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一個替身:我不是我哥
荒涼的冬季山林中,顧清哲背着餘飛,循着記號慢慢往來路走。
“別鬧了!”他歪了一下頭,躲開餘飛小朋友調皮地□□。
餘飛搭在他脖子上的兩臂收緊,鼻子嘴巴全都埋進顧清哲的頸窩裏:“學長……我好開心!”
顧清哲頓住腳步,沙啞着嗓子道:“你是要把我勒暈了所以才這麽開心麽?”
餘飛忙把手臂放松一些,頭也擡起來,卻還是用臉頰緊貼着顧清哲的臉頰,一雙耷拉着的小腿也前後晃來晃去,抑制不住地開心模樣。
顧清哲無奈搖頭。
他之前一時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抱着餘飛做了點兒激動的事情。
親着親着他慢慢理智回籠,才察覺到餘飛體溫的不正常。
一摸他額頭,果然是發燒了。
可現在看來,他這開心興奮的樣子,哪裏有半點兒發燒病人應有的樣子?
顧清哲不想他再繼續騷擾自己趕路,便問他:“你是怎麽跑的?怎麽又到樹上去了?”
餘飛聽他問想了想才說道:“他們有四個人,手裏都有電棍和刀,所以費了點兒功夫。瑩瑩跑的時候還好,天剛上黑,他們還坐在一起喝酒吃飯呢!等我跑出去的時候天就大黑了,只能約摸着大概的方向跑,所以一不小心掉進溝裏。
“等我爬出來就有點摸不準方向了,只好瞎走。結果運氣還特別差地碰上了一只野豬。”
顧清哲聽得心疼,柔聲道:“幸虧你上樹了。”
餘飛點點頭,繼續說道:“是啊,我實在沒勁兒跟那只豬糾纏,也踹不動它,就爬樹了。那只豬氣得在樹下面哼哼了好久,我給它講了好多道理,最後才把它說動,放棄了跟我的彼此傷害,撅着屁股離開了。”
顧清哲聽得好笑,便“嗤”的一聲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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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飛聽他笑了更是開心,使勁蹭着他的耳朵一起傻笑。
“然後,我就覺得講道理講得好累,胳膊也疼腿也疼,所以就抱着那顆樹枝休息了一下。我也不敢睡得太死,怕一不小心掉下去,就那樣迷迷糊糊的。好像是做了個小夢,夢見你來了,然後就睜開眼睛,居然真的看見你站在樹下面……好神奇,豬不見了,學長你出現了……”
顧清哲才不理會他變着法地說自己是豬,只擔心地問他的身體狀況:“除了發燒還有哪兒不舒服?”
也許是發燒讓餘飛燥熱,也許是心裏太開心,他這會兒話也多,人也能嘚瑟,聽見學長這樣問便随口回答:“有啊!”
顧清哲頓時緊張:“哪兒不舒服?”
餘飛把嘴唇湊近顧清哲的耳朵輕輕地說了句話,差點害得顧清哲把他給扔下地來。
那件事情最後還是得到了比較圓滿的解決。
綁匪抓到,真相查明,果然是內應勾結團夥作案。
那內應是鎮子上幫忙辦紅白喜事的辦事人。
杜家這次的祖宗祭祀,就是他幫的忙。
此人面上和善明理,但私底下卻染上了賭瘾,欠了一屁股債。
眼看着年關就在眼前,追債的人追得緊。
恰好碰上回來祭祖的杜家一家子,他便動起了歪心思。
他通過地下賭莊聯系了一個小團夥,如此這般地一通計劃,從心思單純又貪玩的杜瑩下手,在飲用水裏下了迷藥,就把兩個孩子給綁了。
“都怪我。”
杜小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餘飛眼淚汪汪地不停自責。
“不怪你,小丫頭,哥哥不怪你。”
餘飛在養父母那邊當了許多年的獨生子女,一直羨慕別人有兄弟姐妹。
回到杜家以後,其實是很喜歡杜瑩這個妹妹,只是有時候杜瑩的小姐脾氣上來,難免對他諸多的冷眼嘲弄。
經過這次事情,杜小妹反而對這個哥哥尊重起來。
“二哥,等回家以後,你就教我防身搏擊術吧!”
餘飛道:“好啊,我可以跟你清哲哥哥一起教。”
小丫頭聽了眼冒金光起來:“真的麽?那簡直是太好了。”
說完冷靜了一下,她又歪着頭問:“什麽叫我的清哲哥哥,你不也該管清哲哥哥叫哥哥嗎?他比你大的好不好?”
餘飛把目光望向一旁正襟危坐,幫忙剝桔子的顧清哲,狡黠地沖他擠擠眼睛,說道:“是啊是啊,我是該管學長叫哥哥的。”
說着當真軟軟糯糯地叫了一聲:“清哲哥哥~”
顧清哲嘴角抽了抽,假裝兇惡地瞪了他一眼,但眼神裏卻哪有半點威嚴?
正在說笑,病房門打開,杜大哥進來了。
他把去藥房拿的藥放到小櫃子上,對餘飛說:“醫生說打完這一袋藥就可以回去了。”
餘飛點點頭,本來他也覺得沒必要非得到醫院來躺着。發個燒,身上受了點兒小傷而已。
但杜爸杜媽一定堅持把他送到醫院,翻來覆去仔細檢查了一通,确定只是迷藥後遺症,自己幾個小傷口的發炎,加上在荒郊野外凍了一宿的緣故。
大礙沒有。
現在聽說要出院回家了,他也挺開心。
“你們兩個小東西!”
杜大哥指着弟弟妹妹教訓道:“淨讓人操心,你看看這勞師動衆的,把我岳父岳母小舅子都招來,弄得整個鎮子都不安寧,又給警察叔叔添麻煩。還有咱爸咱媽,你們看看咱媽,現在還在隔壁挂水呢!以後可長點心吧!尤其是你瑩瑩,別一天到晚想着玩,想着什麽天馬行空的玩意兒。那人說山上有月老廟你就非得去拜拜?你才多大點兒的小丫頭片子,這就想着找老公了?”
本來他訓得有理,杜小妹也心中有愧,聽也就聽了。
但後邊杜大哥非得提這上山是為了拜月老的事,何況還是當着顧清哲的面。
小丫頭面子上挂不住了,張嘴反駁道:“你少在這裏說我,以前你又不是沒犯過渾,我現在也都還記着呢!那次你出去浪一天一宿都沒回來,而且你還拐帶着清哲哥哥,害得爸媽還有顧伯伯顧伯母也跟着擔心害怕。”
餘飛:“……?”
顧清哲:“……”
杜鴻名瞪着妹妹說:“小丫頭你懂啥,哥那是去參加朋友的生日趴體,順道帶你清哲哥去見見世面。那叫正常社交你懂不?”
小丫頭杜瑩繼續不服氣:“什麽正常社交,我看是不正常才對。要不從那天回來以後,清哲哥哥就跟你不親了?一定是你幹什麽壞事被清哲哥哥看見了。”
杜鴻名氣得吹胡子瞪眼:“我幹什麽壞事了?清哲那是因為要升高中,課程緊了,所以沒時間跟我去玩,哪裏就是不跟我親了?”
說完他還轉頭向顧清哲求證:“對不對啊清哲?”
顧清哲卻像是有些恍惚,沒聽仔細杜鴻名的問話。
他的這樣一下猶豫落在杜家三兄妹眼裏,可不就是坐實了杜瑩的話。
杜小妹:“你看,我就說,一定是你做了什麽,讓清哲哥哥看清楚了你的真面目,不和你玩了!哼!”
杜鴻名看着顧清哲那副樣子也犯起了嘀咕。
當年他們一行人出去瘋玩兒,的确是因為玩得太嗨忘記了時間。
後來想起來了又發現實在是太晚,于是幹脆在他們玩的那家俱樂部裏開了房間。
他還怕顧清哲一個人害怕,親自跟他同塌而眠。
他睡得很香,醒來之後看見顧清哲坐在窗旁的椅子上看着窗外,不知醒了多久了。
他那時以為顧清哲只是因為第一次在外面睡所以不習慣,也就并沒有多想太多。
現在看來……
難道是當時自己趁着顧清哲睡着,偷摸出去和一個同行的小gay玩舌吻的時候被他發現了?
說實話,那時候他還沒結婚,特別貪玩追求刺激。有些事情純屬好奇心作祟嘗試一下而已,并沒有再過份的舉動了。
畢竟他不是同,接受不了那種……的交合方式。
但是,如果當初真的被顧清哲發現了,那就不太好了。
杜大哥心裏不由也忐忑起來,看着顧清哲不安地叫了一聲:“清哲……”
“哦,沒事。”顧清哲終于回過神來,說:“瑩瑩說的是好幾年前的事,我都有點兒記不清了。好像就是姐夫的朋友過生日,然後他們喝得太嗨,結果把我給忘了!”
他這帶着玩笑意味的話說出口,杜鴻名聽了才松了一口氣。心想就算當年顧清哲真看見也沒關系,都是過去的年少無知了。
他現在不是已經屈服在老婆的淫威之下了嘛?
想到這兒,他走到顧清哲身邊擡手把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說:“對不住了小舅子,當年你哥我是真喝多了,說把你忘了一點兒都不誇張。你接受你哥這遲來的道歉吧!”
顧清哲輕笑,身子卻僵硬如柴。
杜鴻名又說:“還得謝謝你,這次把飛飛找了回來。要不是你,飛飛再凍下去,還不知道會出什麽危險呢!他要是有個好歹,可得要了我媽的命了!飛飛,你可要記着清哲的這份情意,他們說當時所有人都累得不行了,就清哲不顧辛苦一停不停地找你。”
餘飛看着大哥搭在顧清哲肩頭的手臂,點頭應了聲:“我知道了哥。”
瑩瑩讨伐大哥未果,又想起自己在這次綁架事件中的确有不是,還差點連累了二哥。
當下也就閉了嘴不再多言了。
等到最後一點藥打完,小護士來起了針,杜大哥去辦出院手續,小妹去了旁邊看媽媽。
病房裏只剩顧清哲在幫着餘飛穿衣服收拾東西。
沒等他把東西裝好,猛地被撲到了床上。
顧清哲下意識地去看房門,然後才掙紮:“別鬧,會有人來的。”
餘飛不由分說壓着顧清哲一頓狂親,半晌之後才放人。
顧清哲慌慌亂亂地反身把人壓下來,自己忙又起身,擦嘴理衣服地一通整理,間歇不忘擡頭瞪餘飛,罵他“胡鬧!”
餘飛盤腿坐在床上笑嘻嘻地看着一臉狼狽的學長。
過了一會兒,他才問道:“那時候我大哥做什麽了?”
顧清哲收拾東西的手一頓,搖頭道:“什麽都沒做。”
餘飛看着他的側影回想他方才的失神,沒再追問。
但滿是開懷欣喜的心裏,有那麽一點小小的不快。
具體是因為什麽,他自己也說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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