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質問郭靜
郭靜一直低頭不語,只是無聲地落淚,孟陽心中早已狂躁不安,只當她是默認,心中對昨晚的事已有了定論,對郭靜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抓着她的手臂诘問:“你怎麽能就這樣妥協了呢?你沒有報警嗎?你這樣輕易的向惡勢力低頭,以後他們只會得寸進尺的!”孟陽差點就要吼起來了。
郭靜的手臂被她抓得生疼,依舊不敢看孟陽的眼,又見郭浩的事遲早瞞不過她,便咽哽着說:“他們……他們給了我父母一大筆錢。”
聽到這話,孟陽腦袋嗡的一聲,如被雷擊中,瞬間空白,“又是錢的問題”,下意識裏放開了抓着郭靜的手,情感勝于理智,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明白了郭靜說的話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見孟陽久久沒有啃聲,只陌生地看着她,郭靜心中委屈,頓覺無奈又悲傷,雙眼一片模糊,啜泣着說:“那你說我該怎麽辦?我們家這種情況,我父母這樣老實巴交的人,他們禁不起這樣的折騰啊,我怕……我也怕啊……”說罷淚如雨下。
孟陽用力地閉了閉眼,吐出剛剛憋在胸口的一股濁氣,無奈地問:“那你把我的住址告訴他們了?”郭靜瞪着淚眼模糊的雙眼,大而倥侗,孟陽別開眼不願再看她,繼續說:“你知不知道他們昨晚砸了溫叔的家,把溫叔打成了重傷,溫叔現在躺在醫院裏,我昨天晚上晚歸所以才僥幸逃過,你不該為了錢出賣我,還連累了溫叔。”說到最後一句,孟陽的語氣變得冰冷異常。
聽了孟陽的話,郭靜震驚得把雙眼睜得更大,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可孟陽一臉肅穆,略微憔悴的臉龐又讓人不得不信,心中着急,眼淚又大顆大顆地滑落,郭靜抓住孟陽垂落在身側的手,解釋道:“我……我不知道會這樣的,我沒有為了錢,不是這樣的,他們起先威脅我說,如果我不說就要把我弄到什麽黑店裏,錢是後來他們才提出來的,他們還威脅說要打斷我爸媽的腿,還……”
孟陽掙開了郭靜的手,打斷她的話,疲憊地說:“你不該瞞着我,我知道了,你以後自己小心一點,我先走了,溫叔還在醫院等着我呢。”
“孟陽,你聽我解釋,我真的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我錯了,孟陽,我真的很害怕,孟陽。”
孟陽微微一笑,瞧了她兩眼,真誠地按着她的手背說:“我很高心,你遇到危險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是我。”說罷拿開她的手,毅然轉身離去。
事情已經發生,錯誤已經造成,繼續這個話題追究誰對誰錯意義已不大,孟陽走得決絕,徒留給郭靜一個冷漠的背影,郭靜微張着手站在那裏,直到看不到孟陽的身影,才捂着臉,蹲在地上嘤嘤地哭出聲來,完全不顧旁人異樣的眼光。
閑暇時,孟陽曾想過,今天自己這樣對郭靖是不是有些殘忍和無情,她也不過是個妙齡女孩,哪來的人生經驗來妥當處理這些問題,她們這幾年的同學情誼如今被她這樣親手掐斷,之後的郭靖在她艱難的歲月中不計前嫌的幫助她,讓她悔不當初,也明白了友誼的可貴,雖然每個事情也許都會有一根導火線,但決定事情的發展,往往不是一個人或一個事所能全部擔當得了的。
這些天,孟陽醫院學校的兩頭跑,申請到的宿舍因是學期中間,只能跟別的年級不同專業的人住在一起,這對孟陽來說倒沒什麽,只是要照顧溫叔,勤工儉學的活又沒有找着,溫叔雖有醫保,可前期的錢需要墊付,何況孟陽內心歉疚,覺得是自己累及了溫叔,不但全部的積蓄都拿了出來,還欠了不少外債。
虧得有樂山盡心盡力的幫忙,在夜間守夜時,他都主動承擔替換後半夜,可不到一個星期,溫叔就要求出院,雖然溫叔的斷手還沒長好,身上的瘀傷也沒褪盡,可老頭整天困在醫院,時刻聞着消毒水的味道,哪都不能去不能動,早就憋得心情煩悶,手腳更加疼痛只嚷着要出院。
以前就聽人說,老小孩老小孩,人一老就越像個小孩,不講道理愛撒嬌,溫叔暴怒撒潑,她是全全地領教餓,孟陽沒有辦法只能跟醫生申請出院,醫生也是個好說話的,估計也是被溫叔磨得失去了耐心,同意簽字辦了出院手續,孟陽和樂山一起把溫叔給接了回來。
回到家的溫叔吊着個手臂,一瘸一瘸地來回在院子中巡看,站在已經“缺胳膊少腿”的練功木樁前鼻孔朝天,恨恨地說:“這幫兔崽子,下次不要叫我遇到,想我師傅當年的威名,我的師兄弟偏布天下,站在一塊吓都吓死他們。”
孟陽和樂山聽了,面面相觑,心思各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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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溫叔歇了下來,一切安置妥當後,孟陽收拾東西正準備回學校,樂山站在門口踟蹰了半天,也沒踏進屋裏,孟陽瞥了他兩眼,繼續收拾自己的東西,樂山撓了撓頭,伸手在口袋裏掏出一個信封,支吾着說:“孟陽,郭靜托我給你帶點心意,希望你收下,給溫叔買點好吃的。”
孟陽忙碌的手停了下來,須臾,心中嘆了口氣,說:“我不要,你還給她吧。”喉間發緊得難受,孟陽極力平緩才讓自己的聲音不發顫。
樂山覺得為難,自己夾在兩個女孩中間,左右不是,又不能偏袒,整一個就是漢堡包,不,是牛奶巧克力夾心餅。
樂山又從另外一個口袋裏掏出了幾張面額不大的人民幣,塞到孟陽的手中,洋怒道:“那我的呢?”
如若在平時,孟陽會二話不說地收下,可此刻心中正盤算着已借了他多少錢,這些錢何時能還上,如果現在還繼續借,之前欠下的和着現在的,還有其他同學的,這些錢的總額已大大超出孟陽現在的償還能力。
見孟陽推脫,樂山寬慰她道:“你先拿着應急,我家雖不富裕但要些零錢還是有的,你什麽時候有錢了再還我都行,我不着急的。”說完一臉誠懇地看着孟陽,只怕她不要他的,他還不罷休呢。
孟陽垂下眼簾,她确實捉襟見肘,再客氣推诿就有些矯情了,掙了錢再慢慢還他就是,不過郭靜的錢她是不會要的。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孟陽從勤工儉學處垂頭喪氣地回到宿舍,沮喪地躺倒在床上,望着頭頂發白的帳頂發呆,口袋裏只有幾張零散的錢幣孤單地躺在裏面,再過幾天,如果還沒找到活的話,就真的要餓肚子了。
孟陽阖目養神,宿舍裏飄着一股面條的清香味,是剛剛熟悉起來的室友,正巴拉着酒精爐在煮素面呢,唉,都是窮學生!孟陽性格拘謹不善言辭,前幾次借錢已是她的極限,再向人家開口借錢的事她是不願再幹了,可生活費該怎麽辦呢?
忽地,一個念頭閃過她的腦海,她猛地從床上坐起,從床底下拉出一個大牛仔袋,放到床上拉上床簾,盯着褪色發白的袋面一動不動,半響,才伸手拉開袋子的拉鏈,一頂褐紅色的假發躍入眼中。
濱城有名的多喜夜總會,正在午夜中肆意地張牙舞爪,極力的搖曳着它動人的魅力,它雖然不及敦煌輝煌,可在濱城裏也是數一數二的,何況各式的娛樂場所,各花入各眼,人有掠奇貪鮮的心理,總不會老去一個地方,換個環境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大堂內燈紅酒綠,裝修得誇張前衛的羅馬風格大廳,與敦煌古建築與現代建築完美結合的風格迥異,各顯千秋,孟陽游走在瘋狂舞動的人群當中,尋找目标。
孟陽的裝扮妖豔,可流于媚俗,虧得她仗着年輕又目的性極強,叫那些來尋歡作樂尋求新鮮刺激的男人們,如飛蛾撲火般湧向孟陽,她已經連續得手,收獲頗豐,幹了最後一票就要收手了。
正要滿載而歸,一個男人攔住了她,孟陽心生警惕,眼神緊了緊,可依舊從容不迫地停下腳步,似笑非笑地看着攔她的男人,是個身形高大魁梧,臉色嚴肅的寬臉男人,西裝革履。
這個男人是多喜夜總會的主管林傑,這幾日他親自出馬巡場,發現眼前這個年輕女孩很古怪,此刻攔着她,不過是為了印證自己地猜測,于是,他沉聲說:“小姐,請你跟我過來一下,我們這裏有些事需要問一下你。”
孟陽嗤地一下笑出聲來,吊兒郎當地問:“什麽事呀?大哥,我可是不認識你的呀。”有了前車之鑒,應付起來更加得心應手,可這運氣也太背了吧。
林傑不以為然的禮節性笑笑,看到孟陽想耍賴,跟她說理恐怕是行不通,伸手抓住她的手肘,拉她往一旁的工作室走去。
孟陽被扯着走的時候,暗暗使勁也掙脫不了他的鉗制,便放棄了此時要逃走的念頭,捉她的人手指指節粗大,孔武有力,步伐沉穩,他的衣着打扮和耳朵上的無線對講機已表明了他的身份,孟陽在心中估量着他的實力,一對一地打占不了多少便宜,何況周圍的人太多,只能等待機會再伺機逃脫。
林傑拉她到一個房間,門牌上寫着保安室,正好靠近樓梯,心中一喜,不待進去便嬌嗔地大叫:“你是誰,你到底要幹嘛?”說罷還作勢虛打了兩下林傑,林傑猛地松開手,冷着臉問:“小姐,我們懷疑你跟幾個客人錢財的失竊有關……”
“什麽錢財,什麽失竊,你不要亂說話啊!”孟陽耍潑地打斷他的話,反嗆他,這人怎麽說話像審犯人一樣。
林傑也不跟她客氣,直接說:“小姐,你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你也敢跑到這裏來搗亂。”意思是你這種偷兒膽子也太大了,敢來這種地方“找食”?
孟陽揉了揉被對方拽得“生疼”的手肘,态度突然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低聲下氣無辜地說:“大哥,你弄疼我了,什麽搗亂啊,我怎麽一點都聽不明白呀?”有時候以退為進也是挺管用的,退着退着也就退到樓梯口了,只差一步之遙。
林傑的耐性顯然已經被磨得差不多,他咬了咬牙冷聲喝道:“別跟我裝糊塗,我跟了你好幾天了,不要逼我用狠的。”
孟陽低垂着頭,嘟着嘴嗫嚅着說:“大哥,我也是逼不得已的,你就放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末句尾音拖得很重,帶着濃濃的鼻音,孟陽在身上摸索着掏出一個東西,攤到林傑的面前。
林傑看着眼前這個女孩,此刻正老實地把一個男士錢包呈在自個的跟前,言語哀求帶着哭音,不禁一愣,不知是孟陽太會入戲還是真情流露,林傑本以為會應對一個狡猾的江湖偷兒,此刻之前的各種心理準備都派不上用場,邪惡的念頭顯得多餘,無處可放。
孟陽偷瞄了一眼林傑,見他愣怔的瞬間,機會來了,猛地将手中的錢包用力地擲向對方的臉面,轉身拔腿就跑,還未跑完一節樓梯,耳後一股強風襲來,本能地側身一避,躲開一擊,反手接過了對方的第二招。
幸虧他避得快,不然眼睛都得廢幾天,忍着眼眶處火辣辣的疼,林傑心中惱怒,暗悔自己今晚鬼迷心竅,竟會相信一個女人的話,一個風月場所中女小偷的話,不過見孟陽躲過了他的偷襲,還接了他幾招,心中已暗暗詫異,這女人身手這麽了得,看來事情遠沒有表面的那麽簡單,便提起了十二分精神,誓将她抓住。
自溫叔出事之後,孟陽更覺得自己一無所有,身無長物只剩下一身蠻力,沒有溫叔督促指導,也日夜勤加練習,加上身體異禀,腦中似乎早有影子,心之所至練起來得心應手,一套套拳法練得爐火純青,此刻除了力道與林傑有差異外,孟陽要勝他脫身綽綽有餘。
孟陽使了一個巧勁,正中林傑的右下肋,林傑吃痛往後退了一步,這讓孟陽有空隙空出身來,抓着樓梯扶手一路滑落。
靠牆站穩腳跟,右手微微發顫,腳下躺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正發着刺眼的瑩光,林傑眼中意味複雜,拾起地上的匕首,看着快滑到底的孟陽,這才冷聲吩咐被打鬥聲引來的手下:“追。”
孟陽一路滑到樓底,一個跳躍沖到門口,因跑得急沖撞了幾個旁人,惹得怒罵聲一片,還沒到門口,就有好幾個“看場子”的十七八歲的小年輕沖了出來,攔在她的前面。
孟陽用力地踩掉左腳高跟鞋的鞋跟,好跟不知何時斷掉鞋跟的右腳平衡,眼看林傑等人就要趕到,孟陽估摸着怎樣才能以最快的方式致勝逃脫。
而此刻,門口呼嘯而來一輛油光發亮的黑色摩托車,車上帶着灰色頭盔的男人厲聲爆喊:“孟陽,上車。”
孟陽心中詫異,待看清那男人身上的襯衣,手腕上的表及眼睛時,是他!心中悅雀,後路無憂底氣一足,心中放松手上更有把握,變幻招式拳掌翻飛,身形變化不過須臾便擂倒了三四個人,直接沖出門口。
林傑剛下到樓,就看到孟陽以一人之力打倒了幾人,讓他心中暗賞,可依舊不動聲色地吩咐手下維護好現場,不要驚擾到其他客人。
見到林傑,孟陽眼中一亮,一個惡作劇的念頭像彈珠一樣的在她腦中跳躍,孟陽異常興奮地大喊:“小虎,是七哥讓你來接我的?”說罷踢倒追過來的一個卷毛,跳上摩托車,還不忘回頭向只有幾米之遠的林傑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摩托車呼嘯而走,讓追過來的人只抓到了孟陽的頭發,接下來的一幕,讓衆人啼笑皆非,因為那人看着自己手中随風飄揚的假發,惡狠狠地罵出一句:“媽的,是個假毛。”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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