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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禮儀學到哪裏去了,怎麽和祖父說話的?”平日裏積威深重的老太爺此刻被孫女罵老糊塗也只能不痛不癢的呵斥一句,到這個份上,他只能表态。
“祖父從未想過把傅家給經茂,只是十指尚有長短,祖父對你三叔和兩位姑母确實更疼愛些,那也是怕将來我不在了他們過得不好,這才有所偏向。
但傅家的家業、将來的當家人,祖父絕沒糊塗更不會動搖;晚兒不信,祖父可以以列祖列宗起誓。”
傅歸晚眨眨眼:“祖父就不怕列祖列宗被您氣得詐屍嗎?哦不,詐白骨。”
明晃晃的諷刺,只差明說不信了,對當家人的威信挑戰更進一步。老太爺瞬間被氣得心肝疼,拍桌道:“你這丫頭想氣死祖父不成?”
“我是真的擔心列祖列宗來找您算賬。”
“還頂嘴!”傅宗弼再拍了拍幾案:“祖父問心無愧,便是列祖列宗托夢又有何懼?”
傅歸晚很應景的撫掌,差點把老太爺氣得閉氣:“你這丫頭真想氣死祖父嗎?”
“您不是無所畏懼嗎?”
“還說!”傅宗弼真是要被氣得心肝肺腎都疼了,心力交瘁的吩咐道:“你要打經芙他們五十大板随你,要如何處置辛姨娘也随你,東宮手中的證據你去毀掉;今後不必再防經茂,他翻不起風浪。”
他說着又來氣了:“這種緊要關頭該想着讓全家更好,你倒好?你瞧瞧你辦的事,居然任由外人來打壓自家人,虧你這丫頭也做的出來,你真想氣死祖父是不是?”
“那麽祖父又否猜到大哥和二哥這幾年為何會查辛姨奶奶母女幾個?”傅歸晚淺笑盈盈,在老太爺有些不敢相信的目光中淡然啓唇。
“難道您很意外嗎?一個狂妄得全然不把主母、嫡系看在眼中的小妾能願意安分當個妾?我不查她才是真的嫌自己命長了。
大哥在書院讀書,二哥忙着練武想入伍從軍,他們會有那份心思嗎?當然是我!我爹愚孝,二叔粗犷,告訴他們根本藏不住秘密,因此12歲離京時我特別讓兩位兄長警惕,辛姨奶奶成日裏可就想着傅家将來是她的。”
傅宗弼深深看孫女一眼:“你12歲時?”
“祖父如果真的想追溯有多早,那是真的很早,歸潆三四歲時可不僅會和我争搶,拿我屋裏的東西據為己有,更會對我口出狂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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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應該自己都忘記了,可我沒忘,你的妾室庶女狂得連掩飾都不做了。當然,歸潆有沒有口出狂言都無所謂,就憑他們那個态度,我長大些肯定得查。”
“歸潆三四歲也就是你五六歲的時候?”傅宗弼眼底有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驚恐,神情莫測道:“你娘可不像知情的,你就一個人藏這麽多年?”
“誰讓您太偏心?”傅歸晚冷嘲道:“教導四歲的孩子讓着個四十歲的小妾,讓嫡出乖乖把所有的好東西全部雙手奉上給庶出的。”
“大姑娘,祖父真的沒那種心思!”這性子倔的,怎麽就說不通了!傅宗弼幾乎賭咒發誓的說:“祖父承認是有些偏心,可都是祖父的兒孫還能偏到哪兒去?
祖父沒老糊塗,不至于連最基本的嫡庶規矩都混淆了!今後不準再撺掇你爹和歸昶他們,聽到沒有?”
“俗話說防人之心不可無,最基本的防範還是有必要的。”
“你?”傅宗弼心塞的不行,火大地拍拍短桌幾案:“一家子,防什麽?!你今日回去就想辦法在3個月內給你三叔升一級,彌補你這些年的過錯。”
“那您還是氣得病倒吧。”傅歸晚爽快道:“您病一場,家裏就由我當家作主,反正我爹壓不住我,沒人管我,多好。”
“大姑娘啊!!!”老太爺真的要心絞痛了,痛心疾首道:“你任性也不是這個時候,大局面前,我們一家總得同舟共濟。經茂他翻不起風浪,你防着他得不償失,有你這麽損敵八百自損一千的嗎?”
“讓孫女考慮考慮,當場讓我表态也太看得起我了。”怕真把老太爺氣個好歹來,傅歸晚只能退一步,眼眸一轉,讨好道:“哦~對了,祖父,四叔有件事一直想找您申訴,我怕惹您生氣就幫您攔着了,有幾年了,不如今天就解決了吧。”
“好好好,把你爹和叔叔們喊進來吧。”
傅家四老爺纨绔,他能有什麽事?一、沒錢喝花酒了;二、沒錢逗貓遛狗鬥雞玩骰子;三、和人争風吃醋或者打架鬧事了。
因此在這個兒子說出不符合他作風的:“爹,您也太偏心了;三哥是你兒子,我和大哥、二哥就不是你的兒子了?”
老太爺想也不想的呵斥:“說什麽混賬話!”
“這可是我和歸晚親自發現的!”傅經著委屈而憋悶道:“您以為您悄悄的我就不知道啊,您每回派盧四給三哥送東西,我就通知歸晚。
我們在半道上給他們下蒙汗藥,把箱籠打開來清點清楚!那麽多好東西還有銀票,要不是大侄女硬攔着不讓我動,我早就搶了!
您每年至少補貼兩回,我們都記了三本大冊子!可您從沒主動補貼過我,必須我找您要還得被你訓一頓才能拿到一二千兩。
每年總共能有個上萬兩就頂天了,若非歸晚也肯補貼我,都不知道我的日子要怎麽過!爹,有您那麽偏心的嗎?”
傅歸晚:“……”有必要把我補貼您老的事也抖露出來嗎?
父親與三位兄長:“……”
老太爺被噎得差點一口血噴出來,傅經茂也要嘔血了,傅經柏看向他閨女:“晚兒,你和四弟給盧四他們下蒙汗藥?”天爺啊蒙汗藥都出來了,他閨女咋這麽能?
“四叔有兒子之後我勸他做點正事,實在沒正事做可以盯着老太爺的私庫。”傅歸晚輕咳道:“需要人手就去我的郡主府找人幫忙。
這邊有動靜,護衛飛鴿傳書給我,四叔南下過來,我趕過去,我們能在金陵到揚州一帶碰面,然後就給祖父派遣的随從下點蒙汗藥,翻翻祖父給了多少好東西罷了。”
傅經柏默默別開眼,老太爺手撐着桌幾案,真的感覺要被大孫女氣昏倒了,這丫頭生來就是為了氣他嗎?
“所以說,雖然我不知道三叔的家底但也能估摸出五六分。給東宮的30萬兩,我掏20萬兩,三叔出8萬兩絕對不成問題。”
傅經茂想反駁,對上父親默認的神态,怔愣了下。傅老太爺垂着眼睑長嘆,他能反對,可他再偏心也不可能不疼愛別的兒子。
8萬兩雖多,抵得上三子一半身家了,可今日到這個份上,大孫女擺明要雷霆手段整治一場,他難道還真能寒了孫女和另外三個兒子的心嗎?
傅歸晚清清喉嚨,展顏笑道:“祖父您看,二叔窮,阖府上下都知道,因此剩下的部分,我爹拿一萬兩,二叔拿四千兩,四叔拿六千兩如何?”
不待老父說話,傅經著搶先叫道:“大侄女,我比二哥還窮呢,四房沒錢!讓老三自己擔着呗,他十萬兩肯定能拿出來,爹那麽多私庫都進他腰包了。”
“叔叔啊,你還能管你老子怎麽用自個的錢嗎?”傅歸晚不搭理他,笑眯眯的問老太爺:“祖父的意思呢,還有辛姨奶奶的責罰,打五十大板小懲大誡吧。”
雖然孫女傾城美貌比花嬌豔,傅宗弼此刻也一眼不想瞧,免得再被氣到,強撐一口氣說:“大姑娘全部看着辦吧,祖父累了,要去內室休息。”
恭送老太爺離開,傅歸晚便道:“麻煩爹和三位叔叔明日亥時前把銀票給我,我三日內要拿到東宮。三叔與四叔最好別跟我讨價還價,否則我就讓護衛去你們的院子裏幫你們砸鍋賣鐵的湊。
還有三叔你們的板子,加上你姨娘的50大板總共100大板,即刻就了了吧,免得拖拖拉拉的弄個不好又要不了了之。
我的建議是辛姨娘25大板,三叔你35大板,兩位姑母各20大板。只是二姑母已經挨過鞭子,如果她只能承受五板、十板的,餘下部分你們想讓誰承擔你可以去商量下。”
“歸晚,”傅經茂頭疼的厲害:“這些是三叔與姨娘應該承擔,但你看能否寬限幾日,姨娘剛挨過五十下手心板,”
“三叔,侄女本來想給您留點顏面,您何必非要給臉不要臉?”傅歸晚冷笑道:“你姨娘能挨過手心板?
你當我眼瞎嗎?她挨過50下手心板還能碰她的女兒,那不得痛死她?瞧瞧祖父這股偏心勁,處罰都這麽假,四叔你說三叔還想推三阻四的還有天理嗎?”
“當然沒有!”平白出六千兩,傅經著老大不爽:“大侄女別磨叽了,趕緊叫你的護衛來打板子吧,趁早了結,咱們也早點散。”
傅經柏本想說幾句,畢竟‘給臉不要臉’這種話太傷人,可辛姨奶奶居然沒挨手心板?忽然間心就涼了涼;罷了,算了吧,父親都不管了,就由着他閨女處理。
這半天對于二老爺傅經樟幾乎是個颠覆,他不僅懷疑辛姨奶奶和兩個庶妹,他都要覺得他一直以來認為的兄友弟恭是個假象。
方才大侄女說的太過,他想出頭來着,可再一聽心又涼了半截,煩躁的很,随便吧,二三十板子又死不了人。
傅經茂眼前一黑,步子邁得特別沉重,竭盡全力才保持住身體平穩,這頓板子下去,從今往後很長時間,在這個府裏他這房都要被壓得擡不起頭來了。
100大板?!
最痛快的莫過于傅老夫人,只覺這30多年的氣恨壓抑在今日徹底發洩了,從跨院過來時眉梢的笑意飄揚,整個人像煥然新生。
“祖母,祖父在內室休息,心情很不好。”您別表現的那麽明顯比較好,傅歸晚小聲道:“我讓爹和叔叔們走了,你過來時三叔勸住他姨娘了嗎?”
“辛姨娘要掀房頂了,少不了還有通大鬧。”傅老夫人喜笑顏開,衷心感嘆:“晚兒啊,你可是祖母這輩子最大的幸事了。”
傅歸晚挽住老夫人的手臂,歡聲道:“祖父給我戴高帽,我不喜歡聽;可您這聲高帽,我就不與您客氣了。午時了,我們先用午膳,用完膳孫女陪您收板子去。”
老夫人笑得滿臉褶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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