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沒過幾天,蕭厲和封白同居的屋子裏又多了個新的住戶……

公爵不知從哪兒拐了只哈士奇的幼崽,只有一節小臂的長度,跟在黑貓後頭興奮的搖着尾巴。

封白本來覺得家裏不大,養只大型犬不太合适,皺了皺眉就想将它趕出去,但公爵老在跟前護着,不是趴在他腳上阻撓,就是繞着喵喵叫,最後還是蕭厲跑出來打圓場,說這狗以後的開銷由他買單,又纏着撒了好一會兒嬌,這才作罷。

封白沉着臉坐在沙發上,一臉的口水印:“既然是你要養,那你給它起個名吧。”

蕭厲聽了可高興,又是百度又是查字典的,折騰了大半天,狗都餓了,他才苦着臉跑過來:“要不就叫小黑?”

“……”

最後他們決定稱呼這只狗為……布萊克。

雖然意思上并沒有什麽區別,但至少讀起來還滿洋氣,小布萊克似乎挺喜歡這個名字,一雙海藍色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歡快的在客廳裏跑來跑去,沒一會兒就撞翻了公爵的貓砂盤……

然後,它的腦袋上就挨了一爪子。

封白和蕭厲帶着布萊克去寵物醫院打了個疫苗,做了個全身檢查确定沒什麽疾病之後,又買了一大堆狗用的玩具、食品以及洗漱用品帶回家……因為這它似乎是被人遺棄的,在外頭不知道流浪了多久,身上的毛髒兮兮的,便順帶着洗了個澡。

公爵似乎很滿意這點,明顯要比之前更親近布萊克了,一貓一狗玩鬧了半小時,靠在一起沉沉睡去,場面溫馨的令人欣慰。

有了新人加入,接下來的生活更加的雞飛狗跳,一開始還好,沒過幾天布萊克就暴露本性了,作為一只名字相當洋氣的哈士奇,它的破壞力也相當感人,不下半個月就已經咬爛了三雙鞋、四個桌角、五張地毯以及一個錢包。

對于這些額外開支,封白毫不客氣的劃進了蕭厲的賬單裏,後者只能苦兮兮的跟狗共享生活費,

不過這樣的生活,在他看來就足以被稱之幸福……蕭厲其實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在物質上,他從小到大就沒短缺過,反而是因為父母的繁忙變得缺愛和懦弱。而在經歷了一系列感情上的挫折後,比起從前多多少少有了些成長,雖然現在還是個無法依靠的大少爺,但已經向着良性的方向發展,總歸是值得期待的。

相比之下,倒是封白一天比一天糾結,現下這種生活的模式他不讨厭,但又說不上有多麽喜歡,當他向薛哲提起這一點的時候,對方回了個大大的白眼:“你這就是閑着蛋疼沒事折騰,偏得弄出幾個情敵來你才滿意了?”

“如果是徐子宴那種程度的,只會更無聊而已。”

“……合着你還真的考慮了啊……”薛哲差點沒吐出一口血來:“喂,你好好想想……假如,我是說假如有一天,那少爺真跟別人結婚,甚至孩子都有了,你樂意?”

封白聞言皺起眉,摸着下巴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他不會跟別人結婚的,你這種假設不符合現實依據。”

“你憑什麽篤定?”

“憑我對他十幾年的觀察、了解和……培養。”封白眯起眼睛,語氣中不乏倨傲:“他成長受我的影響,他的性格有我的因素,如果世界上有一個人對蕭厲了如指掌,那麽那個人一定是我。”

薛哲無力的張了張口:“雖然你可能會覺得我是專門來找茬的……但誰敢保證所有事情的發展都如你所願?如果哪一天發生意外,他不再被你了解、受你所控,甚至忘了你,把你當做陌生人……你要怎麽辦呢?”

封白沒有絲毫猶豫:“那他就不是蕭厲了。”

“哈……真是自以為是的讓我想揍你。”薛哲瞪了他一眼:“但我真正想問的是,你會因此而傷心難過、或者憤怒失望嗎?你會後悔嗎?你……真的喜歡他嗎?”

“什麽時候你能發自內心的回答出我這三個問題,我……我就允許你在我結婚的時候不上紅包!”

“你說的。”

“……我胡說的,你別當真。”

對兩人間交談一無所知的蕭厲依舊過着他心目中幸福而平和的日子,整天吃了睡,逗逗貓,撩撩狗,看看書,打掃一下屋子……好不惬意。後來封白做飯的時候,他也能跟着進廚房打打下手,洗個菜啊,遞個調料啊,也蠻溫馨的。

後來他纏着封白教他做飯,鑒于之前的悲劇,封白這回小心了,從最基礎的開始教……當然還是沒能避免大少爺把鹽當成了糖、糖當成了味精、味精當成了鹽。

最終成品那個味道,真是讓人淚流滿面。

封白吃了一口嘴角就抽了,但看着對方真誠的眼睛,還是合着飯囫囵咽下了。

他把自己做的那盤推到對方跟前:“一人一份。”

封白不知道這種維護和寵溺是否能稱之為“愛”,但在蕭厲看來便不是那麽一回事了,他伸出筷子嘗了口,下一秒立馬起身,抄起盤子将其嘩啦啦全倒進了垃圾桶,然後打了個電話給附近的餐館,讓他們做幾道招牌菜送過來。

封白見他一臉要哭的表情就覺得好笑,剛想說話卻突然被人抱住,蕭厲撒嬌似的蹭了好一會兒,突然問:“白哥,我可以親你嗎?”

兩個人做都不知道做過多少次了,合着這貨半點長進沒有,就算是封白也只剩下嘆氣的勁兒:“行啊……”

然後他們就接吻了。

公爵在一旁甩着尾巴,教訓着突然舔上來的布萊克,後者被抽的嗷嗷直叫,兩只爪子抱着腦袋,趴在角落裏委屈極了。過了一會兒,貓大爺心情好了,湊上前上去舔了舔哈士奇臉上的毛,被對方嗷嗚一聲撲倒……

等兩位黏糊糊的主人趁着緩口氣的時間轉頭,看到的就是狼藉滿地的客廳,蕭厲連忙抄起掃把,把兩位祖宗趕到邊上去待着,然後開始收拾地上的碎片。

簡直就像在自己家一樣。

這個詞對于封白來說卻已經是太陌生了,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他就失去了這種概念,而如今卻是隐隐約約抓住了那麽一點點的感覺。

但,還不夠。

這還不足以回答薛哲最後那個問題——

我真的……喜歡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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