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1)
卻說常尚趁着陳氏喝酒之際做了手腳佯作離去,再在陳氏頭暈之時将之扶住,再趁機撩撥陳氏,從而與之敦倫。有詩為證:一個是多情的才狼另有心計,一個是傷心的婦人獨自澆愁。夜色籠住了池塘,風韻猶存的婦人淚水漣漣。本就是在一個宅院之內,何慮難得邂逅同行。清風蒸不幹香汗淋漓,夜露擾不得意亂情迷。一個嬌軀顫顫任之采撷,一個沖鋒陷陣意氣風發。說不清的歡喜,道不盡的情致……
約摸過了一個多時辰,常尚方才替陳氏将衣裳穿好,而後在陳氏跟前兒跪下道:“夫人要打要殺皆可。常某本是個愛游歷天下行走于五湖四海之人,留在一個地方的時日從未多過七日。如今留在松江府,不過是因愛慕夫人。夫人本來是個雅致人兒,更有西施婵娟的容貌,才幹更勝過了班蔡王謝,更兼夫人威儀天生,氣韻天成,怎怪得小生心生愛慕?若不得和夫人在一處,常某只怕就要相思成疾命喪黃泉了。”
因着常尚的手段是陳氏從未領略過的,那時她渾身筋酥骨軟,方才曉得原來那事還能有別的趣味。只是此事乃不容于世的,若是顏知府曉得了……她又想到了自家的兩個兒女,若是自家德行有虧,他們往後的婚事就難說了……
眼下陳氏板着臉道:“你好大的膽子!原來你到咱們陳家竟是別有所圖!咱們顏家廟小,你明日就自去和老爺請辭罷。”陳氏本來還想說別的,卻被跪在地上的常尚一把抱住。他抱着她的腿,就吻住了口口……陳氏一時難以推拒,少不得又半推半就了一回。
陳氏氣息既定,常尚溫柔地給陳氏理了理衣裳和鬓發,聲音淳厚:“望夫人救常某一命。常某只願能時常看到夫人,定然不會叫別人曉得的,夫人放心。常某一身一體皆是夫人的,願為夫人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已經許久未有人這般對陳氏說過話兒了。陳氏心中一軟,若是沒有人曉得,若是沒有人曉得這個事,那于顏舜英和顏辰兩個也沒有太大的妨礙。那般獨守空房的日子她已過了那麽久,難道就要這般過一輩子麽?原本打算幾句話哄住常尚,回去就着人将常尚出脫了的陳氏霎時間就改了主意。憑什麽顏知府就能三妻四妾地快活,自己卻要白日操勞夜間獨守空房呢?
這般一想,陳氏就緩了緩神色道:“你且悄悄地去罷,莫叫人看見了。”常尚喜得一把抱住陳氏道:“卿卿,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說着又在陳氏的額頭臉頰上親了親,方才戀戀不舍地去了。只是才走出兩步,常尚又回頭囑咐道:“要好好地照顧自個兒。夜裏這般寒涼,你卻只穿了兩件輕薄的衣裳,若是着了涼可怎如何是好?平日裏丫鬟若是沒有想到,你自個兒也不能忘了。”
說完這個,他方才離去。陳氏聽到常尚那溫柔囑咐的話兒,一時間百煉鋼化成了繞指柔,再難想到,如今她竟還能得到如此殷勤關心。原本因為顏知府而冷卻的一顆心霎時間就溫暖了起來。
她仍舊出去,在亭子裏坐着,只是再沒有借酒澆愁了。她望着月色下柔美的風光,嘴角微微上翹,夾起已經冷掉的菜送入了嘴裏也不覺得難以入口。待大丫鬟帶着披風前來,讓小丫頭子們拾掇杯碗盞碟之時,陳氏已經一掃之前的頹唐之色,仍舊恢複了往日威嚴的模樣。
回到內院,陳氏也不再叫丫鬟點燈等顏知府,只讓丫鬟将洗漱一應物事備好,洗漱過後就讓丫鬟剪了燈花劃了消息,自家在榻上睡着了。這個時候的她不再是一個人,有另外一個人惦念着她,那個人頗具文才還見多識廣,曾經是進士還長得極好,和已經發福的顏知府全然不同。更緊要的是,他有才學卻不賣弄,只是一舉一動都叫人覺着風雅。他或許沒有顏知府的名氣,卻獲得潇灑恣肆。
而這樣一個人,為她留在了松江府。想着這個事,陳氏含笑入夢,夢裏有她已許久不見的錦繡繁花和脈脈溫情。這些,都讓陳氏覺着,來日是有指望的。
這個時辰的白府裏,白丹桂和韋德皆已經睡下。因韋德身上皮外傷有些嚴重,而白丹桂又看到過韋德……那副模樣,故而心裏有些別扭。她雖然心疼韋德,但有些時候的情緒并非是她自家能控制的,故而眼下她并不能很自然地對着韋德。能夠親自在一旁侍湯喂藥,于白丹桂來說已經是極好的了。且韋德身上有傷,若是白丹桂和他睡在一張床上,難免晚上會碰到磕到韋德。故而白丹桂只在廂房裏睡下,而韋德則自家睡在寝房了。
卻說這日夜晚,月華如練,連陳氏都覺着好看。而月華非但好看,照進屋子裏時,能夠讓人隐約看到屋子裏的物事。韋德入睡前柳綠本來說要給韋德上夜,但韋德本就于白丹桂有愧,看到嬌媚可人的柳綠也沒有了那種沖動,故而就拒了,只讓一個小丫頭在外邊兒屋子裏睡覺,他若要做什麽再叫人。
白丹桂在聽到韋德說這番話時更是淚水漣漣。韋德今日一恢複了精神就主動和她說和離之事,話語間全是為她着想之意,晚上睡覺的時候還要想着她,不讓丫鬟上夜,這般的人兒,怎不叫她心折!
且說晚上一個人睡在寝房中的韋德。韋德在滅燈之後,一個人躺在床上,想起了昨日所受的屈辱。他閉了閉眼,終久難以睡着,心中的抑郁憤怒之情一時間難以抒發,只是叫他不舒坦。昨日之事确實蹊跷。往日裏和薛舉人聚在一處時,确實有十幾日沒見過那兩個小厮了,當日他笑着向薛舉人問起時,薛舉人只是皺了皺眉頭就将些別的話來說,想來……
一想到當日自己看到的那些人有些是本就不該還在世上的,有些是将他折辱後就不見了蹤影的,連帶着銀子都不見了,這個事情确實玄乎。所幸的是現下房內已然貼上了符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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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個,想到本就不該還在的人,韋德不由得又想起了孫豔娘,想起了他初見孫豔娘的時候。當日正是婦女們結伴出游走百病的時候,順天府的貴女、貴婦們都很是精心梳妝打扮了一番。在衆多青春靓麗的女子間,唯有那一個人最為好看。曾經有一個最是體面排場極大的貴婦人曾經讓他去拐走一個女子,她說在走百病的時候那個女子會出來,而他要做的,就是将那女子帶走,帶出順天府。為這個,那婦人還給了他幾百兩銀票。
韋德本來于文才上去得,從松江府去順天府,本就為求學,自然不願做這事。因為這個事情,只要被人發現,他的前程也就毀了。只是那婦人看中了他外表清秀,又有書生氣質,正是時下的女子們所喜愛的,故而叫他去做這件事。
韋德不答應,那人就說,若是他不答應,她有的是辦法将他趕出順天府,讓他永世都再不能來。又或者,會栽贓一樁人命案子在他身上,不管是否是他做的,都免不得保不住性命。若是他能聽從她的吩咐做成這件事,往後他再去順天府她也不會管,還有幾百兩銀子花用。
韋德無權無勢,只得咬牙答應。也是在這個時候,韋德才意識到,原來權勢這個東西當真是極為要緊的。若是他有權有勢,又何須受到這般的威脅侮辱?他本來是極為幹淨的一個人,來到了順天府進學院成為監生,就等着科舉考試好一舉成名衣錦還鄉,他要讓家中的父母及妻子享受榮華富貴,他要光耀門楣。可那時那麽一個幹淨的夢想就因為貴婦人的要挾變為妄想。
問及要帶走誰時,那貴婦人只說了個地方,她說,你且在那裏等着,将最長得最好看面上又清清冷冷的一個女子帶走就好。韋德咬牙應下,帶着銀子就去了貴婦所說的地方,在那裏他看到一個長相絕美的姑娘立在樹下等人,姑娘神色清冷,氣質孤高,引人注目。在看到那女子的時候兒,韋德幾乎就要喘不過氣兒來,生怕驚動了那個姑娘。這個時候,他才想明白貴婦人要他拐走那女子的用意,她要壞她的名節,若是有人看到他帶走了那個女子,女子失蹤後其家人大肆尋找之時,就會有人出來說看到他帶走了她。這個女子,其實是和他私奔了。
只是,韋德別無選擇。就在他要走向那個女子的時候,有兩個人拿着帕子出其不意地從女子身後捂住了女子的口鼻,不過片刻功夫,女子就軟倒在地。韋德見狀忙喊了聲“救命啊!有人謀財害命了!”就引得衆人看向那暈迷在地看不到面龐的女子以及兩個面向兇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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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歌聲
那兩個人覺着勢頭不妙,急忙走了,韋德方才将女子打橫抱起道:“娘子,且醒醒。”路人見狀紛紛散開,各走各的。而顏舜華身上的馨芳卻讓韋德心神迷醉。這般一個絕美的女子就在他的懷裏,讓離家好幾年且一直潔身自好的韋德有些把持不住。他本可以趁着女子暈迷之際就強占了女子,但他沒有。
家裏殷切盼望着他回去的父母、和他情感深厚的妻子在此時都被抛諸腦後。他甚至都不記得他妻子的面容了。他原本想着,在女子醒過來之後,他便好生和她說,讓她嫁把他的。他覺着家中妻子賢惠,想必不會計較家裏再多一個人,她們二人也應當會情如姐妹。
哪裏曉得,女子将将才醒來,就冷漠地防備地看着他。雖說她是躺着的,眼神兒卻是居高臨下孤高傲世的。這讓他覺着,原來看不起他的人這般多。此前在順天府威脅他的貴婦,之後他為之傾心的女子。後來呢?後來他對着那個女子行了一個禮就道:“你醒了?”
女子問他:“這是哪裏?”
他含笑道:“這裏是順天府外十公裏出的客棧。”之後女子認定是他将她拐帶出來,這本就是事實。而他雖然看出了女子對他的防備,卻仍舊向她表達了愛意,并承諾今後一定會好好對她。可是女子只是冷笑一聲,并不領情。她不讓他碰他,不願委身于他。她,甚至看不起他,卻告訴他,她叫孫豔娘。
他本以為,就算那女子是一塊兒冰,他也能将她捂化。女子本欲回順天府,但韋德想到貴婦的威脅,便沒答應。他帶着孫豔娘一路南下,路途中許多人看中了孫豔娘長得好看,都逼他将孫豔娘賣把出去,或者欲要染指孫豔娘。韋德在外頭一力抵住了那些人對孫豔娘的肖想,甚至為此還被拳打腳踢,故回到兩個人的住處時難免就生出了萬千绮念。他一心想要擁有卻未曾遂願的女子,被那許多人惦記着……他迫切地想要占有孫豔娘,只是孫豔娘一直都不願意。他在外邊兒挨了打後回去孫豔娘還是冷冰冰的,讓壓力極大的他忍不住将壓力都加諸在了孫豔娘身上。他動手打了她,他決定要強占她。
那個時候他的銀錢被騙走許多,下剩的都花完了。孫豔娘在他要強占她時,就拔下了頭簪,将那尖銳之處抵在脖頸上以死相逼。後來,當兩人終于山窮水盡之時,他們開始像別人一般,做局圈別人的錢來讓自己得以存活。經過日複一日的苦難,日複一日的心酸,看過了許多人的白眼,韋德終于深切地明白了權勢于他有多重要。他曾無數次想過,總有一天,他要站在高處,将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對不住他的人都踩在腳下。若是能再次見到,他必定要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經過歲月的遷延,他對顏舜華的情感也變了質,從傾慕到畏懼,從畏懼到不滿,從不滿到渴望征服。若是有朝一日,清高如孫豔娘這般的人也要求着他,也要仰他鼻息過活,那該多好?在那三年之中,他也不曉得,自己如何就一天一天地變了。他甚至用他和孫豔娘圈來的錢逛窯子,甚至會故意去勾搭那些閨中女子。
時日久長,孫豔娘處事越來越老辣,對他的威脅越來越嚴重,他覺着,要是有孫豔娘在,指不定他這些見不得人的過往會被所有人都曉得,那個時候他會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只要有孫豔娘在,他就不敢回去,而孫豔娘絕不是他所能丢得掉的人物。畢竟,她很會抓他的軟肋。後來,孫豔娘再次傲氣淩人地說出了“須眉濁物無用、百無一用是書生”這般的話,這徹底地激怒了他,正好有人賣□□他便買了些,又聽說某個棺材鋪的棺材很是便宜,于是就用計毒殺了孫豔娘,将之埋在蘇州城外。
眼下想起過往種種,要說對孫豔娘沒有愧那也不大可能。只是,人為財生,鳥為食亡。只有将孫豔娘出脫了,他才能放心地去籌謀去考取功名,獲得屬于他的財勢。
眼下韋德躺在床上,想起過往種種,又想起昨日所受之屈辱來。他幾乎要以為自家就要交待在那個小宅院裏。而白丹桂拿出一萬兩銀子将他贖了出來,還悉心照顧了他。看着白丹桂眉目間的疲倦,被凍成鐵石的心腸終久暖了些。
只是想到孫豔娘,難免又會有些惆悵。孫豔娘死去之後,他才覺察到,即便強勢如孫豔娘,他依舊是喜歡她的。即便他殺了她,他仍舊會幻想,若是孫豔娘在他身下求饒會是甚麽形景兒。受過多般苦難的他,終有一日會成為人上人,就是那長得和孫豔娘極像的小娘子,他也必定是要得到的。
他并不曉得,孫豔娘就是顏舜華。就在他想着孫豔娘的時候,倏忽一陣冷風從窗外吹進房來。不曉得是那個丫鬟不細心,沒有關好窗子。
而這陣風一過,就有如泣如訴的簫聲響起,其聲幽怨而動人心腸,間或還夾雜着幾聲嘆息。女子的聲音響起,開始唱起了空靈卻叫人覺着毛發倒豎心肝兒顫栗的歌謠來。那是孫豔娘慣常唱的那首:“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發漁樵江楮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這原本是一首極為豪放極有深意的詞,卻被人用一種幽怨的語調唱來,顯得說不出的怪異。果然,就有一道尖尖細細的聲音傳來:“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呵呵--舉人老爺,你說我們的事,能都付于笑談中嗎?這當然不,你都用□□來鸩害我了,豈是‘付于笑談中’中的模樣?韋舉人用毒害我,我要都付笑談中麽?”說道此處,女子的聲音飄渺在夜風之中。
這道聲音像是綿密的絲線,緊緊地将韋德的心緊緊纏繞,纏得他只覺一片疼痛。分明就該過去的!在孫豔娘死去之時就該是不被人知曉的事情的!是誰!是誰要舊事重提?是孫豔娘嗎?一定是孫豔娘!她來報仇來了!
韋德緊緊地睜着眼,他甚至不想起床來去将窗子關上,他甚至害怕就從床鋪地下深處一只手來奪取他的性命。就在他這般想時,眼睛就忍不住看了看身後,并沒甚東西,略微安了會子心,再看向床外邊兒時,卻見床沿上搭着一只雪白卻指甲血紅的手!那!那!那是!孫豔娘?!!!這般一想,韋德的心就提在了嗓子眼兒!他想要尖叫,卻發覺自家連聲音都不曾發出!
韋德順着那只手擡頭向上一看,卻是一雙血淋淋的雙眼!!!這是一張雪白的面皮被披散的發遮掩,被遮掩住的那張臉,已是,已是七竅出血甚至上邊兒的肉都已經腐爛!!!
“啊--”韋德長大嘴,想要尖叫,可發出的聲音卻是低啞的,他甚至連發出尖叫的聲音都不再有。此時那個一身白衣臉部潰爛七竅出血的女子冷冷一笑:“韋德,當日你害我之時可有想到今日?你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還我命來’這幾個字像是跗骨之蛆一般一直在韋德的耳邊想起。他的眼睛睜大了最大,嘴巴也大張着,可就是,就是說不出話來。但他其實想說:“我也是不得已的啊!饒了我罷!求你饒了我!”
但他說不出來,只能聽那“孫豔娘”說:“呵呵!有了嬌妻,還有了萬貫家財。韋德,這些日子,我死後的這些日子,你當真是過得極好吶!可你往日所做之事,閻王樁樁件件都記着,你和我一樣,都是要下地獄的。地獄極冷,你來陪我如何?”
說到此處,韋德緊縮的眼瞳就看到一雙似乎還帶着血的手伸向他,那尖利的指甲似乎要将他一爪一爪地撓死,要将他的血肉一塊一塊地撕裂!
韋德恐懼已極,頭一歪就暈了過去。
翌日清晨韋德起得床來之時,看到昨晚開着的那扇窗子是緊閉着的,而白丹桂不知道何時已經來到床邊兒坐着,一手摸着他的額頭,一邊兒關切地問道:“相公可是昨日晚上不曾睡好?”
韋德臉色蒼白,嘴唇幹裂,白丹桂見了忙又要請醫生。昨夜她一個人睡,雖說沒有韋德摟着抱着甚是有些不大習慣,但睡着後也是一夜安眠。
韋德搖了搖頭道:“娘子昨夜可曾聽見了簫聲?”
白丹桂凝眉想了想道:“這倒不曾。相公,出了何事?”韋德蒼白着臉擁着被子半坐着道:“想必是客撞着什麽了。今日還是去請大師來看看風水,或是換一間寝房罷。”白丹桂見韋德眼下一片青黑,曉得他未曾睡好,極有可能和前日夜裏一樣聽見或者看見甚麽不大幹淨的東西。是以她只是給韋德掖了掖被角,柔和一笑道:“今日就去。相公這會子再睡會兒罷。我就坐在這裏,沒事。”
韋德搖搖頭,一只手緊緊握着白丹桂的,只是閉目養神。而白丹桂則看向了貼符紙的地方,只見那些符紙都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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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杏出牆
這天清晨,陳氏醒來後得知頭天晚上顏尚書就去了昨夜那小妾的房裏,她傷感了一回心冷了一回,又想起了常尚。那個樣貌極好又極會體貼人、才學還好的男子,心裏像是初嘗了二十多年前才嘗過的蜜一般,雖不若情窦初開時候如小鹿亂撞般的羞澀,心中到底是甜的。有哪個女子不想自己被人放在手心裏疼呢?
打定了主意後,陳氏就任由丫鬟服侍她梳洗打扮好,又用了早膳,方才聽府裏的管事來回話,或是拿對牌領東西。而顏舜英和顏辰兩個因為想早點見到顏舜華,早早地就起得床來,一吃完飯,就跑到陳氏跟前兒和陳氏撒嬌。
顏舜英猴在陳氏身上道:“娘今日看着怎麽比昨日小些了?今日我們出去了,別人要是看到我和娘走在一處,只怕就要當咱們兩個時姐妹的。”
顏辰就在旁邊挑了挑眉道:“曉得娘保養得法,你還不學着些。指不定往後你到了娘這個年紀,那模樣兒只怕我見了都不大能認得出。到那時你要是喊我我可不認你是姐姐,只當是哪裏來的一個打秋風的。”
顏舜英臉兒一紅,就嬌嗔道:“你,你胡亂說什麽。”說着就一頭紮進陳氏的懷裏撒嬌道:“娘,你看,阿辰就知道欺負我。姐姐要多少時候才能到呢?到時候姐姐回來了,只消把眼睛一橫,阿辰就老實了,再不敢如此呱唧聒噪的。”
陳氏見他們姐弟二人拌嘴玩,滿臉都是溫柔可親的笑容。她看看顏辰再看看顏舜英,就将手指在顏舜英的鼻尖上點了點道:“就你最有理。你們兩個,真真兒的是一對小冤家。都是從一個娘胎裏出來的,偏愛鬥嘴。”
顏舜英把小嘴兒一撅,顏辰就笑道:“可不是鬥嘴呢!我和二姐姐如何會鬥嘴?向來都是她在一邊兒說,我都可着勁兒讓着她的。饒是這般,她也能說個不住。竟不是我和她鬥嘴,她自個兒和自個兒鬥呢。”
說到此處,顏辰就沖顏舜英擠了擠眼睛。顏舜英又一頭紮進陳氏懷裏道:“娘,阿辰又欺負我!姐姐什麽時候才到?到時候姐姐回來了,看他還敢不敢這麽可着勁兒說我。姐姐最疼我了。”
陳氏臉上的笑變得苦澀起來,為了孩子,她甚麽都願意做的,即便是向顏舜華低頭。只是,她養了十五年的兒女,竟然都和顏舜華親,她竟然還降住了顏辰……她的眼神兒變得幽深寥遠,唇邊挽起一個笑,一手拍着顏舜英的背笑道:“莫急,你姐姐已在路上了,早遣人接去了。等你姐姐和白家的女兒到了,咱們就啓程。定然誤不了時辰,到時等你阿姐回來,見到你們還是這長不大的模樣兒,可要笑話的。”
一番話說完,顏辰就對着顏舜英笑道:“可不是!二姐姐還像長不大似的,回頭姐姐回來,定然是要笑話的。”
顏舜英就沖着顏辰瞪了一眼。這時候恰巧有來讨巧的老媽子來禀報道:“大小姐已到門口了,白家小姐和韋舉人也在外頭等着了。今日姑爺得了閑兒,也和大小姐一道兒來了。”
陳氏就帶着丫鬟和顏舜英顏辰兩個一道兒出去,家裏的下人昨日就讓車夫備好車,今日好一早就在門口等着的。顏舜英和顏辰兩個因着想快些見到顏舜華,就一道兒向大門口跑去。跑到半路,顏舜英就停下了,顏辰只是看着顏舜英笑,笑得顏舜英臉兒一紅,就把眼睛一瞪,撇頭不搭理他。顏辰兀自笑着去拉顏舜英的手道:“又是誰惹着你了?說來我去給你出氣。”
顏舜英鼓着臉,瞟了一眼顏辰道:“欺負我的人就在我眼前呢,還說什麽給我出氣,你可要如何給我出氣?”
顏辰拉着顏舜英一道往大門處走一道笑道:“讓你咬我一口如何?”顏舜英聞言也不待說話,立馬就扒着顏辰的肩膀隔着裏邊兒的深衣,在顏辰被衣物遮住的頸子處咬了一口。顏辰被咬了也不惱,只是扶着顏舜英的肩膀笑。
旁的下人看到了,也只當他們親姐弟感情深厚,半點都沒想多。當顏舜華和顏辰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就看到山重和柳暗兩個站在一輛翠蓋朱璎八寶車前。顏舜英和顏辰兩個都曉得顏舜華定然是在車裏的,忙忙的就上前去行禮。徐韶和顏舜華兩個從車裏出來時,讓當場之人霎時間就覺得天地生輝。顏舜英更是笑言道:“姐夫長得可真好看,和姐姐站在一處,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金童玉女一般。”
顏舜華唇邊含笑看着顏舜英道:“搖琴也好看呢。”
徐韶就只是立在那處,顏辰和顏舜英兩個給他行禮時他便微微颔首溫和一笑,讓顏辰和顏舜英兩個覺着如沐春風。顏舜華就站在徐韶旁邊兒,顏舜英和顏辰叫他他應過之後,便不再說話。整個人顯得清冷疏離,只是在看向顏舜華時,可見氣眼底一片溫柔。
那廂韋德和白丹桂到了時,因韋德尚未緩過來,白丹桂就自家下車走到顏舜華、徐韶、顏舜英、顏辰幾人跟前兒不卑不亢地行了個禮,而後道:“今日能和徐三爺、徐三奶奶、顏二小姐、顏小公子一起去寺廟祈福,是奴家的福氣。奴家外子身體不适不能下車來見過小姐公子三爺三奶奶,還望莫要見怪。”
今日見到徐韶本人,白丹桂也只暗自嘆了一聲,便不再肖想。畢竟,她已經有了一個對她始終溫柔以待的韋德,而徐韶,注定不是她能攀得上的。故而,她在面對眼前的幾個人是,确然是不卑不亢的。
徐韶看到白丹桂時沒什麽特別的表情,他往日并沒見過白丹桂,今日見到就和看見一塊兒石頭一般。而顏辰和顏舜英兩個和白丹桂并不熟,就笑着問她是誰。白丹桂就将白家的名號報來,顏舜英方才想起,原來她最喜愛的首飾就是出自白丹桂家的鋪子,故而拉着白丹桂說話時的态度也熱切了幾分。
顏舜華暗自搖頭,只和顏辰說話。徐韶扶着顏舜華讓她靠在他的肩上,韋德撩起車簾子望向外頭的時候,看到顏舜華時,原本沉寂的某物又蘇醒了。在他前日遭受重創之後,那物原本再沒蘇醒過的。即便如今他并沒有精力,韋德也曉得,他是想要顏舜華的。那般美麗的女子,和孫豔娘長得一般無二的女子……
陳氏帶着丫鬟走出來時,顏舜英的貼身丫鬟方才帶着顏舜英貼身要用的東西出來,給顏舜英腰上系上一塊兒玉佩。又将顏舜英的手帕子給顏舜英。白丹桂笑着和陳氏見了禮,衆人就上了各自的車,往慈安寺去。
徐韶在韋德撩起車簾子看向顏舜華的時候看到過他一眼,故而上車後徐韶就老大的不高興。他壓低了聲兒和顏舜華道:“虧得是我今日和你出來了,若不然,竟不曉得那人這般可惡。前兒可是便宜了她。”
顏舜華聽見說去綁韋德的那些人一時沒有把持住,就把韋德……心中正有些不大舒坦。這種事情,并不是她吩咐下去的,她萬萬沒料到那些人竟然會做出那般事體。且徐韶只曉得她要坑韋德,并不曉得為甚要坑他。
這廂顏舜華還未曾搭話,徐韶心裏就下了個決定,他準備今日回去後,就叫下邊兒的人去将韋德出脫了。在他看來,與其讓顏舜華這般做局勞累,倒不如直接出脫了那人了事,也免得顏舜華憂煩。
這廂顏舜華雖不曉得徐韶在盤算些什麽事,但聽徐韶這般說話,就曉得他心內在盤算什麽,就伸手攬上了徐韶的脖頸,笑道:“相公現下想甚麽呢?”
徐韶眼眸幽深,他眼眸微微一眯,含着笑道:“那個白家的上門女婿,我看着甚是不舒坦。”
顏舜華心神一凜,随後道:“你別亂來。我最喜歡的,就是看着獵物慢慢地将氣力耗盡,你要是擾了我的籌謀,可別怪我翻臉無情。”她并不想要韋德的性命,只要讓韋德失去他所有的,就是對他的懲罰了。只有她親自來,才能把握好這個度。
徐韶見顏舜華一本正經的模樣兒,覺着甚是好玩兒,于是摟住她道:“娘子要怎麽翻臉無情?嗯?”說着就将一雙唇貼在了顏舜華的脖頸上。
顏舜華瞪眼,将徐韶推開後,理了理衣裳,笑道:“倒也沒甚打緊的。”她将話頭繞開,“嗯,相公昨日帶我去見那個蕭流芳,可是在告訴我,讓我只管紅杏出牆?流芳确然是長得極好的。若是我一時沒有把持住,就和他出了牆……”
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徐韶黑了臉。他神情冷漠,眼神如冰,聲音中似乎帶着肅殺:“你敢。”
顏舜華心中一時有些順不過氣,就挑眉道:“你說我敢不敢?你今日說我不敢,明日我就出牆去。”說完還撇過頭,卻不住地拿眼角的餘光去看徐韶。
徐韶突然間就眼眉含笑,笑倒在顏舜華身上。顏舜華惱怒,就瞪徐韶,徐韶卻仍舊埋在顏舜華脖頸間笑。這一笑,就笑得顏舜華渾身發毛。她将徐韶推開,皺眉,心裏有些發虛:“你,你笑什麽?”
徐韶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你果真不知?”
顏舜華擡眼看徐韶:“我該知道些什麽?”
徐韶本想忍住笑的,但眼前的人兒着實太惹人愛了,讓他又低聲笑個不住,笑也就罷了,還要在人家的臉上使勁兒地親幾下。
驀然間,徐韶親完突然就變得正經了:“這事,你果真要曉得麽?”顏舜華點頭道:“有甚麽事只管說來,磨磨唧唧地做甚。”徐韶道:“此事說來話長,咱們回去再說。我只當他都告訴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__^*) ……
☆、劍拔弩張
這廂徐韶話說了一半就不說了,顏舜華反而沒再和他鬧。徐韶在外頭不說,就表明了這個事情不是能在大庭廣衆之下說道的,想必是怕隔牆有耳。而就是因為這樣,這件事就十分具有神秘感了,反倒讓顏舜華忍不住去去猜想,那蕭流芳又叫劉方,是劉晉的得力幹将,從這個姓氏上也能猜出,他大約就是劉晉的私生子。故而顏舜華就不大能猜得出這個蕭流芳除開劉方這個身份外,到底是何方神聖。
且說顏舜華正了正臉色,又和徐韶說了些風花雪月的話。那廂顏辰放着好好的馬不騎,非要鑽進顏舜英的車裏和她一起走。而韋德因為身體不适,白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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