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負責
一旁的顧楠也認出沈沁來,神情立馬從看熱鬧轉成了不屑。
“啧啧,又出來圈錢。”
蘇岑這幾年一心撲在學業和事業上,對其他的人和事關心不多。尤其是沈家相關的人,她幾乎從未打聽過他們的情況,也很少聽說他們的事情。
只是在印象裏隐約感覺,沈西耀這幾年似乎沉寂了許多,似乎沒怎麽拍戲。至于沈沁……
蘇岑還是今天才知道她居然成了個作家。
“什麽作家,這年頭會寫幾個字的都跑來出書。就她那不學無數的樣子,上學的時候連成語都說不全,寫什麽書。”
顧楠沒好氣地給蘇岑“科普”,“你不懂,這圈子裏的水深着呢。像她這樣的,一看就是有人包裝炒作出來的。走什麽知性美女作家的路線,蒙誰呢。她的書你看過沒?”
蘇岑搖搖頭。
“別提了,那矯揉造作的文字,看一眼得胃抽筋三天。”
“怎麽,你胃不舒服,這麽快就有反應了?”
沈家宥給管陽“彙報”完情況後,走到蘇岑身邊,正巧聽到了顧楠的抱怨。後者翻了個白眼,沖臺上一努嘴:“我不是懷孕想吐,我是被你妹這騷操作搞得難受。她平日裏也這麽做作嗎,這笑是不是特訓過?”
沈家宥看都不看臺上一眼,裝作在玩手機,順嘴回了顧楠一句:“不清楚。”
“你別說你回國這麽久,還沒回過家?”
蘇岑也有點好奇,扭頭去看對方。可沈家宥一副專心打游戲的模樣,絲毫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
答案顯然易見。
顧楠冷哼一聲,皮笑肉不笑:“不回去也好,省得看到他們糟心。你這個妹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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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宥直接伸手,扳過蘇岑的肩膀:“走了。”
又沖顧楠道:“還吃飯嗎?不吃直接回去拿報告。”
顧楠一想到自己的報告就心情沉重,當時就沒了拿沈沁開涮的心情。三個人随便找家餐廳吃了頓午餐,飯後蘇岑借口要買東西,拉着顧楠又逛了逛,總算是讓她開心了一些。
結果離開商場的時候,蘇岑兩手空空,顧楠卻是拎了兩個袋子,裏面裝着她剛買的衣服褲子。
回到醫院血液報告已經出來,大屏幕上來回滾動着顧楠的名字,沈家宥就讓她去打印報告。
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楠哥意外地慫了起來,說什麽也不肯自己去,把就診卡往蘇岑手裏一塞,哀求道:“親愛的,你幫我去取吧。”
蘇岑看她一臉糾結的表情不免心軟,拿過那張卡走到了自助取單機前。顧楠就跟在她身後,在她操作取單子的時候,躲在她身後眯着眼睛不敢看。
“出來了嗎,有了嗎,結果怎麽樣?”
嘴裏問個不停,頭卻撇向了一邊,偏偏好奇心又重,悄悄側過頭來快速掃一眼,卻是什麽也沒看到。
蘇岑晃了晃那張報告,輕拍她肩膀:“走吧,去找醫生。”
“到底懷沒懷?”
“我也不知道。”
顧楠一臉驚訝:“你不是學醫的嗎,怎麽會不知道?”
“這個……”蘇岑讪笑兩聲,“我對活人的事情,不太懂。”
顧楠徹底洩了氣,拉着蘇岑又去找了上午給她看病的那個醫生。醫生是個年輕帥哥,早上顧楠來的時候還有心情偷偷看人家的顏,這會兒卻是看什麽都沒勁兒,連帶着醫生講話的聲音都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所以,我真的懷了?”
帥哥醫生點點頭,指着報告一一給她解釋:“……根據你最後一次例假的時間推測,目前胚胎差不多五星期零三天。你可以今天就做個陰超檢測胎心胚芽,也可以過一兩周再來。”
“我不想做B超,我能不能今天就預約個流産手術?”
男醫生聽到這話擡起頭來,微微皺眉:“所以你不想要這個孩子?”
“是,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你先生,或者男朋友呢?”
“我老公有事兒沒來。”
“那我覺得這事兒你最好先跟他商量一下。這畢竟是兩個人的事兒,而且你們都結婚了,孩子的去留應該慎重。”
顧楠重重地嘆了口氣:“可我這是意外啊,都怪我老公,喝多了就不記得戴/套……”
蘇岑聽到這話,趕緊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注意措詞。倒是男醫生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還一本正經跟顧楠讨論起這個問題來:“他當時喝酒了,那你呢,你喝了嗎?”
“我也喝了,醉得亂七八糟,誰還顧得上這事兒。明明就是在安全期嘛。”
“安全期并不安全這個事兒,我想你應該也聽說過。這個孩子是去是留都随你,但我想說一句,成年人應該要懂得負責。”
顧楠原本有點滿不在乎,被醫生這突然的嚴肅搞得有點緊張。她小心翼翼問對方:“你是不是反對我打掉孩子?”
“我不反對你做任何決定。但我覺得這件事情上,你和你先生都要負一定的責任。因為你倆的一個不小心,傷害一條無辜的小生命,我覺得現在最該抱怨的可能就是孩子。不管怎麽樣,希望你倆以後記得用措施,謝謝。”
最後這句謝謝說得讓人不知道該接什麽話,顧楠只能灰溜溜地拉着蘇岑離開了辦公室。
外頭休息區沈家宥等在那裏,見兩人出來便起身走了上來。顧楠還沉浸在帥哥醫生的那一番“教育”之中,整個人有點不在狀态。
蘇岑則把剛才發生的事情簡單了說了說。
“醫生說得沒錯,她就是不想負責任。”
顧楠瞪他一眼:“誰不想負責任了!”
“不用措施就是你和管陽的問題,不想生就乖乖做措施,搞到現在又傷大人又傷孩子。成年人,做事別總貪自己痛快,也該為別人想一想。”
“什麽別人?”
沈家宥指了指顧楠的腹部:“這個小東西。因為你的不負責他來了,現在你又輕輕松松想要送走他。你說你是不是自私?”
顧楠被他怼得張口結舌,慢慢的整張臉都紅了起來。
她之前一直信奉自己的身體自己做主的原則,覺得管陽也沒資格管她。孩子她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打掉。
可現在被兩個人這麽一說,她才意識到在懷孕這件事情上,根本不止是她和管陽兩個人的事情。他們都沒有問過這個孩子的意願,就這麽把她帶來了世界上。可現在就因為她不想要,她也不準備和對方商量,直接就要殺死他。
一想到“死”這個字,顧楠就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她求助似的望向蘇岑,對方卻沖她搖了搖頭。
蘇岑知道,這種事情誰都不能替他們做決定。這只能由他們夫妻兩人自行安排。生命這個事兒,責任太大,旁人誰都承擔不起。
一時間三人都是無言,直到沈家宥的電話響起。
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人的名字,眉頭不由就皺了起來。但他還是接起了電話,對方剛說了兩句,他臉上的神情便愈發嚴肅了起來。
挂了電話他沖蘇岑道:“我這兒出了點事情,沒辦法送你們回家。這樣我給管陽打個電話,讓他來接你們。”
顧楠卻一口回絕:“不用,我們自己回去就行。有蘇岑陪着我,沒事兒。”
沈家宥看出她情緒不大好,也就沒再堅持。臨走前又叮囑了蘇岑幾句,這才匆匆走出了醫院大廳。
他剛才接到的是他爸助理霍哥的電話,說是他爸進了醫院,讓他去一趟。
“就在美和樂醫院,你還是來一趟吧。你回來這麽久,一直說工作忙沒空,我聽說這兩天劇組不開工?”
沈家宥開車去了美和樂私立醫院,在VIP病房找到了他爸。
這幾年他爸老了許多,人明顯看上去不如從前精神。聽霍哥說他是因為早上下樓梯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當時就屁股着地滑了幾級臺階,也沒當回事兒。結果下午尾椎骨疼得厲害,我們就上了醫院。拍了片子醫生說是骨裂,讓卧床休息,工作暫時都得往後推。”
病房裏沈西耀躺在床上,一臉不滿地看着兒子。聽完助理的話後,他突然冷哼一聲:“你跟他說這個幹嘛,反正我休不休息,他也不會關心。”
沈家宥沒接他話茬,走過去倒了杯水遞到他爸嘴邊。沈西耀接過杯子,眼底閃過一絲笑意,臉上卻依舊擺出不痛快的表情來。
“哼,我如今還有什麽工作。醫生讓我休息我就休息,反正即便不生病,我不也天天在休息嗎?”
霍哥臉上露出尴尬的神情。七年前沈西耀的太太被殺之後,關于沈西耀的流言蜚語有很多,口碑差了不少,在圈內的關系也是一團糟,事業慢慢的就走起了下坡路。
一直到今年,他幾乎沒有任何工作,職業生涯怕是要走到盡頭了。
霍哥怕談這個,借口讓他們父子說話,先行離開了。
他一走,沈西耀愈發肆無忌憚,指着沈家宥發牢騷:“你倒是好,回國不回家也就算了,如今還搶了你爸的飯碗,讓你爸無飯可吃。”
“你也不缺這碗飯吃。”
“什麽叫不缺。我現在一點工作沒有,日子過得多慘你知道嗎?”
沈家宥正在那兒切橙子,聽到這話頭也不擡便回了一句:“沒有工作,不是還有個孩子嗎?”
聽到這話,沈西耀臉色劇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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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哥離開病房後,并沒有馬上走,而是站在門邊,好奇地側着耳朵偷聽裏面的情況。
倒也不是想聽什麽秘辛,但凡沈西耀的事情就沒有他不知道的。這些年和沈西耀有過關系的女人,在他這裏都能列出一份長長的表格來。
他只是好奇,沈家宥七年不回國,回來後第一次和他爸見面會說些會。
但他萬萬沒想到,沈家宥會提到那個孩子。
那是沈家的一個大秘密,也是沈西耀十分避諱的事情。當年哪怕是他,一開始也是被瞞得死死的。要不是後來沈沁來工作室鬧騰被他撞見,也不會……
沈家宥一直在國外,他是怎麽知道的?
不過他是不是想岔了?
霍哥臉色一陣青白,突然萌生了遠離沈家的念頭。這就是個是非窩,再待下去只怕要惹禍上身。
想到這裏他趕緊腳底抹油,走得無影無蹤。
病房裏沈西耀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好半天才猛地咳嗽起來。随即他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猶豫道:“什麽孩子,你別聽人亂說。”
“好,就當是亂說吧。”
看他臉上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剛才這話兒子肯定沒信。但沈西耀不敢跟沈家宥再提這個事兒,趕緊換了個話題:“你這次回來,準備待多久?是專程來拍戲的,還是以後就不走了?”
“應該不會再走。”
“那是一直要留在國內拍戲了?”
“不好嗎?子承父業,說不定你還能借這一陣東風東山再起。”
這明擺着就是嘲笑自己蹭熱度。前兩天劇組剛出事兒的時候,沈家宥在網絡上讨論度不小,沈西耀當時就讓人發了通稿,借着兒子又炒了一波熱度。
可惜沒有新鮮的合照,只能讓人拿以前的照片湊湊數。就這樣還被毒舌的網友給看出了意圖,好一通嘲諷。
嘲歸嘲,熱度總算是有了,長期賦閑在家的他還接到了合作的橄榄枝。可惜合同還沒談好他就摔了跤,真是流年不利。
這會兒聽兒子再提起,沈西耀的臉色就很不好看。
他板着臉生硬地轉了話題:“個人問題考慮得怎麽樣了。從前你不是相過駱老的孫女,那姑娘現在還是未婚,要不要見一……”
“不用,婚我會結,人我會自己挑。”
“你能挑出什麽好的,從前那個蘇岑……”
“對,還是她。”
沈西耀一愣:“還是她,你是不是瘋了?”
“做人專一不好嗎?非得朝三暮四才是男人本色?”
沈西耀急了:“不是,你好好的幹嘛非找她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誰,她跟你阿姨那樣的關系。”
“不要緊,我不介意。”
“可她當年還是殺你阿姨的嫌疑犯,你也不忌諱嗎?”
“她的嫌疑早就洗清了。當年警方收到了案發當天的一份錄像,可以證明蘇岑離開阿姨的車時,阿姨還是活着的。你自己心裏也清楚,她不是兇手。”
沈西耀當然清楚,但他不可能喜歡蘇岑。邝明依的死成了他事業的轉折點,害他現在落到如此境地。蘇岑一方面是她的女兒,另一方面又牽涉在案上,無論從哪一方面看,沈西耀都非常讨厭她。
“我不許你娶她,我們沈家不需要這樣的兒媳婦。”
“好。”
沈家宥答應得太痛快,反而讓人起疑。
“你這個好是什麽意思?”
“她可以不做沈家的兒媳婦。只要我跟沈家沒關系。”
“你、你是要跟我脫離父子關系,為了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要跟我過一輩子,她不是普通人。做不做沈家媳婦不重要,她只要是我沈家宥的媳婦就行了。”
沈西耀目瞪口呆,好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沈家宥切好橙子後去洗手間洗了手,出來後便準備告辭離開。
正要走手機響了,他一看是顧楠打來的,立馬就接了起來。
電話一通,顧楠就嚷開了:“你這會兒在哪兒?趕緊過來一趟,蘇岑她……”
話沒說完就被人打斷,聽起來像是讓人捂住了嘴巴。沈家宥清楚地聽到蘇岑略帶埋怨的聲音:“你跟他說這個幹嘛。”
“怎麽不說,你差點沒命,這事兒不得告訴他嗎?”
電話那頭蘇岑有點不高興:“我自己就是專家,這種事兒我自己能處理。”
顧楠一臉無奈地望着她:“姐姐,你都上醫院了,你還準備怎麽處理。親自去抓賊嗎?那人早跑哪兒都不知道了。敵在明我在暗,咱們得小心啊。”
說完就又拿起電話,報了醫院的名字和地址給沈家宥,讓對方趕緊過來。
電話裏不方便細說發生了什麽,所以沈家宥一直到來了醫院,才從顧楠口中得知了蘇岑剛才碰到的倒黴事兒。
“你說這人是不是跟蘇岑有仇?是不是她平時工作中得罪了誰。要不然怎麽會做這樣的事情?”
剛才她拿了報告後情緒低落,就拉蘇岑去逛街。逛得差不多了正準備去吃晚飯,頭頂上突然掉下來一個袋子,袋子裏裝了玻璃瓶之類的東西,差點砸到蘇岑腦袋。
虧得蘇岑練過幾招,當下勉強躲開了。但人還是摔倒在了馬路上,膝蓋撞上了路邊的樹壇流了不少血,手也給擦破了。
兩人重新回了醫院去看急診。沈家宥趕到的時候,蘇岑已經包紮完畢,由顧村扶着一瘸一拐走到等候區坐在那兒休息。
聽了顧楠的分析後,她忍不住插嘴:“你想象力太豐富了,就是一個普通的高空擲物罷了。”
“你差點被砸死唉,這人肯定跟你有仇。”
“要真有仇就該扔花盆磚頭之類的。那一包東西你也看到了,就是普通的生活垃圾,除了一個酒瓶子,剩下的都是些紙巾果殼之類的東西。這樣的東西是砸不死人的。”
“可那一個玻璃瓶……”
“也許那人剛喝了酒,也可能醉了,所以才會把東西從樓上扔下來。我們局裏每年都有不少這樣的案子,我還從沒聽說一起是專門針對什麽人的,基本都是随手亂扔不小心砸到人。”
顧楠被她的話搞得有點心裏沒底,她看看蘇岑又看看沈家宥,小聲問後者:“真是這樣嗎?”
“應該是吧。她不是專家嗎?你應該相信專業數據。”
顧楠徹底沒話了。三個人又坐那兒說了幾句話,沈家宥便提議開車送兩人回去。
天色已然暗了下來,管陽不放心顧楠在外面瞎跑,電話打了一個又一個。沈家宥便開車先送她回去。
一路上顧楠想到剛才的事情還後怕,建議蘇岑趕緊報警。
“要不咱們現在就去警察局,反正我也算是目擊證人,可以給出一份證詞。”
“不要了,我明天上班自己去局裏報案就行。你這剛懷孕要小心,不要到處亂跑。”
一提到懷孕二字,顧楠就像被戳中了軟肋,瞬間就沒了聲音。她就這麽一直安靜到車子停在自家門口,這才和另外兩人道別下車。
她一走,車裏的氣氛立馬就變了。蘇岑原本坐在後排,車開出一段後停在了路邊,沈家宥回頭看了她一眼,示意她挪到副駕駛上去。
他那樣子明顯有話要說,蘇岑立馬拿腳傷當借口:“不了,我腿疼,我就坐後面吧。”
“後面不如前面寬敞。”
“沒關系,反正也快到家了。”
沈家宥聽了這話沒再堅持,只沉默地看了她幾秒,然後意味深長地來了一句:“是啊,反正快到家了。”
當時蘇岑不知道他說這話什麽意思,一直到後來車進了她家小區,停在她家樓下,沈家宥扶着她下了車,一路扶她上了樓。最後他們兩個一同進了她租的那個一居室,門關上的一剎那蘇岑看着站在自家客廳的那個男人,才真正理解了那句話的含義。
所以他不在車上跟自己談事兒并不是想要放過她,上家裏來談時間更久談得也更透徹。
蘇岑徹底敗給了他。
兩人在沙發裏坐下,沈家宥還反客為主,替她和自己都倒了一杯水。
兩人并肩而坐,面前的茶幾上擺着兩杯水,這樣子讓人有點拘謹,蘇岑不自然地挪了挪屁股,盡量離對方遠一點。
可該談的事兒還是要談。
沈家宥開門見山:“你不準備去報案是不是?”
蘇岑也只能坦誠相見:“是,我剛剛那麽說只是為了安撫顧楠。她剛懷孕情緒不宜激動,你別跟她說這個事兒。”
“我不會。但你得跟我說清楚,為什麽不報警?”
蘇岑被他逼視的眼神搞得很有壓力,默默将頭轉向了另一邊。
“就是覺得沒什麽必要。”
“這話不太像是從你嘴裏說出來的。”
“什麽意思?”
沈家宥大概是覺得就這麽坐着幹談氣氛有點僵,便順手打開了電視,又将音量調小。有了說話聲的客廳瞬間讓人覺得舒服許多。
“你一個法醫,平日裏做的最多的就是消除犯罪還世人一個真相的工作。接觸的也都是嫉惡如仇的刑警。高空抛物這麽嚴重的罪行,你怎麽可能會輕易放過對方,扔在那裏不管。這既不符合你的性格,也不符合你的工作性質。除非……”
蘇岑的心一下子就被拎了起來。她終于轉過頭來,看向對方:“除非什麽?”
“除非你懷疑那個人是你認識的熟人。比如說……蘇易桐。”
蘇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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