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2)

是沒有發現什麽疑點。

她伸手去端泡好的咖啡來喝,揚起下巴時卻忽然看見了卷宗裏出現的一名字。

陳潇。

她把咖啡擱一邊去,将卷宗舉起來,湊到眼前看,那是三宗案子裏解剖報告上的簽名。

陳潇是隔壁局新來的實習法醫。

隔壁局原先的法醫老秦家裏出了點事,正奔波在繁忙的帝都城市,沒有時間抽空回來辦案。

好在是剛好來了個實習法醫,隔壁局同自家31局F組老劉關系又貼,這不,向着他們F組借走了柳敏帶那實習法醫辦案......

這是,巧合?

梁曉珏放下卷宗,打開電腦,和局裏小鷹要了陳潇的信息情況。

小鷹很快就把資料傳梁曉珏郵箱裏來。

梁曉珏打開一看——

只是一份普普通通的資料而已。法醫系佼佼者,家境良好,父親早逝,是寡母一手帶大的,喜歡閱讀寫報。

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梁曉珏合上電腦,繼續對着卷宗發呆。

而幾分鐘後,梁曉珏猛地把手上的卷宗扔一邊去,起身再打開電腦!

她剛才是不是還看到了什麽東西,忽略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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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左下角那行字!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更新時間:【2015.07.10.晚間7點整】

上次那個膽囊壓痛的事情------ T^T 我去醫院做了彩照抽血肝功能檢查什麽的,呵呵呵呵呵=.=是胃痛...........

☆、局外人

局外人

“古典文學研究者”。梁曉珏定定看着屏幕下那行字,一股冷意從腳底升起來。

她想起了之前帶她的大學教授給他們舉的例子:陸林村大榕樹下邊一戶寡婦人家,孤兒寡母的,那寡婦一手把兒子牽扯帶大,兒子有出息,大學畢業後當了那一帶特約犯罪心理專家。村裏出了一連環殺人案,兇手慘無人道的把被害者屍體剁成肉沫掩埋在村口化糞池裏。那兒子自願參與了偵查案件中去,沒想最後兒子竟是那殺人犯。為什麽殺人?不為什麽,就是看那些人不爽。

就是,那些人和兇手某段憎恨的記憶裏,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梁曉珏把頁面往上托了點,看着陳潇個人簡介裏的那欄雙親情況。

如果她沒有推理錯,那位“納蘭性德”,就是......

梁曉珏抓起手機來給佘司辰撥了電話,那頭的人顯然接到電話時有些楞楞,梁曉珏沒有猶豫, 把自己的想法和陳潇的狀況一并告訴他。

那頭的人沉默了片刻,道,“你先別輕舉妄動,我過去看看。”

“好。”梁曉珏也沒反對,言聽計從。

“等我消息。”佘司辰低低的說着,靜了幾秒,才把電話線掐斷。

梁曉珏收回手機,電腦屏幕上依舊是陳潇的個人信息,還有一張電子版一寸免冠照。

是個清秀的男子。一絲不茍的模樣,眉宇間透露出來的氣息竟能和連芯連婷婷一個氣質。也對,他們是堂兄妹。

等等.......

梁曉珏一驚,不對!如果說......兇手是陳潇的話!那住在他家的婷婷姐?還有那支來自米蘭的夢蘭唇彩?

梁曉珏神色大變,也顧不得什麽佘司辰剛才的交代話,啪的合上電腦,拽過手機鑰匙,梁曉珏覺得自己有必要立刻馬上去看看連婷婷的情況!

——

佘司辰的凱迪拉克開至30區警局邊空地上的停車位,下車時眉頭就緊鎖着。

街邊燈紅酒綠的世界,又是個漆黑寂靜的夜晚。

他卻提不起興趣來。

他讨厭這種工作不分白天黑夜不分班下班時間的工作。

可是,梁曉珏卻喜歡得要命。

30區警裏的人佘司辰見過不少,大夥對他也或多或少打過面,他找了人問了陳潇在那裏,那人怔怔看佘司辰亮出來的證件,也不猶豫,指着前頭左邊第三間道:“陳法醫在裏面。”

“謝了。”佘司辰收回證件,旋腿一轉,邁着寬大的步伐往左邊第三間走去。

柳敏大半夜的還窩在30區局裏跟着陳潇分析最新一張張驗屍報告。

陳潇親切的給柳敏讓位出來,“柳老師你坐這兒。”一大男生的,做事也細膩,對于柳敏前輩他是畢恭畢敬的,這不,都把自己辦公位讓出來給她做,自己則搬了個矮小的板凳過來,湊在柳敏身邊坐下。

柳敏給了陳潇一大大的笑容,“謝啦。”她是挺喜歡這個小鮮肉的,可甩他們組裏那蘇志華好幾條街了!柳敏笑笑的拿起報告來研究。

陳潇起身去給柳敏倒水。

柳敏含笑看着他轉身接水的背影,也沒多說什麽,低頭準備繼續看報告。只是無意一瞥眼,看到了陳潇辦公桌上的那本書。

是本有些年頭的書籍,陳舊得泛黃。《納蘭性德文集》。

柳敏楞了會神,陳潇把溫開水遞到柳敏面前,“老師。”

柳敏伸手去接過水杯,疑惑看了眼陳潇,腦袋裏忽的是回想起廖淑梅給她轉達的梁曉珏今天的推理內容。

兇手是個自大狂妄的人,或許也掌握着相關偵查經驗,此刻正潛伏在警察身邊,看着警察的辦案手段,進展速度,依次來增長自己蓬勃的野心......

“你也喜歡納蘭性德?”柳敏把水杯接過來,卻沒有喝,而是把它擱在桌上,手指着那本泛黃的書籍,對着坐在她身邊的陳潇問話。

陳潇尋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也沒什麽異樣,只是點頭,“是啊,我和我堂姐都很喜歡這位詩人。顧貞觀就評價過他:‘容若詞一種凄婉處,令人不能卒讀。’朱祖謀也說過,"八百年來無此作者而作詞皆幽豔哀斷,所謂別有懷抱者也",這麽才華橫溢的詩人,這兇手也真可惡,拿着納蘭性德的名號到處殺人。”陳潇字字句句的說着,柳敏側着臉看他一張一合的嘴,他的臉上神情淡然,可真說到兇手行為玷污了他最喜歡的詩人這事上,柳敏看他緊皺着眉頭。

柳敏可以斷定,陳潇不但真的很喜歡這納蘭性德,而且,陳潇是個文學底蘊濃厚的青年。

大概是業餘選修文學陶冶情操吧。

“小陳,你這裏有咖啡嗎?我有點困,給我沖一杯吧?”柳敏收回凝視陳潇的目光,把桌上她還沒碰過的水杯再遞給陳潇。

陳潇也沒覺異樣,接過水杯後起身在抽屜裏拿了包速溶咖啡出來,往茶水房去給老師泡咖啡。

柳敏把手上的報告放回桌上,看着陳潇離開辦公室的背影,她是眼疾手快,手腳麻利,隔間裏辦公椅後面挂着陳潇的黑色背包,柳敏伸手過去,拉開拉鏈,眼睛驀然睜大。

裏面有一條金色的尼龍繩。一只毛筆。

“柳老師,你在做什麽?”陳潇的聲音突然在柳敏身邊響起,驚得柳敏準備拉起背包拉鏈的手一抖。

柳敏回身,連忙用笑容掩飾,“我看你包沒關好,幫你拉上。”

“沒事,在警局裏還有人敢偷嗎?”陳潇把泡好的咖啡放柳敏面前,繼續坐回板凳上。

柳敏卻只覺得頭皮發麻,起身,拿起驗屍報告,也不說什麽,抿着嘴就像從他身邊過去,邊走,邊伸手摸腰間的槍。

忽然,一個冰冷堅硬的東西抵在了柳敏的後腦勺上,:“你知道了多少?”

是陳潇冰冷的語調。

陳潇的臉出現在她面前,柳敏後腦勺貼着槍.口,冷冷盯着他看:“果然是你。”

那陳潇只是冷笑,同樣冰冷目光看着她,與之前畢恭畢敬的模樣判若兩人。

低在柳敏後腦勺的槍.口用.力.一.頂,柳敏頭往前傾了幾分,陳潇已經轉到她身後,她聽着身後的他不緊不慢的發話,“如果我說,不是我,你信嗎?”

柳敏怔了怔,卻不說話,那陳潇個頭本就比她高出一截,柳敏的餘光還能見到他另一只沒拿.槍.的手伸過來,奪走她手裏的報告單。

單子上,還有他的簽名。

柳敏掙紮了下,身後的人再次用.力.頂.了下.槍.口,“老實點,你——”

“嘭——”驀然間一聲槍響,抵在柳敏後腦勺的冰冷利器松了一下,柳敏連忙往旁邊一躲,掏.出腰間的.槍,回頭對着身後的陳潇。沒想卻看到陳潇身體抽搐了一下,鮮血如同蓮花一般,滲透出他的衣裳,在他肩膀上盛開。

柳敏愣住,擡起頭往門口看去,就見一身白衣高挑身影的佘司辰站在那裏,手裏舉着.槍。槍.口對着陳潇的方向。

佘司辰站在那,冷着眼看着裏頭的情況。

柳敏卻頓時覺得心安了下來。

槍.聲驚動了很多人,局裏人紛紛圍了過來,目瞪口呆看着裏頭,議論紛紛。柳敏猛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一同事舉着.槍,小心走到躺在地上渾身發抖的陳潇身邊,一腳過去踢掉陳潇掉在地上的槍,佘司辰緩步過去,提起那還沒拉上拉鏈的背包,裏頭金色尼龍繩,還有一只和現場一模一樣的毛筆。

“快,把他送去醫院。”一同事看着陳潇在地上打滾,連忙叫着囔囔起來。幾個圍觀的同事連忙七手八腳将他擡上警車,呼嘯而去。

留下來的同志看着一地的鮮血,皺着眉質問這個突然跑他們局來的局外人:“你幹嘛啊?開.槍.打人?別以為是警察開.槍就不犯法啊,這是故意傷人罪!”

另一名同志卻用胳膊肘捅了捅那朝佘司辰叫嚣的同志,再伸手,指着佘司辰手裏敞開的包,那叫嚣的同志立馬閉上嘴。兩人交換眼神,面面相觑。

“啊......”

“兇手不是他。”沉默的佘同志發話,把手裏的包丢在辦公椅上,擡眼,皺眉,越過衆人,目光留在還沒緩過神來的柳敏身上。

剛想說什麽,外頭就傳來一陣急急忙忙的聲音,“不好了!不好了!警車那邊來電,他們剛把陳潇送到醫院陳潇就跑了!”

——

梁曉珏打的,按着小鷹給出的資料,找到陳潇住處。急急忙忙趕到陳潇公寓樓下,仰頭往上看,這次,不是烏漆墨黑的大廈,而是,燈火通明。

沒有停電。

作者有話要說: 柳敏:<眨巴眼睛>【導演,這是英雄救美?】

某女主:<悶聲悶氣>【......】

某男主:<冷眼>【哼。】

☆、我在這

我在這

“A級通緝令,全市通緝陳潇!”佘司辰清清冷冷的語調,指揮着一衆不知所措的大夥。

連芯也聞聲趕了過來,表情挫敗,“陳潇,怎麽可能是兇手......”

“陳潇平時經常去的地方,你知道嗎?”佘司辰走近連芯,微低下頭去問她話。

連芯低頭思索了會,搖頭,“我最近都沒時間陪他,要是說最近和他比較熟的人......”

像是突然想到什麽,連芯猛地擡頭,對上佘司辰同樣一瞬間皺縮的瞳孔。

“連婷婷——”

——

陳潇所住的公寓正如連芯說的一樣:治安管理非常好。

梁曉珏是恨不得立刻馬上飛奔上去看看連婷婷是否平安無事。只是被保安阻攔在了鐵門外。

“小姐,請出示出入卡。”一絲不茍的保安大叔擋住梁曉珏準備随其他住戶一起進大門的腳步,手掌一攤,伸她面前去。

梁曉珏下意識伸手去口袋裏拿警證,只是摸了個空,才驀然回想起來,身上的衣服已經換掉了,她的所有證件,都在家裏桌椅上......

“我只是上去找我一朋友。”萬不得已,梁曉珏眨巴着眼可憐巴巴看着那保安。

中年保安卻紋絲不動,板着臉,把攤出來的手收回來,語氣沒有因為梁曉珏柔下來的話打動,公事公辦:“你給你朋友打個電話,讓她下來接你。”

“......”

梁曉珏掏出手機,撥通了連婷婷的電話。嘟嘟嘟的機械音持續了一段時間,等待接聽的過程讓梁曉珏心頭發顫,直到對方接通電話那一刻,梁曉珏才覺松了口氣。

只是聽着對方的聲音打着哆嗦:“曉珏,你,你快來,我覺得有人在監視我......”

“什麽?”梁曉珏剛平靜下去的心嘭的又提了起來,那邊保安虎視眈眈看着她,她只覺一陣怒氣升了上來,提高了音調:“婷婷姐我在小區門口,那保安不讓我進去,你和他說一下,讓他放我進去!”說着就把手機伸到保安面前,皺起眉頭,一臉的不爽。

那保安讪讪接過手機,也不知道連婷婷在裏頭對他說了什麽,梁曉珏看着保安板着的臉稍稍舒緩了下來,通話結束把手機交給梁曉珏時保安嘿嘿一笑:“原來是小婷的朋友,不早說啊,我就住她隔壁。”

“......”梁曉珏要不是顧忌形象問題,早白他幾十眼了。他有給她說話的機會嘛!

保安讓道給她進去,梁曉珏邊走邊低頭給連婷婷發短信交代;“你把門窗鎖好,記住,除了我以外不要給其他人開門!”

小區裏有家24小時便利商店,梁曉珏頓了幾秒,摸摸口袋裏的零錢,旋腿一轉方向,往便利店裏去,目标很明确,拿着水果刀,前臺付錢,走出來後便把水果刀藏在腰際上,匆匆往陳潇住處去。

那頭,15樓上,A區戶主。客廳裏,連婷婷放下手機,臉色慘白地側過頭去看身後的人。

肩口還流淌着鮮血的陳潇,蒼白着顫抖的嘴唇,眼睛陰冷,手拿着水果刀,刀尖抵着她的喉嚨。

——

15樓的距離,電梯還停在20樓,梁曉珏原地打轉,跺腳,心急如焚。

等了将近三五分鐘,電梯門才緩緩開啓,梁曉珏什麽也不顧,直往裏頭轉,雙手握拳,咬着下唇,神情專注。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梁曉珏匆匆走出電梯,迎面就看到陳潇家的門虛掩着,從縫隙往裏看,裏面黑漆漆的。

不同于其他戶人家的燈火通明。

梁曉珏吞了口唾沫,心口顫抖,她不是交代過連婷婷,鎖好門窗嗎......

梁曉珏将袖子裏的刀握得更緊了。

她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或許......這間屋子裏,已經躺着一具屍體了。

咬了咬下唇,梁曉珏推開門,以最快的速度摸索到開關把燈打開。瞬間的燈火通明,裏頭靜悄悄的,寬敞的客廳裏,沒有人影。

只是梁曉珏還是不由得顫抖起來,空氣裏彌漫着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她順着味道傳來的方向一看。

她以為自己會看到連婷婷的屍體,但是她錯了。

客廳裏不是沒有人,而是,一具屍體平躺在沙發後面,梁曉珏是往裏走了幾步,才看清哪裏躺了個人。

梁曉珏緊握着水果刀,往陳潇躺的地方走去,低頭一看,他脖子上纏着一條金色尼龍繩,雙眼睜得渾.圓.,梁曉珏伸手去摸他的頸動脈,已經斷氣多時。

梁曉珏直起身板,環顧四周,四下無人,卻異常安靜。

這是怎麽回事?

究竟是誰殺了陳潇?

連婷婷,又在哪裏?

視線鎖定在同樣虛掩着的卧室門,該不會......

梁曉珏只覺雙腿顫抖無力,猛地回頭看着敞開得大門,退縮的念頭一閃而過。

只是......

連婷婷是連芯的姐姐,連芯又和她......

女人和男人之間的差別,無外乎就在于一點上:感情用事。

梁曉珏斷是不會做出不仁義的事情。

——連婷婷說不定也有危險!

她不能見死不救......

梁曉珏一鼓作氣,走到卧房門前,推開虛掩的門,開燈,往裏一看,才發現原來是客房,不是陳潇的主卧室。

裏頭同樣空蕩蕩的沒有人,客房的空間本就小,掃一圈,沒有意象之中的連婷婷的屍體。

梁曉珏剛想收回視線退出客房,只是一撇眼,就清楚看到床鋪枕頭上随亂丢的幾本書。

梁曉珏憑借着自己5.3的好視力往書本封面上看,臉色驟然大變。

那是......

三四本一模一樣,納蘭性德的傳記!

梁曉珏覺得心口發冷,探身進客房,直往床旁櫃邊去,彎下腰,翻箱倒櫃,拉開抽屜,她就看到了裏頭平躺着的幾支毛筆,每一支筆杆上都用水筆在上面寫了一個“吳”字,梁曉珏顫抖的手拿起其中一支毛筆,視線往床頭看,哪裏立着一張老照片,上面是一個年輕婦女和年少時的連婷婷還有連芯的合照。

低頭,抽屜裏,幾支毛筆下面墊着一張紙,梁曉珏抽出來看,字跡眼熟,梁曉珏不會忘記,那是犯罪現場上白色牆壁上的那些字。

龍飛鳳舞,一樣的神韻。

字跡也是一個人的簽名,如同犯罪作案手法一樣,難以輕易更改。

梁曉珏竟有一瞬間的出神,某種答案,呼之欲出。

這是一間客房,不是陳潇的主卧室......

一個身影閃了進來,悄無聲息走到梁曉珏身後,兩只白皙的手伸了過來,手心裏絞着一根金色尼龍繩。

“啊——”梁曉珏還沒回過神來,尼龍繩就已經纏住了她的脖子,她連忙把手裏的筆和紙條扔掉,伸手想去握腰間的水果刀柄,她拼命側過臉,不出所料,看見了比自己高出一截的連婷婷,連婷婷一米六二,腳下一雙十厘米高的高跟鞋,正好一米七二。

梁曉珏突然覺得自己太過大意,怎麽剛才連靠近自己的高跟鞋腳步聲都沒聽到。

不可能,這不可能!

只是腦袋裏閃過的另外一幕,讓梁曉珏啞口無言,她想起來了,那晚,連婷婷請她吃飯,她到她家去,虛掩的門,停電的環境,連婷婷是從她身後出現的,而她身後是大門,連婷婷其實是剛剛殺了人回來的!

屍檢報告單上,死者同樣的特征:用了“夢藍”唇彩!

梁曉珏還想起來,連婷婷不止一次,提醒她記得塗那唇彩......

她錯了,大錯特錯!

将死者的褲子褪到膝蓋處,并不是性.功能障礙,而是,兇手根本就是個女人!

勒住她脖頸的繩子越來越緊,世界仿佛就要暗下來一樣,梁曉珏一手掰着對方的一只手,另一手,摸索到腰際,抽.出了那把水果刀,只是還沒來得及抽掉刀鞘,身後勒她脖頸的一手突然松開,一揮手就打掉了梁曉珏沒怎麽握穩的水果刀。

水果刀在空中旋了一圈,最後落在了床鋪中央,距離梁曉珏能觸到的範圍,非常遠......

梁曉珏心口一涼,突然覺的......出師不利,尼瑪剛才怎麽沒想到要先摘掉刀鞘!

連婷婷突然伸了一腳,踹在梁曉珏腘窩處,梁曉珏觸不及防,一下往前一傾,撲通一大聲,跪在地上,雙膝痛得發麻,梁曉珏痛得“嘶——”了口冷氣,連婷婷跟着蹲了下來,梁曉珏看不見她的面容,身上所有的難受都在脖頸上。

連婷婷越拉越緊,但卻不果斷的勒死她,反倒是緩緩的加重力道,折磨着受害者。

梁曉珏直覺眼前發黑又發白,掰着連婷婷的雙手開始顫抖冰冷無力,腦袋裏除了對于今天自己莽撞後的忏悔,剩下的,是一陣陣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

頭腦開始劇烈疼痛,某種東西,似乎叫嚣着想要湧現出來,那是什麽......

恍惚之中——

“嘭——”的一聲巨響,束縛在梁曉珏脖頸上的力道忽的撤銷掉了,出于本能,梁曉珏顫抖着手扯下繩子,劇烈地咳嗽間她轉頭,仿佛看到一個人影,那個人影沖進屋子裏來,手裏拿着的.槍.還在冒煙。

連婷婷慘叫起來,捂着肩膀,跌倒在地。

梁想珏眼前發花,咬着牙就地一滾,離連婷婷越遠越好。

而那個沖進來的人影,手上的.槍.甩一邊去,人已經撲了上去,雙目充血,面目猙獰,一手過去,大掌虎口就掐住了連婷婷纖細的脖頸。

梁曉珏神經緊繃起來,她瞪着眼,不敢相信地看着那個掐住兇手的人,那瘋狂得宛如惡魔一般充血紅眼,仿佛要是視線能殺人,連婷婷已經死了不止四五次。

梁曉珏突然覺得佘司辰很陌生,陌生得像另一個人一樣。

“佘司辰,住手!你會掐死她的......”梁曉珏頭腦發昏,握着那條尼龍繩,費勁力氣朝佘司辰喊話,只是話才說道一半,便劇烈地咳嗽起來,仿佛要把整個肺都刻出來一樣。

佘司辰緊掐着臉色慘白一片的連婷婷的脖頸一怔,連婷婷胳膊上被.槍.打出來的傷口還在往外冒血,身後陸陸續續傳來一陣陣腳步聲,佘司辰側臉,越過圍上的衆人,看着不遠處扶着胸口劇烈咳嗽的梁曉珏。

突然的,佘司辰把掐着連婷婷的手收了回來。

梁曉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看着一群人圍了過來,正好把她擋在人群外,她怔怔的,已經看不到被包圍在人群裏的佘司辰。

梁曉珏看着門外,連芯臉色同樣不太好看,連芯也看到梁曉珏,她三步并兩步,想過去把梁曉珏扶起來,而另外一個人影的動作顯然要比連芯快得多。

梁曉珏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已經跌入了一炙.熱的懷抱。

有個人,沖出人群,一伸手,緊緊環抱住她。

有個人,雙手輕拍着她上氣不接下氣的背,下巴輕枕在她頭頂上,她能感覺到頭頂上的下巴一震一震的。

梁曉珏雖然有些發懵,卻還能清楚聽到佘司辰輕柔地聲音從她頭頂傳來:“別怕,我在這。”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就收藏起來吧。

明天見。

☆、主動

主動

梁曉珏又做了少女夢。

還是那溫溫.熱熱的唇.瓣,只是這次不同于之前的火熱,而是輕描淡寫的淺吻,從額頭,到脖頸,沒有再造次下去。

如羽毛舨,細細碎碎,留戀在她的脖頸間……

她想睜開眼,看看趴在她身上的人是誰,可是眼皮此刻重得普通灌注了鉛水,左右掙紮,嘤聲溢出唇間,大腦沉甸甸的,眼皮沉甸甸的……

她扭着身子,想推開身上的人,想睜眼看看到底是誰。

胸口上被覆蓋上一雙炙.熱的大手,她渾身一顫……

沉沉的睡夢。

不知過了多久,幾分鐘,還是幾小時……

梁曉珏夢裏的造次突然撤去。

久久以後……

梁曉珏睡得不踏實,昏昏沉沉裏又做了個夢。

——踩着高跟鞋的連婷婷面目猙獰,手裏的尼龍繩緊緊勒住她的脖頸。

呼吸困難,她想張口呼吸,卻渾身無力。

世界一片黑暗,劇烈起伏的胸膛仿佛也被壓了鉛塊一般,左右掙紮,卻發現無路可退。

喘不過氣來……

勒住她的金色尼龍繩越來越緊……

誰要來救她……

佘司辰……

佘司辰!

面前還是黑壓壓的一片,沒有人……

怎麽辦……

佘司辰,你怎麽還沒來……

這是一種什麽感覺……地動山搖,狂風暴雨,消防人員敲打着車窗子,電鋸聲一起一浮,駕駛座裏只有她一個人,車外黑壓壓的天,豆大的雨點一連串打在玻璃上。

鮮血從她的額頭流下來,溫熱溫熱的,刺鼻難聞的血腥味……

怎麽還是她一個人……

誰……

她要去找誰……

誰會來救她……

連婷婷的手掐着她的脖子,“嘭……”的一聲.槍.響,連婷婷如同掉落的花瓣,倒落在她身邊……脖頸上的束縛沒了,她瞬間覺得氣血通暢……

誰朝跑過來了……

是他……

“佘司辰……”

——

梁曉珏再次清醒過來時,已是隔天日曬三跟頭。

睜開眼看到的不是自家那小型陳舊的卧室,與之相反,此刻映入眼簾的,是氤氲的一片沉靜色調。

落地窗簾緊拉着,窗外的陽光稀稀疏疏透進來。

梁曉珏從床上起來,下意識低頭看自己一身衣裳,是件白色印着英文字母的體恤,不是昨天自己的衣服。

房間裏開着冷氣,身上蓋着一件灰色調的空調被,她揉了揉眼睛,四處環顧,沒有人。

扭頭一看床旁櫃上的東西,除了自己的手機外,還擱着另一部手機,黑色身殼,男士手機。

佘司辰。

第一念頭,梁曉珏想到了這個名字。

定了會神,她的瞬間記憶能力排上了用場,她記得,自己在案發現場暈倒時,在佘司辰的懷裏。

梁曉珏掀開床被,下.身的褲子,也被換掉了。

她下床,一雙居家拖鞋擺在床邊,整整齊齊的。

——

梁曉珏推開房門時,繞過走廊,一眼就看到佘司辰一身居家打扮,手裏拿着報紙,坐在沙發上。

聽着腳步聲,佘司辰擡頭,放下報紙,臉上是淡淡的笑容,對着梁曉珏,“起來了?早餐在那。”手指着餐廳的方向。

這是一套以灰色調為主的公寓,裝修精美,餐廳隔間用的是磨砂玻璃隔出來的,玻璃上印着竹蓮。

梁曉珏呆愣一下,佘司辰已經起身,往餐廳走去,梁曉珏才拖着步伐跟着他過去。

“牛奶我給你熱熱再喝。”佘司辰把牛奶往微波爐裏塞,調好溫度時間後,回頭,梁曉珏還呆站在原地看着他,圓鼓鼓的眼,那嬌小的身子板藏在他寬大的體恤運動褲下,腳下還是一雙他的居家拖鞋。

梁曉珏看着他不語,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拳頭,那是她一時的緊張。

她該說什麽……

怎麽說?

他不是平日裏板着張面癱臉的他,他在對她笑,用那麽溫柔的語氣同她說話……

難不成她要問他:“你是不是忘記吃藥了?”

……一定會被他直接從這裏扔出去!

“那個……”可是她還是要問啊,既然他不說……那她是不是應該自己問問他:我的衣服,你換的?我怎麽會在你家?

“你還沒刷牙洗臉。”佘司辰卻開口,打斷她準備問的基本問題,視線,停留在她脖頸上,那白皙的肌膚。

“啊……”梁曉珏一愣,下意識伸手摸了下自己幹澀的臉蛋,剛想點頭,才注意到,佘司辰剛才是用陳述句的語氣同她說的話。

佘司辰只不明所以的目光多看了她一眼,指着隔壁浴室,道“裏面都是新牙刷新毛巾。”

“……哦……”梁曉珏作勢尴尬,也不敢再多看他一眼,立馬就這他所指的地方小跑過去。

丢人。

——

而令她覺得更丢人的事情……還在後頭。

比如說,寬大的洗手間裏,寬大的洗手池前,寬大的牆壁上,寬大的鏡子前……

梁曉珏有些傻眼,手指指腹劃過脖頸那一圈被尼龍繩勒出來的已經腫起來的紅印子,還有……脖頸皮膚上,那細細碎碎的,暗紅色的……

吻痕!!!

夢!

梁曉珏腦袋裏跳出來的第一個字,就是它——夢!

昨晚的夢!

不經過大腦考慮,梁曉珏拉開衣領,低頭往裏看!

卧槽!

手印!

密密麻麻,露在胸.衣外頭的皮膚,仿佛是被蹂.躏後留下來的抓印……

她的皮膚本就敏感……

這!

梁曉珏猛地把手蓋在胸口,擡頭,望着鏡子裏頭的自己,瞬間有種淩亂的感覺。

難怪佘司辰會一眼就看出她沒刷牙洗臉!

因為她還沒從鏡子裏看到自己這幅德行!

佘司辰!

怎麽可以這樣!

他想幹嘛……

梁曉珏連刷牙的精.力都沒了,捂着胸口,對着鏡子出神。

直到鏡子裏出現佘司辰含笑的面容,梁曉珏才動了動僵硬掉的嘴臉,十分不自在。

佘司辰往她這邊靠幾步過來,梁曉珏連忙後退往旁邊移開幾步,雙手全互在胸前,戒備的目光盯着人家看。

佘司辰卻不在意,梁曉珏看着他好看的唇形勾起一弧度,而後低聲輕笑,再伸手過來,已經把她整個人攬進懷裏。

全身四周立即充滿了他的氣息。

她驚得尖叫一聲,扭着身子掙紮起來,雙手抵在他的胸口上。

卻被他抱得更緊,壓在他胸口讓的雙手感覺他胸膛一陣一陣的,她耳畔邊聽着他低沉好聽的聲音,“我改變主意了,你這智商,等你自己想起來以前的事等你再對我有感覺,別人家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

“這次,換我主動追求你……”

作者有話要說: 然,多年沒吃肉的小佘同志壓制不住了……

明天見。

麽麽噠~

接下來一小段言情戲,然後再交代連婷婷那案子的事情——

手機裏回複你們的評論是一串表情圖,沒想到回複後只剩下一個括號……〒_〒

☆、吃了

吃了

梁曉珏從鏡子裏看到了兩人相擁的身影。佘司辰一身和她身上一款的白色T恤,半彎着腰,大手環着她的身子。而相較于他高大的身材,她竟顯得嬌小玲珑。

佘司辰把枕在她頭頂的下巴收了回來,輕拉開兩人相貼的距離,梁曉珏仰頭看他時,他伸手熟練的在她鼻梁上一刮,十足的若寵舉動讓梁曉珏一時蒙了下。

記憶裏那是一股熟悉的氣息。

心口有些酸楚,仿佛你看着夏日豔陽高照的風景,感性的人想起了兒時童年回憶。

那是一種抓不住的感覺。

梁曉珏想到了最近經常夢到的少女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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