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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舜華眼角一挑,正要說話,徐韶又笑道:“還老不正經,我老麽?搖光芳齡不及雙十,還沒到如狼似虎的時候,怎地就……若是你覺着少了,你要多少,我就給多少,如何?”
顏舜華覺着已經不能好好地交流了。說好的高嶺之花呢?說好的翩翩君子溫潤如玉呢?顏舜華就看了徐韶兩眼,而後道:“相公原本年紀就要比我大些,走過的路見過的世面經過的事情都要比我多了許多,請相公恕搖光笨嘴拙舌的,說不出甚麽歪話來。”
徐韶抿唇而笑。在店小二将飯菜送進來後,他就給顏舜華夾菜道:“娘子說了這許久的話辛苦了,吃點子東西罷。現下你可是咱們家的頂梁柱呢。”
顏舜華就瞪了徐韶兩眼,再不理他,只自家端坐着身子,文雅地先吃上了。二人用完膳後,徐韶方才和顏舜華道:“搖光,今日有舊友來了松江府,現在清樂閣等着呢。”
清樂閣之所以叫做清樂閣,就是因為這是一家有歌喉美妙的小唱吹拉彈唱的酒樓。文人才子大多愛來這裏聽曲兒,或者順帶勾搭個紅顏知己做外室。
徐韶帶着顏舜華到了清樂閣時,仍舊是進了一個雅間,還招進了一個小唱來唱曲兒。而那廂一個人黑衣冷俊挺拔,黑發如同徐韶慣常的發型一般,随意披散着,只用一根絲帶束起幾縷。他的長相俊美,雖然沒有徐韶的十分顏色,但只有一股子磊落的氣度。和徐韶站在一處,也不會被比下去。
還當真的是舊識。那個人,毫無疑問地,就是當初帶着顏舜華回到順天府的--假“徐韶”。
他坐在屏風之側,綢緞一般黑順的頭發更将臉襯得十分好看。一般來說,男人到了二十七八的時候,一般都要續起胡子來了,有的人還因長胡子為美,人們贊譽其為“美髯公”。只是徐韶和這個假的徐韶偏要特立獨行些。那張臉本就好看,偏偏還不束發不留胡須,真真兒的,好看得叫平常的女人都要羞憤欲死,若是放到現在,指不定內心就要狂呼“還給不給人活路了”或是“男神,我要給你生猴子”……
且說顏舜華見到這個“舊友”是假徐韶的時候,心下就已經有了些猜測,覺着這個假的徐韶既然是劉晉的人又和徐韶關系好還暗中放她走壞了劉晉的計謀,想必是一個“身在曹營心在漢”的人物。
那假的徐韶見徐韶和顏舜華進門,就站起了身。顏舜華就對着假的徐韶微微一笑,颔首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今日既是舊友相見,便無需曲子助興。”說着對撥弄着的琵琶的小唱道:“你先出去吧。只将琵琶留下,我們自娛自樂。”
徐韶在一旁站着,就像那夏日裏的一塊兒冰。只是看向顏舜華時眼神兒甚是柔和。倒叫假的徐韶有些詫異。眼下他接過顏舜華的話道:“軒舉,搖光。搖光還是這般有詩情畫意,無時不是清雅惬意的。”眼前的這個人兒微微笑着緩緩吐出“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的模樣,簡直不要太萌,直叫他的心肝兒都快要柔成了一片水。
徐韶在一旁道:“這是蕭兄,本名蕭複,字流芳。也是劉方。”劉方是原本蕭流芳的父親劉晉給他取的名,只是劉晉對劉方的母親是真愛,故而一直瞞着劉方之母他已經成婚的事實。後來劉方之母曉得劉晉早有妻室就和劉晉斷了往來。再加之當年劉方和其母所住的地方正好發生□□……
劉方之母帶着蕭流芳回到娘家後,就改名為蕭複。到其冠禮上時其宗族長輩為之取字為流芳,意為希望其流芳百世之意。
這廂三個人坐在一處一道兒說說笑笑,還些微地飲了些酒行了酒令,看上去那是言笑晏晏好不高興。同時高興的,還有陳氏。
今日一早,白丹桂想和韋德去寺廟拜佛順便向方丈大師問問進來的運數和災劫并破解的法子之餘,還順帶要和陳氏賣個好兒,說明日日子好,邀陳氏帶着顏舜英和顏辰去寺廟拜佛耍子順便求個好媳婦好女婿。
陳氏一想此事可行,想着一行人多,有說話的人又有排場,看上去特有面子--街上的人看到人多排場大都會争相駐足觀看,在這個時候兒,世間人都是以她為中心的。只是她向來喜歡一箭雙雕,是以就用幾句話哄得顏舜英寫了請帖兒給顏舜華。說是請她去賞桂花,實則也是想抱一抱大腿了。畢竟,回門之時徐韶對顏舜華的回護是有目共睹的。而日子一天天過去,到現下也已有一月有餘。顏舜華并沒回娘家,徐府裏山重、柳暗二人也未曾傳出徐韶和顏舜華不和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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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顏舜華嫁往徐家,是顏知府為保顏家做出的決定。他素有清名,但許多時候不是有清名就夠的,在面臨家族存亡之時,該抱大腿的時候還是得抱。只是顏知府素來嚴厲,對着顏舜華總是一副嚴父的樣子,他覺着自己是對顏舜華好的,雖然也很失望。而陳氏則比較會能屈能伸。該打通關系的她會去做,該抱大腿的,她也能抱得不卑不亢不丢臉。
此時的陳氏在白丹桂的暗示下,已然猜出劉晉要白家做的事情,她又曉得顏知府是不會站在劉晉那邊的,故而只能提早籌謀。眼下她這般打算了過後,想到顏知府該回來了,就讓下人将晚膳、碗筷、美酒都備好,就等着顏知府來和她一道兒用膳。哪裏曉得的是,等到菜冷了,天黑了,在院子門口的丫鬟都不曾看到顏知府的影兒。
陳氏叫來了下人問了,方才曉得,顏知府本來時一早就回來了的,但一直就呆在書房裏不曾出來過。陳氏心裏略微一酸,然而想到顏知府在書房處理公事就心疼他勞累,就讓下人從新炒過菜,她自家提着食盒帶着美酒去前院尋顏知府。聽小人說,顏知府回來後就去了書房,再沒出來過,也沒要過晚膳。
當夜月華如練,照得夜裏的庭院另有一種別致幽靜的美。陳氏讓丫鬟提着食盒拾階而上,卻在門口聽到了書房裏顏知府的聲音,還有一個頗有才氣的小妾。兩個人正吟詩作對……
陳氏的心一灰,就在門外住了腳,轉身黯然神傷地離去。也不曉得走了多遠,就看到一處遮風的亭子,不冷不說,還能賞到月華照進池塘裏時的模樣兒。
這讓她想起了她還是一個姑娘的時候。那個時候她也是有才氣的,也是風雅的,只是嫁了人後,整日家圍繞在她身邊的,不是那些清閑的事,而是一個繼女,一整堆俗氣的家事,什麽支出、進項、賬本、鋪子、莊子、丫鬟的月例銀子,甚至連宅子裏的草木要要不要修剪都要問她……
陳氏擡頭,望向那皎潔的明月,眼眶就有些濕了。當初,當初她是否就不該因為傾慕顏知府而嫁給他?這麽些年來,除開內務就是子女,顏知府大多在妾室的房裏,留她一個人……原本他還每日晚都和她一處吃飯,眼下更是連晚膳都省卻了!這一生,她到底是在為誰奔忙?
跟着陳氏的丫鬟就勸道:“太太,這裏露重,還是回去罷。”
陳氏雙眼冰涼地看着亭臺外的池塘,閉了閉眼道:“此處甚好。就将燈點上,把膳食都擺在桌上罷。今晚我要一個人樂會子,不許你們來擾我。只在三更過後來收碗碟器具罷。”
那丫鬟見陳氏聲音含着冷意,知道再不能勸轉的,便自行了禮退将出去。那丫鬟走後,陳氏眼角的淚就下來了:“回去。回哪去?那個冷冰冰的黑洞洞的屋子麽?我在顏家十七年了,十七年,當年我和他也曾山盟海誓濃情蜜意過,怎地到了如今卻是這個模樣呢?都說老來伴,哪裏來的伴?就是喂只貓養只狗也比現下強。”
多年來的委屈,多年來的賢惠和委屈求全,就在這個時候爆發。陳氏自斟自飲,飯食半點都沒動過。冰涼的淚從眼角滑落,她連大哭一場都不能。直到,有一只手壓住了她握住酒壺的手:“別喝了。傷身。”
一句平常之語,此時此刻停在陳氏的耳朵裏,就顯得格外溫暖。她擡眼,看向那個人,隐約可見是顏辰的西席常尚。陳氏曉得自家這般狼狽的模樣被人看了去,心下老大的不快。原本已然醉醺醺的她此時此際稍微清醒了些,聲音虛浮道:“常先生請回罷。”
常尚對着陳氏笑了笑,拱手行了個禮,就道:“夜露深重,知府夫人莫要貪杯,也早些回去歇息罷。”
自常尚來顏府做了顏辰的西席後,因着顏辰,常尚和陳氏見過好幾次。每一次常尚都是一副風度翩翩的模樣兒,和陳氏說起顏辰的課業之時也是正正經經的,帶着讀書人的傲氣和清高。但他在對着陳氏的時候,卻是溫柔的,可親近的。那是一種柔和的态度,不會讓人感受到攻擊性從而萌生防備。
陳氏微微地點頭:“我省得。常先生也該早點歇息。”
常尚笑一笑,轉身而去。而陳氏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只是這酒将将才下肚,原本就有些暈暈乎乎的陳氏身子一軟就要摔倒。這是常尚極快地轉身上前将陳氏扶住,聲音輕輕柔柔的:“早叫你莫要貪杯了。”
而此時的陳氏身酥骨軟渾身發熱,好似回到了更深夜半時分顏知府不在她一個人的時候--想着兩人曾經的歡愉,獨守空房卻極想……只能用角先生來滿足自己。
常尚的聲音仍舊是溫柔的,他還沒嘗試過和比他大了将近十來歲的婦人共赴巫山雲/雨。眼下他輕聲道:“這種事情是極好的,管保叫你舒坦。”說着就将陳氏帶往了一個山子石掩着的僻靜之處,上下動氣手和嘴來。陳氏一時間欲心難耐,就半推半就地任由常尚舞弄起來。
☆、陳年舊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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