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催婚

沈家宥在刑警隊待了大概一個半小時。

談話結束後隊裏的副隊長親自送他下樓。

“這段時間你最好先別出遠門,等我們這邊的情況都核實清楚了,沒問題的話就可以了。”

沈家宥正要開口,拐過一級臺階眼角的餘光就掃到了一樓大廳裏的蘇岑和瞿晧。

蘇岑背對着他,似乎是在打電話。

沈家宥臉上不自覺地就浮起了一絲笑意,扭頭沖副隊長道:“我明白,配合調查是我的義務。”

再說他本也沒打算到處亂跑,他這些年在外面跑夠了,如今就想安安靜靜地留在B市,留在……她的身邊。

蘇岑沒發現身後的樓梯上有人,還在那兒認真地找電話號碼,突然就聽得瞿晧在那時興奮地道:“阿宥下來了。”

聽到這話蘇岑轉頭,一眼就看見了沈家宥,還有他身邊的副隊長。副隊長和她挺熟,也認得瞿晧,視線在他們兩個身上轉了兩圈,一副自以為明白了的表情。

他正想開口調侃這兩人幾句,就見瞿晧扔下蘇岑,巴巴地就跑到了沈家宥跟前。

“沒事兒了吧,走,晚上一塊兒吃飯去。”

副隊長有點看不明白,一臉狐疑地盯着瞿晧:“我還當你又來接蘇法醫約會呢。”

瞿晧一臉正色:“那是我嫂子,俗話說得好,朋友妻不可欺……”

一旁的蘇岑聽得直搖頭。難怪管陽總讓他多念書,總愛這麽胡說八道。

副隊長的八卦心讓他一句話直接點燃了:“所以你不是自己追我們蘇法醫?”

“人家哪看得上我。以前我哥不在,如今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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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沒說完腿上讓人重重地踢了一腳,疼得瞿晧立馬閉嘴,捂着小腿肚子五官直抽抽。

“這、這還在刑警隊呢,阿宥你當着警察的面都敢對我下這麽狠的手,私底下你還不得……”

沈家宥不耐煩地掃他一眼,眼神裏透出了幾分警告的意味。瞿晧心領神會,只能委屈得撇撇嘴。

他有說錯什麽嗎?不就是想向全世界宣布他沈家宥和蘇岑是一對兒嘛,他這可都是為了兄弟好,怎麽他兄弟還不領情呢。

不光沈家宥不領情,連蘇岑都跟他生分了,也沒說再見就一個人先行走出了大門。走得還挺快,等瞿晧追出去的時候,已經幾乎看不到她的人影。

“我這還打算請你們吃飯呢,走這麽急……”

說着有點不放心,回頭問沈家宥:“不用送嫂子回家嗎?”

“這麽大的人,還不知道怎麽回家嗎。”

“瞧你這話說的,這不是給你表現的機會嗎?”

“不需要。”

“那咱們現在怎麽辦,吃飯?”

“不吃。”

瞿晧簡直有點看不懂沈家宥的套路,他千裏迢迢從美國回來,難道不就是為了追蘇岑嗎?可看他今天的表現,又讓人很是看不透。

見了蘇岑也不跟人說話,又冷又傲的模樣。難道他是不準備跟人再續前緣了?

開車回家的路上,瞿晧一直在糾結這個問題:“……說實話你倆運氣不錯,彼此都是單身。這麽好的機會可不多見,你得抓緊啊。”

“她是不是單身,你又清楚?”

“看見剛才張副隊長對我的态度了吧。哥我從刑警隊的大門在哪兒開都不知道,混到現在從隊長到門衛,甚至樓裏的清潔阿姨都能跟我打招呼的程度,我就差天天住這兒了。還不都是為了你!”

沈家宥一手支着頭,另一只手在那兒跟人發信息。聽到這話頭也不擡回了一句:“那你以後可以不必再去了。”

“怎麽,你準備自己去?”

“我也不會去。那種地方我不喜歡去。”

“我也不喜歡。說實話我真沒想到蘇岑會選擇當法醫。她當年那成績,全國什麽大學什麽專業都是任她選,聽說香港那邊也有學校給她發獎學金?就是去美國常青藤也沒問題,她怎麽就跟死人較上勁兒了。”

沈家宥沒說話,像是也在思考這個問題。瞿晧自己想了半天,想到了一個答案:“是不是跟你阿姨當年的事兒有關?她們是親戚吧。”

“也許。”

“要不你去問問清楚,我實在好奇得很。”

“你自己不會問?”

“我問了,她不說啊。這事兒還得你來,你倆什麽關系,咱可比不上。”

“我看你們關系不錯。”

瞿晧嘿嘿一笑,扭頭看了眼沈家宥的表情,握方向盤的手不由一抖。

“別誤會,我這純粹就是為兄弟你兩肋插刀。我跟蘇岑,那是再純潔不過的朋友關系。不過說起來蘇岑這人真挺好的,我也跟她開過玩笑,要是你再不回來,我就跟她湊合湊合得了,我倆都不小了……”

沈家宥波瀾不驚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意。

“你敢。”

“你再不回來我說不定真敢,這麽好的女生哪兒找,我也心動啊。”

“那她對你心動嗎?”

瞿晧摸摸鼻子讪笑兩聲:“那應該是沒有的。學霸挑人總要有點原則,要不就像你這樣長得帥,要不就像那個胡學長,也是個學霸……”

“什麽胡學長?”

“蘇岑大學裏交的男朋友。”

說到這個瞿晧不由哈哈大笑起來:“我忘了跟你說這個事兒了,阿舟和陽妹也沒說過吧?他們可能是怕你傷心。其實我覺得沒什麽,蘇岑長這麽漂亮人又聰明,身邊總有追求者。那個姓胡的我見過,模樣挺周正,又是學生會主席,聽說還會幾樣樂器。是那種特別能哄小姑娘高興的類型。蘇岑跟他談過一陣子。”

“一陣子是多久?”

“幾個月吧。具體多久你得自己問她,反正後來吹了就是了。”

“為什麽分手?”

“她沒說,估計是性格不合。反正啊我看那個蘇易桐是真的沒戲兒,蘇岑跟你拜拜後寧願在學校裏現找,也不願意跟他這個備胎在一起。可見對他是真的沒感情。”

沈家宥沒接這話茬,只看了一眼手機裏的聊天記錄。

從上車到現在,他一直在跟蘇易桐發信息,那個人很能聊的樣子,每回發過來的總是長篇大論。

說的都跟蘇岑有關。像是在傾訴又像是在發洩,對他突然從美國回來這個事兒,表達了極大的不滿。

沈家宥看着那些刺眼的文字,腦海裏慢慢勾勒出蘇易桐這些年的狀态。

他不在,可蘇岑依舊不願意和他在一起。他陪在她身邊當了這麽多年的藍顏知己,卻連一個認識沒幾天的學長都鬥不過。

難怪他字裏行間透露出的怨氣直逼天際。只怕這人心裏已有了幾分扭曲的味道。

否則,他也不會搞到自己的手機號,發這麽些廢話過來。

有些人以為自己得不到某個人,只是因為其他人的存在。殊不知,不是你就不是你,再怎麽努力也是徒勞。

他果然沒有愛錯人。就知道蘇岑不是那種退而求其次的人。

不過那個胡學長是怎麽回事兒?

沈家宥嘴角的笑意慢慢隐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陰雲密布。

蘇岑從刑警隊下班後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林阿婆那裏。去之前還拐去了超市,給老人買了一些軟和的點心。

她從S市回來後的這幾年,一直有跟林阿婆保持聯系。一來是謝謝她從前對自己的照顧,二來是為了大黃和小白那兩只貓。

七年過去了,從前的兩只小奶貓,如今也都長成了老貓。前兩年林阿婆閑着無聊,把它們從野貓升級成了家貓,就養在從前蘇岑住過的那個小破樓裏。

吃得好了,上回蘇岑去看它們,發現比起從前那是胖了好幾圈。

只是林阿婆年紀愈發大了,這一年來腿腳變得沒那麽利索,養貓就有點力不從心。喂食還行,洗澡什麽的是真的幹不動。林阿婆的孩子們也有了把她接回家養老的打算。

“他們倒都願意照顧我,可沒人願意侍候貓。你就帶回去吧,你照顧我放心。”

這是上回去看貓時林阿婆給她說的話,蘇岑如今一個人住個一居室,家裏的空間養兩只貓沒問題。她也覺得家裏有兩只寵物生活會更有意思些,所以今天就特意上林阿婆家接貓去。

到的時候正值晚飯時間,整天小巷子裏都彌漫着各色的飯菜香味。蘇岑拎着糕點敲開了林阿婆家的門,一進門就聞到了濃重的鹵菜香味。

林阿婆一見她手裏拎的東西就笑:“老婆子今天是要過年了,怎麽都跑來給我送好吃的。”

“還有誰來了?”

蘇岑邊說邊往屋子裏探頭。屋裏光線昏暗,隐約間能看到一個人的輪廓。那人正蹲在地上,像是在逗貓的樣子。

明明沒看清那人的長相,可就看他逗貓的身形,蘇岑也能一眼将他給認出來。

她腳步一頓,下意識後退了兩步。身後林阿婆卻是故意推了她一把,催促着她進屋。

“進來坐進來坐。小沈來了,我這都多少年沒見過他了,你們呢,是不是也好些年沒見過了?”

說着輕輕扯了扯蘇岑的衣袖,沖她眨眨眼,“我剛問過小沈,他還沒成家呢。”

恰到好處的音量,可以讓屋裏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蘇岑……

其實,可以不用這麽刻意的。

------

林阿婆的客廳不大,站了三個人兩只貓後,愈發顯得狹小。

林阿婆就把另外兩人往沙發那裏趕:“別杵着不動,當心踩着我的貓。”

說着拿過蘇岑帶來的點心,直接就把兩人推進了沙發裏。力氣還挺大,蘇岑讓她推得一個趔趄,重心不穩一屁股就坐進了沙發裏。

雖然沒看到旁邊沈家宥的表情,但她總覺得隐約聽到了對方的笑聲。蘇岑悄悄擡擡眼皮子,看到的卻是一張四平八穩的臉。

兩人坐定後林阿婆端了兩杯茶過來,又說起沈家宥給她帶的那些個鹵菜:“全是我愛吃的,小沈記性真是好,從前來我這兒喂貓就總給我帶東西。後來好一陣兒沒來,忙什麽去了?”

“出國念書去了。”

“出國啊,難怪幾年都沒見着。去哪兒?”

“美國。”

林阿婆立馬露出了然的表情:“怪不得到現在還沒成家。那些美國女生胸大屁股大的,我估摸着你也不會喜歡。”

沈家宥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嘴角終于露出一點笑來:“那您覺得我喜歡什麽樣的?”

“那還用說,肯定是我們小蘇這樣的。瘦瘦的,斯文的,笑起來又有點甜。從前你不就整天追她屁股後頭,那會兒為了讓她住得舒服點,故意替她付房租,讓我把錢還給她,還不許我說漏嘴……”

沈家宥擡手輕咳兩聲:“您看您現在不就說漏了麽。”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兒了。”

蘇岑忍不住插了句嘴:“那您還記得這麽清楚?”

“當然得記住。這麽好的小夥子可不多見,我活這麽大歲數什麽人沒見過。那些只會嘴巴上說點甜言蜜語,實際上什麽都不幹的男生都能整天換女朋友,咱們小沈這麽好的,我自然記得牢。小蘇你也記得吧?”

這話問得蘇岑不知道該怎麽接,只能彎下腰去假裝逗大黃玩,以此轉移注意力。幾秒後,就聽身邊的男人突然來了句:“她應該已經忘了。”

說完伸過來一只手,從蘇岑腳邊将大黃撈了起來,在它的脖子裏來回地撓。

大黃原本還有點抗拒,被撸了兩下後心滿意足地趴在沈家宥的腿上,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這一人一貓看起來很是和諧,林阿婆笑得直眯眼睛,又問對方:“小沈剛剛那話是什麽意思,咱們小蘇不是這麽忘性大的人吧?”

“交了新男朋友,以前的事情可不就得忘了麽?”

林阿婆一愣,轉而去看蘇岑:“小蘇交男朋友了?沒聽你提起過啊。”

蘇岑也是一臉疑惑:“沒有啊。”

“大學裏,那個姓胡的學長……”

姓胡的學長?

蘇岑坐在那裏,一臉認真的表情,還真費了點心思才把那事兒給想起來。可沈家宥是怎麽知道的?這事兒連她自己都快忘了。

那還是她剛上大學沒多久的事情。大一的時候,身邊的同學都在忙着解決個人問題,她也不乏追求者。

當時胡學長是追她的人裏最認真,也是條件最好的一個。蘇岑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最終答應了他的追求。

她也想看看,沒了沈家宥,她是不是可以跟別的男生産生一點不一樣的火花。

或許是剛分手,也可能是找的那個人不對,她跟胡學生的感情并未維持很長時間。在某次下了自習,對方把她拉到圖書館後面的小湖邊親了她之後,蘇岑忍不住提了分手。

不是對方人不好,只是感覺不大對。

為此胡學生傷懷了好幾天,還一個勁兒地追問她是不是自己嘴巴有味道熏着她了。

蘇岑沒辦法,怕傷了他的自尊心,只能坦誠自己還沒對前男友忘懷。甚至還起了給對方介紹女朋友的心思。

也因為這個事兒,此後她對待感情愈加謹慎,輕易不敢再邁出戀愛的步子。

這一拖,就拖到了如今。

拖到連林阿婆都有點急了。

“不能再拖了,你爸媽也着急了吧?”

蘇岑想起劉美娟時不時拿回家的那些男生的照片,撒謊道:“還好,他們不太急。”

“嘴上不說心裏也該急了。反正遲早要結婚,還不如早點好。你看我那小女兒,拖到三十再結婚,現在想要個孩子難得跟什麽似的。”

蘇岑沒想到來這兒也能被催婚,還是當着沈家宥的面。屋子裏的氣氛一時有些尴尬,一直到大黃和小白為了一口吃的打了起來,這才打破了小小的僵局。

林阿婆熟練地把它倆分開,又弄了一盆子貓糧過來擱到了角落裏,邊喂貓邊叮囑蘇岑各項注意事項。

“如今不比從前,嘴是越來越挑,食量也大。你那工作忙起來沒個正點兒,我看你自己都常忘了吃飯。這兩只可不經餓,你得留意着點。”

蘇岑正想說好,旁邊沈家宥突然站起身走到牆邊,蹲下/身又拍了拍小白的腦袋,随即扭頭沖林阿婆道:“要不,您把它們給我得了。”

蘇岑沒想到他居然會截胡,立馬接嘴道:“這兩只貓已經給了我了。”

“你不是忙嗎?連自己都沒空吃飯,怎麽照顧這貓。”

“誰說照顧不了,我會按時喂貓糧。”

“你有時間給它們鏟屎嗎?”

“怎麽沒有,我又不是不下班。”

“洗澡呢?會帶它們去驅蟲嗎,你們那個工作,休息時間不固定吧。”

林阿婆聽着他倆的對話,表情有了些許的變化。她贊同地點點頭:“小蘇确實挺忙的,每個月都那麽多案子。要不這樣吧……”

蘇岑有點急了,立馬打斷林阿婆的話頭:“我能行,交給我您放心。實在忙起來我就送回爸媽家去。您可別指望交給他,他導戲的,戲一開拍就得進組,幾個月都沒空回家,這貓可就得餓死了。”

林阿婆趕緊又問沈家宥:“這麽說起來你是個導演啊,小沈?”

“是導過幾部戲。不過最近我不忙,基本沒什麽事兒。倒是她……”沈家宥意味深長地看蘇岑一眼,嘴角噙了一絲笑意,“最近會比較忙。”

齊諾一死,劇組得有一陣子不能開工,他這兩天基本處于放假狀态。而蘇岑作為法醫,倒是有不少工作要做。

更何況他們那個工作,一年到頭就沒個清閑的時間。他聽瞿晧說起過,顧楠找蘇岑吃飯,十回倒是有九回讓她給放鴿子。

這個工作私人時間實在太少。

蘇岑沒料到接個貓也能節外生枝這麽多事兒。眼看着林阿婆有點要改主意的架勢,蘇岑有點惱了,走過去一把抱起小白,沖沈家宥咬牙道:“你這是故意的吧?”

“我這也是對貓負責。”

“負責個……”

最後那個不雅的字到底是沒說出口,蘇岑一張臉脹得通紅,有種騎虎難下的錯覺。兩個人就這麽圍着那兩只貓,誰也不肯撒手的樣子。

林阿婆也是一臉為難,想了想提議道:“要不這樣,你倆一人一只?”

“不行。”

沈家宥一口回絕,他彎腰撈起大黃,擱到了小白身邊,沖林阿婆道:“你看他倆,這幾年越長越像。就這麽把它們分開,不合适。”

“那怎麽辦?要不,你倆成家算了,成了一家人,貓在誰家那不就都一樣了。”

這回輪到蘇岑說不行了。說完之後事情依舊得不到解決,三個人瞪着兩只貓,一時間誰都沒有好主意。

到最後還是林阿婆先撐不住,起身擺擺手往廚房走去:“老婆子我不管了,肚子餓了先吃飯。你倆自己商量吧,要不今天在你家明天上他家也行。活人哪能讓貓給憋死。”

林阿婆一走,屋裏的氣氛重回尴尬。尤其是蘇岑,恨不得一腳踹死沈家宥。

幾年不見,這人的脾氣怎麽變得又臭又硬?

偏偏她又拗不過對方,想了想只能放軟語氣,和對方好言商量:“咱做事總得講個先來後到吧,我這都跟阿婆商量好了,你突然橫插一腳,不合适吧。”

“我這也是為了貓好。”

“可你總有忙的時候,到時候貓怎麽辦?”

“那就先擱我那兒,等忙起來再給送你家去。我如今什麽情況你也清楚,一時半會兒什麽也幹不了,只能在家待着。”

他這一番話說得蘇岑無力反駁。

她在來之前給劉傑打過電話,專門打聽了沈家宥下午上刑警隊問話的情況。劉傑和刑警隊的人關系更近,消息也更靈通。

聽他的意思隊裏懷疑是仇殺。而在案發前一天,曾有人聽到這戲的總導演沈家宥和齊諾發生過激烈的争吵。

“吵得挺兇,似乎還動了手。你還記得咱們解剖時在左胸處發現的那片淤青嗎?”

蘇岑自然記得。按他們的分析,那片淤青應該不是死者死亡時跟人扭打所致,形成時間應該要更早一些。

所以這麽說來,是沈家宥給打出來的?

蘇岑想起他從前的那些“豐功偉績”,從初中到高中,沈家宥的拳頭向來夠狠。那個齊諾要真跟他動手,可不是他的對手。

只不過這事兒真是他幹的?

蘇岑一時忍住,脫口而出問了一句:“聽說你跟死者動過手?”

“是。”

沈家宥也不避諱,直接點頭承認。說完還沖蘇岑揚了揚嘴角,“所以我現在是你們的重點懷疑對象,你得離我遠點兒,知道嗎?”

作者有話要說:蘇岑:為什麽搶我貓?

沈家宥:胡學長是怎麽回事兒?

蘇岑:你又不是沒錢買貓,幹嘛非搶我的。

沈家宥:你有過我這麽好的男人,還看得上別的?

蘇岑:我樂意。

沈家宥:可我……不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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