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8)

就弄上去了?

六號:喜歡,沒有理由。

羅蔔頭:你女朋友怎麽樣了?

六號:她不要我了。

羅蔔頭:摸摸。別太難過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六號:快睡覺吧,別仗着年輕就總是熬夜,生病了就糟糕了,對女孩子皮膚也不好。

羅蔔頭:……

羅蔔頭:你怎麽知道我是年輕的女孩子?

六號:猜的。快睡覺,再見。

幾乎就在同一秒,他的頭像灰了,就和來時一樣神出鬼沒。

這就是網絡不好的地方,要是真人在面前,羅小安就可以耍賴一定要聊個通宵,她無趣地在網絡上閑逛了一會兒,點開了軟件的控制面板,想要替自己換套皮膚,卻發現後臺的皮膚還是那麽醜醜的幾套。

奇怪了,六號這蘿蔔兔的皮膚是怎麽來的?難道雲商網這麽人性化,還給內部客服人員有專屬的聊天頭像和皮膚?

還沒等她繼續琢磨呢,林蘭芝的電話打來了,劈頭蓋臉就把她說了一頓,超過十一點睡覺就是在慢性自殺。

“媽你這是千裏眼嗎?”羅小安一邊乖乖地關電腦一邊問。

“別想蒙我,我讓上下左右的鄰居都盯着你呢,窗口燈亮着、房間裏有動靜了都會向我彙報,你自覺點,別讓爸媽操心,你要再這樣,我們倆也顧不上家裏方不方便了,回家盯你睡覺。”林蘭芝使出了殺手锏。

有人管着其實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經歷過了和親人生離死別的羅小安比誰都明白這一點,這晚她睡得很香甜。

第二天她是被餘沉的敲門聲給吵醒的,一大早的,餘沉居然給她送來了早點,然後琢磨着要她家附近租間房子做鄰居,他現在住的套房已經付了一年的租金,這個念頭簡直是浪費到家了,被羅小安罵了一頓。

抛開偶爾的幼稚和沖動不說,很多時候,餘沉的确是個非常稱職的男朋友,和慕長青的沉穩內斂不一樣,他浪漫熱情,能想出很多新鮮的主意,和他在一起,每天吃飯、郊游、泡吧,羅小安就是想寂寞也寂寞不起來了。

兩個人原本就十分熟悉,對餘沉來說,直接越過了互相了解的階段進入了熱戀,他幾乎每天都黏着羅小安,短信幾乎随時随地都會響起,要是晚了幾分鐘沒回,電話就會接踵而至。

可羅小安卻沒有談戀愛的真實感,和餘沉的相處總像個哥們,開心起來會拍他肩膀,惱火起來會踹他一腳。有時候兩個人獨處,氣氛浪漫而旖旎,餘沉好像在期待着什麽,可羅小安卻遲遲跨不過心裏的障礙,這讓她分外苦惱。

顧蘇笑話她想得太多,感情的事情誰都說不準,享受當下就好,就算到了最後合不來要分開,也算是一段美好的回憶。

“美好的回憶……”羅小安嘆了一口氣,“我現在就怕別到時候連朋友都做不成。”

餘沉正站在在離她十來米遠的地方和別人說話,抽空回過頭來沖着她舉了舉手裏的紅酒杯。

不知怎麽,顧蘇看起來也有點心事重重,跟着嘆了一口氣:“小安,餘沉是挺好的,不過,我總覺得有點可惜……”

“可惜什麽?”羅小安有點莫名其妙。

顧蘇欲言又止,目光看到前方是頓時臉色變了:“怎麽是他?”

羅小安順着她的目光一看,秦濟南挽着殷羽從大門口走了進來,身旁簇擁着一群人,看起來依然備受矚目。

這是章合地産成立二十周年的晚宴,秦濟南和章承煜有生意往來,過來也很正常。

羅小安調開視線,安慰好友:“沒事,我和他沒什麽了,都過去了。”

顧蘇的臉憋得通紅,好一會兒才擠出一句話來:“他……真是自作孽,還這麽高調地帶了這麽一個女的過來。”

羅小安勉強笑了笑:“聽說他們兩個好事近了呢,最近都出雙入對的。”

顧蘇愕然瞪大了眼睛:“誰說的?怎麽可能!”

這麽高調怎麽可能不知道,秦濟南原本就是令人矚目的公衆人物,這陣子的行蹤被人拿來熱炒,好幾次被人拍到和殷羽在一起的照片,連帶着殷羽也火了一把,出身貧寒卻聰慧過人,一路憑着自己的努力進了名牌大學,學霸女神級別的人物,進了雲翼網絡後一步步高升至秦濟南的左右手雲雲。

顧蘇不知道怎麽很生氣,坐立不安地盯着那兩個身影,叮囑羅小安:“你先自己一個人坐會,我去去就來。”

還沒羅小安開口,顧蘇就離開了,羅小安生怕她去找秦濟南晦氣,跟在她身後小聲叫了兩聲,要知道,今天這場晚宴可是政商名流彙聚的場所,章合地産又是主人,鬧得不愉快損失的可是章承煜自己。

還好,顧蘇沖她比了個安心的手勢,看起來找她老公去了。

羅小安松了一口氣,大廳裏呆着氣悶,她看餘沉還在應酬,暫時沒有回來的意思,就徑自出了大廳在中庭透透氣。

中庭裏花草幽深,已經是春末的時節了,夜風吹過來帶着一股暖意,她找了塊石頭随意坐了下來,揪了幾根蔥蘭編起來手環。

一股危險的氣息無聲無息地靠了過來,羅小安警覺時卻已經晚了,有人在她的耳朵後面笑着吹了一口氣,濕熱黏膩的氣息頓時噴在了她的脖子上。

羅小安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忙不疊地站起來,被蔥蘭一絆差點摔倒,旁邊那人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看到我這麽熱情嗎,薇薇安,我太高興了。”徐勁松笑得很暧昧。

羅小安一掌拍開了他的手,退到了離他兩米遠的地方:“你幹什麽?艾什莉呢?”

徐勁松聳了聳肩,“她?她太沒趣了,整天就知道結婚結婚。我還是喜歡你,喜歡得心都疼了,”他誇張地捧住了自己的心髒,眯起了眼睛,一臉陶醉的模樣,“薇薇安,跟我走吧,我一定和你馬上結婚,為你放棄整個森林。”

羅小安反而鎮定了下來:“謝謝你的喜歡,不過,你還是和艾什莉比較般配一點。”

徐勁松走到了她的面前:“不不不,我和你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在外面游蕩了這麽長時間,難道還沒明白過來,那些男人都是騙你的,那個餘沉更是可笑,你等着看他的下場……”

羅小安打了個寒顫:“你想幹什麽?”

“叫我一聲好聽的,我就告訴你。”徐勁松笑嘻嘻地說。

羅小安深吸了一口氣,快步朝着大廳走去,徐勁松一把就扯住了她的胳膊,湊到她的耳旁,聲音沙啞而陰森:“為什麽總是對我這麽冷淡?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嘴上不要腿卻早就軟了,你是不是在夢裏都想我強上了你?”

羅小安擡起手來就朝着他的臉龐扇了過去:“無恥!”

徐勁松的頭一偏,指尖擦着他的皮膚而過,他摸着臉龐愉悅地笑了起來:“打得好,薇薇安,我就喜歡你這幅模樣……”

“哐啷”一聲,門被推開了,秦濟南走了進來,徐勁松立刻松開了羅小安的胳膊。

“秦總,是你啊。”他笑着說。

秦濟南冷淡地點了點頭,随後朝羅小安遞過去一個信封:“你爸讓我轉交給你。”

信封已經揉得皺巴巴的了,羅小安接了過來道了謝,疾步離開了中庭。

到了大廳,人聲鼎沸,她這才感到安心了一點,按了按還在狂跳的心髒,她打開信封一看,裏面是張香格大酒店的便簽紙,上面是秦濟南倉促而就的字跡:千萬不要再給他單獨接觸你的機會,他有備而來,你要小心。

☆、45|4.4-

盯着那張便簽紙看了好一會兒,羅小安心不在焉地在大廳裏轉了一圈,餘沉不知道跑哪裏去了,顧蘇在側邊的羅馬柱旁,她走過去剛想招呼,卻看見人家老公正依偎在一起親昵呢。

她有點尴尬,生硬地拐了個彎,朝着角落走去,那裏有個舞臺,有個樂隊正在演奏一首耳熟能詳的加州旅館,民謠搖滾的曲風讓人忍不住随之輕輕搖擺。

羅小安舞臺四周張望了兩眼,果然,餘沉正坐在右側的沙發上,神情專注地看着那個主唱兼貝斯手。

她童心大起,蹑手蹑腳地朝着餘沉走了幾步想吓他一挑,手機鈴聲響了起來,餘沉接起了電話。

原本閑适的表情一下子消失了,餘沉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顯然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脾氣,好幾次開口想說話卻被電話裏的人打斷了。

好一會兒,他終于開了口,聲音壓抑而克制:“我會處理好的,不用你對我指手畫腳。”

他停頓了片刻又聽了一會兒,聲音一下子就拔高了幾度:“你們這是什麽意思?瞧不起我嗎?誰說我不上心?”

旁邊的人齊刷刷地看了過去,只是餘沉渾然未覺,神情激怒:“以前我不稀罕的時候你們非得硬拉着我進公司,現在我如你們的願了,你們東挑西揀的,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羅小安疾步走了過去,按在了他的肩頭,小聲問:“怎麽了?”

餘沉渾身一震,一下子就冷靜了下來,三言兩語結束了通話,直接把手機關了機。

“沒什麽,和我爸我哥吵了兩句。”他聳了聳肩,神态輕松。

“公司發生什麽事情了嗎?”羅小安皺着眉頭看着他。

“一點小事而已,他們倆大驚小怪的,我回去再和他們好好溝通,”餘沉拽着她往前走,“走,我剛才看到那邊的糕點很不錯,你一定喜歡。”

徐勁松的話在羅小安腦中一掠而過,她不由得緊張了起來:“餘沉,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坦誠,你要是這樣的話,我看我們連朋友都不用做了!”

“真沒什麽,”餘沉扯了扯嘴角,“我投資了一家軟件公司,這家公司開發的軟件可能會和現有法規抵觸,你放心,我能解決。”

羅小安的心沉了沉:“會有什麽後果?”

“最壞的打算就是投資打水漂,幾千萬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餘沉有點消沉了起來,“我還在努力,他們就着急着讓我撤資回國,也不知道他們受了什麽挑唆。”

“你仔細理一理,這件事情會不會和徐勁松有關?”羅小安心驚肉跳了起來,“我去幫你咨詢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麽好的解決辦法。”

她剛想走,肩膀被餘沉一把拽住了,一個踉跄跌進了餘沉的懷裏,雙臂鐵箍般擁住了她,讓她喘不過氣來。

“小安,你這是在擔心我嗎?”餘沉把臉在她的頭發上蹭了蹭,語聲溫柔,“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別的我都不怕。”

羅小安有點着慌,吶吶地說:“你這是幹嘛,快松手,被別人看到了多不好意思……”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你是我女朋友。”餘沉的聲音帶了幾分得意和挑釁。

羅小安的心咯噔了一下,慌亂中往旁邊瞟了一眼,只見秦濟南靠在不遠處的窗口定定地看着他們,臉色蒼白。

她整個人都僵住了,悶聲說:“你什麽時候這麽幼稚了,索性在我身上插個草簽,上面寫上餘沉的女友行不行?”

餘沉笑了起來:“這個主意不錯,插頭發上嗎?”

羅小安趁機站穩了,掙開了餘沉的懷抱:“走吧,我還真餓了。”

一旁的秦濟南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胸口的躁動終于忍不住了,劇烈地咳嗽了起來,皮膚開始泛上一層不太正常的潮紅。春夏之交,氣候有些反常,他因為醉酒感冒發燒了,現在演變成了咳嗽。

不過,病得再重又能怎麽樣呢?沒人關心他,羅小安連個眼神都不想施舍給他。

他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裏,自暴自棄地想着。

一雙手伸到了他的背後用力地拍了好幾下,差點讓他打了個趔趄,他回頭一看,路晉揶揄地看着他:“你這是老房子着了火,一發不可收拾啊,我和你在一起十多年了,楞沒看出你還有情聖的潛質,這都忍出內傷了吧?”

僵硬的臉終于有了一絲裂縫,秦濟南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之色。

路晉不忍心再調侃了,嘆了一口氣:“你就打算這麽看着她和別人卿卿我我?”

秦濟南的拳頭在身側緊握,他何嘗想這樣?看到餘沉摟着羅小安的時候,他花了多大力氣才忍住沖上去扯開那雙手的念頭?

“她讨厭我,我碰她一下都讓她受不了。”他閉了閉眼睛,啞聲說,“知道她罵我什麽嗎?”

“算了算了,別說了,我們還是聊聊天氣和美女吧。”路晉趕緊想把話題扯開。

“人渣……”秦濟南慘然一笑,想起在電腦上看到那個詞時心碎的那一剎那。

路晉駭然,好一會兒才開口安慰:“這……你看開點吧……”

“就這樣吧,能呆在她旁邊看着她,我就滿足了。”秦濟南看着前面那雙親密的俪影,心如刀割,以前從來沒有覺得,相聚相守是種幸福,而現在,就連多看一眼,好像也成了奢望。

“那個女人呢?怎麽沒纏着你了?”路晉朝四周看了看,沒發現殷羽的影子。

秦濟南的眼神一下子淩厲了起來,他輕哼了一聲,按了按耳朵:“她忙着呢,可不能浪費了我特意帶她來這麽好的一個時機。”

路晉頓時精神了起來,朝着他的耳朵看了看:“你在她身上裝了竊聽器了?”

還沒等秦濟南回答,伴随着耳麥的雜音,殷羽壓低了的聲音氣急敗壞地響了起來:“你到底要幹什麽?不是說好了以後不聯系了,你老在我身邊打轉幹什麽!濟南會懷疑的!”

“我們這樣親密無間的戰友,怎麽能說斷就斷了呢?未來的董事長夫人。”另一個聲音嬉笑着,秦濟南凝神聽了聽,果不其然,就是剛才在中庭對羅小安動手動腳的徐勁松。

他的嘴角勾了勾,笑意冷冽。

這麽多年,他在身邊養了一頭惡狼而不自知。

雲翼網絡從無到有,殷羽一路跟随,在總裁特助這個位置上已經六年,是他最得力的下屬之一,如果沒有意外,根據公司規定,她将享受到公司的績優股份,也将成為公司的高層核心,前程一片坦途。可這個女人的私心一旦膨脹,卻到了這樣一種可怕的地步。

從一開始,殷羽的目标就不是高薪,不是事業,而是他——秦濟南。

兩年前,在秦濟南還執着于報複的時候,她居然就已經嗅出了羅小安這三個字的威脅力,開始極盡一切所能,不動聲色地想要徹底鏟除這個隐患。

秦濟南是從殷羽發過來羅家的m國調查報告時開始懷疑的。

m國的科泰洛州之行,他借故沒有讓殷羽随行,暗中調查後,他發現羅家那場被落井下石的官司中,有殷羽的影子。

而那天當他從痛苦中醒過神來的時候,他就發現秦璇西滾下樓梯有破綻,和秦璇西的坦白一對照,他幾乎可以肯定,殷羽背後有人,要不然,在勾引自己的計劃失敗後,殷羽不可能這麽快又生出了這麽一條的毒計,短短的半個小時之內,設局、斷電、出手、陷害、挑撥,沒有人從旁協助是不可能做到這樣環環相扣、天衣無縫。

“我答應你的事情是我們最後的合作,”殷羽警告說,“我們沒再見面的必要了,以後就裝着不認識。”

“女人就是無情,”徐勁松啧啧了兩聲,“行,我知道了,你管好你的秦濟南,別讓他來壞我的好事。”

“你的進度呢?”殷羽冷笑了一聲,“一年多前你就告訴我你志在必得,結果呢?還不是讓一個女人跑了!”

“放心,這一次一定如同探囊取物。”徐勁松嘿嘿笑了笑,“我等了快一年了,就為了這一刻。”

秦濟南的心一抽,正要凝神細聽,幾聲雜音傳來,那兩人的聲音混入了嘈雜聲,聽不真切了。

秦濟南也懶得再聽了,明天就安排一個私家偵探暗中保護羅小安,徐勁松就算在科泰洛州有天大的本事,在國內也變不出什麽大能量來,至于殷羽……

他的嘴角露出一絲嗜血的笑容,就讓她嘗嘗她自己釀的苦果吧。

打了幾個電話,又和路晉交代了幾句,秦濟南四下一看,殷羽已經出現在大廳了,一見到秦濟南,她微笑着迎了上來:“濟南,我剛才四處找你呢,原來你在這裏。”

“和路晉商量點事。”秦濟南毫不避諱地看着她挽上了自己的胳膊。

“你咳嗽好點了嗎?我替你要一杯蜂蜜雪梨汁。”殷羽關切地詢問。

“不用,我有點事情要先離開,你呢?”秦濟南不想再繼續應酬了。

殷羽的目光柔情似水:“我和你一起走。”

兩個人手挽着手,秦濟南不動聲色地從她包的底部取回了竊聽器。

晚宴并沒有結束,酒店前很安靜,門前是一片低矮的樹林,宮燈似的路燈散發着昏黃的光。朝着樹林走了兩步,秦濟南停住了腳步,抽出了自己的手臂,淡淡地說:“讓老吳送你,我要去趟公司。”

殷羽卻沒有離開的意思,柔弱無骨地靠了過來,仰起臉來凝視着他,眼中跳動着幾分癡迷的光芒。

“濟南……”她低低地叫了一聲,聲音帶着幾分媚意,“我……已經不是你的特助了,這陣子我的表現你還滿意嗎?”

☆、46|4.4-

“滿意。”秦濟南痛快地誇了她一句。

這是實話,抛開那些陰暗龌蹉的心思,自從殷羽調任唐進的副手後,和m國供應商的授權談判大部分是她出馬,除了一家铩羽而歸外,其餘都進展順利,這雖然是秦濟南為她設下的套,但她要是沒有能力也駕馭不了。

殷羽的臉有點紅了:“這陣子你對我……很好……我可以誤會你有點……”

“喜歡你?”秦濟南反問了一句。

殷羽輕嗯了一聲,滿眼熱切。

“你說呢?”秦濟南勾起嘴角,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司機的車子停在了他們面前,殷羽還想追問,秦濟南替她拉開了車門:“快回家好好休息,辛苦你了。”

目送着車子駛離,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秦濟南一看,是還在加班的唐進打來的。

“秦總,下周新聞發布會全部安排好妥當了,第一時間公布跨境購平臺首次取得自貿區原産地授權,咱們這頂名不正言不順的帽子終于可以摘掉了,”唐進喜形于色。

“貨源充足嗎?”秦濟南冷靜地問。

“充足,全部在海關倉庫備好了,負責倉庫監管的老師一直對我們挺內疚的,上回要是他在別人舉報的那一刻就封倉,假冒奶粉也不至于會流出倉庫,這回給了我們程序範圍內的一些便利……”

“等一等,你說什麽?”秦濟南的腦子裏刮過了什麽。

“給了程序範圍內的一些便利……”唐進莫名其妙地重複了一句。

“前面!”

“要是他在別人舉報的那一刻就封倉,假冒奶粉也不至于會流出倉庫。秦總,怎麽了?”

“你是說……”秦濟南的聲音顫抖了起來,“奶粉是舉報後流入銷售渠道的?”

“是啊,”唐進很是愧疚,“這事怪我,當時因為春節奶粉斷貨有好幾天了,好些買家都鬧到總部去了,被舉報要封倉的消息一傳來我們都傻了,當時找不到你,大家都覺得這事肯定是別人無中生有,所以就找了關系好的海關老師先放了一批貨。”

“這件事……是你決定的?”秦濟南腦中紛雜一片,他不想懷疑唐進,可唐進怎麽會做出這樣決定呢?

“是我決定的,當時殷特助把總部投訴的買家信息都給我們看了,很多,措辭都很嚴厲,要向各大協會、各大論壇投訴結揭發我們虛假銷售,這樣會對公司造成極為不良的影響。”

唐進頓了頓,十分驚詫:“咦,秦總你不知道嗎?我那天就要和你彙報,可殷特助說她已經和你說過了,讓我不要再提這件事情讓你分心了。”

極度的憤怒和歡喜席卷而來。

冰和火一起煎熬着秦濟南的神經。

跨境購最狼狽的絕境是殷羽造成的,不是羅小安。

羅小安在最後關頭對他留了餘地,并沒有一擊到底,那是不是意味着……羅小安并不是他想象的那麽厭惡他……是不是羅小安心底對他還是有那麽一點感情……

那天晚宴後,餘沉接連出了好幾趟差處理那個軟件公司投資的問題,雖然人不在n市,不過,打給羅小安的電話和短信卻沒有停過,兩個人交往了以後,羅小安才發現,餘沉還挺黏人的。

她很替餘沉發愁,幾千萬不是小數目,餘沉為了她到n市發展,要是把公司弄得一地雞毛,沒法向他的父親交代。她不懂投資,只好去請教兩個商業大佬。

程景時精通地産,對新興軟件行業了解不多,建議餘沉盡快撤資,這樣還能拿回一點投資款,聊勝于無。

章承煜認真地研究了兩天,給了兩條建議,第一就是趕緊和政府部門溝通,争取早日獲得法規上的認同,第二就是要趕緊讓那個公司找個職業經理人,讓軟件盡快找到盈利出口。

這兩點說說容易,但做起來卻很難,餘沉一個投資公司的,原本就是資本運作,讓他參與到公司的實際運作中去,他沒有這個能力和精力,只會越攪越亂。

從章合集團出來,羅小安一路心神不寧,更倒黴的是,在馬路對面坐地鐵的時候碰到了殷羽。

殷羽一身職業裝,大波浪的卷發挑染成了棕紅色,既有女強人的氣勢,又帶着美女固有的性感柔媚,回頭率很高。

一見到羅小安,殷羽停下腳步矜持地笑了笑:“你又想偶遇濟南嗎?”

章合大廈的對面就是天際環球大廈,羅小安扶了扶額頭不想和她理論:“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麻煩借過。”

“你不用再癡心妄想了,濟南不會再接受你,我們倆已經在一起了,他已經向我表白了,”殷羽傲然說,“這世界上的男人只要沒有眼瞎,都不會選擇你,心腸那麽惡毒,這麽多年一事無成,只會靠前人的蔭蔽蹭吃蹭喝。”

沒有最不要臉,只有更不要臉。

羅小安被震驚到了:“殷羽,你腦子沒病吧?你做的那些醜事別以為別人都不知道,秦濟南要是會和你在一起,只能說明他眼瞎心盲了。恭喜他,和你在一起離地獄也不遠了。”

殷羽一臉的意料之中,陰冷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不死心,等着,我給你瞧瞧,這輩子濟南就和我在一起了,你永遠都不可能得到他!”

這個女人可能從一開始見到秦濟南的那一刻就走火入魔了吧,羅小安懶得和她啰嗦,跳上一輛的士就走了。

還沒等她報家裏的地名,手機的短信提醒音“滴滴”地響了起來,羅小安打開一看,手一抖,手機掉在了地上。

腦中有瞬間的空白,眼前一陣暈眩。

羅小安用手緊抓着着前面的隔離欄,骨節用力得發白,呼吸好像被什麽掐住了氣管,只能發出低而急促的喘息聲。

前面的司機回過頭來,略帶詫異地看着她:“美女,你沒事吧?臉色這麽差是中暑了嗎?”

羅小安茫然地看了看他,嘴角擠出了一絲笑容。

司機被她笑得打了個哆嗦:“你要去哪裏?”

“随便……哪兒都……成……”羅小安低低地回答,語聲中帶着幾分顫音。

車子油門一加竄了出去,羅小安茫然看着前方,窗外的景物飛速地閃過,一幕一幕,就好像她和那個男人曾經愛過的每個瞬間。

校園的初遇。

林蔭道上的輕喃細語。

切割銀片時的滿懷愛意。

廣場前的期待焦慮。

八神峰裏虛僞的靜谧祥和。

……

原來,她刻意想要遺忘的,一直還蟄伏在她的身體裏,無論恨也好,愛也好,都已經在心底刻上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疤。

不知道過了多久,羅小安撿起了地上的手機。

屏幕上的照片一共有三張,非常勁爆,賣到社交網站可能還會賺上一大筆錢。秦濟南和殷羽一起滾在床上,女的幾近□□,香豔無比,而男的閉着眼睛神色迷醉。

羅小安木然看了很久,久得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這是在犯賤。

她擡手按了幾下,把照片存進了相冊。

她得時時刻刻用這幾張照片來惡心自己,以免她再心存幻想,做出什麽無法控制的醜事來。

下車的時候,羅小安已經恢複了正常,給了司機兩張大鈔,還沖着他歉然地笑了笑。

秦濟南已經和她沒有關系了,他和殷羽就算在她面前上演活春宮也不關她的事情,人的感情雖然無法删除,但時間會是最好的遺忘工具,總有一天,她會想起秦濟南時心無波瀾。

走進小區的時候正值黃昏,彩霞滿天,各家各戶的窗戶裏開始傳來鍋碗瓢盆的聲音,菜香一陣陣傳來。

還是操心一下晚飯該在哪裏解決吧。

羅小安心不在焉地琢磨着,進樓道的時候一頭撞在了一個人的胸口,擡頭一看,所有的正常都不翼而飛,就好像即時的生理反應,她一陣惡心欲嘔。

她想起了照片上那雙撫摸殷羽的手。

“你去哪裏了?我在這裏等了你好久。”秦濟南的神情古怪,好像在強自忍耐着什麽。

羅小安用力地搓揉着胸口,想讓自己舒服一點。

秦濟南一下子緊張了起來:“怎麽了?心髒不舒服嗎?”

他上前一步剛想伸手,羅小安卻一連後退了好幾步,神情警惕地看着他:“別碰我,髒。”

秦濟南莫名其妙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挺幹淨的啊:“怎麽了?我給你帶了點吃的過來,你媽做的豆瓣醬,還有山裏打來新鮮的野豬肉,我特意讓吳嬸紅燒了,還熱火着呢。”

“都扔了,扔了!”羅小安的情緒瞬間失控了起來,“我不要吃你碰過的東西!”

秦濟南的臉色一下子晦暗了下來,心髒好像被一雙手無情地撕扯着。這兩天他輾轉反側,一會兒滿懷期望,一會兒消沉絕望,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找了借口想要反悔當初“兩清”的決定,卻發現這只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你……就這麽讨厭我嗎?”他啞聲問。

“是的,這個世界上我最讨厭最惡心的就是你!你以後不要再假惺惺地出現在我面前了,”羅小安口不擇言,“我祝福你們兩個,以後狼狽為□□投意合!”

她一下子就咬住了唇,再說下去只怕要哭出來了,她後退了兩步轉身飛一樣地往樓上跑去,就好像身後有什麽惡鬼在追似的。

秦濟南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一拳砸在了牆壁上。牆粉簌簌而下,帶着隐隐的血色,可是,就算再痛又如何?那個會疼惜他的女孩已經被他親手給扼殺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把精心準備的禮物扔進了垃圾桶,站在桶前緬懷了片刻,摸了摸中指的銀戒,他打起了精神。

他還有事情要做,沒有頹廢情傷的資本。

精心布了将近兩個月的局,已經到了即将收尾的時刻。

殷羽調任了分公司副總後,的确盡心盡力,揪不到半點差錯,在把羅小安趕出了秦濟南身旁後,她再也沒對公司、對秦璇西下手,讓他幾乎以為他的懷疑是無中生有。

而秦璇西那天被推下樓梯,沒有直接的人證物證證明是殷羽所為,就算報警也毫無用處,把她攆出公司也好,痛揍她一頓教訓也好,都無法動及她的根本讓秦濟南解恨。

從科泰洛州暗中調查的結果來看,殷羽在那個時候就和徐勁松有了牽扯,一個為了徹底斬除羅小安這個隐患,一個為了讓羅小安走投無路徹底占有,合作炮制了一起百貨超市販賣過期食品導致集體中毒的事件。

秦濟南敏感地從這裏找到了一絲突破口。他這幾個月有意無意高調地和殷羽在各大媒體炒作,數次在公開場合誇獎殷羽,迅速地為殷羽積攢了知名度。

徐勁松對羅小安賊心不死,春節過後就到了n市,見了殷羽這樣風光自然而然地湊了上來,為殷羽的算計出謀劃策,那晚在公司的斷電和推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進行,殷羽的同謀除了徐勁松不做他想。

只可惜,夜路走多了也就遇見了鬼,徐勁松哪裏是肯讓殷羽這樣占盡便宜的人?他就是吸血的螞蝗,一旦沾上,不吸幹你的血怎肯罷休?

秦濟南回到公司,一個人靜靜地坐在了辦公椅上,把所有的謀劃一步步地重新推演了一遍,又和幾個負責推波助瀾的助手通了電話确認毫無破綻,這才上床休息。

第二天九點,公司從寂靜中蘇醒。

秦濟南處理了一上午的事情,中午随便吃了點便飯,下午的時候唐進回來了,很是興奮地來彙報明天新聞發布會的進展,發布會有兩大勁爆消息,一個是他們籌劃已久的跨境購品牌授權,另一個則是全雲翼網絡下屬四大平臺即将聯合版權總署和國際版權保護協會進行一場聲勢浩大的打假誓師行動。

“國際最大制假售假的網點……秦總,這事真的是由咱們公司促成的嗎?”唐進有點不太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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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