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威逼利誘(二)
小年輕輕狂地哄笑,完全不把孟陽這樣的毛丫頭放在眼裏,孟陽不急不躁,趁他們笑得正歡,出其不意,快速地連出兩拳,把離她最近的“紅毛” 撂倒在地,猖狂的笑聲戛然而止。
小年輕反應過來出擊已經為時已晚,失了先機,只有挨打的份,孟陽沒有給他們反擊的機會,她搶過其中一人手中的木棍,向另外兩人橫掃過去,孟陽是女孩力道不如男人,但她研究過人體結構,知道哪裏被打會更疼,她也知道如何用最快最狠的力使在點子上,所以她的狡黠經常被溫叔批評成不務正業,投機取巧,可現在寡不敵衆,出奇制勝也沒什麽不好。
溫叔平日苛刻嚴厲的督導訓練,在今日的實戰中驗收到了成果,凡是被孟陽打中的小年輕都倒地痛得嗷嗷叫,完全沒了剛剛的張揚跋扈,更有甚者痛哭流涕不停地求饒,讓孟陽心中只喊痛快。
被孟陽最後收拾的小偉,最是遭殃,被打得最兇,傷得也最重,孟陽饒有興趣地數了一下,一共是四拳三掌兩巴掌外加一腳,小偉紅腫着半邊臉,瘸着腿帶着七零八落的手下,狼狽地離開,以為他走了,誰知半途又折了回來,孟陽雙拳一緊往身側一擺,吓得小偉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後不甘心地的怒瞪着孟陽,遙遙指着她的鼻子,撂下狠話:“臭□□,你等着,不要讓我找到你,郭浩那小子讓他小心點,別說了什麽不該說的,到時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郭靜聞言僵硬的身體一哆嗦,最後一句話是說給她聽的。
還欠揍呀,孟陽提起木棍作勢惡狠狠地揮過去,吓得小偉轉身就跑,一溜煙影就沒了,一聲汽車的轟鳴聲之後,帶起路上的塵土,飛揚得很高很高,只餘滿室的混亂。
郭靜一臉的目瞪口呆,她的腦筋有點轉不過彎,也有可能是驚吓過度,有點不敢置信地輕叫了一聲:“孟陽。”
孟陽被郭靜略帶顫音地嗫嚅聲叫回了神,放開眉頭,回頭瞧了她一眼,郭靜正用害怕陌生的眼神盯着自己,才想起自個現在的模樣,臉有讪讪地丢掉手中斷成半截的木棍,搓了搓手,不知怎麽向她解釋這樣的事,她一直都瞞着別人,習武的事從沒跟別人說過,包括郭靜。
郭靜沉默無語,強撐着的精神一松,身子頓然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望着滿屋的狼藉,茫然悲憤。
這些工棚式的住房居住的都是附近建築工地上的工人,這會工人都在工地上,才叫那幫人這麽嚣張,孟陽打電話叫樂山過來,臉上水跡未幹的郭靜拉住了要報警的孟陽,孟陽很不解,難道任由那些人逍遙法外。
郭靜疲憊地站了起來,平靜地說:“我沒有什麽事,我想等我的父母回來後再做決定。”
孟陽無奈,這事還得當事人說了算,沉默着幫郭靜把混亂不堪的家拾掇拾掇,末了,要求道:“別把我今日打架的事說出來,就說他們打砸了東西就走了,好嗎?”
郭靜一怔,緩緩地點了點頭。
郭靜茫然地在屋子裏來回地走動,不時地彎腰撿起散落在地的東西,小心翼翼的把一地的書一本本摞在一邊,一時間,屋子裏彌漫着一股讓人窒息的傷感,為了打破這個僵局,孟陽問:“我來之前他們都做了什麽?”
郭靜心有餘悸地把之前的情況大概地說了一下,跟孟陽猜想的差不多,小偉開出條件利誘郭靜,勸說郭浩全部兜攬所有的事情,誰知利誘不成,只能威逼,如果不聽他們的話就會有如何的下場雲雲,孟陽到的時候,恰好碰到小偉惱羞成怒甩郭靜的耳掴子。
小偉認不出現在的孟陽,可孟陽怎麽會忘了在敦煌險些被抓的驚險,孟陽認人極強,這人她十分肯定就是敦煌的人,只是不知郭浩知道了他們多少□□,有什麽秘密攥在他手上,被人家這麽大手筆的“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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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用的家具差不多都壞掉,樂山氣喘籲籲地趕到,來不及喘口氣,眼前的一幕,讓他一臉地錯愕,驚訝連連,他的目光落在兩個女孩的身上,來回地掃了好幾眼,孟陽簡要地跟他說了一下,并示意兩人都沒事。
樂山越聽越氣憤,只恨自己沒能早知道,不然哪能讓他們這麽欺負兩個女孩子,好在她們都沒事。
郭靜的父母随即回到,滿屋的狼藉,頓時讓他們傻眼,等明白事情的緣由後,長年在太陽底下曬得黝黑的膚色因憤怒漲得紅紫,他們的工友在一旁聽了都忿忿不平,說不能就這麽算了。
無權無勢,像他們這樣老實巴交,大字不識幾個的失地農民,何曾遇到過這種□□裸的野蠻暴力事件,本就是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可這種法律之外任人欺淩的事發生在自己頭上,不禁悲從心生,郭靜的父親布滿皺褶的臉上愁雲慘淡,而她的母親早已在不停地抹淚。
看到自己的媽媽掉眼淚,郭靜無聲地咽哽,母女兩抱成一團,孟陽鼻頭一酸,別過臉去,把呆愣在一邊的樂山拽了過來,問:“你身上有沒有錢?”
樂山一愣,随即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把自己身上的口袋翻了個邊,才搜出幾十塊錢,不好意思地說:“剛剛出來得急,只有這些零錢。”孟陽點點頭,自己何嘗不是,身上半毛錢都沒有。
陪着郭靜大致地收拾了一下屋子,臨走前,孟陽把零錢塞到她手中,安慰道:“郭靜,不要害怕,我們都在你身邊,這些錢你先拿着,明天我們再給你湊些。”
郭靜沒有推辭,接過了錢,“謝謝你,孟陽,這事你們不要跟其他人說。”
“放心吧,郭靜,我和孟陽都不是多話的人,只是怎麽還不見警察過來,你們報警了嗎?”樂山不明地問。
郭靜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她沒有正面回答樂山的問題,只支吾的“嗯”了一聲,孟陽打發樂山:“我們有幾句話要說,你到那邊等我。”
“怎麽又……”樂山心裏不高興,怎麽總是避開他?正要唠叨,想到今日情況特殊不同往日,撅着嘴心不甘情不願地往前挪了幾步。
郭靜的眼睛大而明亮,濃濃的睫毛如栖息在眼睑上的黑蝶,她溫婉恬靜,可也敏感多情,同學們平日裏很喜歡和她交往,可她總是恰到好處的跟大家保持着距離,也許是她內心的自卑作祟而左右她的行為吧,此時她的眼睛因驚吓後睜得過大,空洞黑沉,在蒼白的臉上顯得尤為突兀。今天經歷的事情太過突然,在她的腦中估計一時半會還不能完全消化,她抓着孟陽的手,怯怯地問:“郭浩會不會有事?如果他出事了,我們可怎麽辦?我父母都快六十了,我怕他們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嘆吐了一口氣,孟陽強擠出一個笑容,正色道:“不會的,現在是法制社會,你不要胡思亂想,該報警的報警,要相信法律會還你一個公道,回去好好休息。”
顯然郭靜不太信她的話,她睜着大大的眼睛,沒有焦距地落在前方,喃喃道:“那今天發生的事,怎麽跟電影裏演的黑社會一樣?讓人無所适從?我好怕,我怕他們不會善罷甘休,還會再來報複,我也怕郭浩那邊出事,我聽說有人會無緣無故地死在看守所,有些人只手遮天,他們揚言沒有錢辦不到的事情,一想到這,我就全身發寒,我們家到底是怎麽了,才會遇到這樣倒黴的事?”
美麗的郭靜如同墜入獵人陷阱的小獸,無助迷茫,孟陽不是個善言辭的人,而且此時再有力的言語也會蒼白枉然,只有實際有效的對策才能幫到她,這讓孟陽想到了一個詞:匹夫之勇,況且,有些問題她都不能自圓其說,如何能說服別人,只嘆心有餘而力不足。
日子如流水般靜靜地滑過,沉默的郭靜,更加緘默少言,有時孟陽問起她事情的進展時,她說得很少,大約都是在說,“正在辦,還好吧,還不知道,在等消息”之類的話,孟陽自知能力有限,也不勉強別人凡事都要跟她說,只能盡自己的綿薄之力,默默地支持和理解。
學習、打工、再學習、再打工,周而複始,郭靜辭掉了在餐館勤工儉學的工作,老板娘暫時招不到人,孟陽每日在小飯館和學校兩頭跑,忙得像陀螺一樣,不停地轉,有時累了,一回到出租屋,就倒在床上半天不動彈,不一會就夢周公了,每日的訓練一天不落,溫叔最近變着法兒要求她加強強度,累得她嗷嗷直叫。
可每當她醒來,看到床頭櫃上堆着的半新書本時,她又像打了“雞血”一樣精力充沛,也許,讀書是現在唯一能改變她人生的方法,再者,穿梭在知識的海洋中,會讓她有種遠離凡塵苦惱地飄飄然,縱使再累她也能扛得住。
郭浩這幾天開庭,郭靜已經請了好幾天的假,孟陽和樂山本來要陪着她一起,她婉言謝絕了,因為是未成年人,不會公開審理,郭靜還叮囑了孟陽:“你要認真聽課,好好記筆記,我落下的課程到時你都要幫我補回來。”孟陽點頭答應。
這天,下午連上了四節課,最後一堂課一個問題沒講清楚,老師拖堂了一會,等到下課,離小飯館要上班的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時間緊迫,孟陽第一個沖出教室,樂山在背後叫了她兩聲,她也顧不上,急匆匆地往校門口趕去。
剛下課,校園裏到處都是人,三三兩兩,有去食堂的,有去宿舍的,有到校門口準備外出的,不管是滔滔不絕還是沉默不語,稚嫩的臉龐均洋溢着青春嬌氣,像初升的朝陽,驕傲而矜貴。
孟陽的腳步飛快,快到校門口時,人流更加擁擠,孟陽慢了下來,還有一點時間,也沒那麽急,今日心煩氣躁的,連趕着走路也浮躁了起來。
“孟陽?孟陽。”一個聲音叫她。
駐步,循着聲音往後張望,是他?孟陽回轉身,禮貌地向對方打了個招呼:“蔣主任,你好!”是上回跟郭靜一起去法律援助中心遇到的蔣主任,只是不知何事找她。
蔣斌快走了兩步,來到孟陽跟前,臉上神色沉凝,不過語氣還是輕松的:“孟陽同學,耽誤你幾分鐘,我有點事想問你。”
孟陽心中詫異,他會有什麽事情問她,可轉念一想到郭靜,便靜靜地等他問話。
蔣斌看着眼前這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一臉沉靜,似乎在等他開口,年紀輕輕沉穩淡定,不錯,心中一喜,眉頭不禁舒展開來:“這段時間你見過你的同學郭靜嗎?”孟陽緩緩點頭,意思是見過。
蔣斌繼續問:“聽說她請假了,你知道她是什麽原因請的假嗎?”孟陽一怔,蔣斌笑着解釋:“我聯系不上郭靜,便來你們學校找她,才知道她請假了,問你們班主任她也只說請的是病假,具體什麽病不清楚,我想着你們關系不錯,想從你這裏了解,你知道她真正請假的原因嗎?”
蔣斌的話讓孟陽心中一沉,看來郭靜非但沒有報警,連同這個蔣主任她也瞞着那天的事,那現在該不該把那天的事告訴他呢?
躊躇不定間,蔣斌看出眼前這個姑娘有事瞞他,如猜得不錯,也許事情就是他今天要找尋的答案,孟陽低頭不語,蔣斌思量了一下,沉聲說:“郭浩的案子我一直都在跟蹤,前幾天郭靜打了個電話給我,說她父母叫她轉達謝意,并告訴我他們家放棄郭浩的辯護,她匆匆說了幾句就挂了,我也沒問出原因,再打過去就一直沒人接聽,我覺得事情蹊跷,後來才從我的同事那得知,郭浩對指控□□的事實以及數量供認不諱,還推翻了以前的口供,坦白說自己的所做所為沒有受任何人指使。”
這消息猶如晴天驚雷,震得孟陽目瞪口呆,一時愣在那裏,千萬種假設,也沒有心理準備會是這樣的結果,在她的潛意識裏,她的情感信任是站在郭靜這邊的,後來接觸,她也相信郭浩本人,郭浩涉世未深,如果不是利益才被他人誘導而觸犯法律,像郭靜這樣的家庭,是很難養出膽大妄為的個性,郭靜曾非常肯定地告訴她,郭浩根本不知道那些是毒品,別人告訴他是治病的稀罕藥物,無知以及錢財的雙重作用下,才鬼迷心竅的犯了法,當時她和郭靜都做好了心理準備,辯護上訴的路會很艱難,可也從來沒想過會是“放棄”這樣的結果。
“你知道郭浩放棄辯護這個事情嗎?”蔣斌重複問了一遍,孟陽肯定地搖了搖頭。
一絲失望之色浮現在蔣斌的眼底,他相信她,她臉上的震驚難以置信太過明顯,而且她眼神清澈,沒有撒謊。
而此時的孟陽,低垂下眼簾,沉吟片刻後,看着蔣斌字句清晰地說:“這事我确實不知,我也有四五天的時間沒有見到郭靜,不過有件事,可能對你能提供些幫助。”
蔣斌一怔,孟陽已開口把那天幾個流氓痞子到郭靜家打砸威脅的事大概地述說了一下,只是把她打架的事略了過去,不是有意隐瞞,這種事多說無益,還會無端添加麻煩。
蔣斌聽了事情的始末,眉頭皺得越來越緊,都快成一個川字了,完了後他又點了點頭,問了郭靜家的詳細地址具體位置,也許太過專注,無意識地掏出了煙,叼在嘴裏了,暮然想起跟前的孟陽,抱歉地取下煙,笑着說:“謝謝你,我會親自去郭靜家一趟,給他們做思想工作,郭浩如果替人頂罪,他這輩子就永遠地背着這個黑鍋,這一生就完了。”
孟陽莞爾,對于這個蔣主任她是有幾分好感和感謝的,首先她敬佩他的職業,他盡職的态度,還有他認真的心,她露出了一些腼腆:“麻煩你了,蔣主任,也謝謝你。”
孟陽笑得含蓄,微眯的眼角上挑,她冷漠的眉眼因這個笑如寒冰溶于春水,讓人心神一暖,這樣的笑像揉進心中的一根刺,紮得人刺痛酸癢,藏在蔣斌心中一個許久又冒昧的問題脫口而出:“孟陽,你的親戚當中有叫李萍雅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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