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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從來沒有人看見過女子靠近徐韶,也從來沒有人和徐韶有過那種事。所以,他們都猜測,徐韶不舉。這個猜測徐韶是知道的,他自己也知道,他确實不舉。直到那次,他外出在尼姑庵看到顏舜華在撫琴,撫的是《壁澗流泉》。他一見她,便覺着渾身的學業都沖着某處而去,那裏變得十分……火熱。在他對她心生好感的時候,他的某樣東西也對她生出好感了。

眼下聽見顏舜華清清淡淡地問出這一句話,劉氏反而又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還是王氏彎唇解圍道:“看你,連個話兒也不會說,還不快些兒敬一敬三弟妹,求三弟妹恕罪則個。”

顏舜華聽得出,王氏這話,實際上是在指桑罵槐。

劉氏的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就為顏舜華和自己各斟了一杯酒,而後擡手端起酒杯道:“我一時言語無狀,三弟妹莫要見怪。我也只是和三弟妹玩笑罷了,還望三弟妹莫要放在心上。”

劉氏斟酒用的酒壺另有乾坤,她給自己斟的是美酒,在給顏舜華斟時就轉了轉酒壺蓋兒,那酒就變成加了五石散的酒了。劉氏看向顏舜華的笑中也別有深意,她已經為顏舜華備好了兩個男子,藥性一上來,她們就将顏舜華扶至她們備好的房間,顏舜華必定會經受不住兩個男子的引誘與他們……到時候,顏舜華的把柄就捏在了她們手中,她們然顏舜華做什麽顏舜華就得做什麽。想到這裏,劉氏的笑容就更有深意了。

作者有話要說: 唔,這是一個大肥章,啊蔣有木有棒棒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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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局

顏舜華彎了彎唇,向劉氏舉了舉杯,就在劉氏一飲而盡将酒杯放在桌上要說話之時,顏舜華立馬順勢将手中的酒喂進了劉氏的嘴裏,劉氏本不欲吞下,奈何顏舜華将酒一喂進她的嘴裏就拍了拍她的頸子,酒便順着喉嚨流下,直接到了劉氏的胃裏。

顏舜華對着劉氏笑道:“我适才說話也有不對的地方,喝過我敬的這杯酒,二嫂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說着,顏舜華拿過劉氏用過的酒壺,将蓋子上的帽子轉了一下,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仰脖喝盡。這一杯是沒加任何東西的美酒。

适才劉氏倒酒時轉動了一下壺蓋,顏舜華就曉得這其中必定有什麽貓膩。待她端起酒杯湊到唇邊的時候就曉得了裏頭有五石散。顏舜華能知道,也是因為她當初做局騙人之時慣用的就是五石散。沒甚大的危害,能熬過那一兩個時辰就沒事了。

顏舜華看着劉氏瞪大的雙眼王氏緊抿着的唇,笑容加深。偏生王氏和劉氏還不能說什麽,她們總不能說“你怎麽能把我喂給你喝的加了藥的酒給我喝呢”,這就等于自揭其短。是以,眼下王氏和劉氏兩個也只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也不能說了。

劉氏的雙眸逐漸變得潋滟之時,她一雙水眸就看向了王氏,王氏還是端莊賢淑的模樣兒,劉氏就伏在王氏的身上笑道:“大嫂兒今兒個打扮得這般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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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淡定地夾了一筷子菜,嚼了嚼,微微笑道:“今兒廚下這道菜做得極好。”

顏舜華笑容不變,王氏之淡淡地叫人來:“二/奶奶喝醉了,你們帶她去備好的房裏歇息。”這個歇息,自然是有許多其他意味在裏頭的。那間房,本來準備給顏舜華的房間,只能給劉氏用。王氏的手指掐了掐手心,她和劉氏的把柄,不能送将出來。

待得劉氏走後,顏舜華用罷膳食,漱了漱口後又擦了擦手,方才笑道:“多謝大嫂悉心備下的膳食。”顏舜華粉唇微勾,微微地露出皓齒,看向王氏的明眸中似有無限意味:“我向來不喜他們男人打仗。打來打去,受傷的都是百姓,軍功都是人命堆積起來的。但好歹他們打仗也都是為了保家衛國。而女人們似乎也喜歡戰場,也愛把後宅當成戰場鬥一鬥。我卻沒有這個癖好。她們喜歡鬥就鬥去,有那閑心去争臉面就争去。我喜歡的卻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也沒有閑工夫犯回去。只要這個人消失了,她便再也犯不到我。是這個理兒不是?”

王氏在顏舜華的目光下有些心虛,但她還是勉強笑道:“三弟妹言重了。我卻覺着,咱們女人,只做好分內之事也就罷了。男主外女主內,就是這個理兒。”

顏舜華直直地看着王氏彎唇道:“今日我将将才來,你們不曉得我的為人。故今日也就罷了,若是再有下回……”

顏舜華給了個王氏“你懂得”的眼神兒,就起身,讓緋色和明月扶着她回房--安國公夫人一早就讓人準備好給顏舜華和徐韶的住處。

那廂徐韶和安國公等人商議之後,就回房将他們具體的籌謀說了一說,顏舜華則将劉氏和王氏的手段說與徐韶知道,又似笑非笑地問他:“往日裏你可是得罪了她們?怎地她們有氣不往你身上撒,倒是把我當成了出氣筒。”

徐韶眉頭一皺就道:“她們敢下藥?”随即抿着唇,“若非她們二人的娘家還有些勢力,只看她們的做派,大哥和二哥早就把她們休出去了。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只要沒把人弄死,你只管放開手腳耍出手段來。”

顏舜華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徐韶,又道:“你舍得?”

徐韶道:“這倒是奇了。我有什麽舍得不舍得的?你今兒個不給我說出個一二三四五來我必不饒你!”

顏舜華嗔了徐韶一眼,徐韶就将人攬進了懷裏親上了。燭火明滅之中顏舜華少不得被徐韶壓着好好地什麽什麽了一回,事畢之後顏舜華渾身無力地被徐韶圈在身上,累得話都不大想說了。徐韶仍舊有精神得緊:“看你還亂說不亂說,往後你再這麽着,我就當你想要了。”

顏舜華恨恨地在徐韶的脖頸上咬了一口,徐韶的眼眸一暗,咬牙道:“誘/惑我?”說着就要翻身将顏舜華再什麽什麽一遍。

顏舜華忙按住徐韶道:“哪裏的事,不過看你脖頸秀致又白嫩,想咬一口罷了。話又說回來,她們二人怎會說你不舉?這個事情,果真麽?”

徐韶的耳根子一紅,什麽也不說,直接果斷利落地把顏舜華壓下了。

顏舜華見徐韶眼中閃動着的情/欲,忙道:“別來了--唔--”

當日夜裏房內的錦帳中紅浪翻了一夜。

自從徐韶和顏舜華兩個回到順天府後,徐韶就出去辦些事情,顏舜華也帶着人出去尋個寺廟上個香什麽的,故意鬧出大陣仗來,好叫人都曉得,徐韶和顏舜華兩口子回到了順天府。

顏舜華讓石師傅設計的宅子在松江府雇了一個還算有些才幹又人品好的中年男子做掌櫃的管着,石師傅則跟着顏舜華一行人來了京中物色哪裏的地好要買了來設計建造宅院。故而顏舜華這廂故意鬧出大陣仗的同時,石師傅還物色地方設計宅子。張管家則替顏舜華找了兩個靠得住的人,又在京中買了兩處靠街的房準備開書坊。

故而顏舜華白天除開要出去做戲外,還要看看賬本,計算自己這些日子開店的花銷以及什麽時候能将銀子賺把回來。徐韶在外自然奔波,回來後要麽看着顏舜華看賬本,要麽就幫她看,要麽就自己在旁邊設幾案,将顏舜華的樣子畫下來,又或者自己拿了一卷書看,又或是自己一個人雙手互弈。

之前王氏被顏舜華敲打之後老實了許多,劉氏也不敢來招惹顏舜華。她們本想暗地裏使個壞什麽的,但是想到當日顏舜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似笑非笑地将酒灌入劉氏的嘴裏的模樣,還是作罷。其實這其中最深層次的原因是,顏舜華已經挑明,無意和她們争什麽,顯然是和徐韶一條道兒上的。曾經王氏試探徐昭的時候,徐昭苦笑道:“争什麽。我們費盡心思的東西,三弟半點都不稀罕,何苦來白白鬧個笑話出來。”

時間就這般流水一般地逝去,當顏舜華見到劉晉的時候,已經快要到二月份。韋德看白丹桂對他有些不如從前信任了,整日攻讀文章,一月份就啓程趕往順天府。顏舜華和劉晉會面的時候,他也快要抵達順天府了。顏舜華知道了這個消息,又暗地裏做了一番布置,便沒再理論。

劉晉身為內閣首輔,又權傾朝野,此時看上去,卻是一個儒雅謙和的老人。五十知天命,劉晉的兩鬓已經有些花白。盡管劉晉此時看上去是謙和的,但渾身散發出的那種貴胄的氣勢還是帶有幾分威嚴。

眼下,劉晉看着顏舜華,眼眶已經有些濕潤:“來了。可有喜歡吃的?我讓下人送來。”

顏舜華垂眸,而後擡眼看向劉晉:“事情我父親已經和我說過了,他說我不是他親生。這個事情……”

劉晉眼眸中有些悵惘的神色:“這個事情是真的。你既然知道了這個,也當知道顏尚書和你母親的往事。你原本是我的孩子。”

顏舜華眼眸沉靜如水。劉晉又道:“自打你願意來京時,顏尚書就将消息告訴了我。他現下已經官複原職,仍舊任戶部尚書。眼下想必已經在路上了。”

顏舜華原本坐在高幾前,聽到劉晉的這番話,她的眼眸豁然睜開,唇角挂着冷笑:“所以,我就是你們用來利益交換的物什?當初我還在順天府的這十幾年,你做什麽去了?現在又來玩兒認親的這套把戲,有意思麽?”

劉晉沉吟,他想過顏舜華的反應,也想過她會這樣,看到她和杜氏有七分相像的臉孔,心中升起的不悅很快就被苦澀和柔軟所替代。他看着顏舜華,盡量放柔了聲音解釋:“這個事情,我也是三年前才知道。我讓人去找你了,只是在我找到你之前,你就已經和徐韶去了順天府。”

所以,他才百般周旋,讓李維信去和顏尚書談,希望他能告訴顏舜華真相,讓她來京與她相認。這樣一來,不僅僅能讓他認回自己的骨肉,還能實現利益的多元化。只要顏舜華和他相認了,徐家乃至顏家,都和他結成了同盟。如此一來,在朝中反對他的勢力或者将來可能反對他的勢力都會少許多。

這是一件一舉兩得的事情。雖然盧氏讓顏舜華在外流落了三年,但這個事情的結果是好的,至少讓他曉得了,原來他和杜氏還有一個女兒。那是他們的骨血。

顏舜華看着劉晉,有些不相信:“果真?若是你當真要找我,怎會三年都找不到我,讓我受了那許多苦楚?”

這是她和徐韶一早就商量好的。不能讓劉晉認親認得太快,不然容易引起懷疑。

劉晉道:“當然是真的。我将将知道你是我的女兒時,就想認回你,立馬就讓人去找你了。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往後再無人敢欺負你。就是徐韶要欺負你,也得掂量掂量。往後不管在何處,你只要說出你和我的關系,別人都要讓着你。”

劉晉開始了利誘。

顏舜華看着劉晉,有些泫然欲泣的調調。她的眸光中含了些微的孤絕和無奈:“呵!別人都讓着我,好一個讓着我!我要那些做什麽?我一個女子,我要那些做什麽?我要錢財我自己有腦子會自己掙,我要權勢我相公能給我!我要你說的那些做什麽?”

劉晉直直地看着顏舜華,心中升起了一絲無奈還有一絲不悅還有一絲傷感。他道:“就算是你不要這些,你也不要你的生身父親?那些不過是身外之物,是你應該就有的。你我骨肉分離将近二十餘年,你當真就……”

顏舜華眼睫間挂着淚珠子,她低垂了眼眸,看着地上一動不動。而後,她像是想通了一般地看向劉晉道:“若是你做我的父親,不管我做什麽事情,你都會原諒我,都會為我善後都會護着我,是嗎?”

劉晉點頭:“這個自然。往後再無人能欺負你,你亦可随心所欲。”

顏舜華此時破涕為笑道:“那好,今日我就要住在劉府上。”

劉晉含笑點頭:“好。你和賢胥先在府上住着。三日後咱們就設宴認親。只是為了不損壞你母親的名聲,咱們只能暫時認幹親,搖光可介意?”

顏舜華道:“若是往後果真如父親所說,不管我做什麽都能由着我,都是一樣的。只是父親一定要好好護住我。我曾發過誓,不管是誰,只要傷害過我一次,我便是六親不認也要找補回來。就算是我下不了手的親人,我也再不會和他有半點瓜葛。父親可不要傷害我。”

劉晉看到顏舜華的身上轉瞬之間就有了一股狠戾之氣,心下竟然是些微地有些高興的。這才應該是他的女兒,是他們劉家的骨血。眼下他點頭道:“憑你所願。”

待這廂顏舜華和劉晉談完之後,劉晉的夫人盧氏方才引着府中衆女眷以及顏舜華的兄弟姐妹來和顏舜華厮見。那些人表面上都裝得挺熱情的,其實心底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妹妹都有些排斥。徐韶則站在顏舜華身邊,那些人看到徐韶,自然免不了要驚嘆一番,而後打趣顏舜華竟然嫁給了順天府第一美。其中還有不少女子曾經給徐韶遞過手帕子,只是徐韶一般都記不住。

這廂和劉晉達成共識後,顏舜華就和徐韶就劉府裏住下,常常就有人來請徐韶和顏舜華去參加什麽詩會品花會之類的,說是原本只一個月辦一兩次的宴會,因為顏舜華來了,就趕着這幾天輪着辦了。顏舜華也去參加了,大家都言笑晏晏,你打趣一句來我打趣一句,大家都有意思要套近乎,其實彼此間都藏有別的心思。故而雖然表面上看上去一片祥和,顏舜華應對也都和善得體,但其實都各有心思。

而顏舜華的計劃,已經開始了。這日,盧氏正走在路上時,将将讓丫鬟回去給她拿一件兒披風,自己一個人立在橋頭上等,做成丫鬟打扮的顏舜華就走了過去道:“老爺說有事請夫人過去。”而後盧氏在走到假山群旁邊的時候,就被顏舜華一把推了進去。

盧氏登時就怒了:“你好大的膽子!”只是她下一句話還沒說出口就看到顏舜華揭開了臉上的面皮。“原來是你!”

顏舜華冷笑:“當初劉夫人找人要出脫我的時候,就該曉得會有今天。你要殺人,就要做好,”顏舜華湊到盧氏的耳邊,“被殺的準備。”

盧氏原本的涵養本來讓她坐不住高聲呼救的事情來,這樣太掉臉面了。可是眼前的顏舜華讓她覺得太恐怖了!就像是,就像是地獄裏來的惡鬼一般恐怖。她臉上的神色幽深恐怖,眼眸黑黑的像是要把人吸進去一般。就要盧氏拔下頭上的簪子要推開顏舜華并且先發制人的時候,顏舜華就已經退了一步。一支利箭破空而來,直接洞穿盧氏的胸口。接下來時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

而顏舜華仍舊戴好臉上的□□,走出假山。盧氏是有些不能瞑目的。當衆人找到盧氏的時候,盧氏的幾個兒女便哭得不能自抑。劉晉要認顏舜華為義女的儀式還沒能舉行,就要開始辦盧氏的喪事。因李維信之妻并不是盧氏所生,所以她聽說了盧氏被人萬劍穿心的事情之後,并沒有傷心,反而是興奮的。興奮得她立馬就将事情和李維信說了。

李維信沒有想到,顏舜華剛剛進劉府就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但他此時又不好去找顏舜華和徐韶商量,只好由得他們去。

劉晉得知盧氏死後,心裏好像空了點什麽。畢竟盧氏陪着他也有大半輩子了……本來他還挺憤怒的,結果就看到了他書房裏盧氏和府中一個管家的行樂圖,圖上連盧氏身上的印跡以及私密處的特征都是一樣的。劉晉震怒,雖然他待在妾室房裏的時間比較多,卻沒想到盧氏竟然……

盧氏死後,就由劉晉的嫡長子的妻子劉大奶奶來辦這場喪事并籌辦喪事宴、請和尚念經超度、定做棺材壽衣等事,由劉二/奶奶劉三奶奶協助。

而盧氏在被發現的當晚,顏舜華就和劉晉道:“父親,這算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你覺得如何?”

劉晉當時是在書房的。他看着顏舜華道:“你……你怎可……她是你的嫡母!”

顏舜華冷笑:“她是我哪門子的嫡母!我只有一個母親!就是當初被你始亂終棄的母親,她姓杜!不姓盧!我母親死去許多年了,她卻還好好地活着!甚至,她還買兇要殺我!可是你呢?我的父親!你口口聲聲說愛着我的母親,口口聲聲說要護佑我,可是害我流落在外三年的兇手就在你的身邊你卻任由她逍遙過活!”

劉晉眼中似乎要冒出火來:“你一個婦人家!你懂得什麽!盧氏一死……”

顏舜華截斷劉晉的話:“盧氏一死,盧家敢怒不敢言,他們甚至還要再送一個女兒給父親!他們要巴結父親,父親權傾朝野,他們惹不起!就看父親是不是真的說話算話要護佑我了!且父親也不必為難!”顏舜華讓人将她帶來的畫兒給劉晉看,“我不過是給父親出氣罷了!當初我看到這畫可是氣得了不得。現下外頭這樣的話幾乎都快傳遍大街小巷,父親可是要忍?”

劉晉幾乎是有些頹然地坐在椅子上。而後才對顏舜華說:“搖光說的對。只是,她畢竟陪伴了我大半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一時間聽到她被人萬箭穿心而死,自然有些傷感。不管怎麽說,你是我最看重的女兒,我不護佑你護佑誰呢?搖光且不必擔憂。”

而此時的劉晉心裏已經有些懷疑顏舜華了。他開始讓人監視顏舜華,徐韶整日價陪着顏舜華,在盧氏的喪事當天,本來武藝就高強的徐韶殺掉了暗中監視他們二人的劉晉的手下。而徐韶那方所找的武藝還算高強的人都混進了盧氏的喪宴。

當晚,根據劉晉的黨羽名冊,在劉晉的府上,發生了一場血洗運動。原本各方勢力到了順天府皆會引起懷疑,而徐韶和顏舜華趁着進京的時候,将武林高手都扮成了他們的下人,甚至每一個參加盧氏喪事的反對劉晉的人身邊帶的下人都換成了有武藝的人。顏尚書等人也在喪事的前一天趕到了順天府,住進了曾經的尚書府。

短短三天,順天府就發生了一場腥風血雨的劇變。當然,這場劇變并不是兩三天就能完成的,而是經過了多年的籌謀。多年來,蕭流芳在劉晉手下虛以委蛇,并且成功策反好幾個還算是頗有勢力的黨羽。而七年間,通過各方勢力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推翻劉晉這方的人,已經找到了皇帝所在的道觀并且成功摸清楚,原本的皇帝早已經被劉晉的人出脫,寥寥幾次露面的皇帝,是劉晉的人僞裝的,所以劉晉才會被授予把持朝政的大權。

幾乎是在劉晉府上被血洗的第二天,淮南王就被其部下聯合其子殺死。同時素有賢名在的淮北王率大軍進駐順天府。皇帝早在七年前被劉晉所害的消息傳遍大街小巷,劉晉七年來的惡行被公之于衆。在順天府衆人稱快的時節,很快地,淮北王就被推立為新君。新君登上帝位之後,頒布新的法令,曾經是劉晉的黨羽但只是因為畏懼而不得不攀附的官員被赦免其罪,七年來推翻奸臣有功的則論功行賞。

在短時間內,朝中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勢。顏家、徐家、還有李家。李家以李維信和蕭流芳為首。而徐韶則拒絕了封賞,他說比起在政事上費心費力他還是比較情願在家裏頭吹吹風,畫個畫兒,再和老婆琴瑟和鳴鼓瑟吹笙。

也就是說,三天過去,不,七天過去,顏尚書就由尚書變成了侯爺,陳氏也被封了诰命。

為修朝綱,為選拔人才,經過這場光榮的流血最少的政變之後,新帝立馬下達命令,抄了劉晉的家。光是白銀就有八百萬兩之多,金條有四十六箱,更別提什麽珍奇的古董、名貴的布帛綢緞珍珠夜明珠貓眼兒祖母綠等等。不僅如此,還搜出了糧食八萬石。

新帝立馬下令,派遣運糧官,撥下銀米救助災民。同時興起修建宮殿或者道路橋梁的工程,讓災民去做工掙錢。同時,又號召當地富豪設立粥棚施粥行善。總之是,新帝一登基,就燒出了許多把火,讓百姓們皆贊譽新君。

而當年二月份的科舉仍舊開辦。韋德原本聽說新帝登基心裏就灰了一灰。他只當是今天科舉無望,要等三年後了,哪裏曉得還能繼續考。韋德一到順天府之後,就結識了三兩個好友,一起吃吃喝喝玩笑耍子。對于文章,他已經是成竹在胸了。

而這個時候韋德的狀态其實已經完全在顏舜華的掌握之中。就在韋德在京中結識這個結識那個混得如魚得水的時候,顏舜華正和徐韶在徐韶買的那個宅邸裏。安國公夫人原本舍不得兒子,要讓徐韶就住在安國公府,但考慮到她的大兒子和二兒子心中不安、三兒子又無意争奪什麽、安國公向來不喜徐韶分明有那個能力入仕為徐家添磚加瓦卻偏偏要學陶潛做什麽隐士,故而為了減少家庭中的摩擦,安國公夫人也只好答應了。只是顏舜華和徐韶還是會時常回安國公府探望徐老太太并安國公夫人等。

只是,這一探望,就探望出一個問題來。每次顏舜華去陪着徐老太太和安國公夫人說笑時,二人皆一唱一和地關心着顏舜華的肚子,問她:“有動靜沒?”她們倒是沒想着給徐韶塞人,畢竟在顏舜華進門兒前塞人徐韶都不要,在進門兒後塞人,就更不會要了。

每每顏舜華回去就要掐徐韶:“都怪你!我一去國公府,太太和老太太都盯着我的肚子瞧,問我怎麽還沒動靜兒。”

徐韶就笑道:“咱們多來兩次,就有動靜了。”

顏舜華看向徐韶如玉般清俊的臉孔:“你還要多來兩次,天!”本來就很頻繁很……的,他還要多來兩次……

結果和徐韶磨了很久,徐韶才告訴顏舜華:“之前沒有,是我一直在喝避子湯。畢竟之前尚未塵埃落定,就是有了,這般奔波勞累你也不好受。”

徐韶的年齡和顏舜華相差了九歲,本來顏舜華就覺得和徐韶有時候差點什麽,但徐韶願意和她溝通,很多事情她憑自己的聰慧也能猜到,所以便也不是問題了。甚至很多時候,徐韶其實看得都比較開,很多事情還要徐韶幫助顏舜華開導。比如說對于劉晉,顏舜華很糾結的是,他是她的生父她卻害了他,她恨他但同時又很愧疚。而徐韶則是這麽說的:“他是你的生父,但其實你們并沒有什麽交集,他原本就要利用你。愧疚什麽。對不起你的你就還回去,對你好的你也換回去,總沒有別人打你一巴掌還要把另外半邊臉湊上去再讓人打的理。”

顏舜華聽見徐韶說他自己喝避子藥的事情,低着頭想了想。徐韶看到顏舜華低垂着眼眸的模樣兒,甚是美麗。顏舜華定然要說讓他不要再喝那藥的。這般一估計,徐韶唇角微微上揚,笑了。

顏舜華擡頭,眼眸一彎也笑了:“這樣啊。那相公,往後你再多喝一段時日麽?這般就可晚些生孩子。聽說生孩子挺疼的,咱們再等兩年也不遲。”

徐韶:真是卧/槽啊!

不過,徐韶笑容溫存,說出的話确是:“好。”

這廂顏舜華還在琢磨着她的書坊,和徐韶兩個又過着那什麽打情罵俏的日子,那廂在張管家的安排下,韋德和他結識的幾個好友整日家或是吃吃酒,或是吟吟詩,日子也還惬意。沒過幾日,其中一個人就告訴韋德:“賢兄高才。前兩日你做的詩我拿回去不小心叫我妹妹看到了,她喜歡得了不得,說什麽都要見見你。”

韋德自然高興,被推進房裏時就看到一個美貌的女子,這個女子長相清雅,微微一笑時鳳眸間流瀉出無限的媚意。女子螓首輕晃,貝齒輕合,她嬌俏地看了眼韋德,而後垂首嬌羞地一笑道:“小女子聶青娘見過韋公子。”

眼前的女子湊是這麽好看,湊是這麽清純中帶着一股子嬌羞、嬌羞中帶着一股子妩媚,韋德看到她心中就産生了一種名曰欣賞的情緒。眼下韋德對着女子唱了個肥諾笑道:“見過小姐。承蒙小姐垂青,韋某人不勝感激欣喜。”

女子用手帕子半掩着面龐兒欣喜一笑道:“原本想着,能做出那般能與李杜比肩之詩的、才話又堪比子建的,定然是個儒雅謙和的老者,萬萬想不到韋公子竟然如此年輕一表人才。家兄說起韋舉人才二十幾許年紀的時候,我還只當家兄哄我玩呢。若是韋舉人不嫌棄,可否收我為徒?小女子願為先生執箕帚,就是掃地焚香也樂意。只盼着能多與先生探讨文學之妙意。”

有人這般誇着,高帽子戴着,韋德心中不勝欣喜。有美人這般崇敬仰慕,着實是人生之中的一大美事。就是回去了或是老了和人說嘴也是極好的。眼下韋德聽着這番話,便低頭和女子那脈脈含情的眼眸對視了一眼道:“小姐謬贊了。韋某不才,當不起小姐的贊。”

這話一出,韋德就感覺到那女子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她輕柔的聲音傳進了耳朵裏:“韋公子太過謙虛。想必韋公子現下應當也餓了,若是韋公子不嫌棄,可否與青娘一同用膳?”

這個時候,韋德覺着,他應該不拘泥于小節的。畢竟,那位聶家公子,也就是常常和他相與的一個舉子本就是順天府的人,他的父親乃是德高望重的太守。聶公子說,他帶聶青娘出來,可是費了許多氣力的。故而,韋德心中起了點子不大不小的心思。往後他若是中了舉人,他的夫人難免要和京中的貴婦們打交道進行夫人外交,如此一來,松江府梅溪鎮的白丹桂只是一介商女,難免就有些上不得臺面了。而眼前的女子,韋德就是用腳趾頭看也能看出,她對他極有意思。若是能将這個女子拿下,成為她的夫婿,想必日後他的仕途必定是一片坦蕩。故而,眼下聶青娘之邀那是正中的韋德的心意。

是以韋德對着聶青娘微微一笑道:“小姐說得哪裏的話。但憑小姐的意願。”

兩個人推杯換盞了一番,聶青娘不免又念了念韋德的詩,将韋德好一頓誇。韋德從來沒有被這般誇過,如今這女子和白丹桂一對比,就顯得此女清雅而白丹桂則庸俗得只知道讓他考進士只知道貪圖功與名。他這般一想,不由得又想到了孫豔娘——那個他真心喜歡過的女子。她好似從來都是對銀錢功名利祿不屑的,連帶着對他也不屑。雖然白丹桂真心對他很好,可是,這種好,放到順天府來其實也沒什麽吸引力了。因為在他看來,白丹桂一個商女,怎麽能上得了臺面呢?

韋德看着眼前嬌俏的女子心中隐隐有些興奮,若是他娶了眼前這個女子,若是他和她在一起,往後他做官時說起家裏的婦人時也能讓他昂首挺胸不至于被人嘲笑說他鄉巴佬。只是,他心中也是有白丹桂的。若是他果真要娶白丹桂,眼前的女子看着甚好說話,說不定可以讓白丹桂做個平妻。聶青娘就參加各個貴婦人舉辦的宴會以及處理和外頭各府的迎來送往,而白丹桂就管理府中的中饋,多好。

想到這裏,韋德覺着,他中舉後身家本就被擡高了,白丹桂是商人出身自然是配不上他的。他能争取讓白丹桂做平妻,已經是很好的了。雖然白丹桂可能會傷心,但她愛他,他再多哄哄也就好了。

是以,當聶青娘和韋德定下今晚三更時于兩條街外的閑情小樓偷會時,韋德溫文儒雅地道:“小姐盛情,韋某敢不應邀?但請小姐放心。”

聶青娘聞言臉上緋紅,她垂眸道:“本不該如此,只是小女子心中甚是傾慕韋公子。雖說有些對不住韋夫人……”

韋德好笑道:“小姐說的哪裏的話。”他又低低地笑了幾聲方道:“韋某尚未成親,又哪裏來的韋夫人?”

此時聶青娘驀地擡頭,臉上是恰到好處的狂喜:“韋公子此話當真?”

韋德溫存地笑:“自然是真的。”眼前的女子芙蓉如面柳如眉,腰肢纖細,肌膚自然生香,身上穿着缭绫裁剪而成的衣裙,看上去恍如誤落凡間的仙子。這實在是讓他一見就忍不住要将人壓在身下,看她因為他而動情的模樣。他最喜歡做的,就是讓仙子落入凡間,脫下仙子的面目,變成他一個人的。

兩個人四目相對,脈脈傳情。

聶公子進來之時見二人四目相對的模樣,急道:“青娘,是時候了,再不回去,父親曉得了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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