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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隧道中的蠱蟲立刻安靜下來,如水一般滲入牆壁中、泥土中,消失不見。
洛月白紗一揮,又将那老頭從地上拉起來,将白紗往一根粗壯的樹根上一纏,将他挂在了牆壁上!
“好玩好玩!”那老頭醒過來,發現自己被挂在牆上,頓時蹬了蹬雙腿,自己蕩起來,“老子我也密室困了這麽多年,竟然還沒想到有這麽一個好玩解悶的辦法!”
洛月臉色一變,身形一轉,袖中幾顆珍珠打出去,狠狠地點在老頭兒的穴道上,那老頭悶哼一聲,頓時說不出一個字來了,如挺屍一般挂在上面。
“既然你喜歡挂着蕩秋千,那就挂一輩子好了!”洛月恨恨地說道。
整個過程長川不過冷眼旁觀,聽見她這句話,忍不住笑了笑。他很少見到洛月情緒失控,如今她被人惹生氣的樣子,倒還挺可愛,連說的話,都像是在賭氣。
“哼……”被挂起來的老頭艱難痛苦的哼了一聲,依舊欠抽地說道:“我不僅要讓你們留下來陪我,我還要你們生很多很多的孩子來陪我……”
☆、被困蠱中蠱
“我不僅要讓你們留下來陪我,我還要你們生很多很多的孩子來陪我……”那老頭被點了穴道不能動,卻依舊不死心地說道。
洛月臉色瞬間冷若冰霜,反應過來之後,微微擡頭,發現長川深深地看着自己,突然又覺得臉上一熱,連同心也跟着火辣辣的悸動起來!狠狠一咬牙,她揮起白紗,狠狠地打在老頭的臉上,“啪”一聲響亮的耳光,那老頭一張嘴,掉出來一顆牙……
“瘋子!”她冷聲斥了一句,“長川,還不快走!?”
“姐姐?”長川看着她,深眸切切,欲言又止。
“呵呵,女娃惱羞成怒了。”老頭兒笑道,“不過我說的話都是真的,只要你們答應我留下來陪我,我就給你們解蠱。”
“你自己都自身難保,被人困在這裏,還談什麽幫別人?”洛月冷笑道。
長川也立刻收斂心神,神色肅然。
“哼!我是被人算計,不小心被困在這裏的。”老頭兒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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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被人困在這裏,那就有出去的辦法。”長川說道,“不如我們救你出去,作為交換報答,你為我們解蠱,如何?”
“你以為我不想!?”老頭兒頓時大怒,“如果能出去,我早就出去了,還等着你們來救?”
洛月長川目光落在他深入骨肉的樹根和緊緊糾纏着他身體的根須之上,若有所思。
似乎是看出了他們的心思,老頭兒一笑,說道:“別看了,且不說拔出這些樹根我會死,何況,這些樹根是不能拔的。”
“為什麽?”長川問道。
“這樹根,是非歡樹的樹根,非歡樹活了幾千年,每一年,苗疆的聖女都會帶着族中的人來祭祀神樹,每次祭祀的時候,族長都會按照族中的規定在樹上施蠱術。那族長仡侃老賊!每次趁着施蠱的時機,将他的鎖仙蠱施入樹根之中,将我身體中的五髒六腑都通過樹根鎖了起來,如果拔出樹根的話,我的五髒六腑也會被拉出,到時候我就死翹翹了!”
“他如此明目張膽的施蠱,就沒人發覺?”長川問道。
“對神樹施祈福蠱,是苗疆的慣例,祈禱苗疆族人萬世永昌,人人都只會認真虔誠地跪地祈禱,誰敢去查看?”老頭兒像是看蠢貨一樣看着長川,“這麽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真是笨死了!”
洛月一怒,白紗一揮,又在他臉上甩了一耳光!
“我洛月的影衛,還輪不到你來評頭論足!”
“真是個護短的女娃娃!”老頭兒又掉了一顆牙,說話都有些漏風了,“你們看起來真是般配,還那麽護短,真該早日洞房,生出狠狠很多的娃娃……”
“啪”又是一耳光,老頭兒的聲音戛然而止!
“你說的仡侃老賊可是苗疆的族長,他為什麽會把你關在這裏?”長川問道。
“就是他!”老頭兒的聲音變得咬牙啓齒,“那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長川蹙了蹙眉,突然想到那些來追殺他和洛月的殺手,顯然和組長是一夥的,“他為什麽囚禁你?”
“哼!”老頭兒冷哼,兩邊臉被洛月打得腫了起來,依舊咧嘴,說道:“你想套爺爺我的話,我偏不說,急死你!”
“不說就不說。”洛月蹙眉,冷聲道,“我們不會留下來陪你,你自己在這裏待到死吧!”
“你以為你們能出得去嗎?”老頭兒冷笑道。
的确,如果他再放出那些蠱蟲,那麽他們不一定能夠出去。
“你不是自稱天下第一用蠱高手嗎?怎麽會被蠱困住?”洛月嘲諷道。
“無知小娃!”老頭兒怒道,“如果那種蠱,是由施蠱人自己所制所養,那麽就需要施蠱人親自下解蠱術才行。”他眯了眯眼,“這天底下,除了我師父能夠解百蠱之外,已經沒有第二人了,就算要我解掉其他人下的蠱,也需要時間才可以。”
“你師父在哪兒?”洛月問道。
“我師父,他老人家,在幾百年前就死了。”
“……瘋子!”洛月怒道。
“你确定你沒記錯時間?是幾百年前就死了?”長川問道。
“也許是四百年,也許是五百年,不重要啦,”老頭兒搖頭一笑,“我師父還在的時候,前朝的人……呵,我偏不告訴你們!”他又冷哼一聲,睨了長川一眼!
長川無奈一笑,“你幾歲?”
“我?”老頭兒得意一笑,“我大概三百歲了吧……”
“胡說!”洛月覺得他在說謊,“天底下誰能活那麽長?”
“我不知道除了我誰能活那麽長,但是現在苗疆的人個個都是短命的!”老頭兒的聲音變得陰狠毒辣,“我詛咒仡侃老賊,活不到四十歲!”
呃……長川深吸一口氣,按捺住內心的憤懑,“那個苗疆族長,看起來已經六七十歲了,怎麽說,也活過四十歲了……你不會是記錯年歲了吧?”
“他?七十歲?”老頭輕蔑一笑,“他要是活得到七十歲,我叫你一聲爺爺!”他很是輕蔑地看着長川,說道:“苗疆的人世世代代生活在這裏,血脈被百毒侵蝕浸潤,得了罕見的怪病,人人活不過四十,而且個個早衰,別看他看起來像七十歲,其實他,也許就三十七八歲吧……”他眯了眯眼,回憶道:“當年,他把我關進來時,也不過十八九歲的樣子……”
洛月長川驚駭地對視一眼,随即又冷靜下來。
“既然苗疆中的人都活不過四十歲,那麽你是怎麽活過三百歲的?”
“我自然有我的養生之道,”老頭兒說道,“只不過,被困在這這麽多年……我的樣貌,也衰老很多了。”
洛月蹙了蹙眉,沉靜了一會兒,“不管你是為什麽被困在這裏,我們都管不了。”她轉身看了長川一眼,說道:“走吧。”
“等等!”那老頭突然又叫住他們,“你們不是苗疆的人,又是怎麽找到這裏的?是不是聖女讓你們來的?”
“聖女?”長川轉身,說道:“苗疆族長說我們殺了聖女,勾結了殺手來殺我們為聖女報仇,我們是逃亡之中,尋找蠱毒來到這裏的。”
“你們殺了聖女!?”老頭驚憤詫異!
“走吧。”洛月淡淡地說道,“不用再理他。”
長川收劍,和洛月一起離開。豈不料,那老頭又念蠱咒,擋住了他們的去路。長川不想浪費力氣,轉身威脅道:“放我們離開!”
“放你們離開可以,但是你必須告訴我聖女是怎麽回事。”
長川蹙眉,立刻将事情的原委如實地說了一遍,“收起你的蠱毒!”他對這個古怪又讨厭的老頭兒說道。
“哼!”老頭兒咬牙切齒,“仡侃老賊一定是勾結了外人,一定是有什麽陰謀!”他眯了眯眼睛,“要不然,他也不會威脅我,将我關在這裏,讓我給他制造無數的蠱毒!”
“他威脅你制造什麽蠱毒?”洛月臉色一沉!
“就是攝心蠱!”老頭兒說道,“這二十一年,我一直被困在這裏,被迫養攝心蠱,他每年都來拿養成功的蠱,也不知道拿去幹什麽。如果不按他說的做的話,他就會殺了苗疆所有的人,甚至聖女!”
“那個仡侃族長看起來威儀和藹,像是個一族之張的樣子,沒想到,竟然是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長川冷聲說道。
“難道,仡侃族長,跟九重閣的人勾結了?”洛月沉思,九重閣閣主會給每個新入閣的人種蠱,以控制閣中的每一個人,而九重閣,它的背後,似乎還有千絲萬縷的牽扯糾葛,這蠱,到底控制了多少人,控制了多少勢力,如果細細糾察下去,恐怕驚人!
有如此勢力和野心的人,企圖用蠱來到達自己的某種目的,那麽那人的權勢……恐怕,不可同日而語!
她擡頭看了長川一眼,發現他同樣沉思,鋒利敏銳的雙眸暗沉漆黑。
兩人心照不宣,雖然想到了同樣的問題,卻選擇了沉默。
“你說什麽勾結不勾結?”老頭聽洛月說話沒頭沒尾,頓時急了起來,“女娃,你快給我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還有,聖女在什麽地方?”
洛月搖搖頭,收起白紗,“走吧。”
“嗯。”長川點點頭。
“等等!你們不能走!”老頭兒急了起來,臉急得通紅,“我……我答應你們,為你們解蠱!”
兩人腳步同時一停,轉身擡頭淡淡的看着他。
老頭兒無可奈何地嘆口氣,“我答應為你們解蠱。”
“你有何圖謀?”長川問道。
“當然有所圖!”老頭兒十分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我為你們解蠱,你去幫我把聖女救出來。”
“聖女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要怎麽救?”長川蹙眉。
“他不可能殺了聖女,他還要用聖女來威脅我。”老頭兒的聲音低沉下去,“這樣,我看你們那條……白豬身上,似乎聖女種下過引蠱,我念咒将蠱喚醒,讓白豬帶着你們去找吧。”
白豬?洛月低頭看了看氣得渾身炸毛的玉貂!它這幾天在苗疆吃了很多,确實長肥了不少,圓滾滾的一團,但也不至于像豬吧?
于是玉貂一仰頭就躺在地上,挺屍一般,拒絕帶路!
☆、奪取白蛟膽
“這是玉貂。”洛月冷冷地提醒道,心裏卻思索着,聖女是什麽時候在玉貂身上種下蠱的?
難道,是她早就料到了自己會有危險,所以才種下的蠱,好在危機時刻,讓她和長川去救她?
也不管玉貂願不願意,長川俯身提起玉貂的頂瓜皮,冷聲喝道:“帶路!否則……不準你再睡姐姐懷裏!”
不知道這是什麽威脅,竟然讓玉貂憤怒不已。洛月微微的點頭,表示同意長川的威脅。
玉貂只好不情不願地跳下地,開始帶路。
有了聖女的引蠱,玉貂熟門熟路地在這隧道中奔跑起來。
竟然也是被關在這隧道之中嗎?
兩人沒有走多久,玉貂就在一處狹小的密室門口停了下來。着一路往上走,竟然要接近地面了,擡手敲了敲頭頂的隧道,竟然是木頭被敲的聲音。
“誰?”有聲音突然從密室中傳來。
自然是聖女的聲音了。
這密室是上鎖的,洛月從袖中拿出一根細針,往鎖孔中輕輕一扭,那鎖就被打開了。
推門而進,聖女驚得從席居上站起來,驚愕地看着長川和洛月。
看得出來,她并沒有被虐待,這小小的房間中家具俱全,她也沒被捆綁困住。密室盡頭,有木梯,木梯上方有一扇門。像是通往地面房間屋舍的門。
“我們來救你。”長川說道。
聖女看了看玉貂,了然地點點頭,“有人喚醒了它身體中的引蠱嗎?”
“是。”長川點點頭,“跟我們離開吧。”
聖女點點頭,理了理衣裙,從房間中拿出些食物,便跟着他們一起離開。
她那天被族長請到他家中做客,卻不想,他卻趁她不備,将她關進了他房間之下的密室中。
從密室中走出來,她驚愕不已,甚至不知道,苗疆地底下,竟然有如此多的隧道!
而族長的房間,竟然通過他地下的密室,和隧道相連!她早就懷疑仡侃心懷不軌,卻不知道,原來他已經野心勃勃到這樣恐怖的地步!
再一次回到關押老頭那間密室,聖女看到了被挂在樹根上的老頭兒,驚訝又悲傷,和老頭兒相認哭泣,傷心不已!
原來他們竟是師徒關系。
“師父,您老人家怎麽會被關在這裏?”
于是那老頭兒又将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你說過會替我們解蠱,到底還算不算數?”長川沒有耐心再在這黑暗陰沉的隧道中浪費時間。
洛月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明白他的擔憂。再過幾天就是月圓,如果她周身毒發,到時再遇到危險的話……
“老頭子我說話自然算話!”老頭兒很不服氣,不喜歡別人說他不好,“只不過,這攝心蠱,也是我無意間養出來的蠱,養蠱困難,楊成功的少,當然,這些年,大部分時候,都被逼着養蠱,研究解蠱的機會不多。試了幾次,都失敗了……”
長川和洛月臉色一沉!
“那每月一次的壓抑毒性的藥丸,是你制的?”長川問道。
“我将藥方給了仡侃那賊子!”老頭兒說道。
“試着解蠱,你成功過幾次?”長川冷聲問道。
“一次也沒成功過。”那老頭兒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黑黃的豁牙。
“找死!”洛月白紗一揮,淩厲如冰霜一般,即将落在那老頭身上時,聖女突然起身,堪堪擋在了老頭面前!立刻放出彩色蠱毒,将洛月包圍了起來!
兩人對峙幾招,如閑鶴翩飛起舞,蠱毒靈活詭異,不按普通武功招法,洛月竟然看似落了下風。
“我的蠱可不好對付!”聖女說道。
“姐姐!”長川長劍一指,對準老頭兒,“我們現在在一條船上,還請聖女收好為好!”
“凰兒,住手!”老頭兒對聖女說道。
聖女冷哼一聲,收回自己的蠱,冷冷地看着洛月。
翩翩白紗之中,露出洛月冷眸,她轉身,淡漠的看了長川一眼,“長川,我們走吧。”
“嗯。”
既然這裏根本就沒有人能夠解蠱,那麽留在這裏,還有什麽用?
“我說話怎麽會不算數?”老頭兒臉色不悅,“我既然答應了你們會解蠱,就自然會解。”
“如何解?”長川眉目冷厲。
“我以前都會失敗,是因為少了一味藥。”老頭兒說道。
“什麽藥?”長川收劍,卻并沒有将劍繞回腰上,只是虛虛地指着地面。
九重閣囊盡天下消息,無論是何種珍奇藥物,都可以探聽并且找到。
“那藥物十分難得,要得到,恐怕會有危險。就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命把藥拿回來。”老頭兒被聖女放下來,扭了扭自己的手腕,擡起纏繞在自己身上沉重的根須,似乎覺得還是很重,他幹脆坐在了地上。
“什麽東西?”洛月心中緊張又期望,不管是什麽難得的藥物,哪怕是長在天上,她也必須找到!
“白蛟膽。”老頭兒說道,“我在百年前,見我師父用過,的确可以解許多蠱毒。世間萬物,相生相克,我師父說,白蛟膽,就是蠱的克星。”
洛月長川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感受到了凝重。
“白蛟,不過是傳說中的野獸,這世上,怎麽會有?”長川狠狠地握住軟件,質疑道。
“之所很多人認為是傳說,那是因為很多人沒有見過,但并不代表不存在!”老頭兒鼻子裏一哼,“你和這些個女娃都活得太短了,沒什麽見識,也是應該的!”
“這麽說,你見過?”長川眸色倏然一深!
“我師父曾經用過。”老頭兒說道,“他在年輕的時候,和南诏國國主交好,南诏國國主,送過他一顆白蛟膽。”
“南诏國國主?”長川微微頓了頓,“這麽說,也許南诏國皇宮裏有白蛟膽?”
“不行不行不行!”老頭兒連連擺手,“白蛟膽雖然珍貴,但是很難保存,死了就沒用了,一定要用剛從白蛟身上取下來的膽,好好地保存在冰玉盒子中,且最多只能保存三天。皇宮中,不會有。”
洛月若有所思,警覺又靈機地說道:“在曾經去過南诏國,得知南诏國皇室擅長禦獸,并且在皇家獸園養着許多奇珍異獸,以供戰時需要。”
“白蛟這種珍獸,不可能任其流落在外,”老頭兒說道,“既然我師父的是從南诏皇帝那兒得到的,那麽南诏國的獸園裏就應該有。”
“我們這就去取回來!”長川說道。
“記住,三天!”老頭兒說道,“所幸南诏國離苗疆很近,讓凰兒送你們從南方出去,往南走大約二十公裏路程,就是南诏國。你們必須盡早将白蛟膽送回來,三天一過,白蛟膽就沒用了。”
幾個人将現在的情形交代了一番,審時度勢,做了一些安排之後,趁着夜晚,聖女将長川和洛月帶到了苗疆秘境最南端。
眼前高山巍峨竦峙,壁立千仞,陡峭險峻,恐怕飛鳥難度,浮雲難越。
然而這一切,不過是幻蠱制造出來的環境。看似真實,不過是幻想而已。
“今晚月色雖然不如望月那般好,但是依舊可以支撐我的蠱術一段時間。”聖女說道,“待會兒山中央會辟出一條道路,沿着那道路,快走,不要停留!”
之所以這幻蠱陣法必須借由天地月色,是怕會蠱術的人濫用蠱術,将這裏的秘密洩露出去。而喚醒一次幻蠱,耗費精神,自苗疆人入境始,從未有人喚醒過幻蠱。
聖女上前,一身苗疆異族藍色錦衣,華光浮浮,她十指撚決,口中念念有詞,眼前的巍峨高山突然如水紋蕩漾,如水墨畫卷浸入水中,迷蒙、暈染,接着一只只七彩只針尖大的蠱蟲分開,這畫卷,竟然是由蠱蟲組合而成!
蠱蟲随着聖女的咒決分開,中央一條道路開辟出來!
“走!”聖女立刻說道。
長川洛月沒有猶豫,立刻走進去,只聽見背後聖女說了一句回來的時間,頓時畫面扭曲蕩漾,眼前一閃,便到了另一個陌生的地方!
兩人轉身,身後依舊是巍峨高山,連綿如龍盤亘起伏,隔絕了苗疆秘境。
此時一彎明月懸挂,月色入江,江水繞巍峨高山交錯而過,上下驚瀾,難以橫絕。
長川洛月站在浩浩驚濤之畔,看着這險峻固若金湯的地形地勢,心生敬畏。
“苗疆先祖将最後的人隐藏在這裏,也是明智之舉。”洛月剛想伸手摸摸随風飛來的一片蘆葦,又突然收手。
那蘆葦随風飛揚,被長川接在手中。
不遠處,一大片蘆葦蕩如無垠素光,一席月色,浩蕩連綿千裏,風聲之中,浩蕩蘆葦在月色下迎風招展,如海濤安瀾,收納天地月光,潋滟湯湯,美不勝收。
“月兒,等我想辦法解了你的身上的毒,你就可以觸碰這天下最美的景色了。”他似喃喃自語,目光盛着皎皎素光,深深地看着她。
她随身站立于一江月色之畔,風過吟吟,吹起如雪蘆葦,翩飛如蕊,如斯畫卷,不忍驚破,仿佛只是一個呼吸,都是對這美人美景的亵渎。
江水湯湯,風聲濤濤,她似乎并沒有聽見他的話,也似乎,并沒有聽見他深情輕柔的話語。
“要如何過去?”她擡手指着湍急的河流,說道。
☆、渡入南诏國
此時将近破曉,青紗帳中,依稀可見對岸村落輪廓,只是不知是否有船。
還好,有江河就有漁船,天剛剛破線時分,對岸就有打漁的人,将船渡到江水不是很湍急的地方收網。
長川凝聚內力喊話,那條漁船聽到之後,慢慢的向着兩人劃了過來。
漁家人收了長川的錢,送給他一條魚,長川見船上就有竈爐,幹脆勞煩漁家将魚煮了。漁家熱情生火煮魚,很快,一鍋香噴噴的魚就出鍋了。
他将魚湯盛給洛月,洛月捧着,小口小口的喝着。
魚肉鮮嫩,魚湯鮮美,清晨江面水霧濛濛,白露橫江,粼粼暁色,讓人心曠神怡。如果不是身處亂世江湖,紛争陰謀之中,她也許,也會期待閑庭賞月,信步江畔,一杆獨釣,眷侶相伴的日子。
遠方的蘆葦蕩在暁色中連綿起伏,長川拿出自己接住的那枚蘆葦,遞到她面前,“姐姐如果喜歡那蘆葦蕩,我把這枚蘆葦送給你吧。”
洛月看了看他手中的蘆葦,最終還是沒有手下,現在已經出了苗疆,任何事物被她一碰,可能都會沾毒,這潔白的蘆葦,染上她的毒之後,怕是會被侵蝕變黑。
她淡淡的說道:“你替我收着吧。”
“嗯。”長川微微一笑,噙着笑意的眸子帶着暖意。
幾碗魚湯喝下去,船幽幽地靠了岸,長川謝過漁家之後,問了去南诏王都的路,便和洛月告辭離去。
南诏是邊陲小國,屬于天成國的附屬國,地方不大,不過安泰民樂,雖不繁華,卻不算貧困。
南诏王都,太和城。比起天成國都城婉約精巧了不少,城中殿宇宮闕并不巍峨莊嚴,卻勝在精致雅觀,頗有天成國江南園林的氣質韻味。
走進熱鬧的太和城街道,兩邊商店酒肆豐富喧嚣。
南诏地處幾國交接,各國物産齊聚在此,更有善于經商的商人,通往西域,将異域特産帶往東方,首先到達的,便是南诏國,之後,再由南诏國進貢或者以其他方式傳到其他各國。
正值正午,長川陪着洛月在街道上閑逛,順便想找家客棧入住,突然聽到一聲高昂的喊聲:“讓開讓開!公主聖駕,閑人避讓!閑人避讓!”
一瞬間,街道寂靜無聲,人們如漠然的鳥獸一般驚散到街道兩邊,紛紛伏地下跪。
洛月和長川蹙眉,此時所有的人都跪下去,唯獨他們二人挺身站立,在人群當中相當顯然!而這兩人,又是心高氣傲的,又怎麽會輕易下跪?但是此時如果不跪,那麽就太引人注目了,如果被公主盯上,恐怕想要進入皇家獸園,會有難度。
不過一瞬間,長川便将是非大局思考完畢,立刻單膝跪地,順便叫了一聲洛月。
洛月見他跪地,先是一怒,後又反應過來,不情不願地跪下,但是禮數并不齊全。
好在兩人的位置比較靠後,根本沒有人注意他們。
待公主的轎攆走過之後,所有的人這才站起身來。百姓們紛紛翹首看着公主轎攆離去的方向,眼中還帶着敬仰愛戴的神色。
“我們南诏的公主比其餘諸國男兒要強!前段時間,領兵打敗了西犯的蠻子!”
“是!聽說公主會駕馭白龍,神明神武,又貌美無雙,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如果不是南诏國太小,天成國算什麽?”
“只是再過段時間,公主就要前往天成國和親,做天成國皇帝的妃子了。哎……”
……
衆人七七八八談論他們愛戴的公主,長川和洛月卻聽到了不少的有用的消息。
原來,這南诏的明珠公主,即将前往天成國和親,以祈兩國友好邦交、永世為盟。
但是按照慣例,公主和親都需要帶嫁妝,而這位明珠公主,特別一些。不愛女紅紅妝,不愛歌舞繡畫,偏偏愛那些養在獸園中的珍獸。
這些年來,經由她手馴服的野獸奇珍,幾乎占了皇家獸園的大半,想到要遠嫁,公主很是不舍她親自馴服養大的獸類,所以南诏皇帝特許她,可以帶幾只她看得上眼的珍獸作為嫁妝,帶到天越去。
剛才那公主的聖駕,便是王皇家獸園去的。
故而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長川洛月立刻跟上公主聖駕的隊伍,前往皇家獸園。
隊伍浩浩蕩蕩,保護嚴密,可見公主的地位不一般,也見得南诏皇帝對公主的重視。
皇家的獸園坐落在一處山野之上,修建城牆圍住,守衛森嚴,護城河繞城牆而過,既将南诏都城守衛在其中,也可防止獸園中的野獸逃跑。
混入公主隊伍中,并不困難,只須臾之間,長川和洛月就變身為公主侍衛,混在侍衛隊伍中,進入了皇家獸園。
皇家獸園并沒有想象中的野獸遍地跑的景象。反而也是參照了南诏國皇宮的規格修建的園林,公主一到,守衛管理獸園的人就迎了出來。
前方轎攆中,明珠公主一把掀開帷幕,英姿飒爽地走了下來。她原本是嬌小女兒,卻作一身男兒打扮,英氣十足,又狡黠精怪。
一下轎,她就對跪在轎前的人揮揮手,“免了免了!帶我去看我的雪兒!上次我走的時候,雪兒是很胖很壯的,要是被我發現它瘦了一斤!我就切下你的一斤肉來賠!”
“小人将雪兒照顧得很好,不敢怠慢,保證沒瘦!”那人立刻恭敬地說道。
明珠公主帶着幾個親信去了關養珍獸的院子,扮作侍衛的長川和洛月只能守衛在公主的殿宇前,等待探聽了虛實,伺機而動。
臨到傍晚吃飯時,長川洛月被換崗下去吃飯。
公主的侍衛待遇不錯,有專門吃飯休息的地方。兩人為了避免引人注意,并沒有上桌吃飯,長川找了個借口,端着熱騰騰的飯菜回了屋子,和洛月單獨吃。
洛月渾身無骨一般,懶懶地坐在房間中的凳子上,這房間單獨為兩人辟出來,雖然幹淨整潔,愛幹淨的洛月卻不怎麽喜歡。
“姐姐,吃飯吧。”長川将碗放在桌上。
執行任務,艱難險阻、險惡環境,什麽樣的情況沒有見過。曾經,為了伏擊異國使團,她在肮髒惡臭的泥潭中一呆就是好幾個時辰。所有又怎會不能忍受此時相對較差的環境?
那碗飯,熱氣騰騰,一大碗白米飯上,蓋着一層厚厚的青菜豬肉,以及雞蛋等吃食,都是南疆人的口味。
長川先拿起兩人的碗,将她碗中的食物撥了大半到自己的碗中,才遞給她。
她吃得不多,而以侍衛的食量,一定不會剩飯,否則會遭人懷疑。她知道他的用意,任他這麽做了。
她慢慢地端起來,一口一口地吃着,吃完了小半碗,便放下筷子,擡頭靜靜地看着他。
他吃得不快不慢,吃完自己碗中的之後,就有人來收碗,他起身,端起兩人的碗,打開門遞了出去。
再回來時,他躺在了床上,這床不硬,卻也算不上舒适柔軟,他用手摸了摸,說道:“奔波勞累了這麽久,姐姐也躺下睡一會兒吧,待會兒我把我探聽到的消息說給你聽。”
她猶豫了一會兒,也走過去躺下。床榻雖然不算擁擠,卻也不大,兩人順勢一趟,幾乎可以感受到彼此身上的氣息。
她輕輕地嗅了嗅,嗅到了被子中他人渾濁的氣息,有些不喜歡。想來,這房間原本是屬于他們擄走的兩個侍衛的。
身體疲倦,畢竟不是好事,她打算忍耐一會兒,屏住氣息。屏息了一會兒,再調息時,竟覺得空氣中的氣息不那麽渾濁了。
她微微一愣,察覺身邊有清冽的氣流緩緩萦繞運轉,帶着獨有的氣息。
她猛地轉頭,驚愕又有些憤怒地看着他。
“你何必浪費功力驅走空氣中渾濁的氣息?”她冷聲斥道。
他只是一笑,立刻收了內力,可空氣中已經被他用內氣驅動流轉過,毅然很清晰了。
她拿他沒辦法,只好用眼神怒視着他。
“姐姐,睡覺吧,等會兒我叫你。”他溫和地說道。
她無奈,只好閉上眼睛,淺淺的睡去。
他就這樣安靜地躺在她身旁,突然想起在苗疆之中被殺手追殺那一晚,兩人同卧血雨腥風之中,安然惬意,絕處逢生的欣喜和寧然,如同此時一樣。
窗外月色如紗,素光潋滟靜谧,月影婆娑,他将手枕在頭下,側耳傾聽獸園中的動靜。
寂然無聲之中,傳來雜沓古怪的噠噠聲,似馬蹄輕踏,卻又比馬蹄要緩慢沉重一些。長川如驚鴻掠水,一躍而且,無聲無息地出了門。
月色陰影之下,他身影如魅,穿葉無聲,如影一般立刻跟上一對侍衛。那些侍衛都是沒有武功的,身後帶着一群雞鴨牛羊,緩緩地朝着那峭楞楞陰森森的山林中走去。
慘淡月色下,山影之中霧色冥冥,風中夾着腥味。
隊伍慢慢前進,終于進入山巒之中,兩旁道路被人打理過,漆黑亂影之中傳來凄厲陰森之聲,如厲鬼齊哭,他隐隐約約感覺前方的隊伍騷亂起來,連那些積壓牛羊,似乎也感覺到了危險,十分的不安,胡亂踢踏着蹄子,發出驚恐的低叫聲。
動物們被控制着繼續往前走,進入深山,光線越發陰暗,而卻無人出聲,也無人點火,所有的人如同沉默的僵屍一般,行走在黑暗鬼蜮之中。
☆、夜冷殘雲卷!
行走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隊伍慢了下來,接着,便停下。
所有的人開始将動物往前趕,幽深夜晚山林之中,頓時傳來各種動物驚恐嘶喊聲。
前方竟然是一處懸崖!不,應該說是一個巨坑,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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