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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翼國侯府嫡長女塗紹玥為皇長子之妻乃盛皇後生前決定,又有瑞升大長公主為祖母,塗紹玥的太子妃之位按說很穩固。

可對上盛家與池家的嫡出姑娘境況就得變一變了,明面上還沒挑破,私底下呢?去年蜚短流長流言紛紛,太子妃幾近避無可避了。

大殿中,塗紹昉率先關心姐姐:“大姐,我一來就看到您嗆姐夫,為什麽事吵架?”

“我哪有精力和他吵,我正忙着準備迎新人呢,此事大姐心中有數,你不用操心,這回先好好歇歇,再把你的終身大事給定下來才是真的。”

太子妃不由得嘆氣:“都十九歲了還連成家的心思都沒有,爹娘都發愁了。”

“姐夫可二十歲才娶你。”

“我比他小五歲,總不能沒及笄就嫁吧。”太子妃哼了聲:“母後在病榻前定下的,知道他得守母孝三年再成婚,特意把兒媳婦往年歲小了選,沒辦法的事。”

“東宮要再進一位良娣嗎?”做弟弟的老神在在的問。

“是兩位。”太子妃伸出兩根手指晃了晃,着重說明道:“也不能再拖着了,我尋思着不是這個月就是下個月該去向父皇請旨。”

塗紹昉抿口茶,勸道:“大姐,不是我向着姐夫說話,你和姐夫成婚8年了,東宮還只有一位良娣,要進新人你沒立場阻攔。”

“大姐沒阻攔,就想能不能換一換?”太子妃苦悶而無奈的很,就和弟弟唠叨唠叨:“池丞相可是父皇的親舅舅,13年前池家就很有意向。

母後選定我做兒媳婦,這疙瘩結下了,東宮早晚要給池家賣個好;盛家更不用說,太子的外祖家,東宮總得要有個盛家女。”

她沒有不情願,她很情願,出閣的時候她就有心理準備,可她真沒想過池家和盛家都會給出嫡姑娘,還是在她和太子大婚八年之後。

這麽兩尊大佛入東宮,太子妃将來還能有好日子過?

此事絕不是太子妃的娘家人願意看到的,但也不會是想做國母的永福郡主願意看到的,否則如虎添翼,儲君的地位愈發穩固,傅歸晚還怎麽争?

塗紹昉卻道:“大姐,來位家世顯赫的良娣也好,至少能壓壓甄良娣的氣焰,她有皇孫,太子對她也很寵愛,還急吼吼的求醫問藥求神拜佛想再懷胎,野心都竄到頭頂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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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小皇孫沒有皇長孫得太子疼愛。”至于野心,當然有,太子妃心裏有數,太子更沒寵妾滅妻的傾向,她不認為甄良娣會成為她的大患。

“大姐你這是句廢話,難道庶弟要越過嫡長兄人家才肯消停?”塗紹昉冷笑,勸道:“別怪弟弟多話,那位太不安分,姐姐你想安穩最好先出手。”

太子妃揉揉腦子,嘆道:“大姐心裏有數,還是眼前的事重要,昉哥兒你足智多謀,你幫姐姐想想該如何是好啊?”

塗紹昉只能按着長姐的意思接道:“不如請永福郡主幫個忙,憑她的聖眷,換個人選應該不成問題。”

“好,就按昉哥兒的意思辦。”太子妃也不憂愁了,俏臉容光煥發:“憑你們這路上的交情你去找永福妹妹說,幫我這個忙,條件由她開。”

“您早就打定主意了就等着我呢,如果永福郡主要到五月才回京,姐姐是不是也打算挨到五月再去請旨?”

“我的好弟弟,大姐不是沒辦法了嘛。”太子妃苦惱道:“那可是池家和盛家,除了聖眷深厚的永福郡主之外誰能擋得住?”

“為何要我去談?”塗紹昉無語:“這事該由娘出面,哪怕是二姐或者你親自出馬都行,找我做什麽,我可是男子!”

“弟弟啊,你在回京的路上肯定和她打過交道了,你能不清楚她的能耐嗎?”太子妃郁卒道:“我也曾以為她就是個霸道跋扈的瘋丫頭,後來發現是我瘋了才敢不把她看在眼裏。

其實想想也對,多少人看永福郡主不順眼,她沒城府早就被那些人牽着鼻子走了;大姐自認為夠本事了結果根本不是她對手。

如果昉哥兒你都沒在她手上占到便宜,我們娘仨就是加起來,能嗎?還是咱們有求于人的時候!所以只能靠你出馬,才能防住永福獅子大開口。”

“池家與盛家的嫡女入東宮,大姐很可能會有性命之憂。”塗紹昉涼涼道:“這回可是在挽救大姐的命,無論人家提什麽條件我們都該給吧?”

太子妃拿帕子按按眼角,自憐自艾道:“昉哥兒說的是,大姐确實已經朝不保夕;将來姐姐有個好歹,你的小外甥和小外甥女就托付給你了。”

托孤都鬧出來了!塗紹昉無語凝噎:“好,我答應,不過你得欠我個人情,我需要的時候必須還給我。”

“放心放心。”太子妃讨好道:“只要昉哥兒你幫大姐把此事辦妥了,不要說一個人情,十個都行。”

“別,我不占大姐便宜,一個人情就成。”時候也差不多了,塗紹昉站起來,笑着說:“宮裏既然有洗塵宴,我就不逗留了,下回再來看兩個小外甥。”

“都來東宮了,哪有不用膳便走的?”

太子妃跟着站起來,爽快道:“不用擔心宮中的洗塵宴,父皇帶着永福回未央宮就是要好好噓寒問暖,我和太子在旁邊杵着那不礙眼嗎?”

“姐姐是指聖上要帶永福郡主用禦膳?所謂洗塵宴,其實是把聖上今日的午膳全部改換成永福郡主喜好的口味?”

“對,所以這洗塵宴沒其他人的份,包括太子。”對此,太子妃很平淡,招呼弟弟說:“大姐帶你去瞧瞧兩個小外甥,你陪他們玩着,姐姐親自下廚給你做幾道小菜。”

塗紹昉應了聲,跟着長姐去看兩個小外甥。

午膳時分,塗紹昉正和兩個小外甥說笑話哄他們不要挑食,內侍來傳話:“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聖上口谕,接下來十日請太子妃代為掌管宮務。”

“宮務有闵貴妃掌管,太子妃怎能越俎代庖?”太子問。

“殿下,奴婢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誤傳呀。”內侍笑着解釋:“今兒個洗塵宴上有幾樣菜不合郡主的口味,還有幾道郡主交代卻沒有的菜肴,郡主氣得吃不下飯了。

聖上哄了許久,郡主才願意用膳。聖上動怒,罰闵貴妃閉門思過十日,故而這十日就請太子妃娘娘代為管理宮務。”

阖宮上下皆淡定,塗紹玥連一根眉毛也沒跳動就接旨,甚至這就不算個事。

永福郡主想欺負人,誰都行!永福郡主要挑刺,就算想在雞蛋裏挑,聖上也能讓人在雞蛋裏放好刺讓她挑。

這麽深厚的聖眷不招人羨慕嫉妒恨是不可能的,區別只在于看開與否。太子妃看開了,所以很淡定;三公主看不開,因此深恨。

闵貴妃與太子妃差不多同時接到旨意,也是平靜的再不能平靜的接旨。

正值午膳時分,闵貴妃所出的兩位皇子——年滿15歲的五皇子與年僅10歲的六皇子,還有養在她膝下的三公主都在陪她用膳,聽到這個消息,誰也無法平靜。

三公主趙思怡氣得狠了,甚至傳口谕的內侍一走就摔了碗盞。

愉妃住在煙緋宮,從殿內鋪就的地毯、多寶閣上随意放置的花瓶到所用珠寶首飾,極盡奢華之能事——只要她能擺得出來或者傅歸晚願意提前孝敬她這個“未來婆婆”。

知道闵貴妃被罰,她又喜又惱,喜的自然是闵貴妃被罰,惱的是傅歸晚沒把掌宮的權利争取來給她!

代掌後宮可以算她的心結了,自從四年前權皇後病逝,論資歷她比闵氏老;論皇子,她膝下的可是四皇子,無非是她只有一位,而闵貴妃有兩位這才被搶了!

只是她卻不知想想真以資歷、皇子來論,淑妃膝下乃二皇子,并且資歷最老。

愉妃梳着高高的發髻,身着碧霞羅海棠春宮裙,巴掌大的小臉,下巴尖尖,容顏秀美,肌膚白皙,瞧着還不到30歲,端坐在殿內,臉色是真不太好。

“姑母,為這點子小事氣壞身子可不值當。”

少女形容嬌俏,眉眼生動,櫻紅的小嘴如抹了蜜糖般甜:“您喜歡,讓傅歸晚為您向聖上要來就是,左右不過您一句話的事。”

“倩姐兒你貼心,不用哄姑母,那丫頭能有你十分之一,姑母還能被她氣到嗎?”愉妃冷笑道:“看看她眼裏還有我嗎?都什麽時辰了,還不來給我請安!”

“姑母,表哥已經去未央宮找她了,傅歸晚還敢怠慢嗎?”少女眼眸一轉,抿唇笑道:“您若實在氣不過,等她來請安時晾她在宮門外等着呗。”

“那丫頭還沒進門,我還不算她婆母,不能做的太顯眼,否則聖上定要怪罪于我。”愉妃憋悶道:“算了。”

“進門就來不及了。”淳于倩又氣又怨,還有些委屈:“您看表哥,親事還沒定就對傅歸晚那麽好,成婚後必會被她攢在手心裏,到時候您說話還能管用嗎?”

“皇兒自然是極孝順的。”愉妃斜侄女一眼:“倩兒,你是擔心自己吧?”

“姑母——”淳于倩更委屈了:“我自幼喜歡表哥,都是傅歸晚害得,要不是她——”

一道語氣涼涼的話語穿插進來:“我害你什麽了?”

作者有話要說:  論偷聽的重要性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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