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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縷光束射向繁華的京都時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昨日的震撼熱鬧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還在繼續, 傅家的規矩沒松散,奴婢們有條不紊的開始着一早的忙碌。
三少爺傅歸旭早早跑到父母院中用早膳,蘇望姀還覺得奇了, 多說兩句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來看雙胞胎妹妹的!
“旭兒,晚兒都是17歲的大姑娘了, 你也該注意些分寸。”
“娘,咱們一家子還那麽多講究是否豈非生分了?”傅歸旭在堂屋中找一圈都沒找到妹妹問問阿晚人呢,得知妹妹昨天累到了還未起身時真是脫口說出他去叫妹妹起來。
蘇望姀又氣又腦殼疼, 板着臉訓斥發了火,要麽別留在雅風院用膳,要麽乖乖進早膳。
傅歸旭憋悶的收住話, 用過早膳等了又等也沒等到愛睡懶覺的妹子出現,只得郁悶地出府跑去當差了。
當娘的看着這幕真是又生氣又無奈,長女過來請安時都不知用什麽口吻提的, 傅歸晚由衷感嘆, 這三哥可真孩子氣, 怨不得父母都不敢給他相看就怕耽誤人家姑娘。
“其實沒幾年能拖了, 四弟16歲了,如果這兩年就成親,總不可能三哥排在四弟之後,爹娘還是得多管教管教。”
蘇望姀自然明白,心裏琢磨着真該找個日子和丈夫談談。
傅歸晚今日打扮得特舒心,一身淺淺的明藍色雪羅長裙, 三千秀發挽成最簡單的長辮,只簪朵紅珊瑚金絲珠花,母親打理中饋了,她帶着幼妹在園中支起花架作畫。
春光明媚,暖陽晴好,雅風院裏花香浮動,嬌花缤紛盛開,二夫人宋氏來到雅風院時,一眼就看到了映入眼簾的美人作畫圖。
“大姑娘、九姑娘好興致啊!”
宋氏姿容明麗,保養甚好的臉龐看起來才30來歲,一雙烏黑明亮的大眼睛瞧着十分的靈動有神,她身着團錦琢花春衫,頭戴累絲嵌寶銜珠雲紋金簪,似笑非笑的走來。
“喲,我哪裏得罪二嬸了,惹得您大清早就過來嗆我?”傅歸晚說着讓婢女們沏茶,再取塊羊毛墊子來。
九姑娘傅歸曉給嬸娘問個好,看得出來二嬸和姐姐有話說就乖乖先離開。
二夫人哼了聲,自取過身後婢女捧着的雕花木匣放在石桌上,憋悶道:“大姑娘點點吧,4千兩,可有少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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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二叔掏錢您氣個什麽勁?”傅歸晚訝異:“難道這銀兩您出的?二叔可向來最有責任心,不會吧?”
“府裏誰不知二老爺最窮!”宋氏沒好氣道:“歸晟上個月成婚,他手上還能剩幾個子?大姑娘這不成心要壓榨你親叔叔嗎?”
“您不一直氣二叔當冤大頭嗎?”傅歸晚打趣道:“壓榨幹淨了,他不就沒餘財去救濟外面那些老弱殘兵了。”
宋氏再沒好氣的白她一眼,婢女把羊毛墊取來,她就勢坐下,讓跟她過來的下人們退遠,傅歸晚見狀,把她這邊的丫鬟屏退。
“您有話與我說?”
“昨兒個三姑娘提到的事,大姑娘有聽到過風聲嗎?”宋氏私下看了眼,湊近過去,壓低聲音道:“歸湉那丫頭當真與……好上了?”
傅歸晚調侃:“您房裏的庶女有大出息,您好歹是母親,不開心呀?”
“二嬸與大侄女你說認真的。”宋氏瞪她,憋着氣問:“這麽說不是三姑娘她們在胡謅,這是真的了?”
“涉及皇子,假的,歸潆肯潑這盆髒水嗎?”傅歸晚淡淡道:“真的,不過我勸您就當做不知道,由着她們自己折騰吧。”
“那不成,這丫頭愈發放肆,這麽大的事都敢自行其是;要是被她們折騰成功,今後還能把我放在眼裏嗎?”
宋氏風風火火,幾乎即刻就要回去給庶女選門親事,傅歸晚拉住她,勸道:“別說我下您的臉面,歸湉的親事你就算定好了也沒用。
尤姨娘手中握着30多個從嶺南來帶來的仆從,尤家在嶺南根深葉茂橫行霸道,他們既然相中五皇子無疑要放手一搏,你怎麽攔?”
“那就這麽算了?”宋氏氣急敗壞道:“大姑娘,我可忍不了被個小妾庶女給壓着,你如果不能幫我,你也別攔我!說起來,如果不是你幫着歸晟胡鬧,娶了那個不中用的媳婦,二嬸能受這份閑氣嗎?”
原本老太爺要在宗室中選孫媳婦,傅經樟要讓兒子娶曾在嶺南為救他而亡的同袍的女兒,宋氏想把娘家侄女嫁過來。
三個長輩三份心思,二少爺自己又有了中意的姑娘,至于為何相中伍氏?兩家原本就是親戚嘛,這親戚間走動久了,被傅歸晟看到就動了心思。
四人各有想法,以致于要相看定親時完全吵成一鍋粥,是傅歸晚幫堂兄逐個擊破力排衆議把親事定下,否則還不知鬧成什麽樣?
“您也別那麽埋汰自己的兒媳婦,武平伯好歹是正三品的右副都禦使,很中用了。”
“祖父中用能有什麽用?伍氏她爹都死多少年了,爵位又輪不到他們那房。”
傅歸晚勸道:“俗話說莫欺少年窮,她還有個親弟弟呢,雖然現在還是個12歲的男娃,再過四五年就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很快就能有出息了。”
“能有什麽出息?爵位又輪不到!”宋氏怨念道:“咱們那大姑奶奶一心要做伯爵夫人,老太爺能不幫襯嗎?
雖說是庶出吧,可有我們傅家在,爵位給大姑爺是板上釘釘的。這大姑奶奶本就很反對伍氏嫁給歸晟,等他們拿到爵位,伍氏她娘和弟弟不被排擠得沒地方站就不錯了,還能有什麽出息?”
傅歸晚端起茶盅抿了口,漫不經心道:“武平伯54歲了,前世子去世五年,新的世子還沒落定,都成整個京都的笑柄了。”
“他畢竟還有嫡子嘛。”
“對呀,武平伯有繼室所出的嫡子,便是越過嫡子給庶子,還是庶長子在呢。二嬸,倘若傅經蓮是嫁給你的庶弟,難道就因為傅副相,臨襄侯的爵位就得傳給傅副相的女婿嗎?”
“當然不能啊!”宋氏脫口而出,傅歸晚随即反問:“那麽武平伯的爵位憑什麽給傅家的大姑爺?”
宋氏一噎,竟也找不到反駁之詞。
“別人家的家務事咱們就別操心了,二妹妹的事您更不必擔心,歸湉和尤姨娘純屬瞎鬧,五皇子妃尚且沒落定,側妃還得幾年之後,能有她們什麽事嗎?”
“對對對,二嬸都糊塗了,小地方來的就是一點不懂。”宋氏一輕快,臉色都好了不少,誇幾句大侄女的畫畫得好就爽利的走了。
傅歸晚瞥了眼畫布上那朵黑白色的牡丹花,纖手拍拍桌上的木匣。
姚黃端着紅漆描金的托盤走上前,屈膝行過禮,再道:“姑娘,按您的吩咐一般帖子都婉拒掉了,但大公主、朝霞郡主和武平伯的帖子,奴婢拿不準只好來請示姑娘。”
“讓朝霞把姐妹們的聚會安排到3月17;至于武平伯,後天隅中,醉春風茶坊三樓最東端包廂;大公主那兒也是後天,和大姐姐說我去蹭午膳。”
“是,姑娘。”姚黃再一屈膝告退,領命去回帖。
二夫人宋氏走出雅風院,剛走段路就遇上自己的兒媳婦,板起臉問怎麽到這邊來了?哪怕兒媳婦尚在新婚中也沒給個好臉。
本來她就反對,甚至因為這個事難得的與大姑奶奶傅經蓮站到同一陣線。傅經蓮反對是擔心伍氏嫁到傅家會影響武平伯爵位繼承,事關切身利益自然反對到底,為這事,她不知回娘家鬧過多少回。
宋氏反對,一則她要娘家侄女嫁過來,二則根本看不上對方,奈何在兒子的一意孤行和大侄女的幫襯下其他人只能退讓,親事雖成了,但這兒媳婦進門以來從沒給過好臉。
二少奶奶伍氏很清楚自己的位置,父親病弱早亡,她雖為伯府嫡長孫女但連門當戶對的人家都不敢肖想的,能嫁個好人家,夫婿對她和她娘、弟弟都好就好。
嫁到傅家已然高攀太多,婆母不喜她在情理之中,她并無任何不滿,恭恭敬敬的答:“回母親,大嫂昨日動胎氣了,兒媳想去看看大嫂好些沒有?”
宋氏嗯了聲便走,雖然沒給過兒媳婦好臉子但也沒磨搓苛待過,并非礙于兒子,而是她本身不屑做這些事。
在娘家見識過太多陰私手段,二少奶奶其實覺得這婆母挺好相處,便也多了分出于本心的恭敬,恭送婆母離開,她才繼續向堂嫂的引嫣閣去。
大少奶奶乃正二品戶部尚書的嫡長孫女,二少奶奶是正三品右副都禦使的嫡長孫女,且娘家有爵位,從這點算來兩位孫媳婦的身份倒也相當,只是再究便沒法論了。
來到引嫣閣中,伍氏知曉長嫂還在卧床養胎,探望了又細細關切過,覺得長嫂的精神頭确實還不錯,遲疑道:“大嫂,我們能說兩句體己話嗎?”
“這有什麽不行的?”
大少奶奶殷氏含笑,将屋內伺候的奴婢們遣退,伍氏還有猶豫,咬了牙唇才下決心問:“大嫂,你成婚時大妹有沒有……我嘴笨,如果說錯話還請大嫂勿怪。”
父親病弱早亡,母親深居簡出,對于烈火烹油的傅家,即便她自幼心性堅強,嫁過來也一直小心翼翼,何況是猶如在天邊的永福郡主?
殷氏是個妙人兒,一聽就明白了,她靠在引枕上,雙手輕撫着隆起的小腹,面對妯娌的徘徊彷徨,寬解道:“是額外的見面禮吧?
弟妹無需緊張,我也有的。我當時也吓到了,六千兩銀票和一對極好的白玉镯,估摸着合起來有上萬兩,抵得上我大半副嫁妝了。我猜呀我收到的比弟妹要多些,是不?”
“嗯,五千兩銀票呢,還有整套頭面,這套頭面我在流光閣見到過,要三千兩,總共就是八千兩啊。”前天晚找出來,她見到時眼睛都直了,弄錯了吧?
她壓箱底的銀子才三千兩,現在小姑子見面禮就送她五千兩銀票?她最好的頭面才千兩,而小姑子給的?
她的嫁妝就一萬兩,還是因為嫁到傅家所以祖父特意給她增加了許多。伍氏真覺得不可思議無法想象:“大嫂,那麽貴重的禮,這……這能收嗎?”
“大妹說她送給嫂嫂的見面禮絕不會再回收,如果嫂嫂不要便扔掉。”殷氏寬慰道:“我知道弟妹心中忐忑,我去年也忐忑了好一陣。
其實不必怕,這是大妹對嫂嫂們的善意,用平常心對待便好,只要別辜負大妹的善意,自然能收。”
二少奶奶即便明白,可三言兩語就打消掉她心中的緊張彷徨也不可能:“大嫂,一百大板呀,你真的不怕嗎?”
“那麽辛姨奶奶和兩位姑奶奶對弟妹你有善意嗎?”殷氏反問,她嫁入傅家一年就覺得受得夠夠的了,傅經蓮姐妹倆每個月都要回娘家,回來就是一副趾高氣揚的臉孔。
出嫁的姑奶奶對着府裏指手畫腳還得要全府把她們當祖宗似的供起來,老太爺完全偏着,嫡長房就必須忍氣吞聲地受着對方百般刁難。
嫁過來之前,她怎麽也想不到既有永福郡主在又是嫡出長房,他們在府中的處境竟然是被庶出的給死死壓制着?若非傅家沒爵位,她甚至懷疑三房要争爵位亦或者老太爺會直接把爵位傳給三房。
一股悵惘湧上心頭,殷氏垂眸,看向隆起的小腹,有些許苦澀道:“弟妹,再多的強橫霸道都是被逼出來的;如果可以,誰不想做個柔順無憂的姑娘?”
伍氏猛地心中一酸,這句話實實在在的說到了她的心坎上,父親病弱又早亡,她自幼堅強又何嘗不是不得不堅強起來?
如果可以,誰不想做個柔順無憂的姑娘?如果可以,哪個稚齡的姑娘不想只需撒嬌打扮萬事不愁?
那麽永福郡主的強悍也都是被逼出來的嗎?伍氏心頭悵然,離開引嫣閣後竟不由得走到雅風院前,躊躇許久終覺直接走掉無禮,便進門給大伯母問個好。
她問大妹妹,知道郡主被召進宮又覺松口氣,還是讓她再緩緩再來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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