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點到為止
這樣無頭無尾的問話,讓孟陽一愣,只下意識茫然地搖了搖頭,她現在跟孤兒差不多,哪有什麽親戚,蔣斌迫切的眼神讓人心生疑惑,劍眉星目英挺的五官,讓她想起了那個早晨,戒備心立馬竄起,回道:“沒有,蔣主任,我沒有這樣的親戚,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要去勤工儉學了,上班的時間要到了。”
雖意料到結果,可眼中仍掠過淡淡地失望,喉間發緊,蔣斌咽了口吐沫,在她轉身之前問:“你的身手是從哪裏學來的,跆拳道還是其他的功夫,你的師父是誰?”
此話一出,孟陽立馬警惕地後退半步,這人果然不簡單,前面的問話都是在試探她,不知他都知道了些什麽。
盯着蔣斌漆黑瑩熠的雙眸瞧了片刻後,孟陽嫣然一笑,萌聲說:“蔣主任,你開什麽玩笑,什麽功夫跆拳道的,我怎麽都聽不懂呀?”
職業的敏感性讓他覺察出,孟陽前後态度的改變,她身上瞬間散發出的氣場,漠然疏離,可轉瞬即逝,她帶着幾分冷漠的眼神笑得天真可愛,笑意盎然,可那笑意并未達到她的眼底,蔣斌看她猶如戒備的小刺猬,正滿身張着密密麻麻的刺,不禁苦笑道:“我以前見過你,那晚你被抓我也在現場。”
孟陽聽出了蔣斌話裏的意思,他早認識她,他對她并沒有惡意,回想起那晚那個邪魅的男人帶着他的手下突然離開,才讓她有機可趁,可那又怎麽樣?又想起那晚的第二天早晨,樂山說有人跟蹤他們,跟蹤的人是蔣斌無疑,可為什麽他跟蹤她卻沒有抓她,沒有證據?還是放長線釣大魚?現在說出來又是什麽意思?這些都不得而知,孟陽只知道,自個幹的不是什麽好事,上不了臺面,對于警察,她是小偷,沒有人贓并獲,她是死都不會承認的。
孟陽心中抵制,可表面依舊裝萌賣傻,笑嘻嘻地說:“蔣主任,我真的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麽,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真的要去勤工儉學了,啊,糟了,快到點了,我先走了,再見。”說罷不等蔣斌反應過來,往後跳開一步跑了,後背的書包被她抛出一個大大的弧線。
蔣斌看着比兔子跑得還快的孟陽,無語地搖了搖頭,現在不說,以後總有機會問個清楚,便重新掏出煙來,也往校門口跨步而去。
今天小飯館來了一個新面孔,一個嬌小玲珑打扮時尚的女孩接替了郭靜的位置,提起郭靜,孟陽的心中亂如一團麻。
剛來的小麗初中畢業,跟孟陽年齡相仿,卻很是幹練潑辣,以往這個非周末非假日的時候飯館招不來幾個客人,可小麗甜笑蜜語,嬌聲嗲氣的,已經被她拉了好幾波客人進來,老板娘笑得眼都快看不見了,直誇小麗能幹,搞笑的是,起初的寒暄後,小麗看她時都是略擡着下巴,用示威的眼角飄她,不過孟陽今天心中有事,懶得理她。
幾個中年大叔往這邊過來,孟陽正要上前招呼,人影一閃,小麗已挽着其中一個胖得像“彌勒佛”模樣的大叔,親熱地叫道:“大哥,吃飯嗎?進我們館子吧,價格公道,包你滿意。”身體貼得之近,只差沒挂在人家的身上了。
孟陽翻了一個白眼,嗲聲嗲氣,真受不了,這幾個中年人被小麗拉進了館子,孟陽随後跟着招呼着,“彌勒佛”在小麗的屁股上掐了一把,小麗非但不生氣,還嗔道:“讨厭!”惹得那幾個中年大叔嘿嘿地色笑。
孟陽冷眼旁觀,小麗已快速地點了幾個菜,都是飯館裏最貴的,小麗勝利者一般把菜單交給孟陽,自己則到門口攬客去了。
上菜的時候,剛好站在“彌勒佛”的身旁,突然,屁股上一緊,一股無名火在孟陽的心中騰起,她重重地把菜碟往桌上一擱,頓時菜汁四濺。
大叔們條件反射地往後一仰,其中一個光頭大叔嚷道:“你幹什麽呢,有你這麽上菜的嗎?”
孟陽冷了他一眼,轉過身問“彌勒佛”:“你剛剛摸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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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的氣氛緊張,剛剛的響動已引起了飯館裏其他客人的注意,大夥不斷地往這邊瞄。
“彌勒佛”嘿嘿地笑,“喲,生氣啦?摸摸都不行,你這小姑娘瘦得,硌手得很。”這話引來了大叔們哄的一笑。
孟陽冷冷地一掃,中年大叔們的笑聲頓時小了下來,心裏納悶這小姑娘的氣勢淩人,不過他們意想不到的是,孟陽突然出手,随着“啊”的一聲,“彌勒佛”滿臉痛苦,他的右手被孟陽反手捏着,五指以扭曲的形态張開。
孟陽厲聲問:“是這只手嗎?”
大叔們并不把這當回事,小下去的笑聲又高了起來,孟陽一使勁,“彌勒佛”叫得更凄慘,身體滑下椅子,并拼命地往右手的方向縮,臉色都白了,變故太快,大叔們不明白,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小姑娘抓着手有這麽疼嗎?
光頭最先反應過來,騰地站了起來,吼道:“臭□□,幹什麽,放手!”
音落,“彌勒佛”竟“嗷嗷”地叫了起來,整個人跪在地上,歪着嘴打顫,光頭上前要抓孟陽,被一腳踢飛,落地時,他壓倒的椅子應聲而裂,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響。
大叔們劍拔弩張,他們都站了起來,眼前的一幕太不可思議了,有點像放武打電影。
孟陽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這些人都不是她的對手。
這時,“彌勒佛”斷斷續續地發出一些破碎的音詞:“對…對不起,對不起,小妹…妹,是我…不對。”
孟陽瞟了他一眼,松開了鉗住他右手的五指,其他人才反應過來,扶起躺在地上的光頭。
小飯館裏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剩下一兩個不怕事地看熱鬧,屋內的動靜驚動了後廚的老板娘和大門的小麗,老板娘一看這情形也傻眼了,倒是小麗見多識廣,忙向大叔們賠笑說着好話。
“彌勒佛”抱着右手阻止了其他蠢蠢欲動的兄弟,老實地結了賬,帶着光頭等人灰溜溜地走了,老板娘一路賠笑地送走客人,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後,指着孟陽的鼻子罵道:“你這丫頭,真是不知死活,摸一把有什麽要緊的,我們開門做生意的,求得是和氣生財,你這樣得罪了客人,以後還有誰敢到我這裏來吃飯?我們最忌諱的就是跟客人計較,現在倒好了,你什麽都搞砸了,你還叫我以後怎麽做生意。”
孟陽不聲不響地收拾散落在地的桌椅,今天的心情暴躁,郭靜的事對她影響極大,一個控制不好,才讓她失了分寸,這樣的處理方式是極端了些。
小麗老好人地勸:“唉喲,老板娘,那幾個男人也是過分得很,我被他們吃豆腐都敢怒不敢言,孟陽有這個能耐,就應該好好教訓他們。”
老板娘反唇相譏:“你懂什麽?”
孟陽心中冷笑,你這是勸呢還是火上澆油?怪不得別人會說,不怕狼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老板娘抖着她胖嘟嘟的手,往桌面上一拍,怒道:“孟陽,你明天不用來了,我們這個小飯館容不下你這樣的能人,你走吧。”
孟陽一頓,把最後一張椅子扶正了,好以整暇地走到老板娘的跟前,老板娘一驚,瞪着金魚眼眼瞧孟陽,不知道她要幹什麽。
孟陽伸出手掌,面無表情地說:“把這半個月的工資結給我。”
老板娘鼻子一歪,嘴角抽搐了幾下才抿着嘴說:“沒有,這些損壞的座椅剛好抵你的工資,你不知道現在一張椅子得多少錢,你那點工資還不夠呢,我是看你是個學生,不跟你計較。”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已經低得如蚊吶,因為孟陽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目光冰冷徹骨。
小麗被孟陽散發出的氣勢駭住,她是個精乖的人,低聲拉着老板娘說:“算了,老板,給她吧,一個學生,也怪不容易的。”
孟陽拿着半個月的工資,出了小飯館,這份工作算是徹底的丢了,她倒不在乎,沒了工作可以再找,沒什麽稀罕的,路過小吃街,空氣中彌漫着濃濃香氣,才發現連晚飯都沒有吃,在一個粉攤前坐下,叫了一碗螺蛳粉,稀裏呼嚕地吃了起來,一陣秋風吹過,帶起鋪在桌面的塑料膜,發出沙沙的聲響,孟陽盯着來來往往的行人,倥偬沉寂。
打郭靜的電話依舊是關機,去她家才發現他們已經搬離工棚區,問樂山,他是問什麽什麽都不知道,音信全無,也許現在唯一能知道她下落的只有蔣主任,可孟陽不願與他有什麽瓜葛,不想聯系他,就這麽幹等着,不過昨晚樂山說了一句奇怪的話:“孟陽,最後一次見郭靜時她跟我說,說不管到哪,她都會記着我們兩個。”孟陽問清楚是什麽時候說的,樂山說是郭靜家被砸之後兩天內的事,孟陽低頭不語,可能那時郭靜就已經有所準備,放棄辯護,只是都瞞着別人而已。
早上起來,依舊跟溫叔對練,因一時分心被溫叔一記柳葉掌抽中,生疼生疼,溫叔從鼻腔裏哼出了一句:“三心二意。”
孟陽嘴一抿,一股戾氣從心底滑過,專心致志地凝神出拳,搭、截、沉、标,快如閃電,溫叔興奮得喝喝應對,可畢竟不如年輕人靈活,他步伐滞停的瞬間,被孟陽乘虛而入,連拍了數掌,如果不是經驗老道,力量宏大,今天非被孟陽打成重傷不可,溫叔兩手壓住孟陽,一推把她撞到院子的牆上,喝道:“小丫頭,怎麽回事?”
後背被硌得生疼,理智已經回來大半,眼底的狠辣消散,餘留驚色,剛剛是怎麽回事?孟陽貼靠在牆上,怔怔無語。
溫叔上下瞧了她一會,扭了扭被孟陽使力扣疼的胳膊,語重心長地說:“孟陽,我們習武之人比武切磋是常有的是,最忌諱狠比死鬥,點到為止,你今日才知道嗎?還要我三申五令幾回?”
孟陽此刻才覺出自己的手火辣辣的疼,剛剛是十足狠命地出力了,急道:“對不起,溫叔,沒傷着你吧?我求勝心切,我…你教訓得是,我知道錯了,以後不這樣了。”
溫叔“哼”了一聲,捂着胸膛走開,半道上,虛拂開了孟陽欲伸過來的手,“你這樣子,跟我的小師弟倒是一模一樣,好鬥逞強。”頓了一下又說:“今天練兩個小時的木樁,不許吃早飯。”末了,邊走邊哼道:“哼,假惺惺的丫頭,連師父都敢打。”說完呀喲呀喲地往屋裏走去。
“丫頭,你心裏有事?”溫叔突然折返,肯定地問,孟陽一時反應不過來,愣在那,趁溫叔沒發火之前連連擺手:“沒有,沒有。”說罷還強笑了兩下。
溫叔狐疑地看着她,半信半疑地走了,撂下一句話:“如果遇到一點事,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性情,任情緒反控制你,你的修身養性算是白修了。”孟陽一怔,随即苦笑地走到木樁子前。
秋日驕陽,孟陽在太陽底下揮汗如雨,今日是周末不用上課,可上回把勤工儉學的工作丢掉,到現在還沒有找到新的工作,其實學生要課餘時間找個工作是挺難的,要麽時間不合适,要麽工錢太低,上回郭靜家出事,她把自己的儲蓄基本都給了她,雖然還勉強有吃飯的錢,可坐吃山空,找個像樣點的工作是首要的事情。
木樁上已沾染了孟陽的汗水,滑膩濕滞,今天早上腦袋瞬間的空白,讓她煩躁的心更添悒悶,最近不順心的事情太多了,失控的時候也多,是不是身體産生的副作用呢?一般影視劇裏講到主人公得到超能力之後,總有一段時間磨合才能運用自如,可自己這算哪門子的超能力?純粹是想多了。
霓虹初上,孟陽在街邊買了一個肉夾馍,站在街角背風處狼吞虎咽了起來,找了大半天,幾乎從城西找到城東,又從城東拐帶城南,也沒遇到什麽合适的工作,本來有幾份櫃臺營業員的機會挺好的,一聽說是在校的學生就免談,需要家教的又嫌棄她不是師範類的,她滴酒不沾做不了推銷,唉,兼職難找呀。
走到城北的廣場上,徒勞無獲,已接近午夜,街上零零散散的幾個行人,更顯秋風瑟瑟,孟陽緊了緊身上的運動衫外套,決定今日就這樣,往城西方向回去。
一路往城西小跑,路上遇到夜跑的幾個都市男女,以為她也是夜跑一族,友善地向她打招呼,提醒她單身女孩不要一個人夜跑注意安全雲雲,孟陽微微笑着點頭,月色朦胧,路燈昏暗,剛從她身邊跑過去的幾個男女,衣服鞋子都是考究的知名品牌,孟陽低頭瞅了一眼身上洗得發白的衣服,自嘲地笑了笑,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到城西的時候已經十二點過,穿過縱橫交錯的巷子,昏黃的燈光襯托得這個年歲久遠的老街區一片寂靜,深秋的傍晚涼風習習,只偶爾聽得到一兩聲嬰兒的啼哭和犬吠聲,到處可見斑駁老舊的印跡,卻處處透着溫暖。
孟陽踢踏着破損水泥路上的石塊,低着頭漫不經心地走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水泥路上,一條兩指寬的縫隙出現在她的眼前,二十五步遠就是院子的門口,孟陽會心一笑,這是無聊的時候算的,無意識地擡頭一看,倐地,只覺得後背瞬時僵硬掉,心跳足足停跳了一拍,那讓她時常感覺到有家可歸的脫漆大門,此刻正半開着,黑洞洞的院裏漆黑一片。
出事了!溫叔不會半夜不關門,總是給晚歸的她留的燈也沒亮,孟陽一個箭步沖到門口,深吸了幾口氣,仍舊止不住發抖的手輕微地推了一下門,沒有貿然進去,只是借着依稀的月光,看到滿院的狼藉,裏屋所有的門都是半敞着,廚房的門倒在地上,招賊了?不會,那個賊敢偷溫叔的家,何況這哪是偷,搶劫打砸還差不多,難道,電光火石間,一個念頭迸了出來。
孟陽摸索着大門的角落,平日晾衣服的撐衣杆還在,抓在手中,輕微地試探:“溫叔,溫叔?”
無人回答,孟陽耳力靈敏,她已經聽出自己的房間內有微弱氣息,除此之外再無聲響,孟陽加大了音量,重複喊道:“溫叔,溫叔你在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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