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撩妹

蘇岑坐在沙發裏，手裏拿着本書，面前擺着一碗剛熱好的幹拌面。

早上做的面條，在冰箱裏待了一整天，這會兒拿出來熱一熱，聞起來居然還挺想。她拿筷子挑了幾根面條，發現面條本身也不錯，既沒有坨也沒有硬，依舊根根分明。

沈家宥這家夥在美國待了幾年，看起來廚藝漸長啊。

然後她就接到了顧楠打來的電話。

對方在那裏哼哼唧唧，又是賣萌又是撒嬌的，就想約她吃個火鍋。

蘇岑想也沒想就給回絕了：“我現在不方便出門，風口浪尖上，局裏都希望我低調。”

“我知道，咱們不上外頭，就到我家裏來吃。你說你好久沒上我家玩了吧。”

“我工作忙，沒時間。”

“再忙也得吃飯啊。你們警局不會這麽殘忍，生生把個大好女法醫給餓死吧。咱就吃個晚飯，不會耽誤你拯救人類的偉大工作的。”

說完又捏着嗓子撒了幾句嬌，聽得蘇岑直掉雞皮疙瘩。

“好好說話，好嗎？”

“那你答應明晚來吃火鍋。”

蘇岑想了想，問道：“你現在懷着孕，适合吃火鍋嗎？”

顧楠一聽就炸了：“懷孕不能吃火鍋嗎？是不是你們醫學上有什麽說法？姓管的你給我過來，蘇岑說了懷孕不能吃火鍋。咱明天就去打胎，這孩子不生了，我不生了！”

蘇岑沒料到自己一句關心的話會惹出這麽大的事兒來，顧楠的聲音炸得她腦仁疼，她正要把手機移開耳朵，就聽管陽求助的聲音傳了過來。

“親愛的蘇大法醫，幫我一下吧，別再說刺激她的話了。我好不容易才哄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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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你之前都是哄我的？”

管陽立馬又去安撫顧楠：“沒有沒有，老婆你先坐着，別氣壞身子。我來跟蘇岑說，咱明晚一定吃火鍋啊。”

蘇岑突然有點同情管陽。顧楠本就脾氣大，現在懷了孩子更是無法無天。可憐的管陽每天在外面一副精英模樣，到家後就得唯老婆馬首是瞻。

這年頭這麽疼老婆的男人不多見了。

為了不讓他為難，蘇岑只能答應明晚赴約。

“……不用來接我，我自己過去就行。嗯，地址我還記得。她最近情緒不大好，你多擔待一點，孕婦受體內激素的影響，有時候也不是她自己要發脾氣。”

“說得好像她以前沒懷孕的時候就不發脾氣似的。”管陽小聲抱怨了一句，語氣聽起來有些無奈。

蘇岑突然又很想笑。

想想也是，別的孕婦發脾氣可能真的是受激素影響。但她相信顧楠發脾氣，只是因為她想發而已。

看在老同學這麽可憐的份上，蘇岑第二天特意提早上班，将手頭的工作全都完成後，才頂着滿天的星光坐地鐵去了顧楠家。

那會兒還不到七點，正是吃晚飯的時候。她到的時候屋子裏滿室飄香，彌漫着濃烈的火鍋底料味。

顧楠坐在沙發裏，正在拿着手機查着什麽。見蘇岑進來趕緊招呼她過去：“親愛的你幫我看看，這種豬啊牛啊的內髒，孕婦能吃嗎？還有那底料裏的配料表你也幫我看看，有沒有什麽對身體不好的東西。”

蘇岑微微一笑，坐到了顧楠身邊，拿起旁邊的一張紙。上面用筆寫了密密麻麻的字，看字體是管陽寫的。

“我特意讓我家老管問了火鍋店老板，把他鍋裏的材料都給寫了下來。你幫我看看啊。”

顧楠說着湊過身子，指着靠右的那一排字道：“這是我吃的，清湯，旁邊那些是紅油湯底裏的料，讓他們男人吃去吧。”

蘇岑一下子就聽出端倪：“怎麽，你們還請了誰？”

“還能有誰，你家老沈呗。”

蘇岑的臉色一下子就起了變化，顧楠見她要走的樣子，趕緊拉她坐下：“家裏，就是家裏吃個便飯，你緊張什麽。”

“你不知道現在外面都怎麽傳我倆的事兒嗎？”

“看到了，那又怎麽樣。我們家又沒有狗仔，誰會料到你倆會出現在這裏。再說了，你倆都是我的朋友，上我家吃飯咋了。就得讓那些人知道，不僅你跟沈家宥是朋友，我們幾個都是好朋友。咱們行得正坐得直，不怕他們編排。再說了，你家老沈不是已經把問題解決了嘛。”

顧楠說着輕輕捅了捅蘇岑，眼底流露出暧昧的神情。

“啧啧，他為了你可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一鳴驚人啊。昨天齊諾那個小三一去警局，這事兒很快就上了網絡。現在網上的人哪有空管你倆的破事兒，都忙着吃新瓜呢。你們那個啊，已經是過去時了。”

說到這個蘇岑也挺佩服沈家宥，這麽短的時間裏他從哪兒找到了那個孕婦，還說服她上警局主動提供資料，把她和齊諾的婚外情全都抖了出來。

比起網友，蘇岑自然知道更多的內/幕。網上只說齊諾金屋藏嬌，跟那個女的好了好幾年。但蘇岑卻了解到，其實除了這個女人，齊諾在外頭還有別的紅顏知己。

更讓人震驚的是，那個孕婦說齊諾不僅自己亂玩男女關系，還替其他人牽線搭橋。将圈裏的女明星介紹給那些富商，從中謀取好處。

說白了，這人就是個拉/皮/條的。

想不到平日裏熒幕上看起來正直謙虛又富有正義事情的老戲骨，私底下居然是這副模樣。撕掉他那張僞裝的面具後，底下竟是如此破敗不堪。

顧楠因為管陽的關系，也多少聽說了一些內/幕，這會兒就開始感慨：“果真男人都靠不住，這個齊諾平日裏總演高大上的正面角色，我還以為他是個好人，沒想到……我說蘇啊，你可得看緊沈家宥，這個圈子誘惑實在太多，一腳跨進去就很難幹幹淨淨地脫身。”

正巧沈家宥進屋來，聽到這話後扭頭沖身邊的管陽道：“你能不能管管你老婆這張嘴，如今好歹也是要當媽的人了。”

顧楠一臉無所謂的表情：“那又怎麽樣，他又聽不懂。”

“沒聽說過胎教這回事兒嗎？孩子聽多了負面東西，說不定心理會受影響。”

沈家宥說得一本正經，臉上認真的表情着實把顧楠給唬住了。她立馬問蘇岑：“親愛的，他說的是真的嗎？”

“可能有點道理吧，孩子雖然在肚子裏，可還是能感受到你的情緒。”

顧楠愣了兩秒，張嘴就要罵人，一轉頭看見沈家宥的表情，生生又給咽了下去。

“懷個孕怎麽這麽麻煩，算了算了，今晚吃完這頓明天就上醫院得了。這種日子要過十個月，老娘我可受不了。”

管陽一臉埋怨地瞪着沈家宥：“我的大爺，我好不容易說服她留下這個孩子，你能不能別給我添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佛陀。”

“什麽七級八級的，我都不想要了。姓管的你趕緊給我約醫生，我明天就要做手術。”

沈家宥一臉淡定地站在那裏，視線直直地盯着顧楠：“想好了，準備殺生了？”

顧楠沒來由的就是一陣心虛。她想起了那天那個男醫生說的話。

“是又怎麽樣？”

“那記得回頭上廟裏給這個孩子多燒幾柱香。還有以後別圖自己痛快就不戴套，生生害人一條性命。還有讓醫生多給你開點安神的藥，我怕你晚上睡不着。”

顧楠原本嚣張的氣焰被沈家宥這麽一連串的組合拳打擊得幾乎一點不剩。她一臉不悅地站那兒生氣，漂亮的五官整個兒糾結到了一起。

管陽趕緊過去說好話，又推着她餐廳走：“吃飯吃飯，吃飽了飯才能說別的。”

顧楠氣得擰了他一把：“是吃飽了飯好給你生孩子帶孩子當老媽子吧。”

“不會不會，我又不是不能掙錢。咱們不是說好了，生了孩子後你還跟以前一樣過日子，孩子我會找阿姨帶，到時候我還可以在家辦工，那樣我也能幫着帶孩子。總之你就辛苦十個月，以後的事情就都交給我，好嗎？”

一通安慰下來，顧楠總算表情和緩了一些。

在餐桌邊坐下時，她還不忘添一句：“這可是你說的，要是你這幾個月對我不好，我還是會去打掉孩子的。”

“顧楠。”沈家宥突然出聲，語氣頗為嚴肅，“既然決定要這個孩子，以後這種話就別說了。”

“怎麽了？”

“孩子聽了會不高興。”

顧楠緊張地摸摸肚子，小聲問身邊的蘇岑：“是真的嗎？”

蘇岑配合地點點頭：“是，最好脾氣也不要發，說話聲音小一點，別吓着孩子。對管陽也好點兒，天天說說笑笑孩子也會跟着高興。別總是罵孩子的爸爸，知道嗎？”

“知道了。”

顧楠被數落了一通後老實了許多，面前的火鍋湯底已然沸騰，她的注意力就被這些東西給吸引了過去。

幾個人也就沒再談這個話題，開始往鍋裏下各種火鍋料。

顧楠一直盯着鍋裏翻滾的食材，等毛肚一熟立馬就夾了一筷子。顧不得燙就要塞進嘴裏，卻突然停下動作，沖身邊的蘇岑道：“要不，你倆生個孩子吧。”

管陽拼命在桌子底下踹她，生怕蘇岑翻臉走人。後者卻十分淡定，只疑惑地問道：“為什麽？”

那表情仿佛在研究一道數學題。

“你倆都沒結婚，可對孩子的事情懂得這麽多。要不努力趕緊生一個，這麽多的經驗豈不可惜了。”

沈家宥面無表情從紅湯裏夾起一筷子腐竹，從容地回了顧楠一句：“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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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吃得管陽心驚膽顫。

蘇岑坐他對面，能清楚地看到他額頭的汗順着臉頰往下滴落，一路落進了脖子裏。

既要照顧顧楠的口味和孩子的健康，又要擔心她亂說話，也算是難為她這個老同學了。

顧楠倒是吃得興起。懷孕後她的胃口一直沒變，甚至還比以往更愛吃，除了不吃紅湯以外，桌上準備的那些食材她基本上試了個遍。

吃到最後心滿意足坐在沙發裏，摸着自己明顯大了一圈的肚子開玩笑。

“哎呀，這怎麽一下子就感覺有四五個月了呀。”

管陽盡管操心，面對妻子還是一臉寵溺的表情，甚至還配合地上前摸摸她肚子，小聲地對着肚皮講話。

“寶寶你吃飽了嗎？媽媽吃的東西你是不是都嘗到了？覺得哪個最好吃？”

顧楠一邊點他腦袋一邊笑他傻，嘴裏卻也說着與孩子互動的話。

蘇岑看着他倆那溫馨的一幕，心頭湧起一絲感動。然後她就聽見身後有人不屑地說了句：“兩個傻子。”

蘇岑回頭看着沈家宥，“你不懂，這是幸福？”

“對着肚子說話就叫幸福？”

“那裏面有孩子，他們在交流。”

“孩子又聽不懂。”

蘇岑有點吃驚：“你剛剛不是還說孩子能聽懂，勸顧楠不要亂說話嗎？”

沈家宥一手撐開個垃圾袋，正要去掃桌上的紙盒，聽了蘇岑的話後手便轉了個方向，直接摸上了她的腦袋。

“我哄她的，為了讓她以後不後悔。優等生的腦子怎麽沒以前好使了，假話都聽不出來？”

當着朋友的面，蘇岑被他摸得有點不自在，一個彎腰躲開了那只手，轉身裝作幫忙收拾的樣子，以化解方才的尴尬。

今晚管陽家的阿姨正好有事請假，桌面上被他們四人搞得一片狼藉。雖然顧楠說留着讓阿姨明天收拾，蘇岑卻還是打算自己動手。

她把用過的碗碟都堆成一撂，準備拿起來的時候沈家宥過來了。

對于剛才自己的閃避他似乎毫不在意，只把垃圾袋塞她手裏。

“包裝你收拾。”

說完拿起那撂碗碟，走進了廚房。

蘇岑盯着他的背影出了一會兒神，半分鐘後才低頭收拾起桌面來。因為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沈家宥身上，她一點兒沒發現不遠處的沙發裏，顧楠正在掐管陽的胳膊。

“你掐我幹嘛？”

管陽本來想起身幫着一起幹，卻被太太掐得呲牙裂嘴。對方趁他揉手的當口一把将他拽回到沙發裏。

然後就聽顧楠小聲道：“別當電燈泡，識趣點兒。”

說完又沖蘇岑喊了句：“對不住啊我的蘇，我有點吃撐了，讓管陽替我揉揉肚子。你幫我去廚房看看沈家宥，我怕他不會洗碗，回頭把我那些高級碗盤都給摔沒了。”

蘇岑笑着應了一聲，快速收拾完桌上的殘局，拎着一大袋垃圾進了廚房。

管陽終于明白過來，佩服得沖自己太太豎起了大拇指。

四個人分成兩組，外面這一對忙得你侬我侬的時候，廚房裏的兩人則在洗碗。

蘇岑先将垃圾袋擱到角落裏，然後找出了一條圍裙，正準備系上的時候，看見沈家宥已經開了水都洗盤子，便道：“要不給你系吧？”

沈家宥回頭看了一眼她手裏的圍裙，露出一臉嫌棄的表情：“不要，娘裏娘氣。”

亮黃色帶碎花的女式圍裙，肩帶和下擺上還有一層層的花邊。

直男對此十分抗拒。

蘇岑卻不以為然：“你這樣衣服會弄髒。我聽顧楠說管陽平時洗碗的時候就穿這件。他能穿你應該也可以，你倆差不多高。”

沈家宥還想拒絕，突然想到點什麽又改了主意。他晃了晃手裏濕漉漉的碟子：“我手不方便，你幫我穿吧。”

蘇岑完全沒想到這是對方給她挖的一個陷阱，立馬上前踮起腳尖，将圍裙套進了沈家宥的脖子。然後她繞到對方身後，想給他系腰帶。

男人的身形比女人厚不少，哪怕沈家宥身材精瘦，這件圍裙套在他身上也顯小。尤其是腰部的帶子，蘇岑用力扯了兩下，還是沒辦法将它們系在沈家宥的腰後。

“前面好像有些團在一起，你幫我整理一下，說不定就行了。”

蘇岑這會兒正站在他身後，聽到這番話後很自然地伸手過去，手從左右兩邊環住了沈家宥的腰，認真整理起圍裙來。

整着整着她突然意識到不對，自己的臉不知什麽時候貼到了對方的後背上，随着整理動作的進行，臉頰上的皮膚在男人的衣服上來回地摩擦。

隔着薄薄的襯衫料子，她仿佛能感覺到那人緊繃的肌肉線條。

蘇岑一下子懵了，正要把手收回，廚房門口響起了腳步聲。她回頭一看，管陽一臉震驚地站在那裏，眼珠子都不知道該往哪裏看。

廚房裏一片安靜，除了水龍頭發出的嘩嘩的水聲。僵持了幾秒後，沈家宥主動開口：“幹什麽？”

“拿、拿牛奶。我媳婦說要喝。”

盡管有種不被歡迎的感覺，管陽還是冒死進了廚房，輕手輕腳開了冰箱，拿了一盒牛奶轉身就跑。

明明在自己家不是嗎，為什麽他會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回了客廳後他一屁股跌坐進沙發裏，邊給顧楠倒牛奶邊感慨：“老婆你真的太厲害了，你是怎麽猜到他倆在廚房一定會卿卿我我的？”

“那當然，也不看看咱倆的智商在不在一條線上。”

管陽想起念書時的考試成績，真誠地點點頭：“确實不在。”

顧楠捶了他一記，随即又惋惜起來：“居然讓你看到了，我都沒看到，太可惜了。你這人命就是好。”

“那你應該自己去拿牛奶，這樣就能看到了。”

“我現在連指甲都不用自己剪的人，怎麽可能會去拿牛奶。那兩個都是人精，能看不出我的意圖嗎？也就你這種傻子出現，才不會讓人懷疑。”

話是這麽說，廚房裏的兩人還是明白得很徹底。

尤其是蘇岑，既惱火顧楠管陽看好戲，看生氣沈家宥借機占自己便宜。所以她故意用力拉址圍裙帶子，使勁勒住沈家宥的腰。

直到對方開口：“算了，再勒下去你今晚就該加班了。”

“怎麽說？”

“現場驗我這具屍體。”

蘇岑趕緊松了松手，努力拿一點點帶子打了個結。邊忙還邊說：“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趕緊呸呸呸。”

“你這樣的唯物主義者也會信這個？”

“寧可信其有，知道嗎？”

沈家宥心裏暖暖的，聽話地假裝吐了兩口口水。那模樣乖巧的，跟他倆當年剛見面時似的。

蘇岑還記得當時是初三剛開學，沈家宥從別校轉學過來，穿着校服背着書包，一副溫柔陽光明媚少年的感覺。

當時幾乎全班人都倒抽一口氣，以為漫畫裏的美少年走出來了。

蘇岑也被他這模樣給騙了過去，直到後來被他堵在教室的角落裏說話時，她才意識到這根本就是一頭披着羊皮的狼。

“知道得太晚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那番話還言猶在耳，一眨眼已過去十多年。

她突然覺得自己變老了。

“顧楠都要當媽媽了，時間過得真快。”

“時間過得快不快我不知道，不過她能成功嫁出去并且當媽，确實挺讓人意外的。”

蘇岑知道他的意思，嗔怪地看他一眼：“幹嘛這麽說，他們現在挺好的。”

“他們是挺好的，可咱倆不太好？”

蘇岑以為他在說最近發生的事情，便安慰對方道：“你不是揭了齊諾的隐私，現在網上對我們的攻擊少了很多，估計很快就會消失了。”

說到這裏蘇岑才想明白一些事情：“所以你在他被害前一天打他，是不是也跟他做的那些事兒有關？”

“确實有關，但不止。”沈家宥頓了頓語氣，難得地嘆了口氣，“如果他只是幫人做介紹的話，我還不會這麽生氣。雖然這種事情沒下限，但至少你情我願。我煩的是他不擇手段，為賺錢什麽事兒都幹得出來。坑蒙拐騙，把剛入行還不懂規矩的孩子都給帶壞了。”

這一點蘇岑也從網上窺到了一二。有人匿名發言，自稱是某十八線女星的閨蜜，說她閨蜜被齊諾欺騙，以介紹角色為名騙到了某老板那裏，最後被強迫着發生了關系。

因為這個事兒，那個女生甚至患上了抑郁症。

想到這事兒，蘇岑都很想揍齊諾一頓。

沈家宥像是讀懂了蘇岑的內心活動，擦幹手上的水漬後彎腰湊到她跟前：“怎麽，你也想打他是不是？”

“你怎麽知道？”

蘇岑說話間擡起頭，這才發現兩人的臉近在咫尺。只要沈家宥再微微往前一動，兩人就能吻上似的。

他低沉的嗓音在耳邊炸開：“我們不是一向心靈相通嗎？”

暧昧的情緒實在太濃，蘇岑有些受不了，雙手間仿佛還殘存着剛才碰到他身體時的感覺。她猛的跳了起來，推開沈家宥就沖了出去。

因為跑得急，蘇岑只顧得上拿自己的包，連跟顧楠道別都是匆忙的。後者在那裏沖她喊：“這麽晚，我讓陽妹送你啊。”

“不用了。”

說完這話蘇岑就像陣風似的閃身出門。

沈家宥慢悠悠的從廚房裏踱出來，嘴角挂着明顯的笑意。顧楠一臉糾結地望着他，咽了半天口水才開口：“大哥，幾年不見，撩妹技術突飛猛進啊。”

沈家宥斜晲她一眼，邊整理衣袖邊回了她一句：“不，爺以前就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