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喝酒
沈家宥将蘇岑從醫院帶回來的藥擱到了茶幾上,仔細研究着每種藥的使用方法。
有內服也有外擦,使用時間也不一樣,他索性找了本便利貼出來,将各種藥名和用法寫在上面,然後在家裏各處都貼了一張。
“也不知道你最常待的地方是哪裏,我猜是書桌,這上面有一張。冰箱上也需要,我看你有喝牛奶的習慣。還有洗手間,那裏我就不進去了,門上給你貼一張,你看到了就記得吃藥。那些塗抹的藥膏現在腿上還不能用,手上先用着吧。記得用了藥膏別馬上洗手……”
蘇岑扶着額頭,失笑地望着他:“我媽都沒你這麽羅嗦。”
“我也不想多說,不過看你這樣子,要不多叮囑幾句,這些藥只怕都不會吃兩顆。你說是不是?”
蘇岑承認他說得對,認命地點點頭。
她現在巴不得沈家宥趕緊走,偏偏這位大少爺興致很高,幫她把藥放進藥箱後,又随手拿起她擱在底下的病歷本,一頁頁翻了起來。
蘇岑見狀趕緊奪了過來。
“你又看不懂醫生寫的字,有什麽可看的。”
“字雖然看不清,但至少能看出來,你這些年去醫院的次數不少。”
這是本舊的病歷本,他翻開第一頁的時候,時間記錄的是去年年初的時候。而他翻到後面,發現這上面居然密密麻麻寫滿了字,一本病歷幾乎已經快寫完了。
這才一年多,病歷本就快用完,可見她看醫生的次數相當頻繁。
“你這看的都什麽病?”
“沒什麽,就是一些小毛病。”
“小毛病用不着上醫院吧。我知道刑警隊都有專業的隊醫,你這只怕毛病不小。”
蘇岑被他問得語塞,因為答不上來,便故作生氣地将病歷本往茶幾上一拍:“你管得還不少。我怎麽覺得你更像個警察,審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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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宥一點沒生氣,也不覺得尴尬,趁蘇岑不留意彎腰抽出那本病歷,和今天臨時新開的那本疊在一起,一股腦兒塞進了藥箱裏。
合上藥箱的那一刻,他才悠悠說了句:“惱羞成怒。”
蘇岑被他整得徹底沒了脾氣。
“行了,我知道你有話要說。那就索性說完吧,省得賴在我家不走,浪費我家的茶水。”
沈家宥笑着點點頭:“好,那我們就說回剛才的事兒。你懷疑今天這袋子東西是蘇易桐扔的,為什麽?”
“也沒什麽特別的原因,他前一陣子不是說過一番狠話嗎?我想他應該對我挺生氣,搞不好就想拿我出出氣。”
“因愛生恨?這倒也不是不可能。他能十年如一日地追求你,可見這人也挺固執。長期的付出得不到回應,走向另一個極端也是有的。不過……”
沈家宥沉思片刻,拿出手機打開地圖,将蘇岑遇襲的地址輸了進去。
“看起來就是條普通的商業街,除非蘇易桐一直有跟蹤你,否則應該不會這麽巧。你最近有察覺到他在跟蹤你嗎?”
“沒有。”
自打上回蘇易桐将她和沈家宥同坐一車的視頻寄到警局後,蘇岑就對這方面格外留意。她受過專門的訓練,稍微注意一點就能察覺到問題。
“至少最近,我敢肯定沒有。”
“那你怎麽就敢肯定,那包東西是他扔的?”
蘇岑沉默了片刻,輕嘆一聲:“那條街上有他一家奶茶店的分店。一般他們這種店鋪都會租幾層,一樓用來營業,二三樓存放貨物。甚至會弄一個休息室,供員工睡午覺。”
被蘇岑這麽一提醒,沈家宥又查看了一番地圖。在切換到街景後仔細找了找,果然找到了一家奶茶店,招牌上是熟悉的三個大字:有點甜。
沈家宥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
他沉思了片刻,忍不住提醒蘇岑:“如果真是他的話,我勸你最好還是報個警,至少備個案。”
蘇岑不說話,那意思很明顯是不願意。沈家宥一臉嚴肅的望着她,眉間的川字越來越緊。
但最終他還是沒有逼迫蘇岑,只是在離開她家的時候,給顧楠打了個電話。
蘇岑第二天去警局上班的時候,剛進辦公室就被刑警隊那邊打電話叫了過去。
她以為是讨論案子的事情,沒想到一去那邊就看見顧楠和管陽坐在那裏。顧楠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的樣子,臉上滿是驚惶的顏色。
她緊張兮兮地對給她做筆錄的民警說:“警察同志,這事兒真的不能大意。你說昨天我要是走得偏一點,那酒瓶子就直接砸我腦袋上了。我還懷着孕,這就是一屍兩命的事情啊。”
管陽聽到最後一句神情有些僵硬,擡手輕咳了兩聲。
“你咳嗽什麽,我說的是事實啊。”
“你別說那種話,不吉利,我有點擔心。”
“我也擔心啊,所以想了一夜還是來報警了。我剛才說的地址你記下了吧警察同志?”
接待她的警察蘇岑認得,是剛來不久的小孫。孫警官聽到顧楠的話後,認真地點點頭:“你放心,都記下了。”
“那就好。那你們可要去好好查查啊,這根本就是謀殺。你們看蘇法醫就行,她昨天為了避開那個酒瓶子,把自己摔得多慘。”
顧楠邊說邊起身,一把将蘇岑拽了過來。蘇岑膝蓋有傷走路不利索,一瘸一拐的樣子看起來确實挺可憐。
那些個警察都是她的熟人,見狀都關心地圍了過來。有個女警察就輕輕拍拍蘇岑的肩膀:“小蘇,這事兒你怎麽不跟我們說。”
蘇岑笑得有點無奈:“昨天有點晚,我朋友又懷了孕,就先把她送回家了。本來想今天跟你們說來着……”
嘴上這麽說,心裏卻忍不住大大地吐槽了一番沈家宥。
這家夥還真是心思深沉,見說不動她就撺掇顧楠來報警。反正昨天那個事情,顧楠也算是個受害者,她确實有報案的權力。
甚至她報案的效果還比自己好。
蘇岑坐在那裏,聽顧楠繪聲繪色描述昨天案發時的情形,極盡煽情之能事兒。那個她一開始根本不想要的孩子,此刻也成了最好的棋子,将她塑造成了一個可憐巴巴的新晉孕婦。
那極富張力的表演,簡直讓人想為她鼓掌。
說到最後顧楠有點口幹,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好幾口,随即又添了一句:“真的,你們趕緊去查。我估計那女的就住那棟樓。”
蘇岑原本在走神,聽到這番話後整個人打了個激靈,不由坐着了身子。
“你說什麽,扔東西的是個女人?”
“嗯,應該是吧。”
“你憑什麽這麽肯定?”
顧楠擡眼想了想:“其實我也不是百分百肯定。不過東西掉下來後我确實擡頭看了看,隐約看到一個人的臉。不過她頭轉得很快,我沒看清楚,看起來像是個女的。”
孫警官糾結,提醒她道:“這個事情你要想清楚。如果沒看到也沒關系,但不要為了破案故意給出誤導性的線索。這樣我們可能會浪費很多不必要的時間,甚至讓真兇跑掉。”
說完又看蘇岑,“蘇法醫看到那人了嗎?”
“沒有。我當時摔倒了,起來的時候再擡頭,那樓上一個人影也沒有。”
顧楠聽了孫警官的話後,又認真想了半天,最後無奈地搖搖頭:“不好意思,我也不敢肯定是男是女。這條就不要寫了吧,免得浪費你們時間。不過我說的這個案子是真的,你們一定要去查啊。就算不為我,為了蘇岑你們也要查。不要因為這個事兒沒出人命,你們刑警隊就不管哦。”
“這個你放心,就算我們不查,底下的民警也會跟進。”
“民警查啊,民警能行嗎?”
蘇岑終于忍不住拉着她離開:“可以,你放心,只要是我們人民警察,就沒有不行的。你現在主要的任務是好好安胎,別的交給我就行。”
管陽和她一樣的想法,也在那兒拼命寬顧楠的心。兩個人一左一右陪着顧楠,幾乎是把她拖出了刑警隊。
蘇岑一路送他們到了門口,眼下四下無人,這才開口道:“是沈家宥叫你來的吧。”
顧楠一臉理直氣壯:“是啊,有什麽不對嗎?你看我們阿宥多關心你,七年,已經七年了,他這對你這麽上心。你們要不要複合啊?”
“這事兒你別管,你是個孕婦。”
“孕婦就不能關心朋友啦。這事兒沈家宥他做得确實挺地道,你真的可以考慮考慮,反正你們男未娶女未嫁……”
“可當年提分手人是他,你別忘了。”
一句話直接将顧楠怼得語塞。她立馬轉頭又開始痛罵沈家宥腦子抽風,抱怨的聲音一直到走出大門,依舊能聽得見。
蘇岑目送他倆離開,這才重新回樓上辦公室忙自己的工作去。
這一忙就忙到了黃昏時分。
臨近下班的時候,蘇岑又接到了顧楠的電話。她對為對方要問昨天案子的進展,正想找個借口搪塞幾句,沒想到顧楠急吼吼地嚷開了。
“蘇岑你上網了嗎,趕緊看手機。”
“怎麽了?”
“出事了,沈家宥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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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岑拿着手機發了半天的呆,一直到劉傑過來敲她桌面。
“下班了,還不走?”
她這才回過神來,把手機往兜裏一揣。
“這就走。”
回去的路上,蘇岑又接到了顧楠的電話。這回對方的聲音明顯沒那麽着急,還顯得有些興奮。
“看了嗎?沈家宥是得罪人,讓人給算計了吧。”
“你是說有人故意爆出了這個新聞?”
“那肯定啊。要不然誰會無緣無故發這種新聞,又不跟娛樂相關。而且那些營銷號齊齊出動,這估計買了沒有一百也有五十個。啧啧,大手筆啊。”
蘇岑疑惑地問:“什麽叫營銷號?”
“就是那些名字裏帶V,可是一看就不是名人,整天發些亂七八糟的新聞,今天捧這個明天黑那個的那種。你多看兩個就明白了,這種號特別明顯。一般他們都是拿錢幹活,可以集體捧一個人,也可以集體黑一個人。像沈家宥這回這種,就是有人故意買了營銷號黑他,想帶一撥節奏,讓網友一邊倒地痛罵他。”
“可我看底下評論,好像不全是罵他的?”
顧楠嘿嘿直笑:“這就得說你男人魅力無邊了。長得那麽帥,自然有一幫小姑娘哭着喊着要嫁給他。那些人會自發替他洗白,在對他不利的微博下替他說好話,扭轉路人對他的印象。關鍵時刻,好人緣這回事兒就體現出它的好處來了。”
蘇岑心想沈家宥這麽冷冰冰的人,還能有人緣?
“這可不一定,小姑娘只看臉,甚至性格高冷一點反而更吸粉。你男人啊,如今也算娛樂圈炙手可熱的人物了。”
蘇岑糾正他:“他不是我男人。”
“什麽是不是的,你倆還分什麽彼此。你看他才回來多久,你倆就好得整天在一個家裏過日子了。那天他送你回家,在你家待了挺長時間吧?”
蘇岑實在受不了顧楠的八卦,找了個借口挂斷了電話。她住的地方離警局不遠,走路就能到。回到家後她沒忙着做飯,重新拿出手機打開微博,仔細看每一條跟沈家宥有關的熱搜。
熱搜的內容和前一陣兒的男演員齊諾被殺有關。作為這個案件曾經的嫌疑人,沈家宥曾幾次被警方傳喚。
但這種事情都是私底下進行,并沒有媒體報道。但今天不知為何,營銷號集體出動,把這個事兒給捅了出來。
捅出來這件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齊諾的太太。她接受了一家媒體的采訪,在鏡頭裏哭得那叫一個傷心,話裏話外暗示沈家宥與此案有關,并且提到了齊諾被殺前一天,沈家宥揍了對方這個事情。
這番言論一出,風向立馬對沈家宥很是不利。盡管粉絲很用心的在那裏控評,但最熱門的幾條微博下,還是有不少指責沈家宥的評論點贊數超高。
還有人懷疑沈家宥與齊諾的死有關,甚至有人直接就稱他為兇手。
七年前邝明依被殺的案件也一并被人翻了出來,熱評底下的回複腦洞大開,将這兩樁案件聯系在了一起。
有人還直言不諱:“搞不好當年沈西耀太太的案子也跟他有關。那不是他繼母嗎?繼子和繼母矛盾重重,他要下手也不是不可能。”
就有人附和他:“我記得當年沈家宥去美國的時間,正好就是邝明依被殺之後沒多久。聽說他高考考得不錯,可以念個985211什麽的,怎麽突然間就去了美國?”
“我有朋友當年跟他一個學校,說他原本要填S市的學校。可突然就出國了,這裏面會不會……”
腦洞一旦打開就收不住,那條評論下的猜測千奇百怪,再往後翻居然還有人猜測沈家宥和邝明依的真實關系。
“繼子和繼母,這事兒真是細思恐極啊。”
蘇岑越看眉頭皺得越緊,最後索性把手機一扔,頭痛得揉着兩邊的太陽穴。
她有點擔心沈家宥,事情鬧這麽大,他肯定看到了,搞不好還有記者追着他要采訪。平白無故讓人這麽暗整,他那麽心高氣傲的人能咽得下這口氣?
蘇岑在屋裏踱了半天步,還是忍不住給對方去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沒兩聲對方就接了,光聽聲音似乎沒什麽異常。蘇岑甚至隐隐覺得,那聲音裏還夾雜了一絲笑意。
“出了這種事兒,你還笑得出來?”
“不覺得這事兒挺可笑嗎?”
“不可笑,但很可氣。”
“你能為我生氣,我就感到很高興。”
蘇岑不理他的調侃,關心地問:“知道是誰幹的嗎?”
“正在查,不過也無所謂,看不慣我的人不少,誰出手都有可能。”
“那你打算怎麽辦?”
“我現在什麽辦法也沒有。”沈家宥語氣一轉,甚至還輕聲嘆了口氣,“我現在只能靠你了。”
“靠我?”
“靠你和你的同事,趕緊抓住真兇,才能還我清白。”
蘇岑挂了電話心情有點沉重。齊諾這個案子因為和沈家宥有關,她一直比較關注。但聽刑警隊的人講,雖然案發時劇組所有的人都接受了調查,但目前還沒有鎖定真正的嫌疑人。
那地方人員冗雜,每天進進出出不少人。除了這個組的人之外,其他組的人也有可能出現在案發現場。更何況影視城裏還有那麽多工作人員和群演,案發的地方偏偏又是一個還未開始投入使用的場景。
想找個目擊證人都很困難。
所以案發雖然已有一些日子,進展卻很緩慢。
蘇岑突然有點理解齊太太的心理。警方遲遲抓不到殺她丈夫的兇手,在這種情況下,她很自然就會把怨氣發洩到曾經的嫌疑人沈家宥身上。
這人在案發前一天打過她丈夫,案發時也在現場附近,又是劇組的最高領導,可以任意調動組裏的每一個人。
這麽一想的話,沈家宥還真是嫌疑不小。
要不是蘇岑太了解他的為人,搞不好連她都要被網上這撥節奏給帶了過去。
熱搜一直挂在那裏,大家讨論的熱情絲毫未減,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架勢。尤其是加入了邝明依的案子後,話題關注度激升。
七年懸案未破,如今再度被提起,不僅沈家宥,連沈西耀都被頂上了熱搜。
蘇岑經手過那麽多案件,還從未有過一個像這個案子一樣,讓她情緒波動這麽劇烈。
她起身走到窗邊,想要借着夜色理清這案子的頭緒,卻聽到門鈴響了起來,緊接着就是一串敲門聲。
蘇岑轉身去開門,邊走邊問:“誰?”
“是我。”
沈家宥富有磁性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了進來。蘇岑後背一僵,趕緊給他開了門。
将人讓進門內的那一刻,她甚至感覺自己有點慌張。
為什麽這麽心虛?
然後她聞到了一陣淡淡的酒味兒。
“你喝酒了?”
“喝了一點兒,還沒完。”
對方說着晃了晃手裏的袋子,蘇岑這才看清裏面裝了不少酒瓶。她看着沈家宥走到沙發前,将裏面的啤酒香槟和紅酒全都擺到茶幾上。
“你這是幹嘛?”
“接着喝酒啊。”
“你這是從哪兒來,家裏嗎?”
沈家宥點點頭,又自顧自進了廚房,到處翻箱倒櫃,邊找邊抱怨:“你們家怎麽連點下酒的東西都沒有。你們女生不是最愛吃零食嗎?”
“我不喜歡吃零食。”
蘇岑走過去關掉了櫥櫃的門。
“你怎麽過來的,喝了酒還開車?”
“沒有,管陽送我來的。那些狗仔太煩人,在我們家門口蹲點。我嫌煩就讓他來接我,本來說一起喝一杯,後來想想不太合适,酒吧裏人太多,還是你這裏清靜。”
蘇岑這裏确實清靜,不僅清靜還很安全。畢竟誰也不會想到他會跑到一個法醫家裏來喝酒。而且這裏因為離警局近,不少警察都住在這個小區裏。
可以說,這是本市最安全的小區之一。
“那管陽人呢?”
“回去陪老婆去了。他現在責任重大,一次得照顧倆。”
“那你還讓他當你司機。”
“就麻煩他這一回。現在到了你家,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蘇岑掃他一眼:“我可擔不想這個責任,你大少爺手眼通天,犯不着上我這兒來受這種罪。”
“我再怎麽有本事,兇殺案我也破不了。如今也只能指望你了。你一天不給我破案,我就在這兒賴上一天,想想也不錯,既能躲狗仔還能給你們一點壓力。”
蘇岑讓他給氣笑了:“我是法醫不是刑警,我只負責屍檢工作。齊諾的屍檢已經完成,關于死亡時間死亡原因之類的東西,我已經寫成報告給了我們隊長。要不這樣吧,我把刑警隊長家的地址給你,你上他家喝去吧。”
說着轉身就要去拿手機,卻被沈家宥一個用力,直接就給拽了回來。
男人借着醉意将頭擱到了她肩膀上,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邊炸開。
“你們隊長看起來年紀不小了吧。”
“四十多,怎麽了?”
“那肯定成家了。人家上了一天的班,好容易有點時間陪老婆孩子,我怎麽能上門去打擾。”
說話間一只手就撫上了蘇岑的後腰。再開口的時候,聲音裏帶了一絲暧昧的情緒。
“我啊,還是找你這樣的孤家寡人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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