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2)

黑影投過來,蘇瀾一個激靈,往後退了一下。他們目光相撞,一個驚慌,一個熾熱。

景仰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伸手去攬她的後腦勺,想要繼續吻下去。蘇瀾一驚,壓着嗓子皺眉道:“路路在呢,你幹嘛?”

“我們多久沒了。”他的眸子在燒,嗓子也在燒,整個人都在燒。

蘇瀾啪的一聲合上書,轉了目光:“路路在這兒。”

“去外面重生之逆天修真。”

“他,他醒了看沒人會鬧。”

“去浴室!”他今天還真是不依不饒。

她一條魚似的鑽進了被窩,死死的抓着被子。景仰撐着身體,臉貼在她面上,語氣裏帶着些哄騙的味道:“小聲點,沒關系的。”

“我困了。”

“你什麽時候不困。”他輕飄飄的撂下一句。身後傳來布料摩擦的窸窣聲。

蘇瀾手攥着被子,整個人都在發抖。腳步聲傳到了耳邊,他粗粝的手指摩挲在她臉上,溫度灼人,命令道:“睜眼。”

蘇瀾睜開眼睛,全身冒冷汗,道:“路路在。”

“他懂什麽?”

“景仰,你不缺!”她急了。

他眯着眼看她,問:“不缺也給我起來。”

“現在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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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仰全當沒聽見俯身,掀了被子将她抱起,一腳踢開了浴室的門。

早上,景路又抱怨:“媽媽,你們昨天去哪兒睡了,我早上沒找到人。”

景仰卷着拳頭輕咳了一聲,道:“快點吃飯,要遲到了。”

景路哦了一聲。

陸羽跟趙霭倒是笑的別有深意,蘇瀾低着頭喝着點粥,臉紅的跟番茄似的。

吃過早飯,景仰送了蘇瀾母子倆過去,他見她從早上開始臉就紅的滴血,覺得分外有趣,揶揄道:“是不是發燒了,臉這麽紅。”手伸過去,假模假樣的探了探她的額頭。

蘇瀾往邊上躲了躲,低着頭沒說話。想起昨天晚上那些支離破碎的畫面,她有些氣喘。

夫妻之間,再避也避不了,更何況景仰這樣的,他就是再渣,身段在那兒放着,蘇瀾也就意識清醒的時候能拒絕,到後來意識模糊,隐隐覺得心裏有些排斥,身體卻叫嚣的厲害。

起初兩個人顧忌着兒子,做什麽都放不開。他興致來了,腦袋一充血,直接抱了蘇瀾去了隔壁空房。到了那邊,蘇瀾又清醒過來了,他再怎麽鬧,她又死活不肯。

要說這別的景仰對蘇瀾沒啥講究,倒是這身材皮膚,處處和他的意,尤其那一頭長發,鋪在床上,每每讓他欲罷不能。就是這人別扭,死活放不開。終于推推搡搡的又來了一回。

她抗拒的不行,他就得費力。

折騰過來一回跟上戰場似的,完了,誰也沒說話,澡都懶得沖,随便卷了被子再一覺醒來,已經天亮。

她下意識的去撈,沒人,猛睜了眼睛,才想起昨天的事兒。

蘇瀾羞的不行,怒道:“怎麽跑這邊兒了?”

景仰不在意,問她:“你要穿哪件衣服?”

蘇瀾想起自己那件睡衣被他扔在了浴室,自己昨天晚上就這麽赤條條的被抱了過來,更是羞憤不已,卷了被子不說話。

景仰去房間拿了衣服過來給她換上,蘇瀾才下樓,下去了又聽到兒子埋怨,真想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景仰的手順勢落在她的領口處,拇指劃過她脖子上的青紫,一本正經道:“捂着點兒骷髅相公暖寶寶。”

他倒是消遣起自己來沒完了,蘇瀾咬了咬唇,擡頭道:“這周末你有沒有空,我們去一趟宣家。”

聞言,景仰正色,想了想道:“有空。”

“那就好,我跟宣雅約好了,她估計那天過來,到時候也一起坐坐。”

“行。”他點頭。

隔了一會兒,景仰又搖頭:“還是算了,你們敘舊,我一個大男人去了沒意思,你自己去吧。”

蘇瀾應了一聲。

各自去忙,再沒聯系。

…………

鄰近年關,所裏的事兒分外的多,之前的案子要全部整理一遍,蘇瀾一上午忙的跟驢子似的,等到了中午也沒計劃回家,就準備在外面湊合一頓。

只是她剛出了寫字樓的大廳,就聽見有人叫她,一扭頭,竟是米艾,這好久都沒見到了。

蘇瀾見她面色紅潤,穿了件裸肩的紅色包臀裙,踩着酒紅色的高跟鞋往自己這邊走。

蘇瀾笑笑,依舊沖她招呼了一聲:“你好。”

米艾走過來,笑道:“最近過的怎麽樣?”

“還好,你呢?”

她低頭笑笑:“說好離婚的,結果沒離成,他舍不得分財産,就不離了。”頓了頓,米艾又道:“不過你的律師費我照付了,跟你說一聲,你這人就是老實,費了這麽大勁兒,我撤了案子,你都沒提一聲,剛剛我過來辦事兒,恰好路過,就過來看看,沒想到跟你碰個正着。”

蘇瀾笑道:“我又沒幫到你什麽?

米艾揚着下巴,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哎,蘇律師沒你這麽較真兒可不好,說不定以後還找的到你。這時間不早了,你去哪兒啊?”

“去吃中飯。”

“那你去吧,今天就不請你了。”她說着搖了搖手機:“這回是真忙。”又交代:“我給你們所長打過電話了,那筆費用不少,我是專門給你的,可別給人扣了。”

蘇瀾道:“謝謝你。”

“別客氣了,再見。”米艾擺擺手,轉身就離開了。

佳航從大樓裏出來,雙手抄在口袋看着遠處的米艾,站在蘇瀾身後問道:“那是誰啊?”

蘇瀾回神:“找律師的。”

佳航沒在意,又道:“去哪兒吃啊,搭個夥兒。”

蘇瀾想中午也就一個人,便應了。

中午休息時間不長,兩人随便找了家面館湊和,剛點了吃的。佳航就朝蘇瀾身後招手。

她一回頭就看到簡修帶着蔣美婷過來。多年未見,他依舊長身玉立,只是曾經的心頭肉,這會兒竟成了心頭刺,動了疼,一疼,便是牽動四肢百骸。

蘇瀾心裏打了個寒顫,面上保持鎮定,點頭示意了一下。

佳航叫道:“社長,過來一起呗。”

那邊蔣美婷湊着簡修的耳朵說了幾句,兩個人朝這邊走了過來卿本妖嬈之枭妃無敵。佳航起身,拖開椅子招呼美婷:“請坐,社長夫人。”

蔣美婷笑笑,道:“佳航學長,你這麽熱情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又對蘇瀾笑道:“學姐,你好,咱們又見了。”

蘇瀾說:“你好。”

“那是,我們學校的校訓就是關愛女士。”佳航打趣道,又把單子遞過去道:“你們吃什麽随便點,今天我請客。”

蔣美婷笑嘻嘻道:“真的啊,這麽好。”對蘇瀾道:“你們剛剛點了什麽,我參考一下。”

蘇瀾低頭道:“牛肉面。”

“嗯。”蔣美婷一邊看着單子一邊思考,戳了戳簡修的胳膊道:“你想吃什麽?”

“随便。”

佳航笑道:“社長,這兒可沒有随便啊。”

蔣美婷眼裏溺着幸福,笑道:“他老是這樣,每次都說随便,我随便點了,他又抱怨,難伺候着呢。”

“嫂子你多擔待點,社長就是這麽一事兒媽,犟起來氣死人,就長了副好皮相。哈哈。”

蔣美婷笑笑,同樣點了兩碗牛肉面,交代了服務員,又看到蘇瀾跟佳航坐一起,奇怪道:“你們怎麽在一起,哈,佳航,你不會是她老公吧,這麽巧。”她捂着嘴笑。

“我嫂子而已。”他癟嘴道。

蔣美婷當初對蘇瀾的事兒也是耳聞,別的一概不知,自知說錯話,吐了吐舌頭,又對蘇瀾道:“你說咱們這緣分,真是巧吃個面都能碰上。”

蘇瀾笑笑。

佳航在一旁到問道:“社長,你們怎麽在這邊?”

“恰好在這兒的寫字樓租了一層,準備以後當公司。”簡修道。

“定好了嗎?”

蔣美婷道:“裝修着呢。”

“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說。”

蔣美婷也不跟他客套,笑道:“就怕你沒空。”

“有有有,我多的是時間。恰好我跟蘇瀾也在那層寫字樓裏,到時候咱們還能時不時的聚聚,方便的很。”

簡修從進來就看到了蘇瀾,依舊是那副模樣,長發挽在耳後,整齊的劉海,中規中矩的着裝,這麽多年了,兩個人似乎都沒變,在祭奠什麽呢?誰知道在祭奠什麽呢?祭奠給誰看呢?

佳航又對簡修道:“社長,咱們社團的人我都聯系的差不多了,要不時間就定在年末吧,到時候大家都放假了,時間多,聚也能聚起來。”

簡修回神,笑笑點頭:“可以。”

再看她,依舊淺山淡水,心有不甘,想說什麽,全搭不上話。再一看,見她穿着雖素,卻是名牌,心道:“這也是好的,至少那個男人讓她衣食無憂。“可怎麽都覺得別扭,穿的好就是好嗎?蘇瀾不是那麽物質的人,也許她過的并不好。

幾個人調侃了幾句,佳航又建議:“你們什麽時候結婚啊,到時候一起把請帖發了,人也來的全,多省事兒。”

蔣美婷道:“請帖還沒定下來,正商議呢。”

“婚期定了嗎?”

“年後吧,聽家裏的gl美食回到過去只為你。”她又看向蘇瀾,道:“蘇瀾姐,你有什麽建議給我說說,最近因為結婚的忙的暈頭轉向的。”

她還沒開口,佳航在一旁道:“人家結婚藏着掖着結的,你們學不來。”

蔣美婷笑笑道:“佳航學長,你倒是知道的多,說說呗。”

佳航看了眼蘇瀾,見蘇瀾臉色不好,便道:“沒什麽好說的,說說你們吧,這幾年在國外怎麽樣?”

一會兒上了面,幾人吃完也就散了。

回去的時候,蔣美婷依舊喋喋不休的說着婚禮的細枝末節,想起剛剛的場景,又覺得自己在唱獨角戲,倒是還有個插科打诨的佳航。

末了又見簡修那副不冷不熱的溫吞模樣,心裏又堵了,湊過去道:“簡修,你想什麽呢?”

“嗯?”

“你是不是一看到她就沒魂兒了,人家都結婚了。”

簡修失笑,揉了她的頭發道:“胡說什麽,我們不是也要結婚了?”

蔣美婷聽此笑嘻嘻道:“喂,我聽說蘇瀾嫁了個大款,你見過沒啊。”

簡修沒搭茬兒,而是笑道:“婚禮的事兒不用着急,你喜歡什麽怎麽來,開心是重點。”

蔣美婷點到為止,不再多提,又擡頭看着簡修的臉,就想: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人啊,一笑傾心,再笑傾城,三笑她不能自己,再苦再累也願意跟着他。又想起了什麽,踮起腳尖捏他的鼻子:“你不準對別人笑啊,不然回家跪鍵盤。”

簡修說:“好。”

晚上回家,趙霭說侯家那邊又出了變數,侯勤咬着牙要跟楊悅離婚,估計想以此脫身。

蘇瀾心裏想,侯勤這人挺恨的,,當初那會兒跟楊悅那樣聯合起來對宣雅,這會兒大難臨頭了,更是一點情分不顧及。

景仰也在,沒說什麽,倒是陸羽在一旁嘀咕道:“侯勤這沒良心的。”

趙霭瞪了她一眼,又握着蘇瀾的手道:“他們家的事兒咱們也別管了,終究是侯勤活該,你姑父那邊也在走關系,你爸爸不喜歡摻和這種事情,咱們也別讓他生氣。至于宣雅,我聽說她過幾天過來,你要是想見也不是不行,避着點就是了。總歸要顧忌點二姑家的臉面,怎麽說咱們都是一家人。”

蘇瀾點頭稱好。

趙霭又道:“你爸爸中午打電話過來,說是讓你過去一趟。”

蘇瀾低頭:“媽,我知道了。”

“你這孩子啊,跟家裏再大隔閡,那也是你爸,他虧誰也虧不了你,別跟自己死磕,等他走了,你就後悔自己沒盡孝道了。”趙霭無奈道。

蘇瀾有些怵,低聲說:“媽,我知道了。”她說完抱了景路上樓。

趙霭自然看出了蘇瀾的抵觸,便對景仰道:“你也勸勸蘇瀾,她犟的很,這親家公都不敢給她打電話,有什麽話還得通過我傳話。你看蘇瀾這樣,面上不說,心裏一定不舒服,你稍微給她寬寬心。”

景仰點頭,又道:“那邊打電話什麽事兒?”

“說是她哥哥結婚,就在年後,就怕她不過去,提前給了電話太古神靈。”

“她什麽時候冒出個哥哥?”

趙霭道:“年輕時候闖的禍。”

景仰了然,趙霭又對他耳提面命:“我聽說你最近又不老實了,景仰我可警告你啊,敢弄出人命來,小心你的皮。”

景仰笑道:“媽,別什麽事兒都往我身上扯,我上樓去了。”

趙霭瞪他:“就知道躲。”

景仰進門的時候只看到他兒子坐在地上玩兒,見蘇瀾不在便問道:“你媽呢?”

“媽媽去隔壁打電話了。”

景仰又關上了門,他走到隔壁門口,裏面沒開燈,門虛掩着,伸手輕輕一推就開了。蘇瀾正靠在窗前,手裏拿着個電話跟對面的人說話。

“我知道。”

“會的。”

“你也注意身體,再見。”

挂了電話,她的手機又響了,這回她接起倒是一句話沒說,最後只說了聲再見,便挂了電話。

景仰走過去,靠在窗戶的另一側,淡淡道:“誰啊?”

蘇瀾沒回頭:“媽媽。”

“她老人家身體怎麽樣?”

“挺不錯的。”

景仰看着她的側影,一半隐在黑暗中,一半恍惚,鼻尖說不出的嬌俏,他伸手撩了她一绺長發在手裏把玩,嘴上道:“爸爸讓過去一趟,說你哥要結婚。”

她點頭:“我知道。”

他将她的頭發卷成個卷兒,打結,頭發又不屈服的散開,如此幾下玩兒的樂此不疲。

“不想去就不要強撐着。”

蘇瀾家的事兒,他也有耳聞,不過不太多,這些年她一次沒回過娘家自然是膈應一些事情。她不說,景仰也不多問,話裏只要個答案,去或者不去,那些冗雜的家事自然是沒有理的必要。

兩人沒了什麽話,一會兒景仰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接通,恍惚能聽到那邊女人的聲音。

蘇瀾轉身就要走,頭發被他扯了一下,一直疼到骨頭裏。她蹙眉,壓着嗓子道:“松手。”

景仰倒是玩笑的伸手箍住了她的脖頸,又對電話那邊說了幾句客套話,挂了,才道:“子謙的老婆,讓去參加她兒子的百日宴。”

他又說:“蘇瀾你最近是不是對我有意見,怎麽見着我就跑?我可是你丈夫。”

蘇瀾心道:也不知道誰對誰有意見。

嘴上道:“沒有。”

窗外挂着一輪孤零零的大月亮,雪地将那份清冷無限放下,一直透過窗戶浸入房間,蘇瀾的心也跟着冷。

景仰見她眼睛閃閃的,伸手拖着她的下巴,手上的觸感嫩嫩的,再加上那雙閃躲的眼神,稍帶媚态,撓的他心癢。景仰順勢将她摁倒了懷裏,伸手解了她前面的衣扣。

蘇瀾的身體顫了一下,卻被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揉着腰,整個人都在發軟,他掌心傳來的溫度讓她依靠,一時間,蘇瀾竟不知躲,只是愣愣的站這兒權傾天下。

景仰咬着她的肩膀,一下扯了她的外衣,伸手捏着她的乳上,又觸及尖端,撥撩了幾下,輕笑了一聲:“這兒怎麽這麽涼,我一會兒給你暖暖。”

蘇瀾猛顫了一下,想要轉身,又被他箍着雙手,沒了外衣,窗縫兒的風鑽進了,吹的她發冷,胃裏凝固似的難受。她微微蹙眉道:“肚子冷。”

景仰一下将她轉過來,兜着她的臀部整個人抱起,順勢坐在身後的椅子上。雙手捏着她的背,仰頭吻她的唇,嘴上道:“一會兒就不冷了。”

可還是冷,背上傳來的,心裏傳來的,哪兒哪兒都冷,她不得不抱着她,一半來自于條件反射,一半來自于對溫暖的渴望。

他一路向下,留戀于她的乳,又扯了她的褲子,解了自己的束縛。

終于進去,蘇瀾輕哼了一聲。

景仰的手握着她的脖子,輕聲誘哄道:“難受就叫出來,大聲點,越大聲越好。”

他邊說着,下面不斷動作,嘴上還啃着她的肌膚,蘇瀾腦袋裏裝了漿糊似的,只覺得腦門兒上一陣一陣兒的虛汗,口腔裏沒了空氣,下面又燥又熱,男人的味道鑽進她的鼻翼,熱情的,瘋狂的,吸引着她原始的*,倒真是不管不顧的尖叫了一聲,随後又被自己吓到一般,忙收了音兒,這一聲卻激得景仰更興奮。

“叫一聲,再大聲點,叫我的名字,嗯?”

“叫出來,叫出來舒服。”

他就麽一連串的說着,蘇瀾先開始小聲的啜泣,一會兒景仰忽然起身,抱着她站在了靠牆的地方,這回蘇瀾毫無依托,又怕掉下去,只能死死的抱着他。

景仰又說:“乖點,叫一聲。”

她雙唇打顫,躍躍欲試,汗水浸濕了睫毛,看起來愈發可憐。男人欲罷不能,加大了馬力。

他越說越起勁兒。

蘇瀾迷迷糊糊的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跟另一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正是天真無邪,給對方觸碰一下都會臉紅的時候。對同學毫無顧忌的開房鄙夷的,堅信純真的愛戀。又對那些明明無愛,卻貪戀彼此身體的人不解。

現在她站在這個位置上,才知道多無奈。

面前的這個男人就像是個擺渡者,她坐上了他的船,越走越遠,一切都掌控在他手裏,抵觸與厭惡終究被恐慌所代替,由此産生的依賴,只能讓她慢慢的往過靠近。

他又說:“叫一聲,小點也可以。”大手順着她的腰,一捏,她軟了一下,終于叫了一聲,不大不小,輔助情,欲,恰到好處。

正是兵荒馬亂之時,玻璃的門上忽然發出沉悶的幾聲,力道不大,倒是清晰,鑽進倆人的耳朵裏。

男人跟女人瞬間頓住。體內的燥熱一波一波的折磨的人難受,蘇瀾心裏打顫,眼睛瞬間睜大,空咽了口唾沫,伏在景仰肩上一動不敢動。

景路稍稍用力,開了個門縫兒,又見裏面黑乎乎的,望而卻步,小聲的叫道:“媽媽,你在裏面嗎?”

倆人恰在門後,誰也不敢出聲。

“爸爸,在嗎?”

再沒了聲音,樓道的燈光投射進來,在地上畫了條刺目的亮線。

很久,門口的小人兒才咕哝了一聲:“聽錯了?”才緩緩的合上了門人道。

一直到門外的腳步聲沒了。

蘇瀾才長出了口氣,整個人給洩了的皮球似的癱在景仰的肩上,身上的熱氣早冷卻了,渾身也涼透了,惟獨那個地方,藏在自己身體裏,燒的發慌。

景仰無奈,兒子一鬧,哪兒還有興致,又随便弄了兩下,草草了事,才拍了拍她的肩道:“睡着了?”

蘇瀾的眼淚莫名就流出來了,心裏又冷又酸,搖頭沒說話。

他感覺到了肩上的濕意,不痛不癢的說了句:“你怎麽這麽嬌,這都能哭,我再出點力,你都得去鬼門關走一趟了。”又拍了下她的臀道:“先下來,穿好衣服出去,這兒不是人呆的。”

蘇瀾閉着眼沒看他,單手扶着牆微微縮到了一旁,景仰笑了一聲,自顧自套了衣服,見她沒動,又撿了衣服給放到手裏,道:“我先出去,你穿好出來,別哭了。給兒子看到了,你自己打謊,我可不管”

待他出去了,蘇瀾竟無力的坐在地上,地板傳來的涼意刺激的腦袋清醒。腦袋忽然蹦出飲鸩止渴四個字,再想剛剛,才覺得自己跟景仰這樣的人呆久了,真是越來越不知廉恥了。

……………………

前段時間,楊悅的□□鋪天蓋地的,後來又離婚了,沒了侯家的支持,她現在倒是跟過街老鼠似的。

二姑景敏那邊倒是高興了,這事情才下去一點,又要張羅着給侯勤找媳婦兒。

冬天過了大半,景路放了寒假。蘇瀾還要上班,景仰公司上市了新産品,也忙得不可開交,孩子又被扔給了趙霭。大家各忙各的,倒是景家又有了件喜事兒,景仰的大哥景行能動了。雖然只是手指動,也讓陸羽喜極而泣,醫生說情況在好轉,景行恢複到正常人的可能性極大。

景父回來過一次,好好誇了景路一通,又跟趙霭交代了家裏的事情,不到半天的時間又匆匆走了。他忙得像個陀螺似的,一大把年紀了,還不知道消停。

佳航說的聚會也沒個準信兒。

至于宣雅,蘇瀾倒是見過一次,在街上打了照面,兩個人寒暄了幾句,她本是要上門拜訪的,結果蔣隋要回臨市處理事情,宣雅也跟着走了,機會又沒了。

她父親後來又打了一次電話過來,聲音蒼老,少了當年那份意氣風發,他在那邊道:“你哥哥要結婚了,你怎麽說都出個場,不然不像話。這幾年沒見,我也想你了,也想見見外孫。”

蘇瀾一聽哥哥,急了,嘴上不饒人:“你到底是想我,還是想見景仰,當初我結婚的時候你怎麽說,咱們沒關系,什麽哥哥弟弟的!”

那邊蘇友年被吼道,忙放下了家長的姿态,笑道:“你說的對。我聽說路路最近得了獎,是個好孩子啊。”頓了頓,又提醒道:“你阿姨最近看娛樂,竟看到了景仰跟別的明星有緋聞。瀾瀾,我知道你委屈,可這婚都結了,你怎麽也得管管,別讓人當軟柿子捏了,要是真忍不了,爸爸過去給你争臉面,說來你也是下嫁,他們怎麽也得收斂着點……”

父女倆多年沒打過電話了,那邊蘇友年抓到了機會就說個不停。句句不離擔心她被人欺負了,操心東,操心西的。

蘇瀾握着電話,犟着不說話,卻潸然淚下,多半這種時候,被親情觸及,她夾在中間,進不是,退不是。血脈牽着,她又不知如何是好。父親私生活是不好,對自己算是盡心盡力,可是母親又那樣。

她躊躇無解,終于被蘇友年說動,應了一聲:“好。”

那邊的聲音帶着孩子似的雀躍與激動的,道:“好好好,倒是我去接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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