轉向徐韶笑道:“嗯,人在飽暖之後,就會想做些別的事,倒是不飽暖的好。”
飽暖思淫/欲……徐韶确定顏舜華在調戲他。他笑了笑,只是不說話。顏舜華沒聽見徐韶的聲音,就擡眼看他,之間那雙眼中滿滿的都是笑意。
待得徐韶将顏舜華帶去雅間兒之後,小二來二人要了飯菜,幾乎是等店小二一出去,徐韶就将顏舜華摟緊了懷裏,捧着她的頭狠狠地親了下去。
顏舜華瞪眼,喘:“你……”
徐韶:“嗯,不保暖,此事亦可思。咱們這廂先飽暖了,再思量口腹之欲豈不更好?娘子你眼眉含笑調笑的模樣兒當真好看,叫人憐愛得緊。要不是适才在街上人來人往的人家要将咱們當做斷袖,我倒想和娘子在大庭廣衆之下……”話未說完,就被顏舜華掐着腰間的肉擰了下。徐韶這廂疼得眉頭微微皺了下,随即又笑,“搖光,咱們先緩緩。先飽了肚腹,到時我就不動,任你采撷。”
顏舜華嗔道:“老不正經的,就知道耍子。還不好好坐着呢,就曉得拿我說話兒,我懶得理你。”
原本徐韶在顏舜華的心目中,就是一襲白衣纖塵不染的谪仙模樣兒。就是當初他送她來松江府時,也是時而溫文爾雅時而陰沉難測的,及至兩人成了親,這人倒變得溫柔而寬厚起來,不管他怎麽作,他都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笑着看她鬧……二人成親之初,也不能怪她變得有些不像自個兒不是。畢竟有這樣一個人就那般将你寵着,很能叫人得寸進尺各種作啊。
而自從顏舜華将自家的心事說開後,徐韶就從那個溫厚可親溫柔俊俏的相公變成了一個滿口“胡話”、還時不時說些葷素不忌的之言的人,甚至于某事上,也越發需索得多了些,就比如說現在:“搖光,這也怪不得我。誰叫我娶了個美貌娘子不說,這個娘子葵水持續了四五日,讓人看得見摸得着動不得呢?”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這章遲了,很抱歉,剛剛碼好,蟲子應該會比較多,啊蔣會在明日更新的時候來捉
現在去碼明天的更新,争取能明天準時八點更~
嗯,明天一定會準時的!!!
☆、雨雲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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