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一個替身：我不是我哥

年關過完，很快就到了開學的日子。

因為被保送，所以顧清哲沒有多少學習壓力，繼續擔任學校的學生會主席，整日裏忙忙活活。

餘飛同學還像往常一樣，小跟屁蟲似的，得空就跟在顧主席身後。

與從前稍有不同的是，餘飛同學現在的人氣也很高了。

其中悄悄給他遞情書的同學也多了起來，甚至數量一度超過了顧大學長。

這天放了學，餘飛又等了顧學長好半天，等他出來的時候忙屁颠屁颠迎上去，把手裏的一封山水底色的信箋在學長眼前揚了揚。

“學長你看，有人給我寫情書了。”

顧清哲：“……”

他懶得看那封信，只是把目光轉向了餘飛。

問他：“你這麽興奮是怎麽個意思？”

餘飛傻愣愣地還沒有反應過來，又把信展開，示意學長看信的內容。

“是個男同學。”

他是有些興奮，因為除了學長和自己之外，他又發現一個活的同類。

顧清哲臉色也稍微變了變，他終于擡手接過那封信，仔細地看了一遍，重點看了一下署名。

“嗯，三班的楊爍，我記住了。看我怎麽收拾他！”

餘飛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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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于慢半拍地了解到學長的醋點。

顧清哲把信扔回給餘飛同學，自己大步往前走去。

餘飛抿着嘴笑眯眯地跟上，一直等上了公交車，兩人找了個後排的雙座坐下。

餘飛同學才悄悄地做起了小動作。

顧清哲感覺自己的腿上溫熱，被一只鹹豬手給爬了上去，忙擡手去收拾。

他手剛一伸出去，卻被早已經埋伏在下面的手給捉了個正着。

餘飛悄悄握住顧清哲的手，一根一根手指錯開來讓兩手十指相扣，接着肩膀也靠過去，假裝低頭要跟他商量什麽的樣子，輕聲說道：“學長你不要吃醋，我只是想告訴你有一個跟咱們一樣的人而已。除了學長，我誰都不會喜歡的。”

少年的嗓音軟得像糖果，惹得顧清哲恨不得轉頭啃上一口。

到了家又一起相約做作業，做着做着就做成了一團，黏黏糊糊地糾纏在一起，不可開交。

直到樓下的顧媽媽一嗓子将兩人驚醒。

“清哲，下來把果茶和牛肉幹拿上去給小飛。”

房間裏的兩人稀裏嘩啦一陣收拾整理，衣服拉平，嘴角的口水抹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異樣了顧清哲才對着樓下答應一聲。

下了樓端茶水點心，上來之後就看見餘飛同學拿着筆笑趴在桌子上。

“笑，笑，你還有臉笑！知道你嘴饞，我媽才特意給你準備吃的。”

餘飛笑意慢慢收斂，蹙起了眉頭水汪汪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顧清哲。

“看什麽？”顧清哲被他看得心慌慌。

“學長，我這麽喜歡你，可我也喜歡顧媽媽。要是有一天她知道我勾引了你，生氣傷心怎麽辦？”

顧清哲眸色微微一暗，随即一臉嚴肅地敲餘飛的頭：“這還不簡單，你以後不勾引我不就行了！”

餘飛被他敲地搖頭晃腦：“不行啊學長，我不勾引你，你也會勾引我啊！你忘了，當初是你先對我ying了的。學長，我都沒問問你，你是不是對我一見鐘情啊？”

餘小同學一邊說着話，一邊又要湊近意圖不軌。

顧清哲對付小同學手段多的是，他把剛剛端上來的牛肉幹往旁邊一撤，說道：“餘飛，你的數學習題三道大題做完了嗎？化學呢？物理呢？你今天還能做完嗎？做不完牛肉幹就不要吃了。”

餘飛看着遠離的牛肉幹，心中戚戚然，委屈巴巴地看了眼顧清哲，試圖讨價還價：“那……我能吃學長嗎？”

顧大學長的領導架子即将崩裂，咬牙切齒道：“餘、飛！”

求生欲讓餘飛同學立馬閉嘴，飛速駕駛着座椅劃回書桌上的書山題海中。

顧學長氣哼哼地拿了一塊牛肉幹扔進嘴裏。

心裏還埋怨自己的媽在餘飛進駐到他家寫作業之後，就放棄了在自己家孩子身上堅守的，飯前飯後不準吃零食的原則，為了餘飛破例起來。

惹得顧學長心內一陣忿忿不平。

春天快要過去的時候，杜媽媽為餘飛同學準備了盛大的十八周歲生日聚會。

請來的親戚朋友還有老師同學幾乎要将杜家的別墅擠爆。

其實這是餘飛真正意義上的生日，而不是從前養父母那裏過的假的生日。

但即使如此，餘飛還是情緒不高，在人來人往的人群中顯得有些落寞。

直到看到顧清哲從大門處進來臉上才有了光彩熠熠的笑容。

只是周圍人實在是太多，杜媽媽想的慶祝環節又多。

什麽氣球祈願祝福、助陣的節目表演、抽獎、香槟塔、大蛋糕。

全程下來餘飛都處在攝像機和衆目睽睽之下，完全沒有機會去跟顧清哲親近。

好不容易挨到全部結束，也已經到了晚上很晚。

杜爸爸杜媽媽又到餘飛房裏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敞開心扉訴說了這些年的思念和離情。

最後，他們交給餘飛一沓文件，說是這些年以他的名字做的一筆兒童走失救助基金。

本來是祈福用的，現在他找回來了，他又滿了十八歲，那這筆數額不小的基金的歸屬權，杜爸杜媽便決定交給餘飛。

“現在它屬于你，你可以拿它繼續來做善事，也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做其他的事。比如說創業投資什麽的。都随你的心意。”

餘飛随意翻了翻文件看到上面的那個數字金額，吓得吐了吐舌頭。

這麽一大筆錢，他拿來能幹什麽用？

他這個人胸無大志，能每天吃到好吃的東西就已經無比滿足了。

于是他說：“還是讓它來幫助別人吧！積德行善。”

杜爸杜媽尊重他的決定，也願意為他多多積攢福氣。

總算連爸媽也送走了，餘飛這才匆匆忙忙去那堆生日禮物中搜出顧清哲的那份來。

看起來四四方方的，好像是一幅畫。

餘飛小心翼翼地拆開。

果然是一幅畫，畫的是餘飛。

是在臺上唱歌的餘飛。

眉目中全是專注的溫柔。

沒有署名，落款處只有一個日期。

餘飛愣了愣，回頭翻了下日歷，才想起那是去年開學那天的日子。

也是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日子。

餘飛抿着嘴甜絲絲地笑：“還說不是對我一見鐘情？”

顧清哲洗了澡換了睡衣，出來的時候先看了一眼手機。

居然還沒有信息過來，馬上要過十二點了。

雖然已經對那個家夥當面說了生日快樂，但這一整天都沒有親密的舉動。

比如說，親親、抱抱之類的。

想到這裏顧清哲擡手揉了揉額頭。

這才多久，自己居然已經習慣了跟餘飛的超親密的相處模式。

只不過一天沒親到而已，他卻覺得像是少了什麽一樣。

顧清哲無奈于自己的矯情，但還是想在今天過完之前再跟餘飛說幾句話。

為了以防萬一，他只發了個簡單的問句。

“睡了？”

五分鐘過去了，沒有回應。

難道真的睡了？

顧清哲暗自尋思。

也許折騰了一天真的累了。

顧清哲這麽想着，但這個借口顯然并不能說服自己。

餘飛是什麽體能？會這麽容易累嗎？

顧清哲獨自琢磨了一會兒，打算差五分鐘到十二點的時候給餘飛再發一條信息，如果還不回，他就……

他就打過去。

做好了決定，正要上床躺着等消息，忽然窗戶旁傳來極輕極輕的敲擊聲。

顧清哲一開始還沒聽仔細，又響了兩下他才猛地反應過來，趕忙跑過去把窗打開。

一顆毛茸茸的腦袋露出來，接着是水汪汪的大眼睛和咧得大大的嘴。

繞是顧清哲向來冷靜，這時候也被眼前這突然冒出的人驚到。

“你瘋了！”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拉人進來。

少年握着他的手，然後矯健地翻窗入戶。

腳剛落地便撲進顧清哲的懷裏，嘴唇跟着湊上去，一邊親還一邊嘟囔：“學長，我想死你了！”

顧清哲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人從自己懷裏擇出來，又努力平複了一下自己亂七八糟的心跳，先上下打量餘飛，看他身上沒什麽損傷，這才罵道：“你是怎麽回事？圍牆上都是電網你不知道嘛？不要命了？”

餘飛舉起兩只手，又踢了踢兩只腳說道：“我戴了絕緣手套，還有橡膠鞋，再說我身手了得，這牆上的電網都很低矮，我一根電線都沒碰到！”

顧清哲：“你……”

他簡直不知道要怎麽罵他好了。

餘飛回身去關上窗，又甩掉了手套腳套，這才重新過來鑽進顧清哲的懷裏求抱。

“學長，這一天都亂糟糟的，我想這樣抱抱你都不行，都快把我憋死了。”

溫暖又實實在在的身軀整個地填滿顧清哲的胸懷，剛才對那家夥翻牆的怒氣也跟着淡了許多。

但原則還是讓他又啰嗦了一句：“只此一次，再不準翻牆了聽到沒？”

懷裏的人乖乖地點頭：“知道啦！”

顧清哲這才回籠手臂将人抱緊，默然片刻，也跟着輕聲說了句：“我也很想你。”

于是少年更幸福地依偎抱緊，兩個年輕人安靜地享受着如此的安寧。

直到懷裏的小家夥不知何時開始伸出小舌頭輕輕□□顧清哲睡衣衣領下的鎖骨，安寧的平靜終于被打破。

“學長……”

少年甜膩地輕聲叫道。

顧清哲忍着陣陣酥麻的戰栗，低聲答應着将人抱得更緊，低頭去吻少年散發着清香的發絲。

“我們……到床上去好不好？”

少年一邊用牙齒輕咬學長睡衣的紐扣，一邊說道。

顧清哲幾乎要受不住引誘，咬着牙才能将人推開一小段距離。

“別胡鬧。”

他說得有氣無力。

于是少年抓住時機，熱烈地吻了上去，并且一邊吻一邊擁着人往大床的方向倒過去。

“我成年了，要和學長做成年人才能做的事……”

顧清哲：“……”

垂死掙紮無效，于是只好放飛自我。

纏纏繞繞，熱熱烈烈，深深淺淺，浮浮沉沉……

黑暗中一聲輕吟脫口而出，帶着壓抑的熾烈，刻骨銘心。

“餘飛……”

片刻之後，少年虛虛軟軟的回應聲響起。

“學長，我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