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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沼澤泥潭,泥潭下方有什麽動靜,聲音詭異,如同什麽東西在泥潭之中穿梭爬行。

緊接着,從對面的山崖之中,傳來此起披伏的鳴叫聲,伴着剛烈撲騰騰翅膀煽動的聲音,突然只見,天下落下數十只巨鳥,氣勢洶洶撲面而來,巨爪抓起雞鴨羊等小型動物,接着乘風飛去,山霧之中,暈染開一陣血色!

接下來,那些人将剩下的動物全部推下了沼澤,那些動物一開始還慘叫不已,不過一會兒,就聲音都聽不到了。

隐約之中,長川似乎看到一條巨大如蟒的白色大蛇穿過沼澤,一閃不見,速度快得驚人!

他緩緩勾起一笑,等那些人走了之後,飛身到懸崖邊上查看,只見暗黑泥濘的沼澤之中,看不見任何事物,那從下方傳來的血腥氣,卻無比的濃郁。想必是那白色巨蟒剛剛吃過。

傳說中,白蛟形似巨蟒,又養在皇家獸園之中,明珠公主一來獸園,就首先查看她的白龍,想必這就是深受南诏國公主喜愛的白蛟了。

想要取膽,該如何下手?

長川目眦運氣,開始探看泥沼之中的情況,突然聽見從下方傳來幾聲呻吟慘叫。似乎是還有一只羊還沒被吃掉,在泥沼之中掙紮呼叫。

他雙眼一眯,正打算用樹藤将那羊搶出來,好引誘那白蛟出來卻,卻不想,還沒動手,天上陡然幾團黑影陰沉沉壓下,力重千鈞,罡風淩厲,如劍一般就朝着泥沼之中撲下去!

一聲羊的慘叫,那羊硬生生被那幾團黑影從泥沼之中拔了出來!

長川一怔,打算退後到暗處觀察卻,卻不想那集團黑影及其的敏銳,立刻就發現了他!其中帶頭的一團,長嘯一聲,亮出尖喙利爪,如劍一般,從空中俯沖下來,力道千鈞,勢不可擋,羽扇帶起烈風陣陣,幾乎攪亂他的內力!

他凝神,越身而起,帶頭那只巨大黑影間不容發與他插身而過,利爪刺過衣袂,“刺啦”一聲,冰玉銀絲長衫竟被撕裂!

還沒閃開,緊接着幾團黑影緊随而來,攻擊得長川措手不及!

他立刻脫下身外礙事的侍衛服,腰間藍冰玉帶中,軟劍一出,迎着月色如冰霜,鋒利鋼刃,迎頭而上!

那黑影是幾只怪鳥!全身羽毛剛硬無比,如剛到利刃,俯沖下來,長川軟劍揮刺之下,竟很難将其重傷。

那幾只怪鳥被長川如此一襲擊,竟然變得暴躁狂怒起來!立刻在長川頭頂盤旋鳴嘯,形成威脅圍困之勢,似要将他困殺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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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川橫劍一指,動作輕靈翩然,絲毫不見被圍困的窘迫,長衫白衣翩飛迎風招展,長劍一劃,勾雲镂月,氣勢如虹。

這怪鳥如鷹隼,卻比鷹隼更加陰鸷狂傲、狠戾霸道,突然同時俯沖而來,如巨石墜落,剛烈翅膀朝着長川撲扇過來,三只鳥形成的包圍之勢,竟然是一個小小的陣法!

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畜生能夠辦到的!顯然是被人馴服過的!

那翅膀的力道,僅僅是一只,就帶着摧枯拉朽,打得人粉身碎骨的力量,更何況三只同時淩空而下!?

長川雙眸一眯,橫劍指天,劍訣一揮,不避反進!

“噶!”一聲凄厲的慘叫,身邊血霧猛然炸開!腥風血色之中,無數淩亂的羽毛亂騰騰飛舞!一只怪鳥頹然落地,滿身血色,鮮血長流,不斷的在地上翻滾慘叫起來!

長劍長劍一收,劍尖上赫然一只鳥類眼球,穿刺而過!

而那只在地上打滾的怪鳥,已然失去一只眼睛,剛才長川的劍,從它眼中穿過,直透天靈顱骨!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身後烈風一起,刮得人幾乎站立不穩,狂風席卷,刮得周圍草木盡倒,枯枝葉騰飛折斷!

這大鳥見自己的同伴被傷,竟然更加的暴戾起來,陡然之間又變換一個陣法,一前一後淩空夾攻過來!

長川身輕如燕,掠空而起,勾戟橫劍,往後一抛!

“砰!”一聲巨響落地,那劍竟然穿透一只怪鳥眼睛,生生将其釘在了地上!

怪鳥被釘死在地上,不斷的掙紮,但軟劍鋒利無比,陰寒蝕骨,越是掙紮,傷勢越重,它身下,一灘殷紅血色慢慢暈染開去,很快就沒了氣息。

最後一只怪鳥凄厲慘叫,帶着悲壯與同歸于盡的暴戾朝着長川俯沖而去,卻在半空中生生停住!

一團無形氣息将它生生地吸住,再也無法向前一步!接着,突然看見它眼睛鼻孔暴血而出,尖喙之中噴出黑血,全身羽毛陡然軟化腐蝕,竟是中毒之相!

待它毫無氣息之後,圍繞在它周圍的氣息才收走,怪鳥被劇毒腐蝕過的軀體很快腐爛變醜臭,血肉化作污液,只剩一堆黑骨。

黑暗之中,一身雪衣如月皎皎,風過之處,一席暗香襲來,如枯木逢春。

“姐姐?”長川又驚又喜,立刻向她奔去,跑了兩步,又生生地慢下來。

面對她責備憤怒的目光,心底瀾漪泛起,又溫暖無奈。

他很快走到她身邊,發現她的目光落在他破爛的衣衫上。衣衫,鮮血蔓延,褴褛不堪。

“受傷了沒有?”所有的憤怒和責備,統統都化作一聲無奈的關問。

他搖頭,“沒有。”嘴角的笑容如皎皎明月。

“下次再不聽話,你就不再是我的影衛!”她冷聲說道。

月色澹澹,疏影橫斜,此時她禦風而來,遺世獨立,成為這沉郁詭異山間的一抹清麗絕色。

他不禁看呆了,見她環視這鬼蜮沼澤,才想起來自己身處何地。

“想必這就是南诏國的皇家獸園。”他劍染血的鋒利軟劍微微一揮,薄利劍鋒上烏黑濃郁鮮血揮灑而去,劍鋒瞬間猶如月色清輝,清寒逼人!

“既是皇家獸園,那白蛟在何處?”她問道。

“在前面山崖之下的沼澤中。”長川說道,“那公主對她馴服的獸類很是喜愛,應該是專門為這些獸類圈出了這個适合他們生存的地方。”

“這樣的馴養方式,既可以馴服獸類聽話,又不至于讓獸類失了本性,果然別具匠心。”她說道,只是盛滿清輝的眸子眯了眯,“這樣的一群獸類軍隊,還好數量不多,如果要是大規模馴養……”她的話沒說完,但是意味已經很明顯。

“獸類不過是獸類,我天钺國的鐵軍和尖銳兵器,再加上新皇讓兵部研制出來的火藥桶,不管是攻是守,都固若金湯,堅不可摧,一群低級的少數的獸類軍隊算什麽?”他微微擡了擡頭,露出傲然無畏的神色。

“你別忘了,”她冷冷地說道,“前段時間,你才剛剛割下西北軍将軍的頭顱。”

他臉色一沉,全身一僵,漠然噤聲。只是握住劍柄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緊!

“走,去看看。”她并沒有将他情緒的瞬間變化看在眼中,只是借着月色,慢慢的朝着那個沼澤走去。

此時月色清輝,破雲而開,淩空傾瀉下來,将崖底的沼澤照得一片素光茫茫。

有粼粼漣漪在沼澤中央微微閃爍,光芒無垠,連綿到天際,竟是水天一色。

原來這竟是一個湖,湖水邊緣無水,但是南诏國天氣潮濕多雨,湖邊有一大片泥沼,久而久之,便成了沼澤。借着此時

月色,可以将湖中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波瀾不驚,湖面如鏡,清輝千裏……任何動靜都沒有。難道那條白蛟躲起來了?

如果不引出白蛟,要如何殺了它取膽?白蛟神秘莫測,又少有人知道它的習性,真實一籌莫展。

長川蹙眉,身邊的洛月一席白衣似雪,掩蓋月色清華。

“看!”她擡手,指着湖中央。

他立刻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之間粼粼水面之上,一彎如月拱形物體時隐時現,似在嬉水。接着,又徹底浮出水面,碩大粗壯的身體,長如巨龍,在水面浮動蜿蜒着向沼澤地游弋過來,所過之處,水紋漣漣,層層疊疊,蕩漾開去,久久不散。

“它竟然朝着這邊過來了!”洛月說道!

長川立刻橫劍防守,這麽一條如巨龍騰蛟般的獸類,雖然不懂武功招法,但是被人馴服,懂得防守進攻和陣法,已經被人馴服得可以将天生的野性發揮到最大,他不敢輕敵,剛才那些黑色的巨型怪鳥就是教訓!

“铮”一聲,雖然很是輕靈微弱,卻似乎引得那在湖面上游弋的白蛟驀地停住,巨大的菱形腦袋微微側首,四處探聽張望搜尋!接着,它竟然昂起腦袋,半個身子都露出水面,破水而出,數丈高的身軀駭然挺立,一雙巨大森然赤眼如電,詭異充滿貪婪和危險地盯着高高懸崖岸邊的長川和洛月!

那懸崖也高數仗,白蛟半身挺立于水面,竟然可以俯視兩人!

“來得正好!”長川冷笑一聲,正要上前,洛月阻止他,說道:“它因該是在水中和沼澤中住慣了的,我們不能下去,将它引上來才有利!”

☆、龍蛇獸之戰

他點點頭,突然見白蛟如閃電一般劃破湖面直沖而來,速度快得驚人!如天幕閃電,一閃而過!

“砰!”白蛟淩空一轉身,巨大剛力的蛇尾鋪天蓋地劈下來,帶起一陣狂風驟雨,泥土木屑!連周圍樹木都被那一劈帶起的餘風掃地折枝而斷,斷木樹葉乍然飛濺!

長川洛月瞬間騰空而起,矯捷如燕與那蛇尾擦身而過!

“嘶嘶——”兩人避開之後,落于山間林木之巅,才堪堪與那數丈高的蛇身齊平!

白蛟乍看之下,不過一條巨蛇!卻如騰蛟游龍,滿身銀色鱗片如甲,周身如精鋼鑄成,頭大如盤,雙目如赤血火電,身形龐大,動作卻敏捷快速,神龍見首不見尾!它剛劈下一尾,瞬間轉身疾走,身體竟然可微微騰空,向着長川洛月直沖下來!

長川洛月淩空落于兩顆筆直高聳孤松之巅,立刻不約而同,身形如月色劈雲刺暗般直沖而下,同時落于白蛟雙眼兩側,準備直攻那雙如電精眼!

哪只那白蛟飛快轉頭,張開血盆大口,一股腥氣帶着巨大的沖擊力朝着兩人直噴而來,罡風淩厲,逼得兩人不得不閃身躲開!洛月看了看天空那輪幾乎快要渾圓的月亮,一咬牙,将周身真氣運轉到極致,雪衣被真氣吹散騰起,翩飛不絕,帶起的陣陣罡氣與白蛟噴出的沖擊起相互碰撞襲擊!

這一交鋒之下,她竟然覺得自己周身的真氣被撞得渙散淩亂,險些不能凝聚!

情急之下,她白紗一揮,貫入真氣和內力,朝着白蛟巨頭橫劈過去!白蛟身體猛然飛速旋轉,如輪一般,只看見一團修長陰影旋轉不休,帶起一陣飓風,烈烈撕破空氣,也将她周身的凝聚的真氣撕破!連帶着揮出去的白紗也被撕成如碎雪般,很快變為齑粉!

“咳——”,喉間一陣腥甜,洛月按壓不住,竟從嘴角滲出血來……

“姐姐!”長川大驚,倉皇危及之間攀住白蛟身體一躍而過,淩身飛到洛月身邊,洛月一躍,飛快閃開他,“我沒事!”

未來得及關切問候,洛月白紗一绾,縛住長川腰身,立刻将他帶起!

“這白蛟力道剛猛,全身上下竟沒有一絲破綻,雖然看起來笨重,卻靈活無比!”她抿了抿唇,目光微微一閃,說道:“我目前只有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長川一邊揮劍抵擋白蛟翻攪劈甩出來的力道危險,一邊問道。

“我的血,”她看了看天上的圓月,微微蹙眉,“我将真身毒素凝聚,以血逼出來,想辦法讓它吃下去!”

洛月周身劇毒,威猛可毒千軍萬馬,何況是一條巨蛇?這白蛟全身披覆銀甲,刀劍不入,不畏懼兩人的內力襲擊,身形靈活矯捷又不在兩人之下,又懂得攻守防衛,實在不好對付!

那白蛟似乎能聽懂兩人的話一般,血盆大口猛然一張,兩排尖牙利齒橫空襲來,濃烈的腥氣讓人陣陣犯嘔!

長川揮劍躍身而上,蜻蜓點水般,飛快無影地在它身上移動跳躍,引得它張口撕咬,措手不及反而咬傷自己,如此投鼠忌器,反而讓它速度減緩不少!

趁此機會,長川指劍直刺白蛟七寸!白蛟猛然警惕危險,大駭之下,嘶吼一聲,巨大修長的身體猛然蜷起,繞成幾圈,竟然想将長川活活纏死!

眼見巨大的蛇身纏繞成圈,飛快地向內收攏,長川在蛇身之上跳躍移動的速度越發快!但這樣的情況之下,竟一時難以辨別哪裏是七寸,只好縱身向上躍起,如鲲鵬展翅,躍出長蛇包圍圈!

如此之下,白蛟身體一繞,繞了個空,反而将自己身體蜷成一團,一時難以舒展,長川洛月立刻攻上,白紗淩空如剛勁藤蔓,将蛇身牢牢困住,如蠶蛹一般,将它大部□□體緊緊地纏了起來,洛月凝氣一拉,“砰”一聲,威高蛇身轟然墜地,白蛟口中瘋狂嘶吼,張口欲咬,卻只能扭動着身體,憤怒又瘋狂地怒視着兩人!

洛月運氣于指尖,對準手掌一劃,掌心一抹血色飛快彙聚,接着變為黑色,毒性凝聚于血,一滴足可毒倒千軍!

“長川,撬開它的嘴!”她厲聲喝道!

長川會意,立刻飛身而去,用劍刺入白蛟口中——

“誰敢傷害我的雪兒!”黑暗中,突然傳來一聲清麗尖銳的怒喝!接着,一聲清笛幽幽傳來,曲調雖然清幽婉轉,卻透着一股金戈鐵馬之勢!

洛月一怔,懂得曲調的她已經聽出了曲調中的玄機,來不及提醒長川,突見空中一抹如火似夏的祥雲騰雲而來!撲扇撲扇羽翅劈開空氣的聲音從頭頂緩緩掠過。

那白蛟聽到這笛聲,竟變得安靜乖巧起來,靜靜地躺在地上不動,而長川洛月也擡頭看着皎皎蒼穹之上,那騎乘烈火鸷鳥緩緩而下的少女。

少女一身紅衣,絢爛熱烈,熾熱如火,衣袂随風翩飛擺動,如一團烈火迎風燃燒!眉宇間一顆紅珊瑚如一輪金烏,襯得那雙如明珠般的眸子剛烈靈氣!她居高臨下,站在一只巨大的全身赤羽的大鳥之上,當真如一團發熱燃燒星辰劃破蒼穹,淩空而下!

睥睨的眸子很是不屑憤怒地看着長川和洛月,“你們倆捆着我的雪兒幹什麽?”

這少女便是南诏擅長禦獸之術的明珠公主了!

長川和洛月分別屹立于白蛟身體兩側,防備地看着幽浮于頭頂,帶起淩淩冷風的明珠公主。心不由得沉了沉。

“每年想來偷我家雪兒膽的人也不少,但是,最後都成為我家雪兒的美餐了。”明珠公主譏诮又狡黠的聲音靈動又活潑,分明就是在嘲諷人,聽起來卻天真單純。

長川洛月對望一眼,沉默不語。

明珠公主雙眸依舊天真淡出,清淡含笑,突然看到地上那三只怪鳥的屍體,眸色猛地一深,瞬間染上怒火!她手中那只上乘九轉白玉笛猛地向下一指:“你們!你們竟然殺了我的雀兒!你知不知道,我訓練了它們三年,好不容易從五十只雀兒裏面馴服成功這三只!竟然全部都被你們殺了!”

“我們并不想殺害你的鳥!”洛月按下胸口酸澀和腥甜,冷冷一笑,“是你養的畜生太沒用了!不堪一擊!”

“你!?”明珠公主那張雪白的小臉瞬間被氣得一陣紅一陣青,“好!既然說我的獸兒不堪一擊,那就讓你看看我雪兒的厲害!”

她不服氣的跺腳,腳下那只赤羽大鳥立刻長嘯一聲,扶搖而上,盤旋到半空,接着而來的,便是幽然又帶着急促的笛聲!笛聲輕揚流暢,卻如戰鼓擂擂,激憤人心,仿佛在激勵着臨陣戰士披甲斬劍!

“吼!”一聲龍吟虎嘯,地上一陣飓風刮起,一團罡風貼着地面旋轉,狂風震得長川和洛月不得不運氣抵抗!洛月狠狠地拉住手中白紗,想速戰速決,快速将蛇膽挖出離開,卻不想,在如刀鋒割裂的烈風之中,白紗快速斷裂!白蛟聽到笛聲,驀地變得剛猛激奮,全身銀甲快速收縮膨脹,竟然将包裹糾纏在它身上的白紗輕而易舉地震斷!

洛月沒想到白蛟力量巨猛如此,手中的內力想要收回已經來不及,白紗被震斷的同時,灌注其上的內力反噬,震得她心口之中一陣撕裂般的疼痛!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笛聲突然昂揚激越!白蛟立刻變得勇猛無比,身影如閃電一般,朝着洛月長川逼去!長川捏起劍訣,銀龍軟劍铮然如虹,立刻脫手而出,在兩人周圍劃開一層劍網,鋒利銀龍般的長劍在沛然內力運轉之下,只剩一層虛浮難辨的劍影,牢牢地将兩人包裹其中,任憑白蛟鋼牙利齒也無法進攻一分!周身銀甲反而在劍影的擊、刺、切、砍、挑、抹、拉……之下,發出鋼鐵交擊聲!

白蛟生生被長川的劍法攻擊得掉下銀甲!那銀甲鱗片之下,血肉模糊!

洛月跟随長川移動,被保護在劍網之中,不知是驚駭還是驚訝!平靜清冷的臉露出愕然和狐疑。

九重閣自然會教給閣中受控人閣中武功心法。她自持能識天下武功,卻唯獨沒有見過他這一套行雲流水、天衣無縫的劍法!

竟然在一招之內,可以将劍的攻擊方法,發揮到極致!既可防守,也可進攻!

“咦?”空中低聲戛然而止,反而傳來一聲驚愕詫然的呼聲!半空中,明珠公主雪白的小臉駭然又不安,駕馭着赤羽鳥降低了一些,不可思議地看着長川的劍法!

“吟龍九天劍法!”她瞪大了眼睛,驚駭地喝道!“住手!”她雙眼之中浸出淚水和心疼,“我的雪兒要被你殺死了!”

長川劍訣如雪花般使出,激流一般,面對白蛟的瘋狂攻擊,不能停下!

明珠公主心疼不已,看見自己的珍獸被人打得皮開肉綻傷痕粼粼,生怕白蛟像黑色怪鳥一樣被殺死!瞬間她駕馭赤羽鳥微微淩空,一支橫笛間乍然一聲,銀瓶乍破鐵騎突出,原本狂怒的白蛟,瞬間安靜下來,敏捷游龍般的身體緩慢下來,如潺潺流水涓涓細流,安靜乖巧下來。

長川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浪費力氣,灌入沛然真氣的劍倏然由萬千劍影變為鋒利銀龍,如秋水斬天!

“我的雪兒打不過你,算你們贏了。”明珠公主撅起嘴,眉頭蹙起,狠狠一跺腳,踩得腳下赤羽鳥翅膀一歪,尖叫一聲才撲騰着翅膀飛穩了。“算你們贏了,你們殺死我的鳥兒我也不計較了!你們趁我沒反悔,趕緊走吧!”

☆、蛟龍血染河

白蛟昂起上身,如電雙眼露出不甘心,明珠公主立刻降低高度,伸手來摸它的頭,“算了,你又打不過他們。”她輕柔地說道。

白蛟張開血盆大口,俯視長川洛月,似乎是想要将他們吞進腹中!那雙黑紅的雙眼也驀地變紅,血腥癫狂!

明珠公主識時務要讓他們走,長川洛月卻站在原地不能離開!最關鍵的白蛟膽還沒有得到,怎麽可以離開!

長川上身站定,軟劍依舊緊緊握在手中。洛月冷清面容之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嘴角一抹月色,在銀色月光照耀之下,詭異妖豔。

她眯了眯眼,輕聲說道:“你去将這公主引開,我來取膽!”

“姐姐?”他豁然轉頭看着她,見她臉上是堅毅決然不容抗拒,心裏不由得一沉!

“這是命令!”她冷聲說道,“我以九重閣月使身份命令你,引開明珠公主!”

握住銀龍軟劍的手指尖泛白,顫抖不已,臉上情緒百轉千回,似乎将萬種激狂的情緒統統都強行隐忍下去,他才艱難地說了一聲:“好。”

她看了看身上白紗,破碎不堪,輕輕一揮,白紗拂過他的長劍,糾纏在他手上。那輕柔婉約的力量,就像是她的手,輕薄的紗,仿佛是牽連在兩人之間的紐帶,緊緊地糾纏着他。

他一愣之下,竟然恨不得這白紗永遠的綁在自己手腕上,将她和他綁在一起!

她輕輕一揮,白紗撫劍而斷!

他立刻将手中的白紗抓住,如同抓起一片流雲。

“不用擔心,我有玉貂。”她看着已經不再礙事的殘破白紗,說道。

他點點頭,決然轉身,橫劍提氣,沛然真氣淩然騰起,吹起白衣,月色下翩然遺世。

只是輕輕一躍,天邊一輪皓月之中,便鑲上驚鴻游龍般翩翩身姿!銀劍如霜,秋水橫波而過,直指淩空馭鳥的明珠公主!

“以男欺女,勝之不武!”明珠公主勃然大怒,而長川劍訣一揮,已如滔滔江水浩蕩洶湧直奔過來,她大叫一聲,只好飛快駕馭赤羽鳥抵抗!

然而長川在下,她在上,就算長川剛才那一躍凝聚了多少氣勢,都在達到巅峰與她對上手時,瞬間化為虛無!

“铮”一聲銀劍與九轉玉笛相擊,那一擊,明珠公主用盡了力道,再加上赤羽鳥向下俯沖的沖力,竟将長川掌心震得發麻,尖銳的疼痛從掌心傳到手臂,差點将他的劍震落!

他連連退後幾步,竟然是落敗之勢!明珠公主哈哈大笑,“原來你剛才的劍法只能對雪兒管用,有本事你就飛上來與我決戰啊!”她料定長川無法在半空之中使出銀龍九天劍法,立刻變得得意起來!張揚肆意的笑聲高低起伏,回蕩在山林之間。接着,她一拍赤羽鳥脖子,從袖中抽出自己的雙劍,劍花耍得眼花缭亂,無數月光被劍花反射,照得山林間銀光閃爍,時明時暗。

長川立刻提劍反擊,在高低氣勢差距之下,居高臨下的明珠公主招招壓迫,盛氣淩人,雙劍靈活如雙飛燕般,每一次襲擊,每一次出手,都配合得天衣無縫,原本輕柔的劍法,在她略顯粗暴簡單的攻擊之下,顯得飒爽幹脆!

于是長川身居下方,淪為敗勢。只守不攻,慢慢地後退!

此時洛月幽然娉婷而立,與白蛟對峙相視,無暇顧及旁邊打得火熱的長川和明珠公主。

白蛟見長川被打得節節敗退,露出鋒利的牙齒,血盆大口一張,濃重的腥氣撲鼻而來,竟是要趁着長川分不出心來時偷襲!

洛月手心中,一抹軟綿雪團舒展開身體,洛月只說了一句,那雪團突然之間猶如利劍,朝着白蛟飛奔過去,小小的身體快如幻影,很快爬上白蛟身軀,白蛟立刻發覺,雙眼一瞪就想攻擊那團小巧的雪影!卻不想,那雪影快得無影,幾下就已經跳到它鼻端,利爪鋼牙一露,作勢就要朝着白蛟咬下去!

白蛟一愣,似冷哼一聲,對雪團的攻擊不以為意,張開大嘴就想将雪團吞入腹中!

就在此時,一抹白色身影騰空躍起,仿佛被什麽強大的氣流吸住一般,竟然飛快地落入白蛟口中,接着,白蛟微微仰頭,利嘴快速一合,竟将那抹纖長的雪衣身影吞下腹中!

“呀吱——”白色雪團錯愕不已,驚慌得渾身炸了毛,呆呆地站在原地,驀地反應過來,立刻朝着長川跑過去!

長川和明珠公主此時還打得不可開交,突然聽到一聲悲怆驚恐的暴喝:“洛月!”傳來,這一暴喝震得山林震顫、密林戰栗、驚鳥奔獸!

這聲音是——

長川橫劍淩厲抵抗住一擊,将明珠公主逼退騰空!一躍離開!

長川橫劍淩厲抵抗住一擊,将明珠公主逼退騰空!一躍離開!

月色之下,一道颀長的身影急促飛奔而來,一席青衫因為急速飛奔而烈烈作響,飄逸,卻又狼狽倉皇!

“洛月!”他嘶聲大喊,長劍一揮,朝着白蛟腹部砍過去!

被長川一擊,明珠公主這才自己上了當:“好啊,原來你剛才敗退打不過我,都是假的!你剛才那招,分明就是吟龍九天中的斬龍決!”

“铿!”,青衫人寬厚鋒利長劍狠狠砍上白蛟腹部,铿然一聲,乍起銀色火花!卻絲毫沒見白蛟腹部有所損傷。

“我殺了你!”青衫人全身戰栗不已,一聲嘶吼朝着白蛟刺殺而去!

沛然真氣渾然雄厚,烈風狂狷松濤,斬殺月色,再一次迎上白蛟的身體!身影如虹,刀光劍影不停穿梭,白蛟徹底瘋狂,癫狂憤怒地發起攻擊!鐵騎突出、銀瓶乍破、刀槍相交铮然之聲不絕于耳!

“清影,你怎麽會在這裏?”長川軟劍如一條白練,看月色之下,清影一身青衫落拓翩然,淩厲的真氣随着他手中的斬秋劍法不斷變換,每一招,都是殺招。他似乎已經達到了癫狂的憤怒和悲絕!帶着同歸于盡的氣勢,與白蛟相戰!

“姐姐呢?”他再仔細觀看,卻沒有發現洛月的身影!

“吼!”白蛟一聲凄厲的嘶吼,一大片污血從它口中噴出來!陡然間,下起了血雨,整個世界被血色染盡,血腥氣黏稠地包裹在空氣中。

“雪兒!”明珠公主一聲大叫,“不要再打我的雪兒!”她雙眼氤氲着水汽,心痛焦急地看着白蛟,卻發現白蛟十分反常,就算那青衫人的武功再強,可也不至于交手不到一百招就被重傷!情急之下,她橫笛起樂,一曲殺伐之樂震徹山林!

長川臉色一變,立刻提劍縱身而去,飛快躲開了從天而降的血,加入惡鬥中!

兩人兵器都為劍,長川軟劍如練,清影長劍淩厲如虹!劍氣剛烈,沛然莫禦,竟生生将白蛟身上銀甲割裂翻卷開來!血雨飛濺四射!血染月色!

白蛟在笛聲的催促下,不但沒有再激鬥志,反而全身痙攣僵硬,開始毫無章法地翻滾扭曲橫掃,身上傷痕累累,帶起鮮血淋漓,被兩人逼入絕境!不斷的發出絕望痛苦的嘶吼!

“叮!”清影劍氣鋒利,橫掃秋風,直追白蛟而去,白蛟倉皇之下,蹦出困獸之鬥,首位猛然橫掃,卷起大片樹木土石,抵擋住長川清影的攻擊和劍氣,須臾之間,身體如箭一般刺向湖面,一頭紮進湖水中,濺起驚濤駭浪,驚瀾在月色下翻滾,蕩起一層層血紅的漣漪,腥血快速染紅湖面!

“雪兒!”明珠公主凄厲地呼喊出聲,立刻乘着赤羽鳥跟到湖面,在起伏不平的湖面上尋找呼喊!笛聲聲聲催促,而那白蛟似乎藏身湖底,再不敢出來!

猛回身,她倏然一驚,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湖面上,一白一青兩個男人,竟馮虛禦風淩波而來!沛然真氣虛浮輕靈,身形如羽毛般,踏水而來!

“嘩——”一聲破水而出的巨響,白蛟掙紮翻滾躍出水面,劇痛之下,不斷翻滾的身體卷起駭浪,震顫得湖底泥石粉碎斷裂,沖天水柱拍打,長川清影在起伏不斷的水面載浮載沉,艱難前行,卻看得出來,那白蛟只是困獸之鬥。

“你們對我雪兒做了什麽!?”明珠公主哭喊着質問道!

這也正是長川想要問的。就算他和清影的劍法內力再厲害,将白蛟周身傷得體無完膚,可是那也不過是皮外傷,何至于讓它這麽痛不欲生?

“雪兒,你怎麽了?”明珠公主急急忙忙想要下水查看白蛟情況,可惜白蛟卷起的巨浪太大,無法讓人靠近。

月色下,湖面的血色不再鮮紅,而是黑如墨,黑不見底!血腥之中,夾雜着一股濃郁的腐化腥味!

長川低頭看着越來越黑的湖水,心頭一震!

“你們竟然下毒!這麽下三濫的手段,簡直卑鄙無恥!”明珠公主徹底大怒,立刻吹笛,赤羽鳥立刻向着長川清影俯沖過來,兩人身形飛快地湖面上閃爍,一邊躲開明珠公主的攻擊,一邊将白蛟逼到岸邊!

“铮!”兩柄長劍同時擲出,帶着沛然莫禦的劍氣,狠狠紮入白蛟腹部,透體而過!白蛟嘶吼一聲,身體不斷扭曲掙紮,卻再也不能移動分毫!

☆、被困南诏國

“雪兒!”明珠公主驚叫哭喊,飛快朝着白蛟飛過去!

白蛟看見主人,一雙殷紅如血的眼睛絕望枯敗地看着她,大顆大顆的水珠從它眼中滲出,沖走血色。

“雪兒——”明珠公主跳下地,立馬查看那那支穿透白蛟的長劍,發現白蛟竟被死死地盯在地上!

“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報仇!”她摸了摸白蛟的頭,淚水婆娑。

白蛟張了張嘴,發出渾濁模糊的聲音。

長川和清影飛快靠近,清影提劍向明珠公主而去,兩人再一次厮殺在一起!

長川走到白蛟身邊,白蛟頓時露出驚恐絕望的神色,想要揮掃尾巴,卻已經沒有了力氣。

他俯身,查看白蛟的腹部,發現它的腹部七寸之處,有一條寬而長的貫穿傷,傷口鋒利平整,卻不是劍傷,像是高手用真氣化劍刺切而開!他找到自己的劍,拔出,濺起血雨,而那白蛟卻毫無反抗之力了。

他用劍撥開七寸之的皮膚,查看白蛟的腹腔,果然發現它的內腑已經嚴重受損,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了。

他驀地松了一口氣。突然想起什麽,立刻轉身朝着湖邊走去!

果然!湖邊,一席白衣委地逶迤,血染衣袂,葳蕤妖冶,那人正坐在一塊石頭上,用幹淨的溪水清洗衣服和身體。

她手邊,有一團血色包裹的包袱,還在鮮活地跳動着。

他猶豫了一下,立刻拿出冰玉盒子,飛身而去,落在她身邊。

“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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